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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苏全所言,晚饭时,一家人都没有怎么动筷子。
楚令瑾凭记忆临摹出了玉家掌门人的亲笔之信,拿在手中与妻子反复的看。
“老爷,你觉得这件事是傅南天的可能性有多大?”
玉氏靠着大红海棠靠枕,目光中带着审度。
楚令瑾摇头,“傅南天与爹早年关系亲厚,后永平侯府支持当今圣上夺太子之位,帝师府则持中立,父亲虽有些微词,却并未怪罪与他,两人交往虽不如以前那般密切,却也没有到反目成仇的地步!只是从那开始,父亲再邀傅南天来家中做客时,三次他会有两次推拒……如果真是他做的?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想起以前种种,楚令瑾面色悲伤,玉氏看着丈夫的容颜,叹了口气,“我也想不明白这一点,傅南天当时已是帝师,身份显耀,深受皇帝信任,除却这件大事和几件政务分歧并无深仇大恨,我着实找不到他如此狠心的理由!”
夫妻俩相视,都深锁眉头。
良久,楚令瑾双眼酸涩,语声暗哑,“不管出自什么原因,父亲的死与傅南天都脱不了干系!几个弟妹和侄子侄女们的死都是他直接造成的!”
声音里多少含了怨愤之意!
玉氏一怔,想到自家女儿与女婿,眸色复杂,“造化弄人!”
谁也没想到傅明礼会是傅南天的长孙!
谁也没想到他们家与傅家竟有如此复杂的缘分!
只盼这件事真相大白的时候,别伤了女儿和女婿几十年的感情!
书房,傅云杉翻完最后一页账本,揉了揉有些酸疼的脖子,唤冬青,“冬青,收拾一下,咱们去地窖。”
“姑娘等一等。”冬青瞧见傅云杉疲惫的模样,沏了杯茶递给她,搓热了满是薄茧的手放在傅云杉肩膀上,轻缓的揉着,不时找准穴道微微使力,“姑娘,舒服吗?”
傅云杉享受的眯起了眼,点头,“好……好舒服。”
冬青瞧着她小猫儿一样的表情,吃笑。
傅云杉险些睡着了,等冬青唤醒迷迷糊糊的她时,外面的天已经擦黑,有丫头在院中走动点灯笼,不时传来刻意压低的笑语,看到桌上沙漏显示出的时辰,已过去三刻钟。
傅云杉起身,揉揉有些昏沉的脑袋,“我睡着了?”
“没有。”冬青摇头,“只瞧见姑娘眯着眼好似在想什么东西。”
想东西?
哦,是了,她刚才在想楚秋绫想让她保护的那个人是谁?对她……如珠似命?!
冬青听了她的低喃,笑着拿了孔雀蓝的坠帽斗篷为傅云杉披上,“姑娘这会儿猜测什么,一会儿定能知道是谁!我今日去地窖,看见楚秋绫的表情,显然是已经想通了,要说出内幕了!”
“希望如此。”傅云杉接了冬青又递过来的暖炉抱在怀中,“走,咱们去瞧一瞧,安排楚秋绫来挑拨离间的人究竟是谁?”
谁知,二人刚走到半路,就瞧见破空中几道寒芒交织在一起,主仆二人对视一眼,不好,又有人来救楚秋绫了!
这次可万万不能让人把她救走!
傅云杉脸色肃然,“冬青,走。”
话落,施展轻功飞身往地窖而去,冬青紧随其后。
可惜,还是来晚了一步!
楚秋绫已被人救了出来,正躲在两个黑衣男人背后与楼重放在别院中的黑衣卫打斗。
冬青瞧见,很是吃惊,“这几人都是楼公子手下数一数二的高手,那几个黑衣人居然能与他们打平手!”
可见,武功之高,深不可测!
“冬青,劫下楚秋绫!”傅云杉眼眸清冷,楚秋绫到底知道什么惊人的秘密,她背后的人居然在五次不得手后再次出手相救?!
冬青脸色一正,应了一声,右手顺过腰间,一把软剑握在手中,“姑娘,黑衣人可要留活口?”
“不留!”
“是。”冬青手持长剑飞身直扑楚秋绫藏身之地,两个黑衣人见状,分了一个人出来与冬青打在一起。
楚秋绫往傅云杉这边深深的看了一眼,眉头紧锁,眼神很是挣扎,终是咬了咬牙,对身前的黑衣人低语,“她就是傅云杉!别管我,快去……杀了她!”
黑衣人眼睛一亮,侧眸扫了她一眼,格开楼重的人,身形一晃,直奔傅云杉而来!
傅云杉将这一切瞧的真真儿的,唇角勾起淡淡的笑!
她真是越来越好奇,楚秋绫背后究竟是什么人!
要杀了她?
也要看看他们有没有这本事。
眼尖黑衣人身剑成一字朝自己直直射来,傅云杉握紧腰间赤练红绫,在黑衣人到来前一刻,身形快速往旁边一闪,抬手将赤练红绫缠上一边的树,借力飞上树梢。
黑衣人一击扑空,脚尖点地,一个反扑又朝傅云杉而来,冬青解决了一个黑衣人,正要将楚秋绫拿下,回眸瞧见黑衣人的动作,眼眸一冷,脚步停也不停,纵身朝黑衣人刺去!
黑衣人猝不及防,狼狈的跌落在地,与冬青缠打在一起!
当时景,护着楚秋绫的黑衣人,一个被冬青杀死,一个自顾不暇,楚秋绫身子虚弱,面对黑衣卫的攻势已呈弱势。傅云杉收回赤练红绫,缓缓朝楚秋绫走去!
黑衣卫攻势毒辣,不过十招,楚秋绫已吃不消,被黑衣卫一剑穿透肩头,血流如注!
“住手!”
黑衣卫闻声收手,剑拔出肉身,血流的更肆无忌惮!
楚秋绫脸色雪白,额头流下大颗大颗的汗珠,唇色白若梨花,她咬唇看着逼近的傅云杉和身边的黑衣卫,抬手点住肩膀周围的穴道,止住血。其身衣衫破烂,发型散乱,狼狈不堪!
傅云杉居高临下的睨着她,对一旁的黑衣卫吩咐道,“其余人,格杀勿论!”
“是。”黑衣卫应声,转身朝剩余的黑衣人而去!
“傅云杉,我等了你一天,是你自己放弃机会的!”楚秋绫面色怨恨,“就算你再将我抓回去,我也不会告诉你的!知道他还在乎我,我绝不会告诉你的!哪怕是……死!”
傅云杉静静的看着她,表情平淡,等她说完,开口道,“不用担心,我不会杀了你的!我只是想不明白……”傅云杉顿了一顿,看着她的眼神有了几分嘲笑,“他将你当棋子一样利用,你这般拼死为他遮掩秘密,值得吗?”
楚秋绫一怔,神色有几分恍惚,只一瞬便恢复如常,回视傅云杉,“谁说我是为了他?我为的是我的……”话到这戛然而止,继而愤怒的瞪着傅云杉,“你套我的话!”
傅云杉心里一动,从怀中掏出一瓶药,扔给她,“你爱说便说,我不会勉强你。但你可想好了,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傅云杉瞥她一眼,转身,再次提醒,“楚秋绫,别怪我没提醒你,你自己本身就是棋子,你觉得,你爱若生命的人……你的主子会当一回事吗?”
话落,身起,飘落在地。
来救楚秋绫的十二个黑衣人皆命丧黑衣卫和索罗门手下!
“将她押入地窖,一天只给一顿饭!”
立时有人出来将楚秋绫押送回地窖。
冬青一脸不开心的跟在傅云杉身后往回走,“姑娘,早知道,咱们吃过晚饭就应该过来,说不定就能得到重要消息了!”
“无妨。”傅云杉想着楚秋绫下意识脱口而出的那句,“谁说我是为了他?我为的是我的……”再联想到她昨日问过的话,“若是……我让你帮我保护一个人呢?保他一辈子平安健康……”
她所做的这一切,不是为了她的主子,而是为了某个她最重要的人,这个人不会是丈夫或情人,而是……
孩子!
楚秋绫所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她的孩子!
傅云杉眼眸一亮!
“冬青,吩咐下去,下次若再有人来救楚秋绫,只管让他们救了去。”
冬青一愣,“可是,她什么消息都没说,怎么能这么便宜就放了她?”
傅云杉摇头,朝她一笑,“不,我已经得到了!”
“啊?”冬青有些呆愣,什么时候的事,她怎么不知道?!
傅云杉又道,“记得来人将她救走后,派人小心跟着,看她去哪里落脚,有什么人来见她或者她去见了什么人?!”
说完,抬手轻轻敲了冬青的头,“快去。”
翌日一早,楚氏就来敲傅云杉的门,嘱咐她起身梳妆打扮,要早些过去给祖父祖母请安。
傅云杉被冬青从被窝里拉出来,穿衣服的时候眼睛还是眯着的,楚氏看的发笑,拧了湿帕子给女儿擦脸,傅云杉一个激灵睁开了眼,看到楚氏,眉眼立刻弯了,偎到楚氏怀里,糯糯撒娇,“娘……”
“哪都好,这么懒可怎么办?”楚氏伸手将女儿搂入怀中,顺着女儿柔软的乌黑长发,“以后嫁了人可都是要早起的,要伺候公婆,要在婆婆身前立规矩,有一堆的家务活要安排……”
冬青憋笑,“夫人,三姑娘只是怕冷,可不是懒。”
“怕冷也要早起……”楚氏的话刚说个开头,脸色就变了,搂着女儿的手紧了紧,脸色有些哀伤,她怎么忘了,女儿是阴寒体质,畏冷!
想到有可能无法顺利怀上孩子,楚氏的心里突然无法抑制的酸楚,眼睛微微泛红。
冬青察觉到异状,抬头看到楚氏眼中的水光,也意识到什么,看了傅云杉一眼,“我去给姑娘端热水来。”
“哪里就那么娇嫩了,还是用凉水的好,精神!”傅云杉孩子气的晃着头往楚氏怀里钻,楚氏忍下心里的难过,在女儿身上拍了下,“懒丫头,可怎么嫁人哟。”
“那就不嫁,一辈子伺候爹和娘。”傅云杉眯着眼抬头,满脸的笑。
楚氏吃笑,嗔怪的骂了句,“就会耍贫,快起。”
冬青已取了热水过来,楚氏起身出门,傅云杉起身梳妆。
看着娘亲有些消瘦的背影,傅云杉在心里叹了口气,娘自以为掩饰的很好,却恰好被她看到眼角的水光,只阴寒体质一事本事就极难调养,再说,她这一世并没有结婚生子的打算,这阴寒体质恰好为自己找了个好借口!
只是,势必要让爹娘挂心了!
傅云杉想着洗漱完,梳了平日的双辫,额头垂了海棠红的额坠,耳间也配了同色海棠红的乌珠穗子耳坠,连带头上的发钗也应景的配了海棠红的。
“姑娘,既然配了海棠红的头面首饰,衣裙穿这一套可好?”冬青笑着拿了套月牙白海棠花压边的兔皮小袄,外带海棠红的对襟马甲,领口和肩头都坠着白绒绒的狐狸毛,看上去很是暖和漂亮,下身则是绣了一圈蝶戏海棠图案的獭兔皮海棠红十二破留仙长裙!
傅云杉点了头,冬青伺候她穿上,细细正了折痕,直起身,眼中露出一抹惊艳之色!
不点自红的朱唇,如星光一般烁烁生辉的晶眸,挺翘的小巧鼻翼,只堪一握的纤细蛮腰,举手投足中自有的淡雅高贵气质!
冬青不由想起第一次见傅云杉时,她还是个未张开的小丫头,只一年功夫已成长如此,六皇子……真是有眼光!
“姑娘,夫人请您去用早饭。”有小丫头来传话,冬青笑着打发了,又去取了件八团喜相逢厚锦镶银鼠皮斗篷,“姑娘,这件可好?”
傅云杉扫了一眼,挑了挑眉,“冬青,你跟谁学的?这搭配衣服的功夫可以出师了!”
“姑娘可是我第一个正经的主子,这功夫自然是跟姑娘学的!”冬青笑着为傅云杉披上斗篷,自己也取了件到膝盖的短斗篷系了,主仆二人说笑着去了饭厅。
楚氏瞧见女儿身上的装扮,笑了,今日虽是回府商议认祖归宗之事,但傅老侯爷存了堵全京城百姓口的想法,到时去的人定不会是少数,女儿现在有了县主的名号,各方面都需谨慎注意才是!
真让楚氏猜对了!
一家人到帝师府时,只见帝师府门前一顺溜排了十几辆马车,装饰或豪华显摆,或低调奢华,有几辆直接是官轿!
傅睿和傅濡两兄弟瞧见马车来,互相看了一眼,笑着迎上前,“见过状元爷,见过安宁县主。傅老爷、傅夫人几位快里面请,大伯已经等候多时了。”
傅思宗与傅云杉相继点了头,扶着傅明礼和楚氏进了大门,马车被牵到一边。
傅小八牵着傅紫菀,傅剪秋和许长清跟在后面,两个奶妈一人抱了一个孩子紧紧跟着,一行人进了院子,男客被引去待客大厅,女客别傅大夫人身边的大丫头带着去了后院。
傅大夫人的房间里已经坐了几个人,有熟悉的余家太夫人,余家夫人和神情憔悴的余桐乐,还有西北侯府的常夫人和常倩如母女,傅云杉有些惊讶,帝师府和西北侯府的关系很好吗?常夫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常倩如瞧见傅云杉,扬眉一笑,走过来拉住傅云杉的手,“你怎么才来?我和余家姐姐等了你好一会儿了!”
听到提及自己,余桐乐看着傅云杉,强扯了一个笑,“杉儿,你来了。”
傅云杉没有出声,先和娘姐姐妹妹一起见过了傅大夫人、余太夫人和余夫人、常夫人,才就着常倩如的手坐到一旁的圆墩上,笑着回答常倩如刚才的话,“我们住在城外,来往时间长一些。”
“你封了县主,皇上没有赐宅子给你吗?”常倩如话音一落,就听到常夫人轻轻的咳嗽声,常倩如看了自己母亲一眼,有些不安的问傅云杉,“傅姑娘,我刚刚说错话了吗?”
常夫人扶额,恨不得上去剥开女儿的头去瞧一瞧,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
怎么什么话都敢说!
傅云杉轻笑一声,“常小姐叫我杉儿就好。”
常倩如眼睛亮晶晶的,“可以吗?”
傅云杉颔首,“我虽是皇上封的县主,却只有封号没有封地和府邸的!”
不过她已经让顾叔去找房子了,应该很快就能搬来京里住了,城里住有城里住的好处,外面住有外面的爽利!
这话自然是不能跟她说的。
常倩的眼睛眨了眨,了然点头,然后凑到傅云杉耳边压低了声音道,“我还以为你会说要搬回帝师府住呢!”
傅云杉愕然!
对啊,她怎么把这茬给忘了,认祖归宗势必要回帝师府住的,她还有一大堆的密需要住在帝师府里的人给她解答!
于是,学着常倩如的样子跟她咬耳朵,“没有那么快,不过应该能回帝师府过年,到时候你可以天天来找我玩儿!”
常倩如眼睛一亮,“真的可以吗?”她可正苦恼身边没有一个爽利的朋友,未来的五嫂脾性很好可就是太慢吞了,她实在受不了,那个孙二小姐和容蓉她又不喜欢,平时只有找余家姐姐玩儿,可最近,余家姐姐也不知道怎么了,整天魂不守舍的!
傅云杉点头,“当然。”
傅大夫人一脸笑容,拉着楚氏的手轻声嘱咐她一会儿注意的事项,有一些侯府的夫人媳妇过来请安,她一一给楚氏介绍,婆媳两个相处十分融洽。
楚氏先前虽有些忐忑,但早得了傅大夫人的认可,又是自小跟着母亲学礼仪规矩的,经傅大夫人一点拨,说话处事表现的皆落落大方,端庄娴雅,半点不落人口舌。
几个侯府来的夫人初进门还存了轻视之心,可瞧见楚氏说话做事无一差错,还深得自家婆母喜爱,都敛了轻视之心,与其笑聊起一些趣事。
离午时有一刻时,六皇子和九皇子联袂而来,跟来的还有征北大将军卫朗、二皇子元诩!
众人纷纷起身相迎,傅老侯爷让了主位,请几位皇子上座,二皇子当仁不让的坐了首位,卫九愤愤然,楼重则径直走到了傅思宗和傅明礼身边,在他们二人身边的空位坐下。
卫九忙跟上,瞪着楼重身边某位官员,官员吓得起身让座,卫九还朝人哼了一声。
卫朗依法炮制,坐在了傅家父子二人左侧,右侧两位皇子,左侧一位大将军,引来众人赤果果的审视目光。
楼重端了茶轻抿,似不经意的问傅思宗,“可想好是入朝还是外放?”
傅思宗微怔之下才反应过来楼重的意思,笑着回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我和杉儿的意思是先出去历练两年,可……”他眉眼掠过一抹柔情,“最后还是定下来留在京城,入朝。”
楼重了然点头,眉宇间也略过一抹温柔的笑意,“你为花楹想的周到。既然留在京城入朝,不如先从编纂史书做起,先了解史事政局,再另图谋。”
傅思宗一怔,随即笑道,“杉儿也这么说,她可是商量了六皇子的主意?”
这次轮到楼重发怔,自她发现自己的心意后就在有意躲避自己,除非公事,她最近都不爱找自己商量事了!
楼重垂眸,抿了口茶,一言未发。
傅思宗亦不再开口。
另一边,卫朗咳了几咳,拎了茶壶去给傅明礼倒茶,傅明礼受宠若惊,“卫将军客气,怎敢劳您大驾!”
“哈哈……那个……”卫朗爽朗的笑了两声,随即压低声音,“我喜欢你娘家小姨子,可她老不肯见我,我想让你为我保个媒,成不?”
“额……”傅明礼错愕,想起昨日卫朗往楚栖月怀里塞锦盒的事,有些明白,“卫将军当真喜欢我妻妹?”
“那是当然,不喜欢老子废那么多心思做什么!”卫朗瞧见傅明礼不相信的眼神,哼了一声,声音有些大,“一见面老子就喜欢她,可那娘们儿非说自己成亲了!切,害老子还以为唐突了人,谁知道是她说谎……”
“卫将军有所不知。”既然他已经知道楚栖月成过亲,他也没有必要隐瞒什么,傅明礼笑道,“我家妻妹确实成过亲,不过遇人不淑,已经和离了……”
“老子知道!”卫朗面色兴奋,“一打听到她和离了,我就立刻下帖子要见她,可她说什么孤男寡女不便相见就是不肯见我!你跟她说,老子看上她了!非她不娶!我过几日再去求见,她要是不见我,我就直接找了皇上去要赐婚!”
说到最后,已然一副霸王行径。
傅明礼哭笑不得。
卫九在旁边无语,待卫朗激动的说完,摇头对傅明礼道,“傅叔不用理他,未征得楚二姨同意,他不敢去请旨!”
他可是知道傅云杉那个二姨,长相娇柔,温婉贤惠,可骨子里却强硬的很,她若不点头的事,杀了她也不会成事!
卫朗恨恨的瞪了卫九一眼,一抬头才发现一桌子的人都在看他,猛然意识到他刚才声音太高了,一声“糟糕”脱口而出!
要是被那女人知道他在大庭广众之下谈论她,他这几个月的努力就白费了!
卫九扔给他一个爱莫难助的表情,凑到楼重耳边不知嘀咕什么,卫朗想了好一会儿,老脸一舍,拎起茶壶挨个倒满了茶,末了,做了个四不像的揖,众人忍俊不禁。
都没想到,赫赫有名的征北大将军居然会为了一个和离过的女人这般小心谨慎。
午时,开席。
傅老侯爷坐在二皇子的下首,两人低语聊了几句,菜上桌,几人动了筷子,傅老侯爷起身为二皇子斟酒,斟完酒朝六皇子和九皇子那边看了一眼,竟从座位离开,执了酒壶要去给二人斟酒。
按顺序,六皇子在前,傅老侯爷笑着倒满了酒,“老臣谢六皇子百忙之中抽空来跑这一趟。”
楼重笑着端了酒,“老侯爷客气了,您即便退出朝堂,亦是天启的支柱。您亲自开口的事,楼重怎敢推辞!”说罢,就要去饮那杯中酒。
二皇子面上含笑,看着楼重将酒杯凑到唇边。
“爹,今日这么大的事怎么不唤孩儿来一同招呼贵客?”
厅外,突然响起温润的声音,清澈如泉,却带着一股淡淡的冷冽。
楼重将酒杯挪离唇边,去看来人。
二皇子眉宇间快速掠过一抹失望,垂下眼帘去喝茶。
------题外话------
没写完,明天继续,嗷嗷~
明天就要放假了,要过年了,不用上班了,好开心~
终于可以愉快的码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