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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了，至于他走的原因，她是明了的。
“乔总，老板没告诉我去处，只让我转告你，明天上午十点去律师楼，他已经签好了《离婚协议书》，跟你离婚的相关事宜已经委托了他的律师全权处理。”，许臣在电话里平静地说。
离婚协议书……
她的心慌了下，鼻头发酸，眼眶发胀。
他要跟她离婚。
这是她始料未及的，她失神地愣在那。
“喂？”，许臣听电话里没了动静，问了句。今天的这种局面，他仍同情陆寂琛。不知道乔冉会不会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会不会去挽回。
“我在。”，她回神，平静地说了句，“我不离婚，除非他回来，亲自跟我去民政局。”。
声音很小，碍于儿子在，语气也很平静。
“乔总，他是不会回来的，我也联系不上他。作为他的朋友，我想冒昧地对你一句：他最在乎的，是你不爱他，没有把他当成一个相伴相依的丈夫。”，许臣和陆寂琛共事这么久，算是很了解他的。
听筒里传来“嘟嘟”的忙音，许臣的话还在她耳畔回旋。
“妈咪？”，小闰桀敏感地意识到了什么，看着失神的乔冉，轻声地喊。
乔冉回神，怔忪地看着站在面前的儿子，张开双臂，将他圈进怀里，“你爹地啊，他去美国出差了，很快就会回来的，别担心。”，她对孩子安慰，也在安慰自己。
陆寂琛说过，他不会再离开自己的，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离开的，他只是一时赌气。
“什么重要的事，非要现在出差？”，小家伙失落地说，今天是他回来的日子，也是妈妈的生日，爹地怎么出差了呢？
他觉得很不对劲，很失落。
“是啊，你爹地欠揍，等他回来了，我要好好收拾他！”，乔冉忍着心口的闷疼，沉声说，此刻，恨不得陆寂琛就在跟前，让她打一顿！
“你们是不是吵架了？你惹他生气了吗？”，小家伙双臂抱着妈妈的脖子，疑惑地问，乔冉的额头抵着儿子的，“没有啊，他不敢生我的气！”，她自信地说，却满腹心虚。
他不是没有脾气，他的脾气早在五年前她就了解了。
一旦下定决心地离开，便不再复返。
安抚好儿子，面对空荡荡的房子，她心里五味陈杂，看着那对戒指发呆了很久。
没有表盘的表，寓意，忘掉时间，爱无止境。
她早就明白了，也明白他的心意，只不过，这份心意太沉重，也太贵重，她承受不起，这戒指一直放在抽屉里，不敢戴，戴不起。
跟儿子一起收拾了儿童房，母子俩在屋子里打闹着，她时不时地逮着儿子狂亲，仿佛只有抱在怀里亲着，才真切地感受到他的存在般，就连小家伙去卫生间，她也跟着，生怕把他弄丢。
天晚了，她带儿子下楼，打算去买只生日蛋糕，买好蛋糕后，没有回公寓，而是去了裴素素那。
这是复杂而沉重的一天，悲伤大于欣喜。
两个女人带着两个孩子，一起吃了蛋糕和晚餐。
晚饭后，两个孩子去了卧室，她和裴素素在客厅。
“今晚就在我这住吧！”，裴素素轻声地说，递给她一杯水，乔冉坐在沙发上，双臂抱膝，头枕着的膝盖，她没接水。
“好不容易，儿子回来了，结果，是被我的亲生哥哥绑走的。现在，陆寂琛也走了。这是他第二次离开，这一次，可能永远不回头了。他还签了《离婚协议书》，今天是个什么日子……呵……”，她说着说着，嘲讽地笑了起来。
在刚知道是莫驿程绑了儿子后，那瞬，她是真想把他给毙了的，管他是不是大哥，现在，觉得这一切都是个讽刺，像个笑话。
好在她什么事都经历过，没有太受打击。
“冉冉，你别难过，去把阿琛哥找回来就好了，求他原谅。他那么爱你，会原谅你的。”，裴素素低声劝道。
乔冉摇头，“不会的，这次没有任何误会，他是心死了，觉得我不够爱他，不在乎他，我也没脸再找他，求他原谅了，陆家成这样了，我们没法在一起了。”，她轻声地说。
“你不找，不去做怎么知道他就不——”
“素素，说说我哥吧，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乔冉打断裴素素的话，说道，语气平静。
裴素素将她知道的，全部告诉乔冉了，包括乔慕年早就知道孩子身世的事。
乔冉只是嘲讽地笑着，无言以对。
这就是她，一直念念不忘的哥哥，想要为他讨回公道，帮他报复的哥哥……
“把我软禁的这段时间，我一直跟两个孩子在一起，没有受虐~待，两个孩子也说，没有受过虐~待，在那过得挺好。尤其小雨，不停地帮他说好话，就跟他亲生的女儿似的。他把小雨也关在那，是为了陪小桀吧。”，裴素素冷静地说，“他说，当年是苏巧约他在仓库附近见面的，随后发生了爆炸，是陆长清用苏巧做了诱饵。被心爱的女人陷害，这对他打击很大吧，也更加痛恨这事。从大火里死里逃生，脸被烧毁了，不敢露面，怕被追杀……我想，他之所以这么报复，是因为对这世界彻底绝望了吧……”，裴素素坐在那，平静地说。
“我现在一点都不同情他，被苏巧陷害，就放弃全世界了？他的亲人呢？真的，还不如当初直接死了！素素，你别再执迷不悟了，他不是以前那个有情有义有血有肉有担当的乔慕年了，别再傻乎乎地为他浪费青春了。”，乔冉看向对面沙发上坐着的裴素素，对她劝。
“我知道，你打不打算告他绑架小桀？”，想起乔慕年，心还在抽痛，但，理智上，她不可以再对他有所幻想，因为那人不值得。
“算了吧，念在他没伤害孩子的份上……但我不想认这个哥了！为了他，我又一次失去了陆寂琛。怪谁呢？还是怪我自己，也许，就算没有莫驿程，我还会走到今天这一步。我认了！”，她平静地说，眼眶有些湿~润，自己的犯的错，就得承担一切后果。
“那我也不告他。”，她松了口气，说道。
“你知道小雨是谁的孩子吗？”，乔冉听到两个孩子的欢笑声，好奇地问，一个满心充满仇恨的人，会那么好心收养一个女孩？
乔冉在怀疑小雨的身世。
“我觉得，她长得像，苏巧，但我不知道她是谁的孩子，明天你问他吧。”，裴素素说道，进了卧室。
***
第二天上午十点，她准时去了律师事务所，带着儿子一起去的，她对孩子几乎寸步不离。
在律师楼，她将儿子放在外面，让林叙看着。
陆寂琛的律师将一份《离婚协议书》摆在她面前，她接过，平静地看着上面的条款，协议内容很简单，儿子和陆寂琛名下的濠北一号的公寓都归女方。
他把儿子给她了。
什么都不要，就走了。
“乔女士，受陆寂琛先生委托，如果您没有异议，就请签字吧，离婚的后续事宜，我会代陆先生办理妥当。”，律师微笑着开腔。
“我不同意离婚，如果他执意离婚，我们法院见，而且要他本人亲自出面。”，乔冉看着律师，镇定地说，起了身。
“乔女士——”
律师起身喊她，乔冉已经出了办公室。
***
从律师楼出来，刚上车，林叙接到莫驿程的电话，他说，想见乔冉。
“见！”，乔冉回答了林叙的询问，跟莫驿程约在乔宅附近的湖边见面。
湖边，柳树下，垂杨柳柳条纹丝不动，今天天气晴朗，光线炽烈，乔冉穿着黑色的拼接连衣裙，上身是t恤下~身连着黑色及脚踝的纱裙，戴着墨镜，朝着柳树下的身影走近。
莫驿程站在，看向乔宅的方向，目光深远。
她在他背后站定，这道背影，在她第一次见到时，就被吸引了，现在想想，那是他在故意接近她。
也难怪，她要结婚时，他还约她去苏城谈合作，在最后一刻，又送她赶到婚礼现场……
“找我什么事？我不想听你任何的，解释。”，她冷冷地说，双臂环胸，一副防备的姿态。
乔慕年转身，那张俊脸上染着柔和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