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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亚爵听到夏若惜建议去医院,眸子里又再迅速闪过一抹腹黑的光芒。他冷声道:“不去!”
“那万一伤到骨头怎么办?”夏若惜想着裴亚爵的手有可能会残掉就觉得后怕。
“吃饭!”裴亚爵又坐了下来,拿起筷子。
一夹菜,手就抖。一抖,菜就掉得满桌子都是,现在桌上的菜比碟子里的菜还要多了。
夏若惜看不下去,无奈道:“不如您,你用左手试试看?”
“你用左手能正常吃饭吗?”裴亚爵抬起头来眼神不满地瞟一眼夏若惜。
夏若惜立即闭住嘴。
也是,从来没有用过左手的人,要怎么用左手吃饭?
见夏若惜半天都不再提出一个建议来,裴亚爵沉声道:“你喂我!”
夏若惜耳根不由地一热,真的好尴尬。
“为难?”裴亚爵语气不满,看一眼那盘腊肉,再说道,“喂我吃完这盘腊肉和这碗饭,告诉你两个与你妈妈有关的消息!”
“真的?”夏若惜眸光骤然炯亮。
裴亚爵脸色变得难看。他就知道在她心里他一丁点都不重要,他都装得手要残了,她都可以完全无动于衷。让她喂他吃饭那表情就跟要上刑场似的,一听到她妈妈的消息,立即就不为难了。
裴亚爵不说话,夏若惜立即主动道:“我去拿勺子,筷子不太好喂。”
“随便!”裴亚爵冷着脸应了一声,用眼角的余光瞟着夏若惜去厨房拿勺子的身影。
夏若惜很快拿了勺子,她将那剩下的半碟腊肉端到裴亚爵面前,用筷子夹了几片放进饭碗里以后,再用勺子舀了一片搭配了半勺子饭,一点也不为难地递到裴亚爵的唇边。
裴亚爵配合地张开嘴,夏若惜立即再重复刚才的动作,舀一片腊肉配半勺饭。
喂了几口以后,夏若惜看一眼腊肉,说道:“其实您,你奶奶说得对,腊肉这一类腌制食品确实对身体不太好,你要吃一点别的菜吗?”
“嗯。”裴亚爵应了一声。
夏若惜立即再拿起筷子夹了别的菜放进裴亚爵的碗里,然后拿勺子继续喂。
裴亚爵知道,这个女人太想知道她妈妈的消息了。
再吃了一口饭,他说道:“十五年前,你妈妈不是自愿跟人走的!”
夏若惜握着勺子的手一抖,勺子里的饭掉到裴亚爵的裤子上。
裴亚爵看向自己的裤子,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他有洁癖,最无法忍受自己不干净,尤其是油糊糊的东西。
夏若惜哪里顾得上裴亚爵裤子干不干净,她眼眶都急红了,急着问道:“我妈妈她是被什么人挟持的?她后来怎么样?去了哪里?你说带走我妈妈的人不是华夏人,那他是那里人?他们有什么目的?为什么要带走我妈妈?”
裴亚爵眼睛盯着自己的裤子。
夏若惜眸光灼灼地望着裴亚爵,恳求道:“告诉我好不好?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好不好?我求你!”
裴亚爵看着夏若惜,看到她眼底的泪光,他不忍心,说道:“她被带去了法国!”
“她还好吗?还活着吗?为什么要带走她?他们有什么目的?”夏若惜痛苦地握住裴亚爵的手臂。
“呃……”裴亚爵痛得闷哼,这一次是真的痛。
夏若惜惊觉,立即放开裴亚爵的手。她深吸一口气,尽力调整自己的情绪:“裴亚爵,我妈妈她?”
她的心是揪紧的,上一次,裴亚爵告诉她,妈妈可能还活着。他说,他也在查,有很多东西他还没有查清楚。可是,她好想他能够把他知道的全部都告诉她。
这种对妈妈的情况一无所知的感觉实在太糟糕了,空空荡荡得仿佛自己灵魂都被抽走了一般。担忧,恐惧,迷茫,痛苦……
“我已经给了你两个关于你妈妈的消息!”裴亚爵沉声说道。
看夏若惜痛苦的样子,他很想告诉她,你妈妈还活着!
可是,他要怎么告诉她?他也没有查到,一切都只是猜测。邓良那边查了几年了都还没有太多的进展,只知道当初带走她妈妈的人与法国一个古老的家族有关。那是一个低调又神秘的家族,能查到的信息非常有限。
夏若惜看裴亚爵神色冷凝的样子,失落地低下头。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一切都有规则。裴亚爵也有他的规则,原本四年前她就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情,他现在能对她言而有信,她就应该感恩戴德了,凭什么她求他他就要告诉她更多?
她咬牙调整好自己的心情以后,说道:“我再喂你吃一点,一会儿菜凉了!”
裴亚爵低头看着自己的裤子。
夏若惜这才注意到自己刚才因为情绪激动将饭和菜洒到了他裤子上,现在看上去油腻腻的十分恶心。
“对不起!”夏若惜道歉,“麻烦你去换一下好吗?”
换裤子这种事情,她代劳不了啊!
“把饭菜加热一下,我换完再吃!”裴亚爵看夏若惜情绪低落,不忍在这种时候刁难她。
裴亚爵换好裤子下楼来的时候,夏若惜已经把饭菜加热了。
裴亚爵坐下以后,夏若惜继续给他喂饭。她已经如约得到了两个与妈妈有关的消息,理应把饭喂完,何况,裴亚爵的手受伤还是因为她。
裴亚爵从来没有觉得外卖这么好吃,一碗饭吃完以后,他沉声道:“再吃半碗!”
“嗯。”夏若惜立即再给他添了半碗,然后继续喂。
喂完,夏若惜看一眼裴亚爵的手,提议道:“我陪你去医院拍个片吧?”
还是怕他的手落下残疾,到时候谁能救得了她?
“嗯。”裴亚爵竟然奇迹般地配合。
夏若惜立即道:“我开车!”
他这个样子,也开不了车了。
裴亚爵眸光一闪,说道:“接下来我手臂康复期间,你每天接送我上下班!”
夏若惜:“……”
他不可以让助理接送他上下班吗?
可是她不敢反驳,怕激怒这个动不动就发脾气的男人。算了,谁让那一球杆是她砸下去的呢。反正她筹备他婚礼的这段时间也不会太忙碌,接送他一下也没什么的。
“不愿意?”裴亚爵脸色不好。
夏若惜立即道:“没有,我愿意的。”
看吧,她就知道他脾气不好,过惯了高高在上人人捧着的日子,听不得半点反对的声音,想要做的事情,哪怕只有芝麻那么一丁点大,别人要是拒绝,他也会立即甩脸色。
两个人一起前往医院,夏若惜直接点开导航,选了爱薇医院。
裴亚爵眉头微皱了一下,问道:“做什么要去这么远的医院?就在附近找一家医院就行了!”
“听说爱薇医院很权威的!”夏若惜说谎。她其实是想趁着裴亚爵拍片的时间,去打听一下有没有一个叫李玉芬的患者?
裴亚爵不再说话,他正好看看黎曼晴。
到了爱薇医院以后,夏若惜殷勤地排队挂号,裴亚爵像大爷似的坐在椅子里等着。
夏若惜排队,他看着夏若惜的背影轻扬唇角。
四年过去了,她依然美得不可方物,脱去了一些稚气,她看上去有了一些独属于女人的风情。
夏若惜挂好号交了费,带着裴亚爵坐电梯去四楼骨科拍片。
趁着裴亚爵拍片的空隙,夏若惜立即去住院部找人打听李玉芬的消息:“您好,我来探望病人,但是我找不到她的病房,她手机大概没电了突然关机,她叫李玉芬,您能帮我查查看她住在哪个病房吗?”
服务台的护士立即从电脑里调取了住院名单,客气地问询:“李玉芬三个字怎么写?”
夏若惜立即答:“木子李,美玉的玉,芬芳的芬!”
护士输入李玉芬三个字,笑着告诉夏若惜:“她在二楼209号病房!”
夏若惜闻声,心脏砰砰狂跳,甚至脸上都维持不住笑容,她急着说了句“谢谢”,便直接从楼梯跑了下去,一路跑到二楼,找到209号病房。
路上,她不断地对自己说:不是芬姐,不是芬姐,只是同名同姓!
她伸手推开209号病房,心里还残存着一丝希望:不是芬姐,一定不是!
可是,当她看到床上那张熟悉的脸孔时,她整个人都僵了。泪水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没有任何征兆地流淌下来。
她奔过去,握住芬姐的手,声音颤抖:“芬姐,你怎么了?到底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特护看一眼夏若惜,说道:“患者头部受到撞击,颅内积了血块,才做过开颅手术,暂时还昏迷不醒。你是患者的朋友还是家属?请您情绪不要过激,免得刺激到患者。”
“好,好。”夏若惜立即应声。
用袖子擦了一把眼泪以后,夏若惜站起身来,对特护道:“我是患者的妹妹,我们能聊聊吗?”
特护点了点头,与夏若惜走出病房,两个人就在门口聊开了。
夏若惜从特护这里得知,芬姐是脑后受到重击,因为被人送进医院来以后就昏迷不醒,所以他们不知道她是怎么受伤的?只能猜测可能是出车祸或者是被人从脑后袭击,当然,也有可能是太疲累自己摔倒。他们检查了芬姐的身体情况,她体力透支得厉害,睡眠严重不足,眼窝青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