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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安安付完钱也赶紧进去,生怕睡宝跑太快磕着碰着。
这时候睡宝正在客厅里乱窜,“漂亮叔叔?漂亮叔叔?”
她拉过儿子,告诉他不能随便碰别人的东西,儿子乖乖点头后,她才走到卧室门口抬手敲了敲,“奕扬,你在里面吗?”
没有反应。
她只能自己开门,旋开门把时,她心道,居然没锁门,不过只有他一个人在家倒也无所谓。
睡宝跟在她身后进去,探出头瞅着。
床上鼓着一个大包。
纪安安走过去轻拍了拍被子,“奕扬?奕扬?”
被子里头传来声痛苦的呻吟。
她没再客气,直接将被子掀开一角。
一张烧得通红的脸映入了眼帘。
纪安安立即伸手覆在他额头上,好烫,果然是发高烧。
睡宝这时候凑了过来,也看到了粑粑的情况,小声又担忧地问道,“妈咪,叔叔怎么样了?”
“他感冒了,你别靠太近,妈咪先给他烧点热水,还有找些药。”
小孩子抵抗力比较差,她不放心让他离滕奕扬太近,怕把病菌传染给他。
睡宝乖巧点头。
纪安安赶紧去厨房烧了壶开水,然后拿着水杯又进了房间,将他费力扶了起来,准备让他靠在床板上,然而她刚一碰到他,他就像八爪鱼缠了上来。
“安安,我知道是你,我不用看,都知道是你,我就知道你不会这么狠心离开……”
“我的心好疼,你说为什么心会这么疼,原来心疼是这种感觉的。”
“你走的时候,心疼不疼……”
他哑着嗓子低喃着,其实并没有醒来,明显是在说胡话。
纪安安失神了下,杯子的水洒到了手背上,她被烫的一下立即回过了神,屏蔽了他的自言自语,小心地喂着他喝着水。
“别说话,快喝。”
听着她的声音,他倒也显得安分,和睡宝生病时一样,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
喂了大半杯水后,纪安安准备起身,然而八爪鱼却不放手,“别走……”
饶是忧心忡忡的睡宝看到这一幕,也不由笑出声,“妈咪,叔叔比睡宝还黏人!”
纪安安无语,这人一生病就跟个孩子似的,起码睡宝年纪小还抱得动,她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挣脱开,然后四处找药。
当她在以前的老地方找到药箱时,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
还是当年那个药箱,贴着卡通贴,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边缘都卷了边。
她打开来找感冒药,当找到后看到日期时,她真的有种想将床上的人揪起来打一顿的冲动。
这些药都过期至少三年了。
睡宝一直都老老实实待在床的另一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粑粑,只要一有什么不对劲他就叫妈咪。
听到脚步声,睡宝立即转头,“妈咪找到药了吗?”
纪安安摇头,颇有些认命道,“睡宝,我们得带叔叔去一趟医院。”
睡宝立即跳下床,“那我们赶紧去吧,叔叔好像很痛苦呢!”
看了眼床上病得不轻的人,再看眼地上眼巴巴着急的儿子,纪安安抚了抚额头,“好。”
她一个人没办法挪动完全失去意识的人,只能求助李保安。
当她和李保安一起把人弄上车后,李保安负责地道,“滕太太放心,我会看好你们的房子。”
纪安安顾不上解释自己已不再是滕太太了,千恩万谢后直接驾车朝医院开去。
李保安看着小车离去的影子,感叹句,“这一家三口真上镜,跟明星似的。”
进了医院,纪安安直接挂了急诊,滕奕扬就被送进了病房。
一个上了年纪的女医生给他量了体温,近三十九度,她没给纪安安脸色道,“你丈夫这情况至少已经烧了一天了,你这个当妻子的怎么现在才送人来医院,再耽误下去,可能就直接转为肺部感染了,万一烧坏了脑子,你和孩子怎么办?”
明显女医生是把她们三当成一家子了,纪安安还没来得及开口解释,对方又扔了一句话过来,“他青霉素过敏吗?”
“不会。”她只能先接着紧要的问题回答。
“那就不皮试了,直接开药了。”
女医生说完直接吩咐身旁的护士准备药水,几人围着病床忙起来,压根就没有给纪安插话对的机会。
她心里憋屈,瞪了眼床上的人,然后拿出他的手机,那是离开前她顺手从桌上带走的。
设了开机锁,她试了几个数字都不对,最后她随意输了自己的生日,居然过了。
她还没来得及诧异,就发现他的桌面壁纸竟然是她,好几年前的照片,似乎是他随手给她拍的。
她看着屏幕上的自己,既陌生又熟悉,那眉眼上飞扬的笑意,她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了。
深吸了口气,她调出了风清逸的电话打过去。
她的手机没有他们的号码,唯一一个秦臻远,也打不通。
挂上电话后,滕奕扬已经开始吊瓶了,两大瓶两小瓶,估摸至少也要半天的时间。
“妈咪,叔叔会不会痛?”睡宝趴在床边,看着那吊针,撅着小嘴难过问道。
睡宝最怕打针,刚才忽视再给滕奕扬扎针时,他就不敢看。
“叔叔是大人,不怕的。”
睡宝想了想,“那睡宝给叔叔呼呼,他就不会疼了。”
说着他就朝滕奕扬的手背处轻轻吹着气。
纪安安看着这一幕,眼底微微一热。
如果她和奕扬没有走到今天这一步,那么今天她们就真的是以一家三口的身份出现在这里。
睡宝也不会变成是一个父不详的孩子,渴望着父爱却又得不到。
而她和他也不会这样纠缠不清。
有时候真的觉得命运在捉弄人。
傍晚时,滕奕扬揉着太阳穴醒来,整个人像是被千斤重担压着,动个身子也费劲。
“你醒了?”风清逸惊喜道。
满目白色让滕奕扬脑袋一片空白,“这是哪?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里是医院,不过不是我送你来的,是纪安安打电话告诉我你在这里的。”
“你说纪安安?”揉着头的手一顿,滕奕扬找回了一点清明,立即道,“那她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