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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返回浮生天的路上,我蹙眉看着许些陌生面孔的人擦肩而过。虽然对在天界看到陌生面孔并不稀奇,但是不知为何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这些人身上隐约中泛着一股邪气,而并非飞升上来的仙人浑身皆是纯碎的仙气萦绕。
将这疑惑压在心中,转身继续往浮生天走去。远远就看到浮生树一身青翠随风摇摆,熟悉而亲切的气息一下子袭来,我忍不住弯了弯眉眼。在幻境中,浮生天众人给我的感觉是一种说不出来的亲昵。
我满心欢喜的欲要跨步进入浮生天中,身后就传来清音那稚嫩的声音,“仙子,你找哪位?”
我没在意他的话和疑惑的语气,眼中的笑意都快要溢出来了,转身欲吓唬他时,却看到他一脸茫然和陌生的神色看我,像是从未认识一般。我笑容一下子止住,稍稍蹲下身子伸手想要去捏了捏他的小肥脸,却看到他眼中闪过一丝不悦的闪躲开。
他拧着双眉,脸色难看的瞪着我,“仙子,请你自重。”
我心一惊,看着他认真的神色,说道:“清音,我是拾荒上仙啊。”
清音听到我这句话,眼神就像是看白痴一般的默默翻了个白眼,语气越发不善的哼哼道:“仙子莫要开这种无趣的玩笑话,我刚与我家上仙分开。”
不对!
茯笹那虽然是幻境,但只要在幻境中出现的仙人都会有记忆,为何清音一副不认识我的模样?
还没等我理清楚思绪,一道冷淡的声音就在我上方响起,“仙子若是无事,请离开此处。”
我猛地抬头,看着眼前神色冷淡的重芜和重弃,姐妹俩似乎连厌恶的神色都懒得掩盖,直接在我的面前暴露干净,“冒充我家上仙这种事情,并不好玩。”
究竟是哪里出了错?
我急了,么猛地起身却感觉到眼前阴影重叠,身子晃了晃才稳住身子,烦躁的按住太阳穴深深呼了一口气,费劲的干巴巴的和他们解释道:“我真的是拾荒者。”
重弃将清音拉到自己的身边护着,一脸警惕的看着我,语气格外的陌生和冷淡:“仙子走好,不送。”
逐客令了后,他们头也不回的走进浮生天中,我还听到清音带着稚气的声音响起:“重弃姐姐,清音觉得那仙子颇为有些熟悉,就是想不起谁。”
我僵着身子站在原地没有动,满心的疑惑的转身欲要往回走,却看得到嗅闻满心欢喜的朝我跑过来,我方才压抑的心情一下子好转了不少,欲要伸手接住她时,她却是与我擦肩而过,直接扑向我身后的重弃她们。
嗅闻喜悦的声音转入我的耳中,“据说上仙回来了,对吗?”
我僵着身子转身看着他们越走越远的身影,心中的不安一下子达到而来顶峰。
还没等我缓过神来,远远就看到凤御站在不远处是笑非笑的看着我,他抬手指了指脑袋,张着嘴无声的说你这个傻子。
这人真的是!
我拧着双眉,加快脚步走过去,一脸怒气的瞪着他,“凤御,你这是什么意思?”
凤御吊儿郎当的挑着眉,神色慵懒却满是嫌弃厌恶之意,他冷声道:“没什么意思,只不过觉得你冒充拾荒有些可笑罢了。”
大致是平时凤御对我态度太好了,处处忍让。一下子变得满眼的厌恶让我所不及防,我站在他的面前,抿了抿嘴角,“你说什么?”
凤御丝毫没有耐心,语气越发的冷淡,“我说胧芷,你为何要假扮拾荒者?”
我急了,伸手欲要捉住他的袖子,声音急切的说道:“我本就是拾荒者。”
确实如此,我虽是上古神祗,但却也是浮生树的守护者。
就在这时,我身后传来一道让我寒意肆意的声音,“凤御,你在说什么呢?”
我猛地转身,看着一名身穿嫩黄色罗裙的女子笑意盈盈的站在我的身后。我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险些撞上身后的凤御,被他嫌弃的退到一旁,险些跌倒在地。
这女子是天命!
我虽然不知道她真正的模样,但是她给我感觉和在梦境中的天命是一样的。我稳住身子,深深呼了一口气,走到她的面前一把拽住她的手,咬牙切齿的看着她,“天命,你究竟做了些什么?”
刚说完就被凤御粗暴的拽住手腕,眉眼之间带着狠厉之意,看了一眼神色委屈的天命确定她没事之后拽着我手的力度不断的增大,语气厌恶到了极点,他说:“胧芷尊者,我敬你是上古神祗,若有下次别怪我不客气。”
天命带着善解人意的笑容,轻轻扯了扯凤御的袖子,声音轻柔带着几分让心疼的语气劝道:“凤御,先松手。”
听到她的话,凤御冷哼一声随即松开我的手,视线不曾在我身上停留过半分,轻轻牵起天命的手,细细看着方才我握住的位置,确定确实无事后才松开,语气宠溺而无耐道:“你总是这样,才会被人如此欺凌。”
凤御这些话,狠狠地扎进我的心中。
天命见我脸色难看至极,得逞的扬起嘴角满是嘲讽的看着我,“我没事,想必胧芷尊者并非有意。”
很明显,天命将所有人的记忆都颠覆了。我不死心的看着满心都是天命的凤御,手死死的拽着袖子,生怕自己一个忍不住就动手将眼前这女子暴打一顿,“凤御,你确定你没有记错人?”
凤御听到我这话,轻啧一声,总算抬起头看着我。他眼里丝毫没有一点温度,往日中的熟悉感消失得干干净净,他勾着嘴角满是嘲讽的将我打量一番,最后若有所思的落在我眉间殷红的红印,“尊者若是无事,不如好生研究一下如何挽回帝尊为好。”
我心一惊,连忙追问:“茯笹怎么了?”
凤御眼中的讥笑越发的强烈,他就像是看戏一般等我说完后,语气戏谑的说道:“看好帝尊,不要再来烦缠天命。”
茯笹缠着天命?!
做什么鬼梦呢?!
我气笑,指着天命那张清秀无辜的脸,再用力的戳着自己的脸,“凤御,你觉得茯笹会和你一样瞎了狗眼吗?”
再怎么看,天命那带着几分与我相似的模子,自然是我这个真主的脸更为真实一点。
谁知凤御听完这句话后,认真的点头像是非常认同我的观点,他难得表情神色带着几分我熟悉的模样,轻啧一声之后捏着下巴,无奈的叹了口气,“尊者,有句话说得非常好,那就是丑人莫作怪。”
我皱眉,颇为诧异的问他:“你这是在说我吗?”
凤御反问一句:“不然呢?”
我笑出声,随即点头满眼笑意的看着天命,“满意吗?”
天命眼中也裹着一层笑意,看着我点头,“尊者想说什么?”
我看了一眼她身边的凤御,挑眉并没有说话。
看出我这是什么意思后,天命转身轻轻扯了扯凤御的手臂,几分撒娇几分笑意的说道:“凤御,你先回去吧,我有话要和尊者谈谈。”
凤御眼神冰冷的落在我的身上,反而握住天命的手,带着威胁的意味看着我,语气寒意肆意,“我不信她不会害你。”
第一次看到凤御用这种眼神看我,心中虽有些不好受,但我还非常贴心的给出建议,“不如这样,你在远远的看着,只要我有动手的迹象你就冲过来,可以吗凤凰王?”
我刚说完,凤御一脸警惕的看着我,“你想干什么?”
看着他皱眉疑惑和诧异的神色,我忍不住笑了笑。不管天命做了什么,凤御依旧是我认识的凤御,“不干什么,只不过有些疑惑想问问天命罢了。”
他依旧不放心,站在天命的身边没有要走的迹象,我摆了摆手极其无奈的叹了口气,实话实说:“放心吧,我打不过她。”
“唬谁呢?”凤御顿时恼了,恨不得将天命护得死死的,“无人不知尊者法力高强。”
我挑眉,理所当然的点头,“既然如此,你怕什么?”
凤御被我这么一呛,气得狠狠剜我一眼。
天命眼中早就没有笑意,凤御虽然极其不待见我,但是分明对我的敌意在我胡扯中减轻了不少。她抿了抿嘴,轻轻推了一把凤御的手臂,视线依旧落在我的身上,“去一旁等我吧,我相信尊者不会轻易动手伤人的。”
凤御对于她的话非常顺从,点了点头一步三回头的看着我们。
直到凤御的身影非常模糊,天命才扭头看向我,嘴角处镶着我厌恶至极的笑意。她绕着我走了一圈,轻啧道:“滋味如何?”
“还可以,能接受。”我看着她眼中布满的寒意,笑得越发的愉快,“天命,你无非是想借机让我和凤御发生矛盾,我怎会让你如愿?”
天命捋了捋耳后的长发,点头认同我的说法,眼中带着细碎的笑意,让我从心底生出几分寒意。她稍稍歪着头,神色天真无辜,“胧芷,赌约已经开始,你猜谁输谁赢?”
我一愣,不过是一觉睡醒怎么觉得这天就要变了呢?
关于赌约我并不记得多少,但是根据方才和天命的对话以及碰到的事情,我猜测道:“所以你颠覆所有人的记忆,就是所谓的赌约?”
“看来茯笹布下幻境不过是将你唤醒罢了。”她笑得让人胆颤,眼中的嘲讽丝毫不曾减少过,“就连你我之间的赌约你都不记得了。”
我没有理会她的话,低头沉思片刻后依旧觉得哪里不对劲。眼前这个天命虽然给我的感觉和梦境中的极其相似,但是既然天命能将我的魂魄打散甚至险些消失的程度,可为何眼前这人并不能让我感觉到畏惧之意。
“你确实是天命?”我捏着下巴细细打量一番眼前的女子,只觉得她身上似有似无的弥漫着一股邪气,就像和我之前遇到的人一样,“为何你看起来像是打不过我呢?”
听到我这话,我分明看到眼前这个天命眼眸飞快的闪过一丝慌乱,她掩饰得非常干净却还是被我捕捉到了。我似懂非懂的收回视线,就听到她声音裹着一层讥笑,冷冷道:“胧芷,你不过沉睡千年,就把脑子睡坏了吗?”
我点头一脸认真的对她笑着说,“大致是吧,所以先走一步了。”
说完之后,我看了眼站在远处的凤御,心里有些难以克制住的难受,最后果断的转身往茯笹所在的大殿走去。方才凤御说的那一句让茯笹不要纠缠天命这一句话让我极其在意,天命这东西膈应我的手段向来都很成功。
若是茯笹被她颠覆了记忆,我还真难以接受这样的茯笹。
远远就看到大殿外的守卫多了不少,我皱眉走近就看到为首的守卫的视线落在我身上时脸色稍稍变得有些难看。心中的不安越发强烈,我只不过是出一趟门,就连这里也被天命颠覆了记忆吗?
看了眼挡在我面前的长矛,我无奈的叹了口气,做好了心理准备后才问为首的人,“帝尊在哪?”
他脸色难以掩盖的不悦,往日里看到我时带着细碎笑意早就被厌恶取代,“帝尊吩咐禁止尊者靠近这里,尊者还是请回吧。”
“回哪?”我反问他一句,抬手指了指他身后紧闭的大门,语气一下变得冰冷带着几分威严,“帝尊是我的夫君,你让我回哪?”
为首的人仿佛没有料到我会说出这句话,愣了愣后快速的单膝跪下,一手按在撑在地上,低着头声音没有任何的波动,“请尊者不要为难属下。”
这是什么道理?
我头疼的按住太阳穴,看来为了膈应我,天命果然对茯笹下手了。我吐出一口浊气,不过是出门一趟怎么就成了这样子了?我今日一定要见到茯笹,不然我不放心,于是道:“分明是你家帝尊为难我。”
看着他一副我不走他就长跪不起的姿势,我叹了口气也懒得再坚持什么,“让我为难你也行,去告诉你家帝尊,给我一张休书就可两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