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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氏活了这把年纪,何曾听过如此无耻至极的话,顿时气的浑身发抖,“你、你、你、反了你了,你怎么这么不要脸皮啊。”
“要说不要脸皮,谁能比的上您啊。”陆嘉卉翘着二郎腿再猜测鱿鱼大王什么时候出场了。
郑氏突然咳嗽起来,上气不接下气,“来人给我将这陆氏打死!”
还不等陆氏反应,一旁看热闹的蓝氏站起来,惊道:“大嫂,这可使不得啊,滥用私刑可是犯法的呀。”
“什么犯法,当初她可是签了卖身....”后面郑氏没说下去,因为她突然想起来陆嘉卉的卖身契早就还给她了的。
郑氏无比的后悔当日将卖身契还给陆嘉卉了,当日若是没给,陆嘉卉就真的捏在她手上了,是打是骂就算卖了,官府也不会管的呀。
郑氏左手有些颤抖,她心里惊慌,这些天双手抖的越来越厉害了,再这么下去她都怕得了什么绝症。
“今儿,我来是想告诉您一声。”陆嘉卉老神在在的坐在那儿,咧嘴笑了笑,“我要嫁人了。”
说出来了,好像很痛快呀。
陆嘉卉看着郑氏的表情从震惊到愤怒,心情更加大好。
蓝氏倒还好,毕竟不是她家的事,但看了这么一场热闹,回去她家的门口不得被踏破呀。早些年没分家的时候她就与郑氏不睦,现下听到这话,只觉眼前一亮,恨不得现在就出门去大笑三声啊。
“你!你这畜生!家齐死了不到半年呢,你竟然就要嫁人!你怎么不去死啊!”郑氏睚疵欲裂,恨不得扑上去撕了她的嘴。
陆嘉卉又笑笑,“您这般年纪了都没死,我怎么舍得死啊。”
郑氏被气的浑身都抖了起来,蓝氏吓了一跳,赶紧跳起来,“大嫂,您没事吧,你看我家中还有事,就先走了。”说完头也不回的便跑了。
郑氏被扔在炕上,几个丫头看着都看不下去了。春翠面色纠结的看着惊世骇俗的陆嘉卉,劝道:“二奶奶,太太都病成这样了,您就别气太太了,有什么话咱们好好说,太太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好好说?”陆嘉卉冷笑一声,“好好说等着她再诬陷我一回?或是我自己直接要求自己沉塘或者上吊以平了你家太太的心?”她瞅了春翠一眼,“难道郑氏私下里折磨你的时候你就不恨?”
话音一落,春翠身子一抖,觉得身上那些伤口还有之前的伤疤都疼了起来。
郑氏哪由得她胡说,顿时来了力气从炕上蹦起来扑向陆嘉卉,“看我撕烂你的嘴....”
郑氏自从年前被陆嘉卉气了一回,暴躁的脾气越发的控制不住,早些时候郑氏虽然也有控制不住脾气的时候,但那回之后尤其的频繁。但郑氏维持端庄沉稳的当家太太形象已经二十多年又怎愿意被人发现,控制不住的时候便在钱嬷嬷的暗示下发泄到这些丫头身上。
这些丫头都是外面买来的,根基浅,身契又在她手里,就算在她这受了打骂也是没人敢管。
春翠就是其中一个,甚至是挨打最多的一个,身上除了能看得见的地方,其他用衣服包裹着的地方更是伤痕累累。
但是郑氏却不觉得自己哪里有错。
这些不过是下人罢了,可陆嘉卉却成了一个例外,竟然不将她放在眼里,三番四次的惹怒她。
郑氏年前偷偷找大夫看过,大夫也只说得了妇人会得的毛病。可这样的状况越来越多,甚至控制不了自己。
眼下,陆嘉卉的话彻底将她激怒,残存的理智也忘在脑后,扑打着便要扑向陆嘉卉。
可陆嘉卉是在炕下,郑氏本来是斜靠在炕上的,这一扑人没扑到,身子却扑到了地上。
郑氏被摔了这一下,只觉得浑身骨头都疼。
外面小厮婆子被叫了进来,就看见郑氏正瞪大眼睛犹如疯婆子一般趴在地上,不由都愣住了。
郑氏在下人面前丢了脸,再看陆嘉卉带着笑意的脸更加愤怒,顾不得维持形象,当即咬牙大叫:“将陆氏给我捆起来!不忠不孝的东西,我要将她沉塘!”
下人婆子看看郑氏再看看陆嘉卉,一时间拿不定主意。自家太太现在明显不正常,难道他们真的要将二奶奶关起来?
犹豫之间,就听见外面传来一男人的话:
“谁要将我媳妇儿沉塘啊?”
屋内众人无不愣住。
下人们受惊:二爷不是已经死了吗,难道从棺材里爬出来了?
郑氏则头顶青筋直跳:这是陆氏的奸夫来了?竟然登堂入室?
陆嘉卉则一喜:哎呦,她家鱿鱼大王来娶她了呀。
鱼朗的出现在陆嘉卉眼中犹如踩着七彩祥云一般,英俊、潇洒又不羁,就那么从天而降,视赵家大门为无物,视赵家下人为无形,那姿态就是逛自家园子都没有这么惬意的。
下人们看着突然冒出来的男人,心想这人谁啊,居然敢冒充他们家已经死了的二爷。
而郑氏则觉得眼前一黑,她抬头愤恨的看着陆嘉卉,“你竟然,你竟然将奸夫带到家里来了,你对得起家齐吗!”
陆嘉卉笑眯眯的,怡然自得道:“就是为了对得起赵家齐才要嫁人啊,赵家齐死前可是说让我一定不要守寡让我找机会改嫁呢。”她站起来凑近郑氏,居高临下道,“若不是看在赵家齐的面子上,我会这么好心坐在这儿和你废话?”
郑氏瞪着她,恨不得啃其骨啖其肉,尤其是她现在还趴在地上,下人们没有见过郑氏如此下人的神态,一时间竟然不敢上前。
而这时间,鱼朗从外面闲庭若步般进来,先是扫了屋里一眼,最后目光落在陆嘉卉身上,见她看过来,立即堆砌笑容,“娘子啊,为夫来迎亲了!”
看着狗男女在自家屋子里公然说这迎亲的话,郑氏差点吐出一口血来。下人战战兢兢的上前将她扶起来,郑氏看看站稳,就扑向陆嘉卉。
只是还没靠近便被鱼朗一脚踢翻在地。
外面突然传来小郑氏等人的喊声,陆嘉卉看了鱼朗一眼,鱼朗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神情,然后伸出手道:“咱们走。”
“谁敢走!”赵家乐突然从外面扛着一根棍子进来了,双目通红的瞥了一眼郑氏,最终将愤怒的目光落在陆嘉卉身上,他破口大骂道:“好个不要脸的贱妇!当初就应该沉塘让你给我二哥陪葬!”
鱼朗目光微冷,瞥向赵家乐,“你算什么东西!”
赵家乐一顿,看了眼奸夫,冷哼道:“这是我家,你个奸夫在我家还敢问我是谁,今日我便让你们这对奸夫淫.妇不得好死!”说着抄着棍子就朝陆嘉卉砸去。
不得不说郑氏母子都喜欢柿子找软的捏,知道鱼朗打不过,都将目标定在陆嘉卉身上。陆嘉卉却半点不怕,就见棍子刚举起来就被鱼朗轻飘飘的挑开,而赵家乐却被鱼朗随手一扔,扔到郑氏身旁。
外面小郑氏还在叫嚣着,府里的管家也在颤抖着安排。
那管家正是当初去十里大山将陆嘉卉定下来的赵管家,此刻站在外面双腿抖的跟风箱是的,他此刻尤其的后悔自己当初怎么就瞎了眼没看出来这陆氏居然是个祸害,当初看她美貌又老实,却不想嫁过来不到半年的功夫就将赵家搞的乌烟瘴气,现在奸夫还登堂入室,现在太太和三爷是什么情况他都不清楚。
而府内男人赵家和还断着腿躺在炕上,身边的大奶奶也是吓破胆,若不是他硬拉着估计这会儿早就跑了。
“好汉好好说话,要多少银子请跟老奴说,万不可伤了我家三爷和太太。”赵管家在赵家好些年了,在危急时刻只能许以利益。
鱼朗挑了挑眉却不搭理,“娘子,今日是好日子不适合见血,这帐改日再算,咱们现在先走吧。”
他现在虽然是土匪头子,却也不好和官府对上,他能够利用的时间不多,可不敢多耽搁。“
陆嘉卉点点头,鱼朗伸手牵住她的手往外走,赵家的下人无不吓的倒退几步,眼睁睁的看着鱼朗牵着陆嘉卉出了院子,一路走过二门到了大门。
陆嘉卉看着赵家下人惊恐的目光,心中微微叹息,若是郑氏往日多施恩泽又怎会在这危急时刻没个下人出来帮忙。这些下人害怕是不假,又何尝不是冷眼旁观。这些下人一旦聚集起来,就现在鱿鱼大王和她两人也不可能轻而易举的出了院子。
就刚才小郑氏看到他们的时候,眼中的惊恐都是骗不了人的。更何况屋内的郑氏和赵家乐不也是眼睁睁看着他们走了,生怕鱿鱼大王做出不好的事情吗?
大门口李侍卫等人早就等着了,春环抱着一个包袱站在轿子旁,看见鱼朗牵着陆嘉卉出来总算松了一口气。
刚才那冷脸土匪去院子里找她,她还吓的不得了,甚至有些担心自己以后的日子。现在看着土匪头子牵着她家二奶奶出来,心也落了回去,只要土匪头子对她家二奶奶好,她一个丫头也没什么担心的。
今日来的土匪大约有二百多人,这些天算是知道了他们鱼朗的手段,现在早就服服帖帖的了,听闻今日来县城娶亲,俱都兴奋,有些还是猜拳赢了才得了来迎亲的机会。
本以为这县城没有什么貌美娘子,现在他们大王牵着未来夫人出来,才懊悔以前怎么不知清河县竟然有这般貌美的小娘子。
小娘子陆嘉卉俏生生的站在鱼朗身旁,身上穿着再普通不过的衣衫,但那张脸让人看了却觉得今生再也不能相忘。
鱼朗见这帮土匪瞧他娘子看的不错眼,顿时有些不高兴,他眼睛扫了一眼李侍卫,李侍卫便知什么意思,然后捅捅林侍卫,林侍卫嘴快,当即板起脸来训斥,”把眼睛都收起来,夫人也是咱们能看的?再不挪开小心你们的眼珠子。“
林侍卫这话刚落,刚刚还看的起劲儿的土匪们立即将头瞥向别处,再也不敢多看一眼。
他们可都还记得前些天那个辱骂他们大王的人的下场呢,舌头直接给拔了还撒了一把盐。饶是伤口不在他们身上,想起那个画面都有些骇人。他们干的是刀口舔血的勾当,杀人放火哪个没干过,但杀人也是一刀痛快,像这般狠的除了眼前这位看上去俊俏儿郎的大王再也没有第二人了。
鱼朗很满意这些日子的成效,门口停着一辆马车,是四匹马并排的,按道理来说四马拉车是不合规矩的,但是他们是土匪啊,土匪本来和官家就不两立的,所以鱼朗让人套了四匹好马,一帮土匪们非但不觉得不合适,还觉得该八匹马呢。
但鱼朗自己心里有数,套了四匹马每匹马头上都绑了大红的红绸。
而赵家是县城大户,位于县城繁华的地段儿。一众土匪停留了有一炷香时辰了也不见官府过来。四周的百姓见土匪也不抢劫普通百姓,反而大着胆子凑过来看热闹来了。
陆嘉卉脸皮厚没觉得不好意思,被鱼朗牵着上了车马,春环跟在后面也爬了上来,最后鱼朗坐在车架上亲自赶车。
为了亲自赶车鱼朗还学了两天来着。
“锣鼓敲起来~~”林侍卫一声令下,绑着红绸的土匪们唢呐锣鼓都响了起来。
其余土匪则嘴里吼吼吼的叫起来。
打头上百号土匪开路,马车在中间,后面又有上百号土匪断后,热热闹闹的往城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