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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芷苏。”
我唤了她一声。
她一愣,不解的看着我冷声问:“是谁?”
我知道她在警惕我,连忙放轻声音,说:“我也是奴婢,叫雪湛。”
我希望我这么说会让她放下戒备。
她扶着墙缓缓起身,脸上却没有一丝松懈,“我没见过你。”
我嘻嘻一笑,说:“云水宫的奴婢这么多,你哪里能见得全。况且我是新来的。”
她听我这么一说,仿佛是松了一口气。
走廊里又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似在跑。
“抓住她,那个小妖精!”
我暗叫不好,那三个冻尸体又追来了!
芷苏的眼睛滴溜溜一转,连忙走上前拉住我的手腕,拐进一间屋子。
“你怎么得罪她们了?”她声音又柔的问我。
我无奈,讲了一下在洗浴中心遇见的事情。
她啧啧一笑,直夸我胆子大。
我和芷苏扯了一会儿闲话,倒是了解到了不少事情。
原来她们都是白雪皑皑的雪山中形成的雪妖,没有形体,终日飘荡在冰雪之上,遇见阳光会灰飞烟灭,是云水宫救了她们,虽然让她们为奴为婢,但是却不至于命丧烈日之下。
云水宫给她们重塑身躯,乃是大恩大德。
其他的事情我并未多问,我怕芷苏起疑,反而坏了我找古卷的大事儿。
“晚上,有场宴会,你会去么?”她问我,眼睛里都是期待。
“宴会?”
我脑子里浮现了灰姑娘穿着水晶鞋参加舞会的画面。
只可惜我的童话王子在镜子外面。
“什么宴会?”我问了句。
她垂下眸子,一脸的忧郁,缓缓开口说:“并不知道是什么宴会,我们这些奴婢,只要伺候好主子们就好了。”
她说的主子们当然就是我遇见的裸身美男们,可能还不止那几个。
入夜,水云宫灯火通明,恍若白昼。
我被芷苏拉去伺候大佬们。
觥筹交错,歌舞升平,重重轻纱漫漫飞舞,似有风,实则却无风,荡起的轻纱卷着一缕淡淡的花香,清雅,清新。
我从没闻过这么好闻的香气。
“什么味道,这么香?”我低声问身边的芷苏。
芷苏垂着眸子,低声叹了口气,“雪莲迷花香。”
“啥?”
“闻时间久了,都会听从调香师的指令,是一种迷香吧。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她一脸的无奈。
在云水宫,虽然那几个男人在背后非议着云水宫主,可是,到头来,连小小的迷香都无法阻止得了,只能听之任之。
大厅里,两排小桌,没个小桌上菜肴都很丰盛,足足有十多种,只是量都很少。
客人都跪坐在小桌后的软蒲团上。
每位客人都有三名婢女服侍,像极了皇宫。
我还以为我穿越到了电视剧里。
这次我没有伺候大佬们吃水果,只是在一旁温酒。也很简单,就是把酒壶坐在热水里,等酒温了,擦干壶底的水,给大佬倒在小酒盅里。
大殿最远处的石台上的琉璃宝座上,横卧着那名穿青衫的男子,他的青衫松垮慵懒的穿在身上,因为离的远,我只能看见那一抹翠竹一样的碧绿。
那抹绿色飘忽一动,应是他挥了下衣袖。
音乐声戛然而止。
他清冷的声音传了过来,“这次有幸请得西夜城少主锦粼来我们云水宫,大家定要尽兴,不醉不归。”
我伸着脖子一看,在高台之下的小桌前,坐着一身美式简约西装的锦粼,有头发的锦粼。
我可能看锦粼看的太出身,酒盅又小,酒一下就溢了出来。
“贱婢!干什么呢!”
我服侍的那位将军衣着的人冷喝一声。
一哆嗦,赶紧收了酒壶,连忙拿起一旁的白抹布擦桌子上溢出来的酒。
他瞪着眸子看着我,满脸的怒意。
“雪湛......”芷苏唤了我一声,“那是雾虎将军的拭剑布......”
她越说声音越小。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尴尬的看着魁梧的将军傻傻一笑。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连忙赔了个不是。
“啪!”
他伸手就是一巴掌,我脸瞬间火烧火燎的疼。
那一巴掌,打的我头晕目眩,眼冒金星。
“尼玛币!”
我伸手也是一巴掌。
“啪!”
抡在他脸上,疼在我手中。
他一脸惊讶的看着我,低声怒骂:“贱婢!你竟然打我!给我滚下去。等我一会儿再拧断你的脖子!”
他的声音越压越低。
我这个气啊,脸颊生疼生疼,有生以来,我还是第一次被男人打。而且力道十足!
“你特喵才是贱b!打女人的狗玩意儿。”
我气的抡起身边的热水盆,一盆扣在他脑袋上。
“啊!”
一声惨叫回荡在大殿中。
整个大殿静极了。
我环顾四周,大家好像都吊着一口气儿似的。
“打女人的男人,算什么男人!上天给你力量,就是让男人欺负女人的么?有种出去打。”
我缓缓站起身,鼻孔看着雾虎将军。
他伸手摘下脑袋上的热水盆,往身边轻轻一方,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
我以为他会抽出身边的剑刺我一刺。
谁想到,他竟然连滚带爬的滚到了大殿中央,连连磕头。
“殿下,雾虎有罪,没管教好奴婢,扫了殿下的雅兴。”
他洪亮浑厚的声音里夹杂着哭腔,狠狠看向我的眼神里淬着冰冷的刀子一般,恨不得在我身上扎上千百个血窟窿。
他瞪了我一眼又匍匐着朝殿前磕了一个响头。
“雾虎有罪,请殿下责罚。”
我看向大殿石台上悠哉的男人,依旧头戴半遮面的面具,嘴角扬起静穆的微笑像极了佛祖。
“你有什么罪?”他的声音柔和缥缈。
大殿里寂静如夜,只能听见纱幔飘忽的响动。
雾虎将军趴伏着,头埋的低低的,一副虔诚信徒的模样。
我对着他冷冷一笑。
这么大个块头,竟然这么没骨气。
我依旧站着,和石台上的男人对望。
反正横竖都是一死,我也豁出去了。
他看都没看我,“你有什么罪?回答我!”
殿上的男人声音忽然提的老高,吓得我一哆嗦。
跪伏在地的将军更是夸张,竟然开始发抖。他声音颤抖着回答:“雾虎没有管教好奴婢,惊扰了殿下的宴会。”
“又不是你的奴婢,需要你管教么?”他的声音虽然很轻,但是却透着寒意,像我初次在门前看见的皑皑雪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