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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似乎是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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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完早点付了钱,王建国离开小吃摊来到卡宏发的摊位前。

    三十岁不到的卡宏发戴着一副蛤蟆镜,手腕上的金链子足有小手指那么粗,显得财大气粗的样子。

    卡宏发正埋头整理着摊子,感觉有人来了,以为是买东西的客人,正想招呼,抬头看清楚来的是王建国,先是觉得意外,接着是高兴,拉王建国坐下。

    “哟,建国,好久不见了。来,坐下说。这阵子忙什么去啦?”

    王建国跟卡宏发这一聊就是一个多钟头,他向这位走在改革开放前沿的小老板打听了诸如前往广州的途径,有没有熟人接待等问题。

    对于这些,卡宏发一一作答;最后,还特意透露了一个与王建国工作性质有关,能直接致富的路子。

    他说:“广东那边,有很多港澳台过来的老板,他们呢,表面上做的都是很寻常的生意,比如,倒腾录音带、牛仔裤和录音机什么的;实质,有些人私下还干点别的买卖。如果,兄弟你有兴趣,呵呵,我倒有个路子,做得好的话,一夜暴富是有可能的。”他说话的声音虽低,但充满着诱惑力。

    王建国急于离开镇子外出避风头,家境又不怎么样,正担心这趟南下的费用会无法落实;现在,听卡宏发说有来钱的路子,心里就寻思,如果,真有迅速来钱的买卖,自己不妨试一试;一来,可确保他与玉洁能安全离开镇子;再则,又可减少费用上的压力,何乐不为呢?

    他问卡宏发:“还有这种好事?愿闻其详,愿闻其详。”

    卡宏发见王建国有兴趣,脸上浮现出喜色,语气也越发变得勾人。

    他说:“咱们是兄弟是不?做哥哥的我有好的挣钱法子自然会对兄弟你和盘托出。不过,卡某是个生意人,这做生意跟感情是两码事;所谓,亲兄弟明算账,所以……啊,呵呵。”说完,他干笑了两声打住了话头。

    所谓,听话听音,王建国自然明白卡宏发话里的意思,是要利益共享。

    他想,别看这姓卡的嘴上跟自己称兄道弟,实质,与自己的关系远没有达到做兄弟的层次;换句话说,两人仅仅是个见了面打个招呼的熟人而已,所以,对方能介绍给自己发财致富的路子,一定是有目的的。

    不过,眼下情况紧急,容不得自己去思量其中的利益得失,只要这姓卡的提出的要求不过分,分成利益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想到这里,他拍了拍卡宏发的肩膀,豪爽地说:“都是自家兄弟,只要你说的来钱法子确实有效,有什么条件就尽管说。”

    卡宏发见对方读懂了他的意思,当下来了精神。他掏出烟盒给了王建国一根烟,并点着;看得出,他很重视接下来要谈的正题。

    然而,当他介绍完所谓的很来钱的买卖之后,王建国便感觉到在春天的暖意中有了一丝让人不舒服的凉意。

    原来,卡宏发说的不是什么正经的来钱法子,而是要王建国去干倒卖文物的违法勾当。

    “什么?你要我去走私文物?”王建国的嗓音陡然提高了不少。

    卡宏发一听,知道共享利益的计划要泡汤了,脸色顿时变得难看。

    他忙对王建国说:“轻点。你以为这事可以在光天化日下谈吗?就算你没兴趣,也不能让外人知道这事。所谓,买卖不成仁义在,你可不能误解了我一片好心,让我做不了人。”

    听他这么一说,王建国也知道刚才大声说话有些不妥,心想,对方的馊主意是无法接受的,但是,没必要因这件说说而已的事情坏了双方的感情。

    他缓和了语气,脸上挤出一丝僵硬的笑,对卡宏发说:“不管怎样,我还是很感激的。不过,走私文物的勾当我是不想干,也绝对不会去干的。”

    “哦?哦哦。也好,也好。就当我没说,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呵呵。”

    卡宏发见王建国断然拒绝了自己的建议,心里觉得不痛快,料想,再谈下去也没这个必要,就打着哈哈,草草结束了这个话题。

    所谓,话不投机三句多。两人面和心不合,如坐针毡一般聊了一会之后,王建国觉得尴尬的气氛越来越浓,便起身与卡宏发告了别,去菜摊子上买了些蔬菜和一条三四两重的鲫鱼,回家去了。

    刚回到家,他就看到屋里坐着单位的老刘,还有昨天在木屋遇见的公安人员小张。他不由心里一紧,担心又出什么事了。

    见他回来了,老刘起身打招呼:“建国,回来啦。这是派出所的小张,你们昨天见过面的。”说完,指了指坐着的小张。

    王建国放下手里的东西,朝小张微笑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

    老刘接着说:“小张今天来呢,有个消息要告诉你,老张的死有结论了。”

    “啊?”王建国听了感到很意外,“这么快就破案了?”

    “对。”小张站起身回答。

    接下来,小张介绍这案子的时候,既没提到山洞也没说到神秘人,而是用一种比较笼统的说法,将老张头的死归咎于山野猛兽。

    山野猛兽,王建国认同这种说法,因为,老头子极其惨烈的死状是他亲眼所见的,如果,是人为作案不借助致命的器具,是不可能将一个成年男人撕得如此支离破碎;但让他感到疑惑的是,一件惨不忍睹的命案就这么草草结案了,里头是不是有什么说法?

    见他面露疑惑的样子,小张猜到他心里的想法。

    小张解释:“同志。我们办案讲究真凭实据。从现场勘查的情况来看,一切证据都证明,老张的死非人力所为;所以,将此案定性为野兽袭人,也是符合科学道理的。当然,我们真诚欢迎有人对此案做出建设性的建议,如果,有证据表明老张的死存在其他原因,我们会考虑对这个案子重新进行调查。”说到这里,他的脸上闪现一丝怪异的表情,两眼紧盯着王建国问,“那么,王同志您是否有这方面的建议呢?或者说,是否掌握了老张死因的其他证据?”

    这话让王建国心里咯噔了一下,直觉告诉他,老张的死绝对不是猛兽袭人那么简单,里头肯定有不为人知的别的原因,而且,小张应该是了解情况的;不仅如此,他还感觉到小张在有意无意地在向他暗示一个信息,一个让他放弃追究老张死因的信息。

    王建国脑子里又浮现出小木屋里惨烈的一幕,他深怕如果再执着这件事,将会步了老张头的后尘。

    为了确保自己,更为了确保爱人蓝玉洁的安全,他只能做出妥协,对老张头的死不再过问。

    他装作一副感激的样子,对派出所能在极短的时间里破案表示感谢;谢完,迫不及待的将茶水都没来得及喝一口的两人送走。

    老刘和小张离开后,看着还在冒着热气的茶水,蓝玉洁惋惜地摇了摇头,说:“上好的茶叶,过年都没舍得喝……”忽然,她打住了话头,两眼紧盯着茶杯一侧的桌上,脸上升起了疑云。

    她的神情变化被王建国看见了,问她怎么啦?

    蓝玉洁满腹狐疑地指了指桌子,嘴里吐出一个让王建国感到一头雾水的字来。

    “走。”

    “走?什么意思?”王建国快步来到桌子前,见桌面上有个看着像是字的水迹,仔细辨认,还真是个“走”字。他心里一凛,说,“难道,是在暗示我们?”

    蓝玉洁想了想,说:“会不会是老刘他们在等你的时候,觉得无聊随手写着玩的?”

    “不会。”王建国断然否定了这样的猜测,“如果是写着玩的,为什么不写别的,单单写了个走字?”

    “哎,别去多想。我觉得只是个巧合。在‘南岳寺’那阵子,你无聊的时候不也经常在雪地里画圈圈的嘛。再说了,老张的死因已经有了结果,这是好事,案子结了,咱们也没必要再担惊受怕的了。”

    “好事?玉洁啊。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老张头死亡一案的了结,王建国说出了与蓝玉洁意见相反的观点。

    他说,大雪夜的时候虎子来找他们,又带他们去了那个可怕的山洞,然后,见到了神情呆滞的老张头。紧接着,蓝玉洁和老张头都看到那堵墙上密集的几何图案,还说见到了一条龙。

    从山洞回来后,他周而复始重复那些吓人的经历;随后,又莫名其妙出现在了大方鼎里,身边还躺着蓝玉洁和老张头。

    再后来,虎子死了,那些神秘人里有人想害死他们,而那个叫做刘闯的人却一心想救他们。到后来,好不容易脱险回到了‘南岳寺’,老张头却死了,而且,是死得极其惨烈。

    这一系列让人匪夷所思的遭遇说明了什么?说明,铜棺山里确实有不为人知的秘密,有人想阻止他们对外泄露这些信息。

    他还强调,按理说,人命关天的大案,怎么可能说结案就结案。派出所昨天才发现老张死了,今天一大早就结了案,这很不正常。

    现在,桌子上莫名其妙出现了这个‘走’字,他分析,很有可能就是老刘或小张知道事情的真相,预料到他们会有危险,所以,才用这种方式暗示他们赶紧走。

    他这一连串的分析让蓝玉洁感到了事态的严重性,她开始害怕了,问王建国:“难道,那些神秘人还会追着咱们不放?”

    “是的。”王建国点了点头,还强调,“不仅仅是追着不放,还很有可能……”说到这里,他提起手掌猛地往下一劈,做了个“斩”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