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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这个, 说明宝宝购买没到比例喔⊙?⊙!这样看不懂喔! 陶清风忽然眼皮一跳, 一个念头像是阴冷的毒汁浸入了他的心中:
那张一亿元的合同……不,不会吧, 不会这么惨的,陶清风定了定神, 安慰自己。他闭上眼睛养精蓄锐。一是为了恢复体力, 二是为了养足精神,应付那边发落他的人到来时的交锋了。
待在这个黑暗的小房间里时, 陶清风忽然想起上辈子被逮捕下狱,在铁窗里的那个晚上。
那时候, 陶清风被关的是死刑囚室, 只有一个小铁窗,朝着走廊方向, 没有任何光线透入,暗无天日。他的左右关着几个说不了话的死刑犯,有的是被割了舌头, 有的则是病入膏肓。
陶清风没有受什么刑讯的罪, 后来他猜测,是因为要批捕问斩的人太多了,既然连审讯都取消,那么逼供更是没有意义。反正目的只是为了让他们死去, 下诏狱只是相当于把他们关在一个离行刑的菜市口最近的地方, 第二天方便带过去。正常下狱的文书他一张都没瞧见。
在那个铁窗里的时候, 陶清风并不知道自己会死。他还在绞尽脑汁地思考, 究竟是什么地方开罪了天颜,自己要如何求援脱难——他从家乡丁忧回来,刚回到礼部弘文局报道,上司面没见着,同僚也没见着,偌大的弘文局空空荡荡。陶清风本来还以为记错了休沐的日子,后来遇到几位其他司部朝臣,才知道今天并不是休沐日。
然而他还没弄清楚情况,就被典狱司的人押去了天牢。
这一世……他不会再这样冤屈地死掉吧?这里不是朝廷机关,如果那些人铁了心杀掉身体原主人,可以直接动手,不需要把他关在这里等。
陶清风以不变应万变,以一种常人难以想象的平静心态,竟然睡着了。
睡了一觉醒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精神恢复得非常好,虽然手脚还是被捆住,动弹不得,手脚麻痹得几乎失了知觉。但头脑好像更清醒了。虽然有些肚饿和口渴,想必在这里已经待了数个时辰。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外面的脚步声。
外面只有一个脚步声,却有好几个说话声音:这个验证了陶清风之前的推测:那些把他绑住的人,锁门后并没有走,而是在门外看守。他们没有脚步声,大概是因为训练过,加上穿着很轻便的鞋子。但是新来的那个人,穿的是皮鞋,自然会蹬蹬蹬响了。
“他什么动静也没有?”
说话人的声音听上去意外含糊,像是戴着口罩。另外有低沉的声音回到:“没有,很安静——死不了的,嘴也贴了、四肢也绑了。”
陶清风暗暗想,那是他不想弄出动静,也不想寻死,否则他还有脑袋可以动,可以来个头砸铁门,绝对砸得哐啷响,砸得头破血流。
陶清风挪动着离开一点门边,不多时,就听到开锁的声音。门开了,同时头顶忽然炸开一片光明,那人把门边的开关也摁亮了。
陶清风由于精神休息得很好,并没有感受到强光忽然入眼的眩晕。陶清风看清了那是个戴着墨镜的中年男人,有一点发福,头顶还有个圆帽。他的嘴上也戴着个口罩,腋下夹着黑色公文包,浑身上下穿着大街上无比寻常的西装款式。
他一进门,就吩咐手下把陶清风嘴上的封条撕了下来,一副等待着他求饶的表情。
这位是谁?记忆白雾里没挖出来,陶清风也不主动开口。对方盯了陶清风半天,看陶清风一直不发一言,半晌冷笑一声:“装失忆装得可真像啊,大明星。”
陶清风道:“我不是装,是真失忆,你是谁?”陶清风嘴唇周围因为被胶布封久了,皮肤变得有些红,但是他说话的声线并没有丝毫受到影响,很平稳。
那个男子瞪着陶清风,想要从他眼睛中看出熟悉的恐惧之色,却找不到一丝一毫。他被陶清风坦然又清澈的目光注视着,那眼神里毫无惧色。
微胖男子略吃惊道:“你真的……真的失忆了?”
陶清风说:“你自己觉得呢?君子动口不动手,能不能解开好好说话?”
微胖男子狐疑地看着陶清风:陶清这小子,绝对不敢这么胆大对他说话,也绝对不可能这么有底气的。毕竟陶清的一切都拿捏在他们手上。陶清既没有财物自由,也没有人身自由。
陶清不可能装得那么无所谓,对他也没有任何益处,除非是想让那位太子爷换个口味。但依陶清的胆量和心性,是做不出这样的事的。难道是真的失忆了?
说到底,他们就是接到了太子爷的指使:陶清那小子居然说自己失忆了,不搭理他,也不去伺候他。为了弄清楚陶清是不是真失忆,就派了手下跟踪。跟踪几日后,手下向太子爷汇报:陶清那小子去酒吧了。太子爷一听就冒火:失忆了怎么可能记得去酒吧,陶清这小子绝对是装的,必须把他逮过来教训一顿了。
这个微胖男子,就是太子爷心腹之一,牛哥,他本来以为陶清是伪装失忆,此刻却狐疑动摇了:装失忆?陶清哪能有这么好的演技。搞不好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不过,就算失忆了,再说一遍就是了,他不信陶清还会不低头。
除非他是个傻的。
微胖的牛哥冷笑一声,并没有解开陶清风手脚的束缚,说道:“你忘了?那有必要好好再教你一遍。”
微胖男子清了清嗓子,以一种更慢却语调刻意恶毒的声音道:“你是我们太子爷的宠物。”
太子爷?陶清风嘴角微抽,他没有重新回到大楚吧?现代社会哪里来的太子爷?这个社会里甚至没有皇帝。
大概是个夸张的类比,但是这种类比……是可忍孰不可忍。陶清风心想:太子爷是随便叫,随便当的吗?在他的情感认知里,那是监国重器,那是除了陛下之外的国家最高领袖,有许多重任在身,责无旁贷;那是东宫庄严的象征,是未来加冕的少帝……哪里冒出的鸡犬,敢自称太子爷,也不怕折了寿。
一旦觉得对方相当不对劲,陶清风心中,属于书生的辛辣词锋便不留情地往外冒,一点不想给人留面子。当然,考虑到小命安全,他依然面无表情,不发一言。
以及……宠物,这个词,陶清风还是明白的。大楚那时候就有很多达官贵人,豢养粘人的小细犬。
可是,人怎么能给人当宠物呢?这也是现代社会某些地方奇怪的风气吗?还是只是那位“太子爷”的个人行为呢?陶清风虽然不能分辨,但并不妨碍他判断这种关系,是不健康不正常,应该被阻止的。
陶清风讲完才发现,沙洲整个人都呆滞了。不远处还站着个,被矿泉水滴了一身都木在原地的副导演,他们死死地盯着陶清风,眼神都非常诡异。
陶清风都被瞠目结舌的表情盯惯了,他主动解释:“看了点书,一孔之见。沙洲你可以参考,主要还是听副,副导演的。”
念不熟悉的新职务名称时,磕绊了一下。
沙洲已经收起了那副娱乐圈的扑克笑脸,脸上的震惊和一丝敬畏是真实的,说:“陶清你,请你,能不能再说一遍?”
可怜沙洲,只听懂了大约一半,但他可以感觉得到,在听懂的几句里,剧本里限于对白而没有描写的各种心理,已经呼之欲出——这些本来是演员们在拿到剧本后,要自己揣摩动作表情,最艰难的部分。甚至有时候,编剧写出来的台词背后的人物心理,和演员理解的根本不是一回事,自然也很难入戏,做不出合适的动作与表情。
陶清风还未开口,副导演已经把矿泉水瓶处理好,也不顾自己衣服被水打湿了,一边叫助理帮忙换,一边对陶清风大为称赞——
“陶清,你果然做了很多功课。你在剪彩仪式上说的话,我后来看视频了。我还以为你只是去了解广积王子,看来你了解得很多啊。沙洲,刚才陶清说的材料,我会再给你讲讲的,那个理解方向很好。你可以放开一点笑。”
沙洲对陶清风笑笑,点头答应副导演,又投入了紧张的排演之中。只是他看向陶清风眼神里流露出的困惑,却是藏也藏不住的——这得看多少书啊,还不止看广积王子的,看了还全部背下来。是陶清以前在节目上出丑后,下定决心痛改前非,魔鬼式地高强度补课了吗?
可是沙洲总是觉得,陶清身上流露出那种气质,一点都不像半路出家恶补知识的样子,仿佛早就淫浸诗书,气度馥华。
沙洲本来一直在陶清面前很有优越感,因为陶清已经出道七八年,而沙洲才出道两三年,却已经超过他的咖位,资源和后续都更好,知名度和粉丝也更多。毕竟沙洲是电影学院科班出身,比陶清这种小学都没毕业的野路子,自以为要强得多的。
他们路线虽然都是卖脸的小鲜肉偶像,但以沙洲粉丝“米粥”对陶清粉丝“陶瓷”时掐架时一句话来说——不要越级碰瓷了。
可是今天……沙洲第一次觉得,自己在这件事上,不及陶清良多。他暗自下定决心,回头一定要去恶补。陶清都能背得那么好,自己正经文化课考上最好的电影大学,没道理在这方面输给他。
又等了一个小时,沙洲这边试戏练习终于告一段落,可以去导演那边实际拍了。
副导演喝了几口水,休息五分钟,准备带陶清风熟悉进组以来的第一场戏。
广积王子的戏份加起来大约十来分钟,总共有五场,其中四场都要和其他演员搭对手戏,只有一场是solo。为了减少压力、节省时间,第一场戏拍的就是单人那条。
这场戏,故事进行到中段,要演的是广积王子准备提醒哥哥天胜皇帝,多实施仁政,写奏折的一幕独角戏。
大兴王朝初建,百废俱兴,国政不稳,天胜皇帝手下无论是文臣还是武将,都在推行比较激进雷霆的镇压手段,来巩固王朝的胜利果实。天胜皇帝是个非常有洞见的政治家,知道这种时候的确该施以铁腕,把一切魑魅魍魉都弹压下去,采取了许多非常手段,预备未来再慢慢怀柔。
可是广积王子心性太过善良,十分不忍心看到成串的门阀旧臣受苦。加之许多受株连的前朝势力,其实是无辜的。广积王子熬了三天两夜,写了一篇《怀仁》上疏给天胜皇帝。这被后世收录在他的文论《六言》里。
这幕戏,拍的就是广积王子熬夜写奏折,一边写,一边想那些苦苦哀求的声音;可他也知道,天胜皇帝不一定能接受。自己也不希望辛苦建立的新朝廷留下什么隐患……所以广积王子写这封上疏的心情,是非常纠结的:一方面是良心,一方面是理智:
广积王子不愿意违拗天胜皇帝,也不想去干涉太多政治决策,但是又无法拒绝那些求他救命的人。写奏折时绞尽脑汁,写得恳切、真挚、有理,是一篇文采斐然、情真意切的佳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