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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7章 欺以其方

作者:大名府白衣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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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47章 欺以其方

    “微臣认为,房侍郎所言极为有理。”

    “微臣附议。”

    李芳和毛朋见状哭笑不得,只得表示支持房遗爱,二人这一开口,刑部三位大员算是表明了立场,眼下御史台纵然诸多不愿,也不敢去“老虎……”嘴里抢肉吃,毕竟刑部才是大唐第一主管司法刑讯之地,就连察院都得靠边站。

    “有司衙门……长安府衙。”李承乾闻言微微点头,转眼看向文班臣中,问道:“长安府尹何在?”

    “臣。”长安府尹哆哆嗦嗦的走出朝班,撩袍跪在房遗爱身后,捧着一杆牙笏道:“微臣长安府尹,叩见太子。”

    李承乾见长安府尹神色怯弱,不由轻笑一声,随即问道:“卿家为何如此紧张?”

    “臣……臣……臣不紧张。”长安府尹跪地答话,说话时不下三次擦拭额头汗水,显然是心口不一。

    “卿家官居几品?”李承乾重新做回九龙口上,眼望跪地不起的邹应龙,恨不能赏他二十廷杖以儆效尤。

    长安府尹扫了关陇一派几眼,支吾说道:“臣官居从四品。”

    “从四品?如此可能审得岑懋?”李承乾扫了房遗爱一眼,二人眼神交流,随即生出了一丝“郎舅默契……”

    不等长安府尹开口,房遗爱抢先道:“按照我朝律法,同品官员虽能审案,但无法画供定案。况且岑懋乃是微臣亲自抓捕,长安府尹审理怕是有许多窠臼桎梏。”

    “房侍郎所言极是,下官恳请太子另选贤能。”长安府尹闻言如蒙大赦,连连拱手附议。

    李承乾故作为难道:“有司衙门巡城兵马司不行,长安府衙又是不可。房爱卿如何看?”

    见李承乾将由头甩给自己,房遗爱心有成竹,拱手微微一笑,道:“此事应当选一个德高望重之人,亲自主审才是。”

    “德高望重?”李承乾闻言目光微转,朗声道:“朝堂之中,房丞相、杜丞相、长孙丞相、魏太师、河间郡王俱都是德高望重之人,不知房侍郎要举荐哪一位?”

    李承乾明面上看是在帮房遗爱列举人选,实则是在提醒他,以上这几位全都不能用,当然还有几个人选没能明言,譬如马周、杨波、李芳等人,这些人不是对长孙无忌恨之入骨,便是惧怕关陇门阀的报复,两相折中能用之人朝野之中寥寥无几,毕竟不是谁都擅长“和稀泥……”的。

    当然,除申念行以外。

    李承乾此言一出,朝堂中一些肱股之臣便摸透了太子爷的想法,一个个不约而同的看向礼部尚书,眸中全都挂着一抹同情。

    “今日出门也曾看过黄历,为何……为何……这都是命运使然呐!”申念行嘀嘀咕咕,看向房遗爱,眸中闪过了一抹欣慰或者说是埋怨。

    果然不出这些股肱之臣所料,房遗爱一开口,话锋便径直戳到了申念行头上。

    “我朝之中德高望重之人不在少数,其中九卿三公俱都忠心为国,臣保举礼部尚书申念行主审此案。”

    闻言,李承乾心中暗自发笑,心想,“申老爱卿,你可真是小王的九转金丹呐!时至今日方才明白,父王为何将你调任礼部大堂,只是这夹缝求生、左右调和,真真难为你了!”

    “好,如此申尚书听旨。”李承乾唤来小黄门,朗声道:“特命礼部尚书申念行主审岑懋五凤楼纵火一案,钦赐玉带三挂,抬舆一乘,以示嘉奖。”

    “玉带……上回那三挂还不曾用过一条,现在又要赏赐玉带,下辈子老夫注定要去集上卖履售带了!”

    心中虽然不愿,但申念行还是出列拱手道:“老臣领旨。”

    见申念行领旨,李承乾微微一笑,柔声道:“老爱卿辛苦了,少时请留下一叙。”

    “臣遵旨。”申念行再次鞠躬应声,随后缓缓返回文班之中,特意抛给了房遗爱一个意味深长的“媚眼儿……”

    “岑懋纵火一案关系重大,还望诸位卿家与小王勠力同心,一同监督审案。”

    说完,李承乾清了清嗓子,道:“可有本章?”

    事情发展到如此地步,魏征、马周、杨波、李芳等人全都看清了太子爷的心思,只得悻悻收好奏本,一一返回了朝班之中。

    “臣,御史台邹应龙有本。”邹应龙腮帮子鼓的老高,将奏本放在槐木笏板上面,举过头顶,朗声道。

    李承乾不置可否,略微等了片刻,转而起身道:“无事退朝,申念行、房俊、邹应龙留下。”

    话音落下,李承乾旋即迈步,缓缓走下了九龙口,众人目送太子离去,竟发现了一个惊奇的场景,太子爷的腿好了!

    见李承乾行走与常人无异,众臣面面相觑,不约而同的将目光放在了房遗爱身上。

    “房驸马妙手回春,治好太子殿下的旧疾,此来怕是必定被引为肱骨。”

    “房驸马与太子爷原就是郎舅之交,如今又治好了东宫的腿疾,以房俊的文武才能,日后少不得要变成第二个长孙无忌!”

    众人议论纷纷,缓步走出崇教殿,只留下申念行、房遗爱捧着笏板站在原地,还有就是跪在大殿正中的邹应龙。

    “邹御史……何必呢。”房遗爱心中暗暗叹息,转而朝着申念行看了一眼,只见老好人正站在原地闭目恭神,鼻孔一收一放,显然有些个怨气。

    “伯父。”房遗爱干笑一声,拱手道:“伯父辛苦。”

    申念行虚睁二目,冷笑道:“贤侄辛苦,难为你如此鼎力扶掖,让老夫又多了三挂玉带。”

    听申念行话中带刺儿,房遗爱脸颊一红,拱手道:“此事原非小侄本意,放眼朝野之中,此事唯有叔父可以胜任。”

    “一会伯父,一会叔父,待会怕是要称兄道弟了吧?”申念行被房遗爱捧得怒气消散,喃喃讥讽道。

    “伯父取笑,小侄无心之失,还望伯父见谅。”房遗爱深深作揖,继续说:“伯父,岑懋一案还望伯父早些定案,莫要牵扯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