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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蠡正在苦恼,该如何说服阿青教导越国剑客剑术,此时听到她的低吟,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他也不顾地面的尘土,坐在阿青身旁,柔声笑道:“你若愿意,不妨与我说说。我痴长你些年岁,或许能够帮你想到办法也说不定。”
阿青双手抱膝,眺望着夕阳,清秀的俏脸上露出一抹绯红,双眸迷离地将自己与莫尘的事情说了出来。
“我们相识五年,虽然他很少说话,平日里也总是面无表情。但我知道,他一定有着伤心的往事。”阿青说了半响,最终一脸认真的总结道。
虽然莫尘从来没有讲过自己的过去,但是他经常呆呆的眺望着夕阳出神,阿青却全部看在眼中。她娘亲每当想念父亲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所以阿青知道,莫尘一定是想到了谁,或许是他的妻子吧。
阿青想到那不知名的女人,心中不禁升起几分嫉妒,如果莫大哥想念的是自己,那该有多好啊。
范蠡听着阿青的讲述,心头好笑。只怕她自己都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喜欢那个人,还是单纯的依赖。一个自幼丧父的小丫头,遇到一个有着伤心往事的男人。
谁又能说的清,她是否只是因为缺少父亲的关爱,而将那人当成了一种寄托。
范蠡心中虽然这么想,但是却不会这么说,他还指望着让阿青教导越国剑客,而这件事对他而言,却是一个最好的突破口。
他望着自己身旁,眺望着夕阳怔怔出神的阿青,心中不禁对这个年龄能够做自己女儿的天真小丫头,生出几分歉意。
他虽然心中有愧,但是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开口道:“正是因为你对他太过亲密,他反而不会珍惜。太过容易得到的东西,又怎么能展示其可贵之处。”
“他隐于山林,想来不是有着伤心往事,就是因为怀才不遇。你若是想要他出山,何不为他寻一出路,这样也好让他放心出山。”
范蠡说着,双眸闪烁着异样的神色。这后半句,才是他真正的目的。对于莫尘他并不了解,但是从阿青的话语中,却勾勒出一个大致的形象。
一个寡言少语,自视甚高,且不懂珍惜之人。这种人,范蠡不屑与之为伍,但是为了让阿青能够教导越国剑客剑术,他也不介意为莫尘谋个一官半职。
当然,这一切要在阿青展现自己的价值之后,才能谈起的事情。身为一个老成的政客,范蠡明白自己该如何去做出取舍。
阿青脸上带着似懂非懂的表情,有些迷惑,有些不安地问道:“那我该怎么做?”
阿青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牧羊女,虽然有着一身惊天动地的剑道修为,但终究是见识浅薄。她听着范蠡的话,感觉非常有道理,但是却不知道该如何去做。
“你我一见如故,仿若我女儿一般。你若是不介意,老夫可以帮你一把。”范蠡抚着斑白的长须,脸上带着笑容,双眸之中闪烁着喜色。他等了半天,为的可不就是这一刻。
阿青虽然天真了一些,但也知道这样有些不好。两人萍水相逢,范蠡如此帮她,她怎么可能接受。她迟疑了片刻,脸色有些暗淡地摇了摇头。
范蠡人老成精,眼光何等锐利,不过转瞬就想到了阿青的顾虑。他面容一变,脸上露出感伤之色:“我那可怜的女儿当年若是没有夭折,应该也像你这般大了。看到你,我就想到了那可怜的女儿。”
范蠡眼中含泪,抬起广袖抹了把泪,一副思念女儿心切的样子,让阿青心头不禁生出几分怜悯。
“若是你娘亲愿意,老夫真想认下你这个女儿。”范蠡双眸含泪的眺望着夕阳,感伤万分地叹道。
说着,他眼中的泪水忍不住滑落,在夕阳下闪烁着璀璨的光芒滴落在地,看起来万分凄凉。
阿青少于人交往,再加上心地善良,哪里知道范蠡不过是在演戏,还真的以为他思念过世的女儿,心头悲痛万分。她望着范蠡的样子,心中不禁想到了在自己年幼时过世的父亲。
想到自己父亲,她望向范蠡的目光,不禁柔和了起来,安慰道:“我喊你一声父亲,你不要再伤心了好不好?”
范蠡无声哽咽,老泪纵横地望向阿青,也不言语。
“父亲。”阿青看着他悲戚的面容,心立刻软了下来,柔声道。
范蠡立刻破涕而笑,感动万分地哽咽道:“好女儿。”
他看着阿青天真的样子,心中忽然升起几分柔情,就好像真的看到了自己女儿一样,望向阿青的眼神,都不由少了几分做作,多了几分真情。
阿青俏脸微红,有些不好意思。她不过是想安慰一下范蠡,没想到他还当真了。
范蠡看着阿青的神色,赶忙趁热打铁地说道:“你都喊了父亲,这件事就莫要推辞。老夫就是舍下这张老脸不要,也定会帮你完成自己的愿望。”
阿青想要拒绝,但是看着范蠡真诚认真的面容,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她羞涩地点了点头,双眸怔怔地望向幽谷,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好像看到了莫尘陪伴在自己身边一样。
范蠡注意到阿青的神色,心中为她感到不值。那种男人有什么值得去爱,若非为了自己的计划,他都忍不住想要劝阿青放手。
翌日,范蠡府邸的演武场。
演武场上,阿青身着崭新的青色长裙,手持一柄普通的四尺竹竿,立在演武场上。在她四周,立着八位身材健硕的剑客,他们眼神犀利好似利剑,握剑的右手强健有力,其上青筋鼓动犹如虬龙盘绕。
范蠡坐于演武场边缘的观礼台上,望着阿青以及她周围的八名剑客,脸上露出几分担忧,开口道:“阿青,不如你们一对一来比试剑术。这八位,可都是我越国第一流的剑客。”
阿青握着竹竿,一脸跃跃欲试,清脆地说道:“不用那么麻烦。”
昨日,范蠡告诉她,只要她今日表现的足够好,帮莫尘谋个一官半职的几率就越大,官也就越好。阿青虽然不清楚,什么才叫表现的足够好,但是也明白一次性击败八人,肯定比一个个比试要强。
范蠡望着固执的阿青,心中万分后悔。早知阿青如此不知轻重,自己昨日就不该说出那番话。虽然不过相识一天,但是对这个天真善良的小女孩,他心中还是有一定好感的。
在范蠡身旁,还坐有一人,却是越国之主勾践。他面容看起来颇为阴沉,皱着眉头望向场上的阿青,淡淡地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开始吧。”
这八位剑客,全是他手下第一流的高手。此人如此狂妄,简直就是在打他勾践的脸。若非看在范蠡的面子,他早就怒而甩袖离去了。
随着勾践下令,场上的气氛一下子凝重了起来。
八位后天境界的剑客手持利剑,双眸微眯的凝视着姿势随意的阿青,却发现她看似处处破绽,但是又好似与天地融为一体,无懈可击。注视的久了,众人额头隐现汗水,握剑的手心也被汗水浸湿。
众人对视一眼,眼中闪烁着凝重与惊骇。
他们发现,自己虽然已经尽量把阿青的修为想的足够高,但还是远远低估了她。众人微微颔首,准备发动进攻。因为他们知道,继续拖下去的话,面对阿青浑然天成的气势,他们连出剑的机会都没有。
“喝。”
八人发出一声爆喝,同时向阿青袭去。他们都是侍奉勾践十数年的剑道高手,平日里也没少练习合击之术。
此时骤然发动攻击,一个个剑如惊雷快若闪电,将空气撕裂发出慑人的呼啸,向阿青周身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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