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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突然二垒的不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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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满这天, 银谷学院终于迎来了它的沧海遗珠:全国统招第一名的安与冰。

    学生们对这个迟了两个月才来报道的学生议论纷纷,同时也暗暗好奇, 他会被分去哪个系。

    安家出了好几个御兽系的大牛。所以,大概安与冰最后也会去御兽系吧?

    结果出乎所有人意料, 安与冰选择了机造系。平平无奇机造系。

    御兽系的系主任都要哭出来了,两个天赋奇高的人都跑去别的系……御兽系里有吃人的怪兽吗!一个个都不肯来!

    虽然安与冰去了机造系, 但按照他本人意愿,他的宿舍还是东区801,不用搬去机造系宿舍区。至此八楼东区终于住满了。

    作为最早住进八楼东区的人之一, 辛子谣很自然地提出大家局一颤,给状元郎接风洗尘。

    辛子谣还特意把辛子光也叫了过来。那天在翠湖广场上,辛子光对安与冰太失礼了, 幸好安与冰没计较。

    又是熟悉的烧烤店,又是熟悉的烤羊腿。

    熟悉的圆桌,熟悉的人。

    安在火与林睿坐在熟悉的位置上,看着与上次几乎一般无二的聚餐人员, 连坐的位置都差不多,只是上次辛子谣旁边坐的是辛子光与夏一多,这次换成了安与冰与夏一多,辛子光反倒坐到了安与冰旁边,再往后是既白。

    林睿对辛子谣的魄力是相当佩服的。新欢旧爱安排在同一张桌上,还分别坐她两边。

    这一般人能坐得住?

    她就能, 还亲切地给安与冰盛汤:“汤不错, 多喝点。”

    一转头又给夏一多夹菜:“你爱吃的。”

    林睿看得胃疼, 安在火也瞪大了眼睛。

    真开了眼界。年级长的器量果然不是一般人能模仿的。

    辛子谣悄悄地给辛子光递个眼色:趁今天,和安与冰和好吧。

    辛子光狠狠皱眉。

    ——那天在广场上,三个人正在僵持的时候,辛子谣先出来打破了僵局。

    “与冰,这是我的机器人管家,也是我哥哥。哥哥,这是安与冰,我未来室友。”

    辛子光:“……”

    辛子谣加重语气:“哥哥。”

    “……辛子光。”他冷冷地报上名字。

    “安与冰。”

    两个人的表情和语气都是冷冻级的,不过一个充满敌意,另一个则是无所畏惧。

    辛子谣看着他们,有点头疼。

    辛子谣:“哥哥你……你传单全掉了,快去捡吧。”

    辛子光没看她,盯着安与冰:“你是男的,却装成女的去联谊?你不觉得这么做很不道德吗?”

    安与冰:“我只是来参加联谊,并没有向谁发出进一步邀请。再说,不是也有像她这样的人在吗?”

    辛子谣觉得自己膝盖莫名地中了一箭,张了张嘴又闭上。人家说的没错,女装大佬和女扮男装,半斤八两。

    辛子光声音陡降:“你再说一次。‘像她这样’是什么意思?”

    辛子谣:“哥哥!”少说两句!

    安与冰神情不变:“喜欢一个人,是不会因为他不是你理想中的性别,就放弃喜欢他的。我有说错吗?”

    他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望向了辛子谣。

    辛子谣:“啊?哦。嗯。没错。……抱歉与冰,今天给你添麻烦了。哥哥,走了啦。”

    辛子光冷笑:“哦,难道你要说是你因为喜欢小渊所以才和她约会?”

    安与冰:“是。”

    辛子光:“……”

    辛子谣:“……”

    深吸口气,辛子谣冷冷地说:“哥哥你走不走?不走我自己走了。”

    她说完就不再看他,转身对安与冰鞠了一躬:“谢谢。但是我现在不想谈恋爱。”

    这大概是史上最快最果断的拒绝了。

    安与冰点点头:“我知道。”

    辛子谣抱歉地笑了笑,转身就走。

    之后三天没和辛子光讲话。正眼都不看他。

    辛子光都快崩溃了,正考虑挂到妹妹窗户上用机油写“对不起我错了请原谅我”的时候,安与冰来学校报到了。然后辛子谣提议大家为安与冰接风洗尘。

    辛子谣:哥哥,趁今天,和安与冰和好吧。

    和好。是啊。

    这不是他与安与冰和好的机会,而是他和谣谣和好的机会!

    辛子光站了起来,端起啤酒。

    辛子谣期待地看着他。知错能改你还是我的好哥哥!

    辛子光:“……让我们,为新人干一杯。”

    辛子谣:……结果还是没有直接道歉啊。

    她看着辛子光,他的机械脸上透着郁闷与不甘,似乎还有些委屈。

    ……算了。

    她心一软,正要说点什么热场,安与冰先站了起来,举起酒杯。

    其他人纷纷识趣地起身,祝贺声不绝于耳,气氛一下子热起来。

    辛子谣看安与冰又更亲切了些。善解人意,真是好人。

    好人卡送出一张√

    酒过三巡,大家都有些微醺,既白喝得尤其多,路都走不直了,辛子谣赶紧叫了车,大家散场回家。

    夏一多临时有事,没回宿舍,改道去了其他地方。安与冰被安氏兄弟软磨硬泡地拉去了他们宿舍。就剩既白、辛子谣与辛子光,三个人乘了电梯,慢慢升往八楼。

    既白在电梯里就不行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垂着眼睛打呼。

    他一身肌肉,死沉死沉,辛子谣拉不动他,只好支使辛子光把这只醉猫背进宿舍。

    既白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一个劲打酒嗝,辛子谣怕他半夜吐了,呕吐物噎死他自己,弄了个水盆过来,摇他肩膀,想让他先吐了再睡。

    “既白,喂,醒醒。”

    “既白?”

    既白睁开眼,迷迷糊糊的。“干什么?”

    辛子谣:“你想吐吗?”

    既白:“嗯……不想。你别晃,我眼睛疼。”

    辛子谣:“……算了,你睡吧。”

    既白:“你怎么还晃……”

    他伸出手,捞了一下,没捞到,又捞了一下,这次捞到辛子谣的肩膀了,他用力把她往下拉,辛子谣猝不及防,一下子被他拽倒,下巴磕到他胸膛,水盆也掉在了地上。

    “嘶!超疼的啊……”她着恼地伸手撑起自己,正要教训既白,忽然他的脸凑了过来,亲上了她的唇角。

    辛子谣愣住了。

    既白的唇在她脸上摩挲,慢慢地往她的唇上靠。

    “小渊……”他低低地唤。

    辛子谣反应过来,一把推开他,站起来,然后忽然觉得有些不对,一转头,辛子光就站在门口。

    “哥……”辛子谣莫名地心虚。

    辛子光一声不吭,大踏步过来,扬起机械臂,猛地挥向既白——被辛子谣死死拦住了。

    她攥住他的胳膊:“会死人的!”你这一拳下去他绝对会死啊!

    辛子光喘了口气,目光如刀。

    “……松手。”

    辛子谣不敢松,恳求地看着他:“他喝醉了。又不是故意的。”

    辛子光冷着脸:“喝醉了就可以乱来?”

    辛子谣灵机一动:“他把我当成他青梅了,所以才……亲错人了其实。”

    这句话没让辛子光脸色变好,但他的机械臂似乎有所松动,辛子谣赶紧把他推出两步,让他离既白远一点。

    她一回头,发现既白已经倒在床上,打起了呼噜。

    她差点气笑了。给她惹了麻烦,自己倒睡得香香。

    眼下也不是计较的时候,她拉着辛子光的手,把他往外带。“走吧走吧,这一屋子的酒味。”

    辛子光没出声,顺着她的意跟她离开了既白的房间,但一走出门口,他就定住脚步,说:“你搬出宿舍吧。”

    辛子谣一愣,松开了手。

    她看着辛子光,抿了抿唇:“……他不是故意的。”

    辛子光:“都无所谓。你搬不搬?”

    他已经受够了。心爱的女孩和其他男人住在一起。甚至还是觊觎她的人。

    辛子谣深深地吸口气,她点点头。

    “好,搬出去。”

    辛子光一怔,然后狂喜涌过胸臆。

    辛子谣又说:“但是你知道的,校规原则不允许学生走读。所以我有一个提议。”

    辛子光压抑喜悦:“嗯,你说。”

    辛子谣伸出胳膊:“把我打骨折吧,然后我就可以申请长住校医室了。”

    辛子光一呆。

    辛子谣:“要不你让我先把这学期住完,然后下学期我申请到分校去,分校那边允许走读。我都行,看你。”

    都行?什么都行?

    难道我还能真把你手打折吗?

    辛子光看着辛子谣。

    他听过很多对她的溢美之词,听过很多人夸她厉害,但这一刻他亲身领教了她有多厉害。

    这不是选择题,这是通牒。

    辛子光默默转身,坐到沙发里,缩起腿,抱住自己的膝盖。

    看着这一幕的辛子谣:“……哥哥。”别跟小孩子赌气似的啊。

    辛子光:“别叫我哥。你才是我哥……你是我姐!随你开心好了……”

    委屈巴巴。

    辛子谣听得直笑。

    就在这时安与冰推开了门,走了进来,他一眼就看到沙发里的辛子光·赌气中·形象全无。

    安与冰:“……”

    辛子光嗖地放下腿,站起来拍了拍裤腿,转身去了洗手间……努力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安与冰转头看向辛子谣,辛子谣冲他摆摆手,笑得直揉肚子。

    一夜无话。第二天,既白醒来了。

    他对昨天的事还隐约有些印象,但不敢肯定,蹲在辛子谣的门前,背对门板,百般纠结。

    亲了?没亲?亲了??

    到底亲没亲!

    就在他快把自己头发都挠秃的时候,门响了,辛子谣从门后走出来。

    既白猛地站起来,转过身面向她,却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早……”

    “不早了,都十点了。你睡掉了第一节课。”辛子谣调侃,“桌上有三明治,吃吧,我先出门了。”

    “……哦。”

    既白讷讷的,侧过身,她擦着他走过,既白忽然闻到了她身上香气,海盐柠檬味,是她常用的那款香波的味道。

    是他昨夜混混沌沌中闻到的味道,伴随着柔软微凉的触感。

    他一下子抓住她的手。

    她回过头来,疑惑地看着他。

    既白张了张嘴,又张了张嘴,一咬牙,说:“昨晚我……”

    “啊对了。”辛子渊打断他,“有件事和你说一下:我要搬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