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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为刚才一路上的紧张，还是因为……
石斛微楞，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温无相口中的“她”指的是谁，忙点头，“是。”
“那颜先生的这电话……”
石斛的话还没说完，手里的手机就被温无相拿走，“什么事？”
一边说着一边转身朝着一旁的电梯走去。
……
等傅九思做完一系列的检查被推回病房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多小时后了。
“傅九思，女，怀孕五周左右。”一旁有护士拿着单子看了一眼，随后看向温无相。
“温先生，温太太现在人已经没事了，只不过因为刚怀孕，目前胎位还很不稳，而且温太太的身体很差，需要好好的调养，像今天这样的事以后可千万别再发生。”
说着，她走到傅九思的身边再次检查了一遍一旁的输液管。
同时忍不住嘀咕道，“还好这次温太太腹中的胎儿没事，也算这孩子命大，以后一定要好好注意。现在的男人只管一时快活，真是一个比一个不负责任。”
“而且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医生建议温太太还是先住院观察几天，等情况稳定后再出院回家修养，这几天你好好照顾她。”
护士有点啰嗦和责备的交代外才姗姗的离开了病房。
可是这次，温无相自始自终都站在一旁，目光定定的落在一旁病床上还在昏迷者的傅九思的脸上，并没有开口说什么，也没有发火。
直到耳边传来一阵敲门声，温无相才猛然回神，转头看去，只见病房门上的透明玻璃外，颜止正朝他招手，看脸色是有事。
温无相看了一眼傅九思，转身走了出去。
颜止把温无相拉到了一旁的楼梯间，什么话也没说，直接把手里的一份资料递给了温无相。
“这是什么？”温无相眉头紧皱，随手翻开。
颜止抬手从身上摸出一根烟点燃，烟雾缭绕间，面色沉凝的开口问，“傅岚远的女儿傅琨，还记得吗？”
傅岚远？
温无相的眸光一凛，视线落在了资料的第一页上面的一个小寸的照片上，
是一张学生照，穿着校服，看年纪应该是初中或者高中的时候。
照片中的女孩儿梳着一头高高的马尾，露出那光洁饱满的额头，唇红齿白，眉眼弯弯，很是可爱。
颜止轻轻的抬眼睨了一眼温无相，“有没有觉得这个女孩很眼熟？”
说着不等温无相说话，又自顾开口，“傅琨，傅岚远的女儿，在当年的那件事发生的时候她正在读大一，可是在他家人的葬礼之后她就不见了。”
“不见了。”温无相抬头，“什么意思？”
“我也不清楚，我记得事发几天之后好像有同事去她家找过她想问一下关于她哥哥的事，可是家里没人，听邻居说好几天没人回来来。”
颜止说着掐灭手里的香烟扔到一旁的垃圾桶里，眸光定定的看着温无相，“当年傅琨十八岁，过了六年，她现在应该是二十四岁左右。”
温无相下意识的握紧了手里的纸张，“你想说什么？”
“你应该知道我想说什么。”颜止低头拍了拍衣服上的烟灰。
“之前我就一直怀疑傅九思接近你是带有目的的，可因为一直没有实际性的证据，你又不信，所以这件事一直拖到了现在。”
说到这里颜止顿住，寂静的楼梯间顿时陷入一片沉冷的寂静中。
“傅琨傅九思，两个人都姓傅，你觉得这个世界上会有这么巧的事吗？”
说到最后，颜止的面容也在沉了下来。
见温无相不说话，颜止叹了一口气。
“之前我们一直查不到傅九思的资料，是因为这个名字本来就是假的，或者幕后有人早就安排了一切，不然你当初第一次调查她的时候就应该会发现不对劲。”
“可是没有，因为那次调查过后，你把她留在了身边，而且一留就是三年。”
“其实现在仔细想起来，当时傅九思出现的也的确很蹊跷，就像是突然冒出来。一个女孩孤身一人在国外读书，然后在国内没有亲人和朋友的情况下毕业后却直接回了国。”
“还有，一个女孩子，哪来的条件跟资金刚一回国就开了一家情何限，我看，情何限就是一个饵，而你这条鱼却直接上钩了。”
颜止的这番推理都很有道理，让温无相没有任何反驳的漏洞。
“故意接近我？”温无相合上手里的资料看向颜止，“因为什么？”
颜止皱眉，这个问题也是他疑惑的。
“说不出来了？”温无相轻笑了一声，漆黑的眸子里深邃的望不见底，没有丝毫的波澜和情绪。
“或许她真的就是你口中所说的傅琨，傅岚远老教授的女儿，可我身上除了钱也没有了其他让他接近的目的。”
“至于钱，这点她早就跟我承认过。如果她是在撒谎，你该不会告诉我她是为了我的美色而来。”
很难得的，温无相也有开玩笑的时候，可是此时此刻，却没有人笑得出来。
因为颜止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我记得你当初因为DH5疫苗有去找过傅岚远教授，可最后却不了了之，然而DH5疫苗最后还是从温氏发布出去的，这中间的过程，你一直没告诉我。”
说这番话的时候，颜止的表情很平静，就连眼底的那一闪而逝的某种情绪也被空中那还未散尽烟雾给挡住。
就好像，只是忽然想到，然后随口问了出来。
温无相却因为他的话眸光忽然一凛。
记忆，穿过遥远的隧道，落在了六年前的那个躲在门后，手里抱着一堆书籍，面带不悦的看着她的女孩身上。
“傅岚远教授当时是代表梧桐大学去美国进行医学交流会，我听梧桐大学的校长说当时傅岚远是带着DH5疫苗还未完成的成果过去的。”
说到这里，颜止自动停了下来，后面的话他没有再说下去。
安静的楼梯间，两人面对面，四目相对，一时间，谁也没再开口。
不知过了多久，温无相忽然出声了。
“她怀孕了。”他说，“医生说应该是一个月左右。”
很轻的一句话，嗓音低的像是呢喃声。
跟他们刚才的话题完全不相关，话题转的有点生硬，可是颜止还是在第一时间就听懂了他口中的“她”指的是谁。
“怀孕？”
颜止眉头紧皱，更或者说整个五官都皱了起来。
看着男人沉凝的脸色和那晦暗的目光，颜止犹豫了两秒，还是问了出来，“不是你的？”
简单的四个字，却像是打在了一团什么东西上面，然后，有淡淡的白烟冒了出来，起了反应，可是烟雾下面的东西却让人看不清。
温无相没有说话，而是直接从颜止的身上抽出一根烟点燃，然后对着楼梯口的方向就这么抽了起来。
颜止站在一旁眉头紧皱，看着沉凝抽烟闷不吭声的男人，似乎答案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可如果傅九思真的就是傅琨，她出现在温无相的身边真的只是巧合吗？
为了钱，没有别的目的？
很显然光是这样一想颜止自己都不相信，可如果不是为了钱，那是因为什么？
为了傅岚远的DH疫苗，那是他父亲一辈子的心血，虽然傅岚远的确是做了错事，可是那个研究当时也的确救了很多人。
不过这个疫苗当时温氏发布的时候好像是……
忽然想到了什么，颜止猛然抬头看向温无相，“当时疫苗发布的时候好像是用的……”
颜止的话还没说完就见温无相已经把手里抽完的烟扔在了一旁的垃圾桶，然后转身朝楼道外走去。
同时丢下一句——
“我也不知道。”
“什么不知道，我都还没问……”
颜止的话说到一半忽然顿住，看着男人消失在楼道内的背影，他忽然反应过来，温无相回答的是他上一个问题。
不知道？
这样的事情身为当事人会不知道？
颜止在原地站了一会再次抽了一根烟，这才烦躁的起身走了出去，同时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帮我把六年前傅岚远出事前后所有的资料都整理好我回去要看。”
“是要所有的，尤其是关于DH5疫苗的事情，还有之后跟温氏相关的报道，嗯，就先这样。”
颜止说着挂断电话，看了一眼傅九思所在的病房，再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资料，眉头紧皱。
“我还就不信真的什么目的都没有，这中间肯定有什么关联。”
说着，他迈步走进了一旁的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