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中文网 www.13zw.com,最快更新血月妖王 !
申时快要过去了,初冬的白天不长,现在已经金乌西坠,宿鸟归巢。
码头上,余皇战船不断发出号角声催促还未登船的人,副将沈莫正站在船头翘首观望,有些愠怒地说道:“这个景宣,干什么去了,怎么还不回来,轩辕宗的人知道吗?”
冷学究轻哼了一声:“这小子八成是怕了坤国,不敢去了。”
林松子一听这话,翻脸道:“放你娘的狗屁,我师弟不是那种贪生怕死的人,一定是有什么事耽搁了。”
冷学究唇讥道:“在这码头能有什么事,跑了就是跑了。”
船上其他宗派的弟子也等的不耐烦说道:“是啊,肯定是跑了,轩辕宗内出了逃兵。”
船舱内奔出了一个大汉,将手中的馒头扔向了嚼舌根子的人群,怒骂道:“逃兵个屁,你们这些没良心的,要不是景兄,你们早就死了!”
众人一看,大汉是夏侯金,夏侯金身后还有三个虎背熊腰的大汉,也怒骂道:“谁当逃兵,景兄都不会当逃兵的!”
夏侯四兄弟对于景宣的义气和本事都佩服地五体投地,再加上景宣曾经多次救过他们的性命,夏侯四兄弟已经将景宣当成了带头大哥,虽然景宣的年龄并没有他们大,此刻一听有人诋毁景宣,夏侯四兄弟都暴怒起来。
其余宗派的弟子也并不示弱,一来他们本就是各个宗派的精锐弟子,平时在宗内都是受着师弟师妹们的追捧,到了余皇战船上,火气也并不比在宗内小,又仗着人多,就和夏侯四兄弟骂在了一处。
“轩辕宗,胆小如鼠。”
“鼠辈!”
“景宣,软蛋,不敢出来,让着别人替他撑腰。”
“估计躲在那个窑子里,吓得不敢出来了,他这么久不来,出了逃了,你说他还能干嘛?”
……
余皇战船上吵成了一锅粥,要不是这里是朝廷的码头有大批官兵驻守,早打起来了。
船尾处,李光翟手捧着一本旧书,无奈地看着争吵的人们,淡淡地说了一句:“聒噪,目不识丁的人,也是可悲。”
说完李光翟这要低头看书,余光扫过船后的一处,猛然抬起了头来,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站在小船上,朝余皇驶了过来。
就连沉迷于书籍的李光翟都忍不住说道:“景宣居然回来了,我也以为他跑了。”
李光翟的声音不大,人们还在争吵当中,口中的话也是越骂越脏。
有人在船上高呼道:“景宣肯定是跑了,他要是回来,我把头割下来!”
“谁要割头?”
景宣在小船上大喝一声,胸中沉积着一股道气,喊出船上的旌旗都为之一颤。
人们纷纷将目光投了过去,都沉默不说话了,一叶小小的扁舟上站了两个人,准确的来说是两个黑人,全都被烟熏黑了,满脸黑灰,衣服破碎不堪,还有斑斑血迹,一看就是经历了场恶斗。
可是这里,天子脚下,朗朗乾坤,景宣又是和何人恶斗,他们还不知晓。
只是人们看着景宣这幅模样感到奇怪,口自然也就闭上了。
林松子朝人群啐了一口:“那个说要割头的来着,现在把脑袋拎出来。”
人们没人说话,却有人嘀咕道:“他能去哪里?要不是想跑怎么现在才回来,恐不是被官兵发现这才灰头土脸地回来了。”
沈莫也皱着眉头道:“景宣,申时已过,你难道不知道这是贻误战机吗?按照天启军律贻误军律严重者,斩!”
“对,斩首!”
“他就是贻误战机!”
人们一听沈莫这么说,也添油加醋,不敢景宣为什么才回来,都吆喝着斩首一说。
码头两侧的官兵听闻船上乱糟糟的,传出军律一词都听到长官的调令过来查看,两岸又来了不少官兵。
景宣从水里捞起水,擦了把脸说道:“贻误战机?哪里有的战机?战机都被你们贻误光了。”
这下一说,不仅船上的弟子们喊得凶,两岸的官兵也不满地喊道:“我们哪里贻误战机了,这家伙怎么反咬一口。”
景宣淡笑一声:“赤炎谷是朝廷下令让你们监视的,可是现在赤炎谷空无一人你们知道吗?”
“什么?”
“赤炎谷空无一人?”
“我们的封锁严密,赤炎谷不可能没人的。”
官兵吵吵了起来,战船上的弟子们也吵了起来,共同攻击景宣。
景宣轻蔑地笑道:“我虽然耽搁了你们一点点时间,但是我带来了大的军情,那就是赤炎谷空无一人,少谷主赤霄已经逃离这里,很有可能前往渝州的十万大山了,你们居然还无一人知道。”
“真的假的?”
“这小子一定是为了逃避罪责,在这里胡编乱造,赤炎谷一直在我们的监视之下,”官兵们面面相觑。
沈莫一横腰间的剑大声喝道:“景宣这关乎朝廷大军的安危,也关乎天启国的安危,你不能胡说,否则罪责就大了!”
“我景宣可立军令状,赤炎谷空无一人!”景宣从乾坤袋中摸出几块银子递给了船夫,脚尖一点飞身跳上了余皇战船。
俯视着高船之下的官兵道:“你们不信可以立刻去查看。”
也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音,一位士兵传出高呼:“赤炎谷燃起大火,谷内的人都不见了,迅速集结队伍,围剿赤炎谷的余孽!”
官兵一听都大吃一惊,慌忙收拾手中的刀枪棍棒,紧张地集结起来。
东南一线兵力吃紧,赤炎谷失控码头的官兵也要加入战斗补充兵力。
余皇战船上,沈莫吃惊地看着景宣:“你一个人敢进入赤炎谷,你不知道那里坤国余孽的凶残程度吗?”
景宣挑了挑眉毛:“这么大的军情,也算是将功补过吧,还要惩罚斩首吗?”
沈莫干笑道:“其实也没耽搁半刻钟的时间,当然不用,你能孤身打入赤炎谷,勇气可嘉。”
夏侯金和夏侯银大笑了两声,冲着刚才嚷嚷最凶的人群骂道:“刚才谁说景兄是逃兵的?又是那个直娘贼嚷嚷着赤炎谷不可能没人的?就你们这些嚼舌根子的长舌妇也敢孤身入赤炎谷吗?”
那群刚刚一直吵吵的弟子,现在的脸顿时火辣辣的感觉,没人抽他们耳光,却比抽了耳光还疼。
景宣懒得和船上这些的人多费唾沫星子,便冲着船下紧张集结的官兵们说道:“你们也不必围剿封锁了,赤炎谷的赤霄早跑了,现在恐怕追不上了,你们已经违反军律了,说不上是要被扣多少军饷,这我就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