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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这么报恩的吗?”
血莲花感应到我的怒火,蹭的突然窜出一簇火花竟将述执额前的碎发烧尽。这突如其来的火不仅仅将述执吓蒙了,就连原本只是站在一旁观看的茯笹步伐急促的走了过来,伸手将我拉起眼神有几分惊愕的看着带着金光火焰的花瓣,表情很是复杂。
述执手轻微发颤僵硬的去触碰额前,一副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仰头看我,满眼的恐慌和不解,“我、我的头发…”
“这火焰,”我对血莲花突然窜出的火焰很是茫然,随意的看了眼述执那被烧得冒烟的前额,突然觉得有些惨不忍睹的挪开视线,扭头看着表情带着微妙的复杂的茯笹,“这火焰是怎么回事?”
茯笹没有说话,反而是拽起我的手,看着方才廉狄魂魄萦绕的手指,他皱着双眼死死盯着我的手指,久久才叹了口气,“我早该想到才对。”
被他的举动搞得一头雾水,我抬手看了看,那绿色的光芒已经消失了,越发茫然的皱眉看向茯笹,“什么意思?”
他笑得极其无奈,似妥协似疲倦的摇了摇头,伸手握住我抬在眼前的手,语气缓慢带着一股我猜不透的沉重在其中,“这件事情有些复杂,等回去我再细细和你说清楚。”
“好。”
乔木突然猛烈的咳嗽,他喘着粗气虚弱费劲的看着单花莸,惨白无血色的嘴唇发抖,“莸儿,你怎么才会放下?”
他印堂处的死气越聚越多,单花莸只是不清楚这一点,只当乔木是简单的内伤,出声丝毫不留情面的朝乔木的心里,狠狠扎进一刀子不断的碾转,“除非你死了。”
一旁的狐言面色很难看,我相信若不是乔木在这里且还护着单花莸,狐言绝对会第一个冲向单花莸,手中的长剑直逼她的要害。他顾及这乔木的病情,不敢轻易违背他的意愿,“他死了,你真的就开心了吗?”
“你不会开心。”突图接过狐言的话,眼神毒辣的落在单花莸的身上,“没有爱,哪来这么深的恨?”
乔木苦笑不已,他轻轻推开狐言挣扎的站起来,身子摇摇晃晃走到单花莸面前,表情温柔如同春风拂过,就连他的声音都带着令人沉迷的柔情,“你就这么希望我死吗?”
看到他这幅模样,单花莸似乎有些惊讶,随即僵硬的挪开视线,眼里分明带着不忍与痛苦,她贝齿轻咬红润的嘴唇,残忍的吐出两个字:“自然。”
“好莸儿,我希望你能好好的。”
乔木说完这句话后,身子微微弯曲把头靠在单花莸的肩膀上,带着苦涩而悲寂的笑容闭上眼睛。我瞪大眼睛,看着他嘴角不断溢出鲜血气息点点向虚无靠近。
血腥味瞬间弥漫整个大厅,单花莸身子剧烈发抖,她声音抖着喊出他的名字:“乔木?!”
突图叹了口气,惋惜的摇了摇头,“他本就是强撑,失去活下去的信念,已经救不了了。”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单花莸垂在两侧的手顿时握紧,久久才抬起搂紧乔木,声音没有一丝波动,冷冽而无情道:“我不会原谅你的。”
对面的狐言双目欲裂的看着单花莸,手中的长剑抬起指着单花莸,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的咬牙切齿说道:“单花莸!你到底还有没有心?”
她抱着已经没有气息的乔木往下滑,小心翼翼的抱着他的脑袋躺在自己的腿上,温柔的替他捋了捋有几分凌乱的长发,表情专注的看着就连死去表情都带着痛苦表情的乔木的脸,伸手轻轻抚摸着,眷恋而压抑的回答狐言的问题:“没有,已经死了。”
“你曾问我,历劫当天我遇到了什么?”单花莸看着乔木的脸,笑得温柔,“乔木,现在我告诉你好不好?”
她的嗓音满是无尽的悲伤,语速缓慢的讲述自己所遇到的事情。
大雨滂沱,石燕群起而飞,一声声巨雷之下,一道闪电从乌云中劈下,一道浅色的身影应声倒地,无意识的唤着一个名字:“乔木。”
夜里的大雨来得突然去得也快,原是宁静的村子里却万分喧闹不已。原是昨晚一名猎户打猎回村子,正好看到了石燕群起而飞的场景,又见一女子从天而降,转眼就被乌云中的闪电劈中。
猎户本想上前瞧了明白,这是哪家的女子,竟遭受到这般惨境。
他才刚迈开步子,忽的一道无欲无求的声音从天而降:“单花莸,你还有一劫。但你现已化为人形,望你好自为之,勿要生灵涂炭。”
猎户本是个胆小之人,听到这话自是险些吓破了胆子,连滚带爬的逃走,边跑边回头往身后看,极度惶恐的看着原本躺在地面上的女子身子被虚空抬起来,声音顿时提高,尖叫不已的喊道:“鬼啊!!”
他身影消失之后,一人从不远处的露出身影,他身边有着几位身穿黑衣的男子,其中一位替他撑伞,视线落在虚空腾起的女子身上,眼里闪过一丝惊愕之意,“主子神机妙算,这女子想必就是你所寻找的人。”
被称为主子的男子嘴角轻微勾起,看了眼身在暴雨中却丝毫不被打湿的女子,转身的同时道:“带走。”
他身边那几位黑衣人得令之后,小心翼翼的靠近那女子,其中一位伸手将其往下拉。但是他却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力量看抵触他,不让他触碰到这女子。手顿时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扎一下,他吃痛反条件的缩了回手。
其中一位见状,皱眉厉声询问:“怎么回事?”
将手抬起,明显的一块乌紫暴露在这几位黑衣人眼前,“她似乎被什么东西保护住一样。”
“保护?”
男子走了过来,他身边撑伞的黑人表情狠厉的落在那人乌紫那一块,快准狠的一击在那一处,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人吃痛而扭曲的面部表情,“废物!”
对于他这一举动,男子就像是不曾看到一样,视线始终在悬空的女子身上,手中不知何时拿着一把折扇伸过去,不到一会的功夫,那完好无损的折扇瞬间化为灰烬,男子反应极其快的松开手才避免被伤到。
他挑眉,越发感兴趣的打量这这女子,貌美如花,身形凹凸有致,倒是个别致的人儿,“确实有东西在保护她。”
撑着伞的男子表情一滞,视线从女子身上收了回来,转而落到男子的身上,“主子,我们应该怎么做?”
男子勾唇一笑,满是不在乎的走出伞下,任由大雨细细打在他的身上,将原本深紫色的衣袍打湿变得越发墨黑,“你们先回去,我自己解决。”
“可是…”
“回去。”男子不耐烦的打断他的话,“我不想重复无聊的话。”
撑伞的男子身子一僵,收起伞抱拳低下头,“属下遵命。”
话音一落,他们就转身离去,留下男子站在女子身边,目光中带着满满的贪婪之意。
他从怀里摸出一块晶莹剔透的玉佩,上面雕刻写栩栩如生的凤凰,展翅高飞一股子的高傲的凤凰,栩栩如生。
“终于能排上用场了。”他手指用力捏紧玉佩,直到发白也不曾减轻力度,他抬头看着女子,笑得越发狰狞,“靠你实现我的愿望了。”
说完之后,他将手中的玉佩用力掷过去,只听到一声咔嚓声,犹如镜子破碎似的女子四周出现许多透明的碎片。
伴随着碎片的掉落,原本虚空的女子隐约有下坠的趋势。男子看着玉佩窜起一道幽紫的火花,随即快速被燃烧殆尽之后。他极其快的伸手将往下坠的女子抱在怀里,低头看着雨水打湿脸蛋的人儿,男子笑得一脸张扬。
连着几日的大雨,将零陵山冲刷一番。树叶嫩绿透着一股干净的气息,混杂着泥土的气味,稀疏的光线打在嫩绿的叶片上,将那细小的脉络透射出来。
难得明媚的一天,躺在床上眉头时而紧锁时而痛苦的女子猛地睁开眼睛,眼里闪烁着一股恨其入骨的怨气,她张了张嘴,无声的呼喊一个名字:乔木!
随着吱呜的推门声响起,一道带着几分阴冷的声音传入女子耳里,“感觉好点了吗?”
女子身子一抖,蜷缩在床角,一脸警惕的看着一身素白色衣服的男子走了过来,弯腰坐在床边,面带微笑的将手中的药递过去,“把这药喝了。”
看了眼碗里黑乌乌的药水,女子一副很抗拒的扭开头,大致是昏睡几天,嗓音有些沙哑道:“你是谁?”
“你的恩人。”男子看出她对药的抵触,眼里竟然带着几分笑意,“良药苦口利于病,乖,喝了它。”
女子表情出现一丝呆滞,原本的抵触和抗拒骤然间减少了很多,“你叫什么名字?”
“乔暮。”
这名字从他嘴里吐出,卷着酥到骨子尾音,击打在她的心上。女子低下头掩盖住眼里浓烈得可怕的恨意,等她再一次抬起头时,眼睛一片清澈干净,甚至染上一层水雾,“我是单花莸啊,你怎么认不出来?”
眼前的美人梨花带泪的质问自己为何认不出她,乔暮心里满是疑惑,但是表面上却是一片平静之意,他细细打量一番眼前这女子,最后表情中隐约带着几分诧异的挑着眉毛,语气带着惊喜之意,“你就是单花莸?”
单花莸哽咽的扑到乔暮怀里,双手死死地抱着他的肩膀不肯松手,声音委屈而恼怒的质问他:“前几日我渡劫,你为何不在?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
美人如软玉,幽香阵阵席卷而来。乔暮把头靠在单花莸的肩膀上,嗅着她特有的体香,眼里闪烁着疯狂之色,手一点点攀爬上她的腰间用力一搂,娇俏的可人整个人都趴在他的身上,“好莸儿,我那夜有事耽搁,因此才去晚了。”
“我还是很生气,很委屈。”单花莸在他的怀里,表情冷淡甚至是嘲讽的轻微勾着嘴角,但是声音却是抽噎,“即使你最后赶到将我带走。”
带走这俩字,乔暮觉得怀里的人儿咬得极其重,像是裹着一层恨意一般。虽然委屈娇嗔的语气,但是却让他生出一股寒意。不过本就心怀不轨的他,如今即将得偿所愿怎么会将这一丝丝古怪放在心上,他满心都是如何哄得美人全身心的信任他,为以后的事情打好基础。
怀里的可人依旧在低声哭泣,乔暮丝毫不曾出现过不耐烦,他轻轻捧着单花莸的脸,细细将她脸上的泪痕擦拭干净,柔声的哄着可人:“乖,莫要再哭了。”
“三道天雷,带着巨大的力量狠狠击在我的心魂上。”单花莸眼泪不断往下流,断了线似的,“太疼了,乔暮我太疼了。”
乔暮听到这话,一脸心疼的再一次将哭得让人心生怜惜之意的可人抱在怀里,手轻轻拍着她的背部,声音依旧温柔没有一丝不耐,“莫怕,我在这呢,以后不会了。”
单花莸神色呆滞的看着镂空的门帘,栩栩如生的凤凰图案在其上面展开翅膀,欲要冲上天霄。她眼里的清澈被一层浓烈的憎恨与厌恶所覆盖住,她缓慢的闭上眼睛,手紧紧拽紧一旁的被子,声音含糊不清的说道:“嗯,我以后也不会了,再也不会眷恋了。”
她的声音太轻,乔暮不曾听清,“嗯?”
“乔暮,”单花莸勾唇笑得无声,但是语气却是悲寂异常,“以后,我就是一个人了。”
听到这话,乔暮眼里的笑意越发明显,若是这样,那么他的计划将会变得很顺利。想到这里,乔暮手上的力度加重了不少,将单花莸娇小的身子搂得紧紧的,生怕一松手这让人就消失了,一副极度在乎她的模样让单花莸眼里闪过一丝复杂之意。
乔暮带着温柔,头靠在单花莸的肩膀上,炙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脖颈之处,“傻姑娘,你还有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