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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了电话,我也没再多说。
不一会儿谢楠楠给我打电话,跟我说,“你怎么回事啊萧茴,又不来上班了,现在沈总把你的职务都交给你的助理崔雅了!”
“崔雅是我的助理,我不在,她接管我的活儿也是应该的。”
“啧啧,你是笨蛋还是白痴啊,你没看出来那个崔雅是想把你挤下去坐你的位置呀,你还记不记得以前你和薄总被偷拍的事情,那就是崔雅搞的鬼,她把照片传到论坛的,你被她算计了还把她当心腹,真傻啊你!”
是崔雅做的么?
我不清楚。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件事情呢?”我跟谢楠楠并没有很熟。
她别有深意说了句,“因为我和你现在是一条线上的蚂蚱,我不是帮你,我只是帮我自己,如果你不想在公司干了的话,那我也没辙。”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我一个上午都在想崔雅的事情。
崔雅的业务能力确实强,平日里也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其实她根本也用不着算计我,以她的能力今年年末升职是肯定的事情。
我听到玄关处有动静,没成想薄芷中午竟然还回来。
他脱外套的动作有点性感,我就那么看了他一眼,很快收回了目光,赌气地把脸移到了一边。
薄芷也没搭理我,径直从我身边走了过去。
我俩谁都没跟谁说话。
他去厨房做饭,我从这个角度能够瞄着他的背影轮廓。
高高瘦瘦的,像是一株劲竹。
他做好了饭菜,摆在桌上,自己一口饭没吃,就那么走了。
我有些讷然,看着桌上的菜都是我爱吃的,他回来就是为了给我做一顿饭?
他越是这样,我心里越难受。
说实在的,他对我的好都是真的,但他平日里隐藏得太深,一些埋藏的城府我看不真切,因为不了解所以我才缺乏安全感,其实就像蒋依人说的,我有种回避型人格。
因为他对我太好了,我不自信,又觉得这份好不踏实,所以才想着逃避。
既然他有心禁锢我,那我今天就给自己放一天的假期好了。
吃完了饭我就回床上睡回笼觉了,这样的日子悠闲得像猪,我觉得自己就像被薄芷包养的一只金丝雀,他好吃好喝供着我。
我做了一个好可怕的梦,我梦到韩博铭掐着我的脖子要把我掐死,我好不容易才挣开他,使劲跑使劲跑,前方肖季仁和薛海洋拦住我,张着血盆大口,质问我为什么要把他们害死……
我一下子就惊醒了,一头的冷汗。
身前,薄芷在给我穿衣服,他低敛着眉梢,动作很温柔。
我不知道这是梦还是现实,沙哑着嗓子叫了一声,“薄……芷?”
他嗯,又给我穿外套。
我问他干嘛。
他声音低低的,好像带了点心疼,“你那里发炎了,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我一愣,反应过来他的意思,不由冷笑,“还不都是某人害的?!”
他看着我,一本正经的语气,“那你以后别跟我闹。”
“切。”
我别开脸,不愿看他。
他把我从床上抱起来,我不想去医院,我不喜欢医院的环境。
可是他也不顾我的意愿,硬是将我抱到了车里,然后驱车离开家门。
夕阳斜照,落日的余晖穿过枝桠笼罩了一片的金黄,现在是下午四点半,老天呐,我竟然睡了一整个下午,真是不可思议。
薄芷在静静开车。
我歪着头看他,蓦地想起之前在他眼角下方看到的那颗黑点。
那次可能是我看错了,薄芷的脸很干净的,没什么杂志,别说黑点了,黑头粉刺更是没有,皮肤好得让女人都为之羡慕。
我就这么看着他,忍不住哼了声,故意呛他,“你总是喜欢事后亡羊补牢。”
“吱——”
他猛地踩了刹车,还好我系好了安全带,不然肯定能被直接甩飞出去。
“你干嘛呀?”我不悦地看他。
他握着方向盘的大手,手背青筋凸起,恶狠狠地甩给我句,“现在你别跟我说话!”
我:“…………”
到底我说的哪个标点符号惹到他了?
到了医院,医生给我检查,说裂开了要缝针。
我特么的抽死薄某人的心都有了!
从小到大我就没受过这种罪!!
而且,真的很丢人!!
“至少一个星期之内不能同房,小伙子你可得忍着点。”医生嘱咐薄芷。
他点点头,伸手要抱我,我没让他抱。
别说一个星期之内不能同房了,现在我就是让他碰一下都不会的!
“二草……”
我在前面大步走,他在后面叫我,我权当做没听见。
他拉着我的胳膊,将我扯了回去,居高临下看着我,“好了,对不起,这次是我太过分了,你只要答应别离开我身边,以后我不碰你了还不行嘛。”
我正想反驳他,眸光流转看到沈毅飞搂着谢楠楠,从妇产科出来了。
沈毅飞的手里还拿着什么单子,脸色绷得紧紧的不太好看,从妇产科出来,我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他手里拿的是什么。
可,沈毅飞和谢楠楠是怎么搞在一起?!
莫非是那次饭局,沈毅飞说要送谢楠楠回家,然后就搞了?
我正想着,两个人突然朝着我和薄芷这边走来。
我一愣!
赶忙扯着薄芷的领带将他拽到走廊的楼梯口,整张脸都埋在他怀里。
“二草……”
“嘘,你现在别叫我!”
要是被沈毅飞和谢楠楠看到我和薄芷在一起,尤其是谢楠楠,她出了名的长舌,还指不定在公司怎么说我。
说我还好,我就怕说些对薄芷不好的话,毕竟我现在都习惯了,对自己的名声,我其实没那么在意了。
更重要的是,我们公司明令禁止办公室恋情的,沈毅飞和谢楠楠一看就是偷偷摸摸的,谢楠楠还戴着口罩,唉……
总之,眼不见为净!见了就尴尬!
这么想着,我压低了薄芷的脑袋,圈住他的后脑勺,整张脸都埋在他的右颈侧,然后扳过他的脸让他看着我这一边。
余光瞄到谢楠楠和沈毅飞两个人走过去了,我这才松了口气,心想他们应该是没看到我。
薄芷目光沉沉地看着我。
我一愣,皱了下眉,推了他一下不过没推动。
“你干嘛?”
“……”他突然吻住我的嘴唇,衔着我的嘴角,笑着说,“我喜欢看你主动的样子。”
WTF?!
他哪知眼睛看到我主动啦?
翌日我回公司了,感觉公司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谢楠楠的脸色很憔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感觉整个人无精打采的。
崔雅代替我成了财务部新的经理,邱敏是崔雅的助理,而我被贬职了,从经理连降两级,直接成了员工。
以前邱敏的活儿就是我的活儿,我现在负责成本运算。
虽然平日里我的上进心也没有那么强,但是从高位跌到低位的感觉,确实不怎么好受。
我去找沈毅飞,他看上去心情很不好,冲我吼了句,“你还好意思问我干嘛撤销你的职?你自己想想这段时间给我整了多少幺蛾子,没把你赶出公司就不错了,我现在很忙,别来烦我!”
我就是过来找骂的。
路过我原来的办公室,我停了脚步,我敲了敲门进去了。
崔雅就坐在我原来的位置,翘着二郎腿喝茶水,头发一丝不苟绾了个发髻,戴着红色框的眼镜,举手投足透着一股凌厉。
我承认,我没有她这股凌厉。
可是那个位置,明明就应该是我的。
“为什么算计我?”我问崔雅。
如果她是凭自己实力算坐到这个位置上的,那我无话可说。
可她是通过算计我,踩着我上位的,我怎么能忍?
她冲我笑笑,“我什么时候算计你了?”
我抿唇,并没有说是谢楠楠告诉我的,“之前我被偷拍被算计的事情,是你做的对吧,还有唆使薛海洋母亲来公司闹事,那些遗照和裸照,都是你P的,对吧?!”
本来我还没怀疑崔雅的。
是自从谢楠楠跟我说了崔雅的事情,我就开始怀疑崔雅的所作所为。
昨天晚上从医院回来之后,我本来打算立刻从薄芷家离开,但是他不让我走,说可以告诉我一条消息让我平时提防着一个人。
然后我便答应没走。
我这才知道,薄芷早就暗中派人查薛海洋的母亲了,事实上薛海洋母亲的死同薄芷没有关系,薄芷查到薛海洋的,母亲暗中同崔雅有联系,那些诋毁我的照片,源地址就是来自崔雅。
知人知面不知心,我一直都以为崔雅是个工作狂,她平时没什么时间学人家玩心计、算计。
崔雅冷了脸,说道:“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不隐瞒了,在公司不亚于在深宫,你只要一刻松懈下来就会被算计,也怪不得你蠢,被我算计了一次又一次也不知道要怀疑我。”
原来在她心里,我就是这样?!
“我把你当朋友,所以不想去怀疑你,既然你把我同事,那OK,以后我也把你当同事。或许你没有听过一句话:‘老是算计别人的人,终归有一次报应会落在自己头上的。’。”
就当我之前的信任都喂了狗,我对崔雅也没什么话可说了。 可是她明明可以不需要靠踩我上位的,而且我这个位置,一般般,事儿还多,她明明有更多的选择才对,为何非要选择这种方式?
我不懂,但是我也不想问了。
“萧茴。”
崔雅在我转身欲走的时候看了我一眼,好似叹了口气,很轻的一下,“我是迫不得已。”
“什么意思?”
她却不再多说,我转身走了。
我真的不习惯坐现在的办公桌,又矮又窄的,哪有我之前那个办公室舒服。
徐桥川突然来我们公司了。
正好我在茶水间倒水,他看到了我,笑我,“你不是经理吗,听说你贬职了?”
“……”我不想搭理他。
“哈哈好了,不跟你开玩笑,我是奉我家二草的命令过来办点事,顺便把这个给你。”
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瓶乳白色的药膏。
“这是什么?”
我拿过那个药膏打量着,话音刚落就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上面的包装和说明都写得清清楚楚的,我又不是不识字!
“二草说他这两天出差,不在家,让你自己一天三次记得抹。”
“我、知、道、了。”
我每一个字,几乎都是咬着后槽牙说出来的。
“可别辜负二草的好意哦!”徐桥川冲我眨眨眼。
“喂……你能不能别叫二草啊,我也叫二草,我总是以为你在说我!”
“哈哈哈哈好,那我叫他老薄行了吧。”
徐桥川又笑,“我啊必须得为老薄正个名,他之前私生活挺干净的,没什么女人,还在部队当过几年的兵,最近这几年才转型从商,你也懂得,这男人吧,尤其是在部队呆过的男人,憋久了就容易那啥,你也忍着点,他脾气不好的时候你千万别惹他哈,万一真把他惹急了,保不齐他真的会对你动粗!”
呃……果然是什么人找什么人啊!
我恨不得在徐桥川的脸上扇两巴掌!
“哎对了,我得问你一茬。”
我心想徐桥川应该能知道,这才问他,“你知不知道薄芷给肖季仁打钱的事情?”
“那是谁啊?”
“我们办公室一个员工,前两天自杀的那个!”
“这个我不太清楚,不过老薄确实让我给一个人打过钱,打了20万,听说那人手头有你的照片,什么照片这么值钱啊?”
“……”
我脸一阵红。
薄芷已经知道了我“裸照”的事情是肖季仁传播的吗?!
“那……那他有没有让你雇凶杀人什么的?”
“哈?你电视剧看多了吧,虽然生意场上仇家不少,但也没到雇凶杀人的地步吧!”
“……”
原来真的是我误会他了。
薄芷。
我误会了他,他也不解释。
徐桥川走了,同事靠过来八卦,“萧茴,你竟然还认识天行集团的行政总监吗?”
“他是总监吗?”
“对啊对啊,徐桥川,你不认识?就是徐茂昌的儿子!”
我去。
徐茂昌我认识,是赫赫有名的房地产大亨,真是没想到徐桥川竟然是徐茂昌的儿子。
晚上我一个人在家,偌大的房子显得尤为孤寂,空气都是凉的,少了薄芷的温度。
我点了一份外卖,没吃几口就扔了,没有薄芷做的好吃。
我的嘴貌似被他喂刁了,现在吃什么东西都觉得不如薄芷做的好吃。
夜深了,我一点睡意都没有,就那么盯着地上的月华出神。
现在可能是我的水逆期吧,我工作工作不顺利,爱情爱情不顺心,都不知道有什么让自己开心的。
明天我一整天都没看见薄芷。
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他不给我打电话,我也不会主动给他打。
其实白天还好说,晚上一个人呆着,就变得特别难熬。
我已经连着吃了两天晚上的外卖了,越来越想他,想他做的饭,想他整个人,想他身上的味道。
以前的时候和韩博铭在一起,再苦再累都熬过去了。
现在才发现,一个人依赖另一个人的时机,真的好难说。
直到我听到玄关处有动静,我本来以为是做梦,随着动静越来越大,我赶忙穿上拖鞋下了楼。
看到薄芷正进来,穿着一身银白色的休闲装,他嫌少穿白色,这样的颜色衬得他整个人身材欣长,年轻了好几岁。
他手里甩着车钥匙,眉眼被灯光渲染得有些慵懒和随意。
我就那么看着他,“薄芷”“薄芷”的叫他,然后一步步下楼。
他也看到我,居然一脸惊奇的样子,“你怎么在这?”
我无语了。
“傻了啊你……别告诉我你失忆了!”
他本来是皱着眉头的,可是很快便眉头舒展开来,薄唇轻轻挑着,声音慵懒磁性,带着一点点的沙哑和玩味,可能是被夜色渲染的缘故。
我听见他叫我的名字,叫我萧茴。
我再也忍不住,飞快下了楼,不得不承认两天不见我真的好想他啊!
“我原谅你了,不跟你生气了!”
我抱住薄芷的腰,能够明显感觉到他的怔愣。
“唉……我感觉自己越活越回去了呢,以前我从来没这么依赖过一个人的。”
我自顾自地说,一边抱着他的腰,把脸埋在他胸膛里,蹭了蹭。
他身上有干净的洗衣液的味道,这个味道我从未闻到过,类似于薰衣草,但当时我也没想太多,只是觉得或许是他在酒店里面用的洗衣液吧。
“松开。”
他突然不耐烦地扯开我,语气不悦。
从我这个角度能够看到他通红的左耳朵根,我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样指着他的耳朵,“你害羞了,嘿嘿嘿……真神奇。”
“你给我闭嘴。”
“唷,还真的害羞了?”
我忍不住揪了一下他的耳朵尖。
他却像是触电般的弹开,不悦地朝我吼,“萧茴!”
“啊在呢,叫那么大声做什么?”
他猛地瞪了我一下,突然转身走掉了。
“砰”的一声甩上门,声音很大。
我疑惑极了,好端端的,他怎么了?!
精神分裂啊?!
我转而又回房间睡觉去了。
翌日一大早,我感觉脸颊痒痒的,嘴巴也痒痒的。
“唔别闹……”我嘟囔了一句,“大黄你起开……”
以前小的时候家里养了只狗,柴犬,叫大黄。
我特别喜欢大黄,对大黄比对自己亲弟弟还好。
可是后来大黄死了,是为了救我弟萧苛,挡在萧苛面前,被车撞死了。
我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前的是薄芷放大版的俊脸。
正一下下啄着我的嘴唇。
“二草……”他的声线很温柔,眼神亦是温柔得很,同昨天晚上吊儿郎当的神色完全不同。
我就这么看着他,看着他温柔似水的眉眼,在清晨显得光艳无比。
他亲我的眼睛,唇畔勾着浅浅的笑意,“大黄是谁?”
“我家的狗,以前我走到哪都带到哪,你忘啦?”
“哦对,想起来了。”他神色未变。
“你昨天晚上怎么了?”我问道。
“嗯?”他挑了下眉,很无辜的样子。
我哼哼,“还装,你昨天晚上回来,我抱你,你把我推开了,还摔门离开了,发什么脾气啊,我怎么惹着你了?”
薄芷脸上的温柔之色似乎有一瞬间的凝固。
我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喂,薄芷?”
他很快正色,刚刚眼睛是空洞的,不知道是在想什么似的。
现在有了神采,复又笑着看我,“哦,昨天晚上我喝了点酒,不太正常了。”
“可是我没闻到你身上有酒味啊?”
“你没看见我换了身衣服?”他俯身圈住我,用鼻尖蹭了蹭我的。
我皱了皱鼻子,“哼哼,喝酒怕什么,就怕你是出去找女人才换了身衣服。”
“又吃醋?真可爱,不过我哪来的女人,就你一个。”
他捏了捏我的鼻子,我把脸颊贴过去,用脸颊摩擦着他温厚的掌心。
“薄芷,我感觉自己越来越喜欢你了,怎么办?”
他低低笑,“那要继续喜欢我,每天都要多喜欢我一点。”
这男人笑起来的样子真是迷人,我感觉自己整个世界都亮堂了。
“哎对,你昨天穿一身白色,还挺好看的,挺仙儿的,显得你身材更修长了,就跟模特似的。”我说了句。
他笑容又凝固住,“你昨天晚上抱我了?”
“对啊。”
“然后呢,还对我做别的了?”
“没啊……哦对,我还揪了你耳朵,当时你耳朵通红通红的逗死我了。”
他冲我微微一笑,也不说话,就是摩挲着我的手,俯身一点点吻着我,从眉心到嘴唇,一点点的吻。
“二草……”
他蹭了蹭我的脖子,低低地说着,“别离开我,这辈子都不要离开我,好不好呢?”
“你干嘛啊?”被他蹭来蹭去的,我的脖子痒痒的。
他继续蹭,跟个孩子似的,特别没有安全感。
我笑他,“好了,只要你对我好,我就巴巴地呆在你身边。”
“那如果,有那么一个人,也像我一样对你好呢?”他的语气一本正经,透着严肃。
“嗯……”
这个问题有点不切实际啊。
因为我觉得应该没人会像薄芷对我这么好了。
我想了想,说,“那你就要加倍对我好才行,让我知道你是全世界对我最好的人。”
“我就是全世界对你最好的人,这个没有异议。”
薄芷理直气壮的,我真的是哭笑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