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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乱了方寸,结结巴巴地说:“这个这个……那那那……你去蹲监狱还是我去蹲监狱?无证驾驶罚得少,还是让我去吧!”
后座上的黄健飞急急地喊:“你们两个活宝,闭嘴!快点停车,蹲什么监狱!?赶紧把车丢了,我们跑啊!”
我手忙脚乱地把车停在一边,开了车门就下车。陈大喜还有点理智,拔了车钥匙,下车的时候脚下一滑,一骨碌滚在地上,被黄健飞拉着就跑。
“喂!你们站住!别跑!我们会拖车的啊!”交警叔叔在后面追上来,冲我们喊道。
“不跑就怪了,快跑!这边这边,草丛!”黄健飞喊我。
我们三人急急地跑向绿化带的草丛里,那些草和绿化树不知道多久没修剪过了,生长得郁郁葱葱很茂密。我跑得慢,黄健飞丢下陈大喜,拉着我的手臂一个劲儿地往向冲。我半眯着眼睛,用一只手挡住脸,怕那些树技划伤我的脸蛋,脚下生风似的随着黄健飞往前飞奔。
跑了一会儿,过了绿化带草丛,后面不见交警叔叔追上来了,我们还跑了一段路,才慢慢停了下来,我已上气不接下气。
“哈哈哈!”我们三人相视而笑。
“太好玩了!哈哈!”我气喘吁吁地笑着说。
“如果车被拖走了,我就报警说车子被盗,不用交罚款就可以把车弄回来,哇哈哈!是不是该这样?”陈大喜也笑个不停。
三个人在路边休息了一会儿,调匀了呼吸准备打车回家,钟子晨打电话来了,问我在哪里。
“这里是哪里?”我茫茫然分不清方向。
黄健飞拿过我的手机,说:“子晨,我们在人民路过来的桥边,你在哪里?有空过来接我们吗?”
“你们跑那里去干嘛?”钟子晨纳闷地问。
我已经来不及阻止,诚实的黄健飞就将送棉被和我开货车遇到交警的事情和盘托出。钟子晨说他马上就到,然后就挂了电话。
我心慌了,前两天晚上飚车才被他打了一巴掌屁股,这会儿我无证驾驶,半路把车丢了被交警追,还让他来接,他会气成啥样?
忧心忡忡地跟着黄健飞走路到了桥边,等着钟子晨过来接。陈大喜也开始担心,说不知道他的货车会不会被拖走,如果真被拖走了,他不可能真的报警说车辆丢失的,万一查出来是报假警的话,后果更严重。此刻他们俩的酒已经完全醒了,理智也悉数回归,两人都很后悔让我开车。
“不开也开了,事已至此,还能怎样?如果车被拖了,要交多少罚款我来付吧。”我安慰陈大喜。
对于我来说,车子的问题可以用钱解决,但是钟子晨生气起来的话,就不好办了。我和他重逢后感情还没多深,又捅了这么多篓子,他应该又会骂我做事不经大脑思考了。
但我觉得,我这么年轻,不去冲动,不去冒险,不去干些血气方刚的事,而是凡事畏畏缩缩,船头怕贼船尾怕鬼,那我要青春有毛线用?趁年轻,就该做些轰轰烈烈的事,让我的青春多留下些潇洒的印痕,让我的人生增添些丰富多彩的记忆,到了80岁时,我才有资本在满堂儿孙面前炫耀:“你奶奶我当年……”
好像想得太长远了,我收回思绪,考虑着当下要如何应对钟子晨的批评,还没想出个好办法,钟子晨就到了。
他按下车窗,望着路边上狼狈不堪的我们三人,说:“挺牛逼的嘛,你们。”
陈大喜和黄健飞打开车门上了后座,我扭扭捏捏地走过去上了副驾座,看看钟子晨,他脸上好像并没有生气的样子,笑眯眯地说:“你们两个胆子也太大了,她开车你们也敢坐,没把车子开翻算你们走运。”
陈大喜呵呵一笑说:“刚才我们喝多了,没想那么多,依敏开车还可以啊,挺稳当的。”
黄健飞立刻解释:“我就是怕她在路上有什么事,才跟着去的,唉!我还约了黄丽萍的呢,不知道她收档了没有。”
“哦——约了黄丽萍!”我们起哄了,难怪他有事没事往餐厅跑,还这么热情一手一脚教黄丽萍做菜,原来这小子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把黄健飞送到餐厅,黄丽萍已经收档了,留了一扇小门里面透着光,应该在等黄健飞。
黄健飞下车后,我们又开车绕回去交警查车的地方,看见陈大喜的货车还停在路边,交警们还没走。钟子晨思索着说:“应该不会被拖走的,否则早就拖走了,等会儿我们再过来看看。”
我们的车子掉了个头,正准备离开的时候,见到交警们收起设置的路障,他们要收工了。于是我们在不远处停了车子,等交警收起家什走远后,陈大喜的货车果然没被拖走。
陈大喜开着货车在前面,钟子晨开着车跟在后面,开了一段距离,确认陈大喜安全无事,钟子晨才转个方向带着我回家。
在车上,他没有说话,我也没有说话,他脸上没什么表情,我不知道他有没有生我的气。回到楼下,停车区已满了,又开到邻座的楼下去停车。
停好车,他还是没说话,下了车自顾自地往前走,走得很快,我跟在他的屁股后面追着喊:“哥哥,哥哥,等等我嘛。”
他回头瞥了我一眼,并没有放慢速度,我小跑着追上他,抬起头小心翼翼问:“哥哥,你生气了?”
他没吭声,上了楼梯,见我跑得累,才放慢了速度,伸手牵我。这是冷暴力啊,应该是生气了。可是他又牵我的手,那他到底有没有生气呢?这人真让我猜不透。
他家住在二楼,马上就到了,他开了门,屋里一片漆黑,夜已深,习惯早睡早起的钟婶夫妇早已经休息。
我和钟子晨各自无话,各自回房。我想问问他明天几点钟送我回家,但见他一言不发的样子,便也不好问了,拿了衣服去洗澡。
洗完澡出来,见他坐在大厅里看手机,大厅的灯没开,要不是手机的光照在他脸上,我还真的看不见他。我关了浴室的灯,回到房门口,听见他沉声喊道:“周依敏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