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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芙蓉镜”使者
“那不成了九阙通行证？！谁把这东西弄出来的，脑子进水了？！”
“嗯——”申谷主神色略略尴尬了一下：“其实——是令尊说，九阙这地方太独，拒人万里，长此下去如何能够人丁兴旺！所以用看着投缘之人，不妨——”
“老头儿想热闹想疯了——”伏燨悻悻道：“芙蓉镜是智禽谷最著名的景点，但凡别有用心的人混进来，这么一大池子水还不是随便喝，九阙门槛未免太低了！”
“并非如此！那芙蓉镜水质清澈，无毒无害，平时喝下去，也就和山泉一般无二！若想产生奇效，必须要经过一道工序——”
“需要申冬的尾羽在里面进行净化，才能产生效力！”伏燨将申谷主的话联系起来，参透了其中的奥妙。
申谷主接道：“所以，申冬亦被称为‘芙蓉镜’使者。”
“纯属——”伏燨本想说“纯属有病！”但是脑子里忽然冒出林帅的刺猬头和一脸自认为鬼祟的菜鸟笑容，又把话吞了回去。她是凡人，恐怕根本无法靠近九阙。她现在是个凡人，从小认定某种生活模式。将来若有一天需要看看对方故乡，倒不好拒绝。这家伙只是喝水估计不行，恐怕还要泡个澡。想到这里，伏燨脱口问道：“水那？”
申谷主皱眉道：“水？当然藏起来了！”
“‘芙蓉镜’？”伏燨好奇地问道：“那么大一个水池？藏哪里了？”
申谷主看着伏燨眼睛，沉吟片刻道：“登城。”
突然，“嗷——”，“嗷——”，接连两声非常恐怖的嚎叫声传来，枕戈涧空旷萧索，从未有生灵在此安居踏足——因为本就不是一个生存场所——似乎亘古就没有任何声响，如今凄厉地叫声传来，饶是伏燨天不怕地不怕，也感觉后脊柱发凉。
申谷主却面露喜色：“好了，小冬恢复得差不多，很快就来和我们汇合了。”说完，转身向枕戈涧深处喊了几声作为回应。
伏燨耳膜隐隐生疼，早就听闻孔雀的叫声不甚悦耳，如今听起来，简直就是惊悚。犹如神鸟凤凰一般美丽的孔雀，叫声竟然这么难听。这叫声不是猛兽那种“低音炮”，说它高亢嘹亮却有饱含古怪凄厉的阴森感。这声音绝非人间所有，倒类似冥府地狱中的哀嚎。
不多时，一只棕色孔雀从远处俯冲而来，它体型硕大强健，携风带势，气场恢弘。凡间的孔雀是不会飞的。伏燨以为作为灵族的孔雀，肯定能像凤凰一样翱翔九天，谁知此时看上去，飞得也不算好，确切地说，倒像是从高处跳下来之后，撞过来的。
眼看着棕孔雀从眼前掠过，却毫无停下的意思，伏燨奇怪道：“它这是要去哪里？”
申谷主稍感羞涩：“估计身体还没彻底恢复，没办法停下来——”眼看着棕孔雀脸部即将“着陆”。枕戈涧地面沙石纵横，尖锐锋利，这下内伤未愈还要添上新伤。申谷主不是不想出手，而是九阙磁场抑制力太强，除了变变身之类的，其他法术都无法施展。此时就算自己变成孔雀往前挡一挡，看申冬此时的冲击力，也是两败俱伤。
申谷主一闭眼睛，然而意料之中的撞击并未发生。伏燨手指一钩，棕孔雀立刻停在距离地面几米的地方，避免了脸现着地的尴尬局面。
对啊，申谷主心道：我们使不出法术，但是龙族可以嘛！
申冬得到外力帮助，半空中一转身落到地上。落到地面的一刹那，孔雀被一个年轻人所取代。小伙子皮肤黝黑，中等偏瘦的身材，眉目依稀于小雁相似，高鼻深目很像混血儿。伏燨现在才明白小雁长相为什么异域风情这么浓郁，其实不是异域风情，而是孔雀本尊脸孔便是小小的，立体感十足。不是什么变异现象，而是天生如此。
“八殿下！”申冬一拱手。他一身亚麻中式盘扣裤褂，腰间系着一条深棕色宽皮带，腰间别着一柄折扇，足登圆口手工布鞋，伏燨感觉瞬间穿越回民国。
“都什么年代了，不用这么客气！你姐姐他们都叫我戴瑞克！”
“不行，祖上定下的规矩不能乱来。”这小伙儿长得很洋气，行为却很老派：“八殿下请放心，我已将芙蓉镜妥善处理。”
“我听说芙蓉镜此刻在登城？”伏燨问道。
“不错，此刻很安全，只是或许不久之后就会被敌人察觉，倒是很麻烦，不免将矛头引到登城，给您添麻烦——”
伏燨心道：我就是专治找麻烦的！接道：“这本就是我龙族的事，无所谓麻烦不麻烦！还有，那不是一个湖吗？怎么也要几十吨吧，这么多的水你把它搬到登城哪里了？”
“因为对登城情况不了解，我让内人随身携带。”
“随身携带？”伏燨暗暗称奇，看不出申冬的漂亮媳妇力大无穷的“女汉子”啊！
申冬点点头，解释道：“我将芙蓉镜之水汲取出来，装入芙蓉瓶。芙蓉瓶可随心变化大小，重量也会随之减轻，芙蓉镜就在内人所佩戴的项链坠之中。”
申谷主补充道：“芙蓉瓶本是太上老君盛放丹药的一个瓶子，当年设置芙蓉镜保护措施的时候，将这瓶子稍加改动，赠与小冬，以便危机时刻使用。”
原来甄琴胸前挂着葫芦形状的香水瓶吊坠，里面竟装着龙族九阙的入口。
“智禽谷不愧为智禽谷，处处出人意料。”伏燨说着掏出手机，直接点开青鸟的微信说道：“告诉老大，这几天我不在，让它关照一下雁姐家人。”
芙蓉镜虽然藏得巧妙，但是妻弱儿小，申冬恨不得一步跨过去守护，怎奈公务在身，自己又中了毒。此刻伏燨找来帮手，高悬着的心略略放松，但是年轻人毕竟好奇心重，问道：“这里有信号吗？”
“九阙在这方面和凡间同步，但是系统不太一样。要不我爹怎么和其他老神仙斗地主。”
申冬脸色黝黑，若是健康本应透出隐隐红润，此时却泛青，神情也略带疲惫。伏燨安慰道：“你家人的事情放心，有龙族老大罩着，没人敢动她们。倒是你——我听令尊说你中了毒——现在身体怎样了？”
“还好，其实说中毒也不准确。我们孔雀天生喜好一切毒物，越毒越好，这次倒是蹊跷。”
“方便让我看一看吗？”
申冬“嗯”了一声，从腰间拔出乌木柄的折扇，动作利落干练，那姿势像是拔一柄短剑。
果然还是扇子，伏燨忍住笑，打开折扇。扇面复古黄色，上面图案与众不同，居然是一个妇人和三个孩童。伏燨终于笑道：“你这个屏保做得不错！”说完一抖扇柄，折扇化作一面巨大的尾羽，尾羽末端“圆眼”熠熠生光，雅致而精妙，只是右侧边沿一处圆眼略显黯淡。
伏燨凑过去仔细看，这里——
并不是中毒，而是被腐蚀了嘛！
伏燨在凡间降妖，接触了不少科技相关知识。令人欣喜的是，把这些知识应用在灵界，居然也都适用。
申冬尾羽的圆眼形状花纹，其实就是纯度很高的白银。凡间可以腐蚀白银的东西不在少数，可绝大部分引不起严重的损伤。
尾羽在旁人看来是装饰，对于孔雀一族来说却是佛祖以佛光幻化成的战斗武器，怎会轻易被腐蚀！尤其申冬独一无二之处正在于他的银色净化功能。伏燨皱眉道：“你最近接触了什么特别的人或者的东西吗？”
申冬思索道：“智禽谷与世隔绝，外面的生灵也无法进来。简单说来，就是不小心钻进来个蚊子，我们也能看出它的花纹不对头。”
“那么，你也没有偶尔出去转转之类的？”
申冬果断摇摇头：“我们守涧一族，除非像我姐一样为打探外面消息假意脱离管束，否则不可能离开半步。”
伏燨沉吟不语，枕戈涧里静谧无边，申谷主不由得担心问道：“小冬是中了什么不可救药的毒吗？我看恢复得差不多了，难道——”
“谷主不必担心，申冬这次只是意外受到了紫外线辐射，造成自身损耗，回去调养、补充一下即可恢复。”
太阳中含有的紫外光对各种不同质地的文物都有老化作用，银器也不例外。紫外光的波长为100纳米～400纳米，波长越短能量越高。当紫外光照射银器表面的时候，银原子捕获高能量光子，从稳定的低能态跃迁进入不稳定高能态，表现为银的离子化，最终加速银的腐蚀变色。但是这种腐蚀并不致命，申冬修为不低，纯银尾羽修复是迟早的事。
申谷主同样眉头紧锁：“辐射？我智禽谷鸟语花香，四季如春，九阙秘境虽属另一空间，也是我孔雀一族体质宜居之地，不仅不会造成伤害，还可以间接提高修为。哪里来的辐射？难道是磁场出了问题？”
磁场？申谷主的话提醒了伏燨，它忽然想到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