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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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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婆,来吃鸡蛋羹!”孟子给罗贝贝在床上支了个小桌。

    “吃,吃,吃,你每天除了说吃还是说吃,还让不让人家搞点事业了,是不是想把我当成猪养啊?”

    孟子被噎的一愣一愣的,搞不懂又因为啥惹到了这位姑奶奶,于是他把手在围裙上擦了擦,唯唯诺诺地在床边坐下。

    “谁再提吃字,谁就是小狗!”

    “好,好,谨遵皇后教诲。”孟子的脸上一边挂着委屈,一边挂着傻笑,像一幅毕加索的抽象画。

    罗贝贝刚尝了一口,忽然笑得前仰后合,搞得孟子的警惕指数骤然提高了八度。

    “怀孕的到底是谁啊,瞧你穿成什么样了?”

    孟子对着镜子一看,哟,可不是嘛,这草包肚子……孕期伊始,罗大人的胃口就一直欠佳,各种营养食品最终基本都归不肯浪费的孟子同学消化,不痴肥才怪。这件围裙印着一只扎蝴蝶结的小熊,穿在的女主人身上颇显卡哇伊,可是套在这个一米八三的大个子身上就显得特别搞怪,再被那小肚子一顶,还真以为有五六个月身孕呢。

    “你别这么逗我了,我笑得肚子疼,宝宝会以为是闹地震!”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等会百度一下,不过我想如果你多笑点,宝宝就会长得像你一样聪明漂亮,你要是总生气,宝宝估计长得就得像我又傻又丑,你的喜怒哀乐决定了他的一切啊!”

    罗贝贝拿起床头的枕头就朝孟子扔过去,“讨厌!我这一怀孕,你就像变了一个人似地,嘴巴都跟抹了蜜一样,你以前整天蔫蔫巴巴样,半天也说不出个子午卯酉!”

    “专家不都说了吗,陪伴女人怀孕生子,可以帮助男人第三次发育!”

    “那我真好奇你能发育成啥样,最好能长出一个子宫来,让你们也尝尝女人生孩子到底有多辛苦!”罗贝贝就借此在孟子的脸上狠狠的揉着,恨不得以此验证他是否采取了易容术。哼,新闻里到报道了,美国有个叫托马斯男人都怀孕生产两次了,孟子他凭什么不能争口气?

    “老婆,我这有一条妙计,不知当讲否?”

    “少来!”

    “你挺着肚子去上班,实在太辛苦了!”

    “哼,傻子不想当全职太太啊,可我没那种命呀!每天一睁眼就欠银行的房贷,再加上吃喝拉撒,我不上班了,你去抢银行?”

    “全职太太是你的心愿,也是我的心愿,但是现在还不行,社会还需要你,HD中国更离不开你!”孟子觉得自己像一名传销人员。

    “你还说,你还说?我穿成这个鬼样子,咋去上班啊?”每次想起自己曾经一尺九的腰身,罗贝贝就恨不得撞墙。于是,她把一套“麻袋装”丢到地上,冲着孟子高喊口号:“我们孕妇也需要时装,在公司必须穿得更漂亮!设计师都是怎么想的,为什么不能关爱一下伟大的母亲?”

    “嗯,我一定向有关部门反映情况……”

    “得了吧,你到底要说什么?”知夫莫若妻,孟子讲话绕来绕去的时候,肯定是在思想上起了什么变化。

    “我想,要不把咱妈接来照顾你!”

    “是你妈还是我妈啊?我妈最近的身体可不大好……”罗贝贝终于参透出了孟子的意图。

    “是我妈!她知道你怀孕后就一直嚷嚷着要过来,我知道你不愿意和老太太一起生活,所以也就一直拦着呢……可是你现在需要特别照顾,我就想要不就让她过来住几个月,起码能给我们做做饭,洗洗衣服!”孟子一点一点地试探着。

    罗贝贝一听老秦要来,当即面露愠色。

    其实老秦不算是个恶婆婆,比起那些每天没事找事的婆婆来,老秦还算不错,年轻的时候在一家带死不活的机械厂做会计,后来厂子效益不好,就办了内退,在小区里开了一间小商店。

    老秦和孟老师,也就是孟子的老爸,一辈子兢兢业业,也就攒下了孟子和孟姜女这一对儿女,一处60多平米的老房子,还有这一个小卖部。

    那一年,他们准备买房子结婚的时候,首付还差六万块,可老秦同志犹犹豫豫了很久才赞助了一半。这让罗贝贝很不高兴,心想,男人提供房子,女人提供美,这本来是就是天经地义的事啊。自己和孟子借钱是解燃眉之急,为了又不是不思进取的啃老族。当然了,从二老的职业来看,这一辈子也确实攒不下什么钱。

    罗贝贝从小生活在上海的弄堂里,多少也沾染了这个大都市的格调化,总感觉自己隶属于穿着白纱裙,打着阳伞的大小姐,可是一旦遭遇老秦这个大嗓门的东北妇女,被像是沙尘暴袭击了一样,一下子变得灰头土脸的。荧屏里的东北口音,的确能够引爆笑点,可是如果这股大渣子味就弥漫在你每日的生活里,那就是无论吃了什么山珍海味,嘴里的味道总还是粗粗的涩涩的。

    老秦除了重口音,还有一个非常让罗贝贝接受不了的习惯,那就是吸烟。虽然现代都市里,女人抽烟已经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可是一看到老秦,那经年累月被熏黄的指甲和牙齿,罗贝贝的胃里就不舒服。

    “唉,做男人难啊。现在是在老婆和老妈之间当夹心饼干,将来再加个孩子,那整个就是三明治!”孟子冲着背对着自己的罗贝贝倒苦水。

    罗贝贝在心里飞快地进行着风险评估:自己的一日五餐必须重点关照,不可能总是请假吧;孟子怎么说也是一家IT公司的技术总监,也不能总是让他为自己分神;要是请个保姆吧,每个月钱也不少花,万一心术不正则后患无穷子……

    或许让老秦过来也是一个办法,俗话说,母以子贵,贡献和享受都是成正比的。自己这肚子里怀着老孟家的种,无疑是一把尚方宝剑,她不可不想成为看婆婆脸色的小媳妇。

    沉默了半天,罗贝贝把身子转过来,“那就让你妈过来吧,不过必须提前做通思想工作,你刚才也说了,要让宝宝在肚子也能感受快乐幸福,所有人都不能搞特殊化,婆婆也得为营造和谐的环境做贡献!”

    接下来,儿媳妇列了一大堆老秦或有或无的毛病,勒令孟子向他的老上级汇报,令其逐一改正。

    孟子满口答应,改造老妈的工作就交给他了。

    “你再给我唱首歌!”临睡前,罗贝贝提了最后一个要求。

    “池塘边的榕树上,知了在声声叫着夏天;

    草丛边的秋千上,只有蝴蝶停在上面;

    黑板上老师的粉笔还在拼命叽叽喳喳写个不停

    等待着下课等待着放学等待游戏的童年。

    ……”

    唉,凑合听吧,反正孟子牌点唱机里永远只有这一首曲目。或许怀孕的过程与《童年》中的感慨一样,度日如年的生长之路,自由被爱的名义禁锢,当然还有对未来无限美好的憧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