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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了笑,眨了眨乌溜溜的眼睛,一副我为你好的笑脸,“你刚回宫,还是不要引人注目的好,我有空会来宫里探你的。”
白昕玥还想说什么,傅云杉已笑着将话题引到了她准备的礼物上,白昕玥伸手点她的额头,“就知道你会惦记,早给你准备好了,一会儿你走的时候都给你带着……”
姐妹俩笑着聊了不少,多数是傅云杉引出话题,白昕玥说,两人争执一番,笑着打和。
临走,傅云杉同着玉妃的面夸了一番带她来的宫女,玉妃温和的笑脸有一瞬间僵住,轻轻扫了眼站在不远处的宫女,随即恢复如常。
将傅云杉和傅二夫人一同送出了萃玉宫,玉妃笑着拍女儿的手,“楹儿,母妃累了,去房间歇息一会儿,你也回房休息,晚些时候咱们再一起去给太后请安。”
“母妃没事吧?要不要请太医过来看看?”白昕玥一脸担心,玉妃欣慰的笑了,“哪有那么脆弱,不过是今天说了太多话,有些疲惫,歇息一会儿就好了。”
白昕玥将信将疑的点了头,吩咐玉妃身边的姑姑宫女好好照顾,带了自己的人回了自己住的地方。
瞧着白昕玥出了大殿,玉妃重回到座位上,温和的面容多了肃冷,淡声吩咐身旁的女官,“去把如芳唤来。”
“是。”女官恭声退出去,不一会儿就带了白昕玥身边的伺候姑姑来,正是带傅云杉来萃玉宫的宫女如芳!
玉妃垂眸喝茶,青色的翡翠茶盏颜色浓绿,雕琢巧妙,透明的杯子从外可见内里翻滚的茶尖,很是好看。
“你今日带着傅三姑娘走了御花园?碰到了容妃?还起了争执?”
如芳脸色一变,似想起什么,神色惶然,噗通跪在地,急急磕头,“奴婢知错,娘娘饶罪!奴婢是怕公主等的焦急……”
“拖出去,杖毙!”玉妃没有抬头,美丽的脸庞在烟雾中半隐半现,瞧不起脸上的神色。
玉妃身边的伺候姑姑悄声道,“娘娘,公主若问起来……”
玉妃细眉微蹙,瞧着手中晶莹剔透的翡翠茶盏,眼睛眨也不眨的摔了出去,杯碎茶出,浓郁的茶香在大殿内蔓延,伺候姑姑立时反应过来,直起身子高声道,“大胆宫女如芳不小心打碎了娘娘的翡翠琉璃盏,怕娘娘责罚,畏罪自杀!”
“不!不要!娘娘饶命,奴婢一心是为了公主啊!”如芳扒着地毯,大声喊冤,“奴婢没有做错,娘娘您不能杀奴婢……”
“心兰,让她死个明白。”玉妃接过宫女递过来的第二杯水,依旧没有抬头,她垂眸似专心在瞧着热水中翻滚跳跃的茶叶。
玉妃身边的姑姑轻轻嗯了一声,走上前去,“容妃娘娘每月逢单必游御花园,这你可知?”
“知……知道。”如芳脸色发白,死死咬着嘴唇。
心兰淡淡瞥了她一眼,接着冷声道,“娘娘有吩咐,凡萃玉宫宫人,逢单绝不可从御花园内过,你可记得?!”
“奴……奴婢……记得。”如芳的脸色已转灰白,眼中露出害怕,头磕在地上发出嘭嘭的声音,“奴婢知道公主和傅三姑娘的关系好……不忍公主等,才冒然从御花园……奴婢有错,不该心存侥幸……求娘娘看在奴婢一片忠心的份上,饶了奴婢这一次,奴婢再不敢了!”
“如芳,事到如今你还不说实话!是想让你家人给你陪葬吗?”心兰姑姑眼神一厉,居高临下看着如芳。
如芳闻言,猛地抬头,双眸露出不敢置信的巨大惊恐和恐惧,嘴唇哆嗦了好一会儿才颓然倒在地上,哭出声,“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是、是容妃娘娘以奴婢的家人要挟,让奴婢配合她演那么一出戏……娘娘……”
玉妃皱眉,心兰回到她身旁压低声音道,“娘娘,容妃是知道咱们宫的人逢单不去御花园的,为何……”
“她是在警告我!”玉妃的脸色有些难看,一贯的和润笑容消失无踪,“萃玉宫那么多人她不选,偏选了本宫刚挑给楹儿的伺候姑姑!她分明是想借此事告诉本宫,她想动本宫宫里的人随时可以动!”
“他们荣坤宫真是欺人太甚了!”心兰心思一转,脸色沉了沉,“娘娘,听说傅家三姑娘研究出的反季节蔬菜能让人在冬天吃到夏天的菜,在全天启甚至四国都是独一份的!而咱们公主和傅家关系亲近,六殿下和傅家的关系也近,您说,容妃娘娘的意思是不是告诫咱们不要跟六殿下联手?!”
玉妃点头,长叹一口气,“我家无外亲,内无亲密,不过是守着偌大的宫殿和好不容易回来的女儿过活,她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她不放心的怕是我这么多年长盛不衰的恩宠吧!”
“娘娘……”心兰跟随玉妃多年,自是清楚她内心的苦,若不是为等公主回来,她早离开了这捆绑窒息般的牢笼,遁入红尘,寻一处春暖花开之处渡过余生。
玉妃笑了笑,唇角苦涩,眸光看向荣坤宫的方向,她始终不明白,采竺姐姐曾经那般温柔的人,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难道那个皇位真的那么吸引人?
“将她处理了吧。”
她起身,瞧了眼瘫倒在地的如芳,轻轻叹息,扶着宫女的手回了偏殿。
心兰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后,才走到如芳身边开口道,“如芳,咱们十三岁就跟着娘娘,这十年来娘娘待咱们如何?”
“心兰姐姐,我……”
心兰却不等她说完,继续道,“奴婢待咱们如家人一般,从不打骂,有好东西都想着咱们!宫女二十五岁可以出宫嫁人,我二十四,你二十三,就在上个月,娘娘悄悄问我可有意中人……说等把我送出宫,下一个就是你了,她连嫁妆都给咱们准备了……”她话锋一转,眸子里掠过痛楚,“可你都做了什么?!你把娘娘又推入了漩涡当中!”
“我……我……我不是存心的……”如芳嚎啕大哭,满脸都是深深的悔意。
心兰摇头,“你若不死,荣坤宫的人还会利用你家人逼你做伤害娘娘的事……”
如芳颓倒,脸色凄然,唇角却渐渐勾出一抹笑的弧度,良久,她从地上爬起来,整了整衣服头饰,跪朝向偏殿寝宫方向重重磕了三个响头,“奴婢不争气辜负了娘娘的厚爱,盼来生再有机会伺候娘娘,以赎其罪!”
话落,身起,朝着殿内的柱子急冲过去,只听嘭的一声响,如芳额头血流如注,倒在地上。
心兰闭了闭眼,沉声吩咐,“再有卖主求荣之人,皆当此例!将她拖出去好生安葬了。”
“是!”殿内的宫女太监大气不敢出,应了声,快速的将如芳的尸体拖了出去,将地面轻扫干净。
心兰转身,眼中的泪滚滚而下。
……
上书房偏厅
洪德帝丢了筷子,漱口净手,瞧了眼容颜像极了他娘的儿子,眸子里渐生一丝笑意,酝酿的暖意还没聚上心头,就听得楼重发出一声嗤笑。
他抬眼瞧去,只见那张酷似颜儿的脸布满了不屑,不由怒起,抓了手下的筷子运足了内力,朝楼重扔去,“别用像你娘的脸做出这种表情!”
“我娘?”楼重脖子一歪,躲过筷子,漂亮的唇抿成一条薄凉的弧度,看着洪德帝似笑非笑,“父皇还记得我娘长什么样子吗?”
“你这个臭小子,你是故意回来气我的吗?”洪德帝的胡须翘起,脸上已是怒不可遏,身子一晃就朝儿子踹去,楼重哼了一声,带着椅子身子往后滑动,轻松躲过洪德帝的攻击,口中还不忘继续激怒他,“老了吗?攻击的力道都没了!”
“混小子!你往哪跑?看老子不打折了你的腿!”洪德帝气的脸色涨红,伸手抽了墙上的佩剑朝楼重刺去,楼重边躲边嘲笑他,瞅准时机,一把扯掉了洪德帝的腰带,运气与上,化带为剑,接下洪德帝的招数。
大太监愕然的瞧着衣衫松垮的洪德帝孩子气的与楼重对打,不时大吼几声‘混蛋’,‘臭小子’,一时间,整个偏厅拳打脚踢声入耳,兵器碰撞声不绝。
良久,洪德帝面色难看,似体力耗尽,楼重笑着停了手,看着他一脸轻蔑的摇头,“果然是老了,才几招就不行了。我看你还是早点让位,没事下棋钓鱼算……”
“六殿下!”大太监急忙唤住他,这个殿下,怎么什么话都敢说哟。
洪德帝拿起手中剑,咆哮一声,“你这个混小子!老子说过多少遍了,不要顶着你娘的脸说这样的话!”
楼重闪身而上,身影如电,飞快的在洪德帝周身大穴连点几十下,洪德帝张口喷出一口黑血,正照楼重的胸口。
“六殿下!”
楼重脸色苍白,腿脚有些发软,大太监紧张的唤了一声,洪德帝伸手扶住儿子,将他扶到椅子上坐下,一脸忧色,“重儿,你怎么样?”
“你试试两息间点遍周身大穴费不费功夫!”楼重瞟了眼洪德帝,“我还跟你打了半天。”
“你……”
“启禀皇上,楼太医求见。”
洪德帝看了眼儿子,起身整了整衣服,对太监道,“宣。”
楼太医进了厅,瞧见楼重的模样,笑着摇了摇头,问道,“皇上可是把余毒吐出来了?”
“余毒?”洪德帝瞧着楼重胸前的黑血,皱眉瞧楼太医,“楼太医的意思……”
“皇上一年前中的毒并未完全清除,日积月累堆在了心口,老夫让六殿下故意激怒皇上,让你能将胸中的余毒吐出来。”
“吐出来就没事了。”大太监问道。
楼太医笑着点头。
洪德帝垂眸看着儿子,目光复杂。
……
傅云杉和傅二少夫人一起出了萃玉宫,楼重宫里的小太监在外候着,远远瞧见她们二人过来,笑着迎上来,“见过傅二少夫人,见过傅三姑娘。”
“有劳公公带路。”
因有傅二少夫人在场,小太监除了带路和偶尔提醒一下脚下台阶,没说多余的话。
这倒成全了傅二少夫人。
她亲昵的介绍着路过的宫殿和宫门,笑言了不少典故,傅云杉得体的陪着笑,却不知傅二少夫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越发小心。
到了停放马车的宫门,冬青和小厮立刻迎了过来,瞧见陌生的傅二少夫人都警惕的将傅云杉护起。
见状,傅二少夫人掩唇而笑,“你这两个伺候的人儿倒是贴心的。”
“让二少夫人见笑了。”傅云杉笑,看着宫门口仅有的一辆马车,跟傅二少夫人告辞,谁知,傅二少夫人笑着拉住她,“三姑娘,你瞧帝师府来接我的马车还没到,我能不能坐你的马车一起离开皇宫?”
“这……”傅云杉有些犹豫,她与她初次见面,这个傅二少夫人是不是太会自来熟了?
“三姑娘若为难,就不勉强了。”傅二少夫人大声笑了笑,表情自然,没有半分尴尬,只不过……守宫门的几个侍卫多看了傅云杉几眼,眸子里一闪而过的轻蔑让傅云杉忍不住摇头发笑。
“傅二少夫人哪里的话。”傅云杉笑出声,坐观望状,“一直听说帝师府以严谨为训,没想到还有这般不守时辰的奴才,劳主子在这里等他们,真是该打!”
傅二少夫人的笑声戛然而止,看着傅云杉好一会儿才重新笑出声,“可不是,奴才就是奴才,还想变身成主子,让主子等,可真是痴心妄想了!看我回头怎么收拾他们!”
“二夫人若不嫌弃我家马车简陋,不如一起出宫,说不定能在正德门口碰到帝师府的马车?”傅云杉抬手做请的姿势,漂亮的脸上满是笑意。
傅二少夫人磨了磨牙,点头,踏着台阶上了傅云杉的马车。
两人出的正德门,正瞧见一辆挂着傅字的马车停在不远处,瞧见傅云杉的马车出来,赶车人忙将马车赶了过来,傅二少夫人笑着同傅云杉作别,大力邀请傅云杉去帝师府做客,傅云杉笑着应了。
回去的路上,小厮在外面赶车,傅云杉在车内合眼休息,去皇宫走这一遭,她感觉比想法赚钱还要累,二姐在宫里也不知道会怎么样?
回头找楼重问问,玉妃娘娘在宫里的势力如何!她实在很担心没什么心机的二姐在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怎么生活?!
马车驶过两个庄园,快到广济寺时,冬青突然推醒她,“三姑娘,我们被人跟踪了。”
“什么人?”傅云杉瞟了眼马车尾后,问道。
冬青摇头,“来人轻功极好,悄无声息的,定是一早就跟上了我们的车。怎么办?”
“前面到哪里了?”
小厮在车帘外答,“回三姑娘,前方半刻钟就能到广济寺。”
傅云杉垂眸,想了想,果断道,“进广济寺,绕一圈出来。冬青你找机会看一下是什么人,能解决掉就不要留他们跟着咱们。”
“是,姑娘。”
广济寺是离应天府最近的古寺,有上百年的历史,附近烧香拜佛的,几乎都来这里,信徒多,自然香火鼎盛。
傅云杉的马车只到寺庙门口就被小沙弥拦了下来,“阿弥陀佛,庙内不许马车进入,烦请施主下车。”
冬青扶了傅云杉下车,小厮将马车交给小沙弥,自己跟在傅云杉和冬青身后,三人一道进了广济寺。
半个时辰后,三人从寺庙出来,坐上马车往回赶。
冬青从怀里掏出一件暗镖递到傅云杉面前,“三姑娘,这镖跟早上在正阳门前遇到的是一个模样的。”
“又是索罗门的人?”
冬青点头。
傅云杉暗暗思踌,她前脚遇见傅二公子安排人毁车,后脚遇见傅二夫人言语试探,傅家这对夫妻到底想干什么?
……
帝师府
傅明悌与傅二少夫人一前一后进了府。
傅明悌忙躬身行礼,傅二少夫人瞥了他一眼,眸间透出不屑,轻嗯了声算应付。转身就走,还未走出几步,就碰到傅二公子带着傅明孝往府门走来,忙迎了上去。
“老爷,你这是……”
“我带颐儿去拜访下牛大人。”傅二公子露出一抹笑,“你先回去吧,娇儿刚回来,晚上可要多弄一些好吃的。”
“是吗?”傅二少夫人的眸子亮了亮,瞪了他一眼,“女儿带着孙女回来,你还往外面跑,小心晚些时候她揪你胡子。”
“哈哈……”傅二公子仰头笑了几声,无奈的看了傅明孝一眼,“早先说好的事,总不好食言。”
傅二少夫人极其厌烦的看了眼傅明孝,哼了一声,抬脚往自家院子的方向走,错身间,她嗤笑着对傅明孝说了一句话,“守好你的本分,敢起歪心思,看我不要了你的命!”
“颐儿不敢,颐儿永远是二叔二婶的一条狗。”傅明孝笑的谄媚,说出的话更是让人不敢直视。
傅明悌愕然的看着,直到傅二公子凌厉的眼神看过来,他才惶然垂下头,做听话状。
看着傅明孝跟着傅二公子傅耿出了帝师府,他疾步走回自己的房间,倒了杯水,不管冷热,一口饮了!
“你这是怎么了?跟丢了魂一样!怎么唤你都不应!”
耳边突然响起女人的声音,身子被人狠狠推了推,傅明悌茫然抬头,迎上蒋氏皱眉担心的目光,狠喘了两口气,探头小心翼翼的瞅了眼紧关的房门。
蒋氏被丈夫这神秘兮兮的动作弄的不明所以,又瞧见他眼底的害怕,不由联想到不好的事,脱口而出道,“是不是事情败露了?老大派出去的人没杀了老五一家,他们……”
“不是,犯到老五手里咱们还能有活命的机会,可现在是……”傅明悌起身打开房门往外仔细看了看,随即将房门掩住,凑到妻子耳边压低了声音道,“我怀疑二公子已经知道了老大不是帝师府长孙的真相!”
“什么?他怎么会知道!咱们一直都很小心……”蒋氏忍不住惊呼,声音瞬间高了不少。
傅明悌伸手捂住妻子的嘴,眉头紧锁,“你不要命了?这么大声做什么?”
“这、这……”蒋氏扒开丈夫的手,脸色焦灼,“这可怎么办?那个笑面虎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咱们犯到他手里可是必死无疑的!他怎么会知道的呢?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目前还不清楚,我出去打探一下,你们别轻举妄动。”傅明悌沉了沉眸子,狠吸了两口气。
瞧着丈夫惊惧担心的神色,蒋氏忍不住叹气,“早知道这样,咱们还不如就呆在清河,开间店铺,卖点调料,虽然不能大富大贵,但总比寄人篱下担惊受怕的好!”
“……”傅明悌没有出声,看刚才的情形,明显是傅明孝勾搭上了傅耿,两人很可能达成了某项协议!
傅明孝是蠢货吗?
与虎谋皮,他想怎么死?!
目前,他要赶紧确认傅明孝与傅耿合作,他们二房会不会有危险!
“你将家里的细软先收拾起来,找个隐秘的地方藏了,如果事情不对,咱们立刻离开这里。”傅明悌想了良久,郑重的对蒋氏道。
蒋氏点头,随即想到大女儿傅半夏,“咱们走了,夏儿怎么办?”
傅明悌蹙眉,瞪了眼蒋氏,“好好的不学,学傅迎春给人当下贱的妾!怎么办?当然是带着她一起走!”
蒋氏默了默,长长的叹了口气,“我会跟她说的,当妾留不住自己的孩子,老了可怎么办?!还是跟咱们一起走了,再找个人家嫁了,还能当个正经的妻子,生养自己的孩子!”
傅明悌也叹了口气,又饮了两杯水,喊蒋氏给他拿了些银子,揣进怀里出门去了。
没几日,朝廷派了户部官员来考察蔬菜大棚,傅云杉得了楼重送的信儿,一早就到了一品居,等到巳时左右,几顶蓝轿停在一品居门口,从里面下来几个身着官服的中年男人,一脸严肃。
傅云杉笑着迎出去,几个男人瞧见还带着稚嫩之气的傅云杉,均皱了皱眉,一副受了天大欺辱一般甩袖要重新钻进轿子去。
“几位大人怎么这般着急,不先进来喝杯茶吗?”
现场白皙的手指捏着杯子缓缓旋转,薄唇轻抿,妖艳倾城的脸上满是戏谑的笑,一身红衣随风舞动,银丝织就的暗纹在阳光下流淌出一波一波涟漪。
几个官员都愣住了,反应过来扑通扑通跪在地上,“下官见过六殿下!”
“起吧。”
傅云杉笑,伸手做请状,“几位大人,请。”
“傅三姑娘请。”
几人再不敢托大,脸上尴尬的笑着,执意让傅云杉先进。傅云杉笑了笑,抬眸瞥了眼楼重,走了进去。
有楼重全程跟随考察,几个官员大气儿都不敢出,更不敢对六殿下提出的百万银子有丝毫意见,只连连点头,说会如实上报。
“千万不要勉强。”
“不勉强!一点都不勉强。”官员们笑的可怜,一等楼重开口下释放令,忙不迭的告辞回去,连午饭都不留下吃了。
当日下午,一道由户部发出的奏折就呈到了洪德帝书案上,而他看到的第一眼,就气的将奏折扔了出去,大太监忙去捡,被皇帝冷眼瞪住,“给朕传那个不孝子进宫!一百万,他想把朕的国库搬空不成?!朕还没死呢!”
大太监苦笑着摇了摇头,皇上平时多英明睿智雷厉风行一个人,怎么碰上六殿下就变的跟个孩子一样!
这话他只敢在肚子里转一转,可不敢在皇上面前透露半分!
至于楼重跟皇上说了什么,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书房又被那对父子给砸了,皇上批奏折的地方再次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