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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新闻中心除开李旺他们几个人在一起吃饭、一起祝贺以外,陈晓华他们几个人也约到了一起。
黎正刚说要请客,徐文雅说那不行,要么两个人一起请,两个人AA就行了嘛。其实也没有别的什么人,还有就是陈晓华,再就是那个小兄弟章拯、徐文雅原来的副手。
他们一行四人则来到了南江一家比较有名的酒店三五香。这是一家连锁酒店,光在南江市现在就已经开了五六家。也就是从这几年开始,南江的餐饮业发展迅猛,特别是这种大型连锁型酒店一下子出来了好多家,三五香就是其中颇具代表性的一家。其特点是规模大,可同时供上千人聚餐。再就是装修豪华讲究,给人很有档次的感觉,这样私人聚餐、请朋友吃饭啊都可以来。当然菜品也还讲究、比较精致,同时价格也还不贵。这样一来,酒店的生意是十分火爆。
陈晓华一行四个人要了一个小包房,当然是提前打电话预定的,要是你在吃饭的点来就想要包房那肯定是没有的。黎正刚和徐文雅本来想请贾台的,陈晓华觉得这个时候比较敏感,没有同意。在陈晓华看来,朋友聚会还是自然一点好,有时候还要讲一点契机,何况贾台现在是台里的一把手,自然是引人注目。任命的大会才刚刚结束就在一起吃吃喝喝,也显得有些俗气,贾台本来就不喜欢这样的做派。
这四个人一起吃饭,一般都是徐文雅点菜。到茶斟酒的事当然就是那个小兄弟章拯了。黎正刚今天很高兴,“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我们就不喝那个瀚江边了,来一瓶五粮液吧。”其余的人也都说好。
陈晓华今天也特别高兴。在这几个人里面,本来他就是老大,何况现在又成了新闻中心的主任、一把手,在他们心中的位置就更不用说了。在电视台,大家心里都明白,新闻中心主任这个位置的重要性。干上几年,只要你多少做出了一些成绩,没有出什么大的纰漏,当然还得和上面的领导搞好关系,再上一个台阶当上副台长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要是你再出色一点,以后再当上台长的可能性也是很大的哦。贾台不就是例子吗?这样的先例在瀚江省,还有别的省电视台还真不少。
想到这里,陈晓华感觉一阵喜悦又涌上心头。“来来来,我们一起来干一杯!”“那为什么呢?”其他的人举着酒杯,笑着说。“为什么?那可多了啊,新的岗位、新的进步,美好的未来,是不是,多了啊,来,干杯!”陈晓华带头把酒倒进了嘴里。其余的三个人当然也不含糊,杯子中的就一下子都到肚子里面去了。
在这个三五香酒店,有一样菜很有名,就是这“一品蹄髈”,当然也是他们酒店的招牌菜之一。蹄髈外面的肉皮颜色酱黄、烂烂的,看起来是有些肥肥的,但是吃起来却是肥而不腻,入口即化。特别是都说这肉皮有美容的效果,所以女生对这道菜都很喜欢。
“来来,徐文雅,这个你可要多吃一点啊,说是美容的效果很不错哦。”陈晓华拿着筷子指了指那热气腾腾的“一品蹄髈”。
“是的啊,多吃一点。今年二十、明年十八啊,以后我们都要喊你小妹妹了啰”黎正刚也凑起了热闹。
“管他是小妹妹也好、老妹妹也好,你爱怎么喊就怎么喊吧。”说着,徐文雅拿着筷子就夹起了一块放进了嘴巴里。
其实这“一品蹄髈”皮下面的肉味道也很鲜美,这家酒店自然是有他秘制的调料和办法,不然怎么可能怎么长时间地吸引人呢。何况多吃一点肉,打好基础,对喝酒的人来说也是蛮好的。
大家你来我往,这只蹄髈也就差不多去了一半。这时陈晓华又发话了,“这样啊,今天呢尽管贾台没有来,但是这第二杯酒我们还是一起敬他一杯。说实在话啊,这么多年来,没有他的指导、没有他的帮助、没有他的提拔,也就没有我们的今天。是不是?来一起干一杯!”说着,陈晓华又举起酒杯,大家一起碰了一下就一干而尽了。
“那接下来我们是不是就该敬我们的晓华主任了呢?”徐文雅今天也很高兴。她平时喝酒可不是这样,尽管还可以喝一点,也就是一个二三两的样子,但平时很少有主动的时候。能不喝就不喝,能少喝就少喝。
“是的啊,今后就靠我们的晓华主任了。这次呢是众望所归啊,我们晓华主任真的成了我们中心的一把手主任了。来,我们一起来敬一杯。”说罢,黎正刚和徐文雅还有章拯一起站了起来。见大家这样,陈晓华也站起来,“我们今后仍然是在我们贾台的领导下,这一点呢始终是不能忘记的。只是以后新闻中心的事情就靠大家多出力了,有你们几个这么得力的干将,我就放心多了啊。”说着,大家又一起干了一杯。
吃了一会菜,陈晓华又发话了。“其实今天真正值得祝贺的还是正刚和文雅啊。你看,你们这么年轻就成了我们新闻中心的副主任,以后真的是前途无量啊。来,章拯,我们来敬他们两个一杯。”说罢,四个人又一起干了一杯。
黎正刚把酒杯往桌上一放,颇有感慨,“感觉我们贾台干事就是有气派。你看这次像我们这样三十多岁当上副主任的还真不少。我们新闻中心除开我和文雅以外,还有郭金明。五个主任副主任,年轻人就占了三个。别的部门好像也还不少,以前真还没有这样的情况。”
“所以说还是得感谢贾台这次给我们提供了机会啊!要是像以前那样论资排辈慢慢地熬,那真不知道要熬到猴年马月哦!”徐文雅也是有同感。
“电视这个行当是一个年轻人的事,特别是电视业务这一块。所以啊,贾台对你们是寄予厚望的啊。上了这个位置是好事,可是压力也是很大的,要是干不好、干不出什么成绩来,我们也对不起贾台了啊!”都是自己这几个人,陈晓华也是说出了心里的想法。
“那是肯定的了,再拼它个几年嘛。现在有晓华主任领头,我们一定会干出新的样子来的。”黎正刚是信心十足。
“不过现在新闻中心这个领导结构有点特别哦,一个主任,一个书记,还有三个副主任。以前还不是一条线上的,不知道以后工作起来会不会不那么顺畅啊?”对今后的情况,徐文雅透露出她的担心。
“什么一条线不一条线的啊,以后最好就不要再这样说了。”陈晓华觉得这样说不大合适。
“也就是我们几个人在一起说一说罢了,和别人在一起的时候怎么会这样说呢。”徐文雅回答道。这次新闻中心副主任的排名把她排在了最后,还把郭金明排在了她前面,在心里多少还是有点想法的。
“我想应该是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的。我们五个人当中,我们不是就有三个吗?60%哦,有什么想法应该还是好办的。”陈晓华好像并不担心这个。“还要就是,我觉得啊,李旺书记现在其实也有了很大的变化。”
“什么变化啊?”徐文雅好像还有些不太明白,旁边的黎正刚和章拯虽然没有说话,但也是有些疑惑的。
“当然是心态上的变化啰。你们看啊,李旺书记呢是我们新闻中心资历最老的副主任了。最早是和我们贾台竞争主任,后来又是林主任、哦现在已经是林台了,这次又是和我,已经是第三次了,都没有竞争上。人啦,往往就是这样,想得到什么的时候,就会总是惦记着。但是一旦没有了这个念想,心里反而坦然了。不知道你们明白我的意思了没?”陈晓华在讲,他们几个人就看着他。陈晓华讲完问起来,他们也就似是而非地点点头。应该是明白了一些,但可能也还没有完全明白。
“当然这次领导还是把他的级别问题解决了,对他也是一个安慰。我分析可能也是领导们权衡的结果。最后是这样的结局,我想他心里应该是清楚的。既然已经是这样了,那还说什么呢?那就多做一点具体的事情啰。换着是我,我也会这样想的。你们说是不是呢?”陈晓华又问大家。
“嗯,嗯,我想应该也是的。”几位好像都明白了这个道理。
“当然我们首先还是要尊重他,他原来也是我的老领导哦。你们就更应该这样了啊。”陈晓华又强调着说。
“那是一定的,那是一定的。”大家也纷纷表示赞同。
这次被提拔的人都很高兴,唯独有一个人似乎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他就是余倩雯家的老聂。
关于他老婆余倩雯和台长贾振坤的关系其实他好多年以前就听说过。当年听到别人说起这些,他总是付之一笑。当然有时在心里也可能会荡起一点涟漪,但很快就会恢复平静。因为他在心里根本就不相信会有这样的事情。他和余倩雯是什么关系啊?说是青梅竹马那是一点也不为过。两家是世交,住得也很近,从小就在一起上学。从小学到初中、从初中到高中,一直都是这同一所学校。直到他们俩高中快毕业的时候,有一天两边的家长才不约而同地说起要打亲家的事情,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而然。
老聂属于比较内向型的人,从年轻时就是这样,但给人踏实、靠得住的感觉,当然有时也不乏聪明劲儿。他和余倩雯同年,只是比她大月份。双方家长有了这样的愿望以后,两个人就开始以这种关系交往,特别是上大学以后、当然两人考上的是南江市两所不同的大学,过周末、过寒暑假,两人就开始约起会来。自然还是老聂偏主动一些,男孩子嘛。
两人太过熟悉,一旦变了关系,开始还有些不大习惯。原来呢两个人基本上就是兄妹的关系,或者说是好朋友的关系,甚至有点异性闺蜜的感觉。后来在谈恋爱的前提下约会几次以后,两个人慢慢才找到了男女朋友、或者说是恋人的感觉。
余倩雯属于比较偏外向型的女孩,虽然长得不是很漂亮,但也是五官端正、十分耐看,特别是皮肤非常白,让人看着十分地享受。两个人尽管没有传说中恋人的那种十分心动的感觉,但也觉得都还是自己要找的那个人。从恋爱到结婚,一切都是那么自然,没有什么特别的高潮也没有什么大的波澜。
老聂心里的这种异样,晚上一回到家余倩雯就感觉出来了。
得知两口子一下都竞争上岗当上了副主任,从内心来说,余倩雯还是很高兴的。下午下班回来,余倩雯还专门做了几个菜,准备和老聂好好庆祝一下。
尽管老聂不是一个喜形于色的人,但两个人在电视台差不多干了一辈子、在最后的阶段赶上了“末班车”,当上了副主任,还应该是一件高兴的事。可是老聂一进门。余倩雯就感觉有些不对。好多年了,都没有看见过他这个样子。
“怎么啦?遇到什么不高兴的事了?”余倩雯关切地问。
“没有啊!”老聂不高不低的声音,表情也没有什么变化。
“是不是身体不大舒服啊?”余倩雯又问。
“好得很!”老聂的声调好像提高了一些。
余倩雯有些纳闷,老聂今天是怎么啦。尽管老聂不大喜于言表,但她知道,真正遇到高兴的事,他的脸上仍然还是会有表现的。记得当年自己生了儿子,老聂的脸上那可是满面笑容;还有儿子考上了瀚江最好的南江大学,他也是露出了难得的微笑。还有一次就是他自己被评为正教授级高级工程师,他也是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当上了副主任、成了副处级干部,按照常理来说也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情啊?
肯定是最近一段时间听到了台里那些不怀好意的议论了。余倩雯心里一下子就明白过来。这段时间,余倩雯自己也听到了一些,无非就是说自己和台长贾振坤不一般的关系,两个人都好了好多年了,是“老情人”啊什么的。特别是这一次她和老聂一起竞岗当上了副主任,两个人都是五十一、二的人了,这在台里面那可是绝无仅有啊!那些内心不满的人要搬弄是非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余倩雯心里想,她自己可以不去理睬。可是老聂作为一个男人,别人还会说他是靠着老婆和台长的那种关系才上去的,那他心里肯定是受不了的。如果这是真的的话,那是多么大的一顶“绿帽子”啊,而且还戴了这么长时间,那可真的是奇耻大辱啊!这对于任何一个男人来说都是无法忍受的。
“是不是听到了什么乱七八糟的议论了啊?”当两个人坐在桌子旁边开始吃饭的时候,余倩雯还是忍不住了。
老聂端着碗无味地吃了两口,“我是不相信这些话的,可心里老觉得有些不舒服。”
两个人结婚都二十多年了,余倩雯不管是作为一个妻子、一个母亲都是做得很不错的,就是在台里面的工作那也是表现突出。多年来,两个人虽然不是那种爱得轰轰烈烈,但也算是有情有义、相安无事。在和贾振坤的关系上面,余倩雯也是拿捏得很有分寸,可以说在生活中的每一个角色她扮演得都是比较完美的。当然和贾台的那种事情绝对是不能给老聂透露半点的,也没有人抓到现行,根本就不用担心。
“你也真是的,还相信那些人的鬼话。”余倩雯还顺手给老聂夹了一筷子菜。“这次像我们这种情况的确是有些特殊,有些人有想法、或者说是嫉妒,也完全是可能的。但是话又说回来,我们两个当这个副主任,那也是应该的啊!当科长都当了这么多年,论资历、论业务能力,不是应该再上一步吗?早就应该上了。何况我们两个是在台里的技术和财务部门,又不是在节目一线,又有什么不行的呢?”
“说起来也是的,好多人比我们还不如也早就上去了。”老聂心里好像舒缓了一点,也没有像刚才那样别着劲了。
余倩雯停了一会,吃了两口饭,又看了看老聂,感觉他心情好像好了一些,接着又说道:“我和贾台的关系,你也是知道的。关系是不错,他老婆还是我介绍的呢,但也是一种很正常的关系。以前他可是给我喊大姐的哦。当然人家现在是台长,肯定是不会这样了。”
“居然还有人说我们的儿子都是人家的呢?”老聂突然又冒出一句。
余倩雯一口饭正在嘴里吃着,差一点没有喷出来。“我们俩结婚生儿子的时候,贾台那时来台里没有几年,还是一个毛头小伙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