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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酌只觉他的话好像是在骂她是狡猾,又好像说她厚道,总之听着别扭,却又反驳不得。惹得她从石磨上跳将下来,围着石磨绕了两圈,才决定当做没听见,道:“我知道你想知道的东西很多,不过我只给你问一次!”
清歌除了想知道花神和魔尊的去处,就别无所求,闻言也将目光投向了莫弃,好似也在好奇他会想问什么。
莫弃也不客气,当即微微一笑,道:“我想算缘。”
小酌一呆,本能地望了一眼清歌,忽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说什么算缘,我看你想算的是情吧——你想知道清歌姐姐的情与缘是不是?”
她这样直白地说出来,倒叫莫弃有些不好意思了,不禁摸了摸鼻子咳了一声:“叫你算便算,小孩子家家哪里来这么多的废话!”
话是这样说的,却到底是没有否认。
小酌咯咯笑了起来,难得没有开口反驳回去,只忽然张开双手,做了一个怀抱天地的姿势。
不愧是卜族天赋异禀的圣童,她并没有像木樨那样需要用尽全力去沟通天地之力,只是这样看似普普通通地做了一个姿势,天地之气便顷刻显化——
风骤起,花树摇曳,漫天金黄的花朵吹散飞舞,随着小小女孩手臂的一挥而起,一片片落到院中,落英缤纷,一瞬间,仿佛这一方天与地,都是以这个小小女孩为中心,明明是碧空艳阳,却徒然生了一种风起云涌的气蕴,隐约有命运的沧桑气息扑面而来!
莫说莫弃,连清歌都露出了几分专注之色。
不怪乎蓬莱的圣童会个个年幼夭折了,这样引动天地气蕴窥探天机命运的能力,不遭天嫉才怪呀!
他心里忽然了然明悟之时,纷纷落下的桂花,渐渐在院中拼凑出了一个个巴掌大小的字——
一、念、为、魔
百、年……
一个字接着一个字,初时拼凑得流畅,然而越到后面,成字的速度越慢,等到第七个字时,骤起的风徒然狂乱,将所有飘零的桂花都卷上了天,纷纷扬扬宛如一场金黄落雨,天地气息纷乱。
花雨之中,双手虚托的女孩盯住了莫弃,忽然冷冷一笑:“一念成魔,原来你也和那只魔一样,求而不得——你们所求的,都是虚妄!”她冷冷地说着,目光幽冷,竟完全不像是一个孩子模样——仿佛有另一个幽冷的灵魂,在透过女孩的表象,发出别样的呓语,宛如诅咒。
莫弃也望着这个忽然变了神色的小女孩,眼神徒然转冷。
小女孩却依然说着:“我看不清你的命运,但是,你和那只魔,是一样的。你……”
“小酌!”院子里漫天飞花如落雪的变动,终于惊动了木樨,她推门出来,只一眼就变了脸色,急忙脱口喊了一声,声音仓惶,隐隐带着惊惧和忧虑。
小酌惊了一惊,眼神在短暂的空茫之后,重新又变得清明。
她脸色苍白,放下了虚托的双手,骤起的风平息了下来,桂花纷纷扬扬落了院中所有人一脸一身,身上已经多了一层金黄的小女孩扁着嘴,可怜兮兮地叫了一声:“木樨姐姐~~”
木樨的脸色已经沉下,那样温婉柔和总是带着淡淡微笑的女子,一旦生气沉下脸色,竟然也是说不出的阴沉渗人,难怪吓得小酌也变了颜色,有些失措了。
“与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过于窥探天机,更不要去泄露天机,否则,终归会招来大祸的!”她气势汹汹地走到小女孩面前,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地怒斥道,“可你怎么就是不听呢?你知不知道,这是会夭寿的?”
卜族圣童可以轻易看穿芸芸众生的命运脉络,可以窥探天机,却是以自身寿命为昂贵代价的,因为窥探泄露天机,她们才个个早夭!
小酌眨了眨眼,却忽然笑了一声:“木樨姐姐,你忘了,我早就无寿可夭了。”
一句话,却叫木樨愤怒焦虑的表情有了瞬间的停顿和空白,明明是动了真怒的,然而这样短短一句话,竟叫她生生地压抑住了自己的怒气,脸上的神色慢慢柔和了下来,忽然摸了摸女孩的脑袋,替她扫落满头满肩的落花,才叹了口气:“……以后,不要再这么莽撞了。”
小酌张口还要说,却透过抚摸她的手掌指缝看到了同伴带着哀伤的神色,最终抿了抿嘴,选择了闭嘴点头。
只是看她的表情,木樨就能猜到这样的点头其实不过是敷衍,但她却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转向清歌和莫弃,勉强笑了一笑:“小酌虽然对卜卦有着非同常人的天资,但她年纪小,不懂‘卦不可至尽’的道理,所以以后……还请不要再叫小酌卜算了。”
本来是应当高高兴兴的观星节,如今却惹得温柔的木樨都发了这样的一顿怒火,但想到小酌的情况,清歌还是点了点头,说了一句:“抱歉,是我们考虑不周。”
莫弃却依然脸色微冷,忽地冷笑了一声:“所求一切,皆为虚妄?你们又怎知……我所求的,又是什么!”
他并不是小气之人,连之前那一句“一念成魔”的批语,其实也并未怎么放在心上,毕竟先前那个乌鸦嘴的风羽,还是当着他的面一口咬定他终有一日会入魔的——于他而言,为人为魔或为神都并无所谓,能自在随性,得偿所愿便足够了。
只是,那一句“你们所求的,都是虚妄”却深深地刺入了他的心里——他什么都不怕,最怕的,就是……所求的一切,最后皆是虚妄!——心底深处,宛如呓语一般,莫名地冒出了这样的念头,竟让他一瞬间有种戾气突生,无法压抑的错觉!
院中三人皆被他问得一愣,小酌撇了撇嘴,有些不服气地低喃:“你想要什么,我们怎么知道,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她虽然不服气,但到底有些心虚,没敢说得大声,还没嘀咕完,就被木樨拍了一下脑袋,不得不住了嘴。
清歌回头,拉了一下莫弃的衣袖:“那么,你所求的,是什么?”她目光黑亮澄澈,竟是说不出的认真。
莫弃被她问得明显噎了一下,不得已支着额开始认真考虑这个问题——虽然模糊,他却知道他心底,有个很深的执念,即使是失去记忆也一直存在。只是对上这双黑亮澄澈全无杂念的眼,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开口好了。
何况,还有两个亮堂堂的“蜡烛”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