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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安铭的双手猛地放开了她,愧疚,懊恼,慌乱,甚至是绝望,所有复杂伤感的情绪,都笼罩着他。
杨安妮整个人都跌坐在地上,浑身无力。
她抬头,看着杨安铭痛苦的模样,刚才的慌乱和惊恐,化成了说不出的复杂心情。
她的哥哥,是不是因为太宠爱她,产生了不应该有的感情?
这不可怕,却很可悲。
也不能怪他,因为该怪人的应该是她。
如果她以前不那么任性,非要交一个渣男男朋友,导致未婚生子还被人抛弃。
那么,此刻受宠爱的,应该是另一个女人,一个可以跟他相亲相爱,结婚生子,共度一生的女人!
“哥,对不起……”
杨安妮捂脸痛哭。
她真的,没有脸面见他。
她愧对他。
“这不是你的错。但是安妮,我们,真的不是亲兄妹,刚才我说的话,也请你好好考虑。我……爱你!”
爱你两个字,如同闪电般,劈在了杨安妮的身上。
她全身一震,抬头,愕然地看着他。
男人眸眼深沉,虽然身上还散发着酒气,可那清明的眼神,清晰的爱意,根本不像是一个酒醉的人!
她不是他的亲妹妹……
她真的不是他的亲妹妹吗?
他说他爱她……
那她呢?
杨安妮彻底被震傻了,脑袋里像是被塞了满满几百罐浆糊,完全不能思考。
她怔怔地坐在沙发上,连杨安铭什么时候上楼的,都不知道。
“妈咪,我去上学啦!”
杨安妮躺在床上,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睡着,耳旁听着小琮的告别声,却做不出任何的反应。
也不知躺了多久,她才缓缓起床,看着镜子里浮肿不已的脸,有那么一瞬间,昨晚的一切恍惚都是梦。
是梦吧?
一定是梦吧?
她强打精神,化了个淡妆,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地憔悴,这才下楼。
一楼客厅空空的,这个时候,小琮已经上学,杨安铭也回公司去了。
正好,大家碰不上面,不然即使那是相梦,也觉得怪怪的。
杨安妮漫不经心地吃完早餐,正想着要不要出去散散心,晚上她会做那么奇怪的梦,肯定因为整天在家里打游戏给憋的。
却在这时,佣人拿来了一封精致的信封:“安妮小姐,这是先生临走之前,叮嘱我们交给您的。”
佣人满脸笑容,甚至是羡慕。
这家兄妹俩的感情好到,让他们都快怀疑人生了。
尤其是男主人,对妹妹杨安妮简直当公主般宠,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是热恋中的情侣呢。
这不,只是交一封信而已,还提醒她,一定要等杨安妮吃完早餐,没什么事的时候,再交给她。
这么做的原因很明显,是不想因为信的内容影响了她吃早餐的心情。
不管这信封里面是什么,有那一份心,真的很不容易。
“先生还有没有说什么?”
杨安妮疑惑地接过信封。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杨安铭怎么还写信给她?
有什么事,手机上传信息不是更快捷?
佣人摇了摇头:“没有了。”
杨安铭叮嘱的话,不算是什么事吧?毕竟在这个家里,类似于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几乎每天都在发生。
“好。你先去忙吧。”
杨安妮打发走佣人,来到客厅沙发,这才拆开信封。
当看到里面的东西时,她一怔,继而像是触电般,突然扔在茶几上!
叮!
有个圆圆的小东西,与茶几上的大理石碰撞后,发出清脆的声响。
那是一枚钻戒!
可是无缘无故的,杨安铭为什么要送她钻戒!
杨安妮惊恐地瞪着那枚戒指,那耀眼的光芒,竟刺得大脑都生疼起来。
她忽然,有些不敢看那信纸上的内容了。
是因为昨晚的梦吗,所以她才这么敏感?
杨安妮只觉得心里慌乱不已,明明在抗拒着看信的内容,视线却不受控制地,落在了那张精致的信纸上。
安妮,我爱你!
可以为我戴上这枚戒指吗?
嗡——
大脑里,仿佛同时有无数只蜜蜂在扇动着翅膀,嗡嗡作响。
“啊……好痛!”
杨安妮突然双手捂着头,痛苦叫道。
“安妮小姐,您怎么了?”
佣人听到声音,出来一看,立刻吓坏了,连忙上前问道。
“我,我头疼……”
“好,好,我这就去拿药!”
佣人慌忙去找药箱了,她是从M国跟着这两兄妹回来的,也知道杨安妮曾经遭遇到一场严重的车祸,并且自那以后,就落下了头疼的毛病。
但她恢复得很好,已经有三年没有犯过头疼病了,今天这是怎么了?
佣人没时间,也不会去细心揣测主家的私事,迅速翻出止痛药,再倒了杯温开水:“安妮小姐,药来了!”
一颗止痛药吃下去,好半会杨安妮才算缓过神来。
四年前那场车祸遗留下来的头疼,是件很痛苦的事,但与活下命来,却是值得庆幸的。
“我没事,你去忙你的吧。”
杨安妮无力地坐在沙发上,怔怔地看着茶几上的信纸和戒指,朝佣人摆了摆手。
佣人见她已无大碍,这才退下去,却没有马上去干活,而是先向杨安铭打电话汇报情况。
因为她知道,安妮小姐在主家先生心里,是最重要的。别说突然犯了头疼病这么大的事,就是因为大姨妈要来了,心情烦躁也要向他汇报,好让他能及时哄得她开心。
杨安妮坐在沙发上,心乱得很,还没完全回过神来,手机响了。
是杨安铭打来的。
她不禁迟疑了,甚至不敢去碰手机。
他是想问自己的答案吗?
可她要怎么回答?
他们可是兄妹!
手机在固执地响着,就像是那个男人一样,即使对她宠得再无法无天,一旦涉及到她和小琮的安全问题,那是固执得没有半点抗议余地。
杨安妮咬了咬唇,终于在手机第三次响起时,接通了电话:“哥……”
她刚怯怯地叫了一声,手机里就传来了男人紧张的声音:“安妮,你头疼病是不是又犯了,现在好点没?吃药没有?还疼不疼?”
听着他一连串的关切问话,杨安妮的眼泪,唰地就掉了下来。
此生能有这样紧张关心自己的哥哥,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如果可以,她也愿意就这样,两人相互守护着过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