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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娉婷把事件经过大致讲给自家哥哥,“之前宫里传来消息,说是陛下因为安顺王图谋不轨,一怒之下废了安顺王和皇后,还要把安顺王处斩,王爷高兴得很,方才还跟我说以后他就是太子了,不想宫里马上就来了人,说皇后娘娘仍然是李氏,又把……又把王爷捆起来带走了!”
她说着说着就大哭起来,“哥哥,我该怎么办?看这光景,分明是李皇后还没有被废,潘贵妃却是遭了殃。”
这里头的门道她一个民女自然搞不清楚,只以为是后妃争宠一方落败。
贾大爷听了目光连连闪烁,第一时间先想着万一易少群一系落败,自己应该怎么办。妹子是已经正经进了王府了,想撇清是不大可能,要怎么才能把损失降到最低呢?
一面又暗自后悔自己太心急,怎么能因为李后和易少君一时落了下风就去找后路呢?他这才想起来李后的家族,那可是南月第一世家,哪里是潘贵妃这样一个出身卑微的女人能够抗衡的。
他虽然自诩精明,到底吃了身份的亏,接触不到顶层,又囿于见识和眼界,不知道朝廷后宫的风云变幻政治斗争,很多时候国主也不能完全做主。
贾娉婷不知他心里在想什么,还在一旁连连催促,“哥,你赶紧帮我想想办法啊,要是荣亲王要被满门抄斩,我……”
贾大爷不耐烦的打断妹子,“什么满门抄斩!你也不想想荣亲王的爹是谁妈是谁,有抄斩陛下和娘娘的吗?”
贾娉婷怔了片刻,复又哭道:“你可是把我给坑死了,我好好地一个东宫良娣,就算太子被废了,我也还是安顺王府侧妃,你却把我送给荣亲王,你看看现在,现在什么都没了!”
一行哭一行怨,又数落一家人都没把她的死活放在心上,这下子动静大,惊动了贾家老爷和太太,两口子一起出来看。自从易少君倒台,这种戏家里没少唱,女儿一个不如意就埋怨儿子误了她的终身,老两口都是听惯看惯的了。
贾老爷不知前因,只以为女儿在荣王府里过得不顺心跑回来闹事,便劝道:“娉婷啊,你就不要再跟你哥哥吵了,你哥哥为了你真是操碎了心,自然在王府不如在自己家里自在,可你眼光要放长远,将来……”
老头子还做着当国丈的美梦呢!
贾娉婷疯狂大喊,“没有将来了,我还有什么将来啊!荣王爷被抓走了,被抓走了你们懂不懂?!”
贾老爷和贾太太当场就楞住了,贾太太仿佛没有听懂,她求助一般的看向大儿子,“这是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贾大爷重重的跺跺脚,“爹,娘,你们就别添乱了吧,看这光景安顺王要重回东宫了,我先出去看看有什么办法,先把咱们自己摘出来再说。”
一家人自己给自己加戏,其实就凭贾娉婷的身份,贾家的身份,就算易少君上位,他也不会降低身份跟这等人计较。不是愿意不愿意的事,是没人提醒就压根看不见。
太矮的人,站在高处如果不去刻意注意,是完全看不见的,然而矮子本身并不自知,他们还以为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能被高人关注呢。
是以当贾大爷见到玄夜的时候,玄夜也是这么跟他说的。
其时玄夜身上余毒已清,每日里不过吃些补汤,外加打坐修炼而已。贾大爷来的时候,原是给伴云随雨拦住了的,还是玄夜命放人进来,贾大爷才见到了他。
贾大爷也顾不得寒暄,慌慌张张的把妹子的话转述了,玄夜低头想了想,对贾大爷道:“看这个样子,李氏布局早矣,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宫廷斗争,不到尘埃落定,原也说不清到底谁胜谁负。”
心里只担忧上官颜夕,李后之前就要杀她,如今又手握大军,难免会再动了心思。继而又想事情也未必那么坏,李后既然动手,铁了心的要谋夺皇位,这里面事情还多着呢,一时半会的且还顾不上。
贾大爷忧心忡忡,“玄公子,您说这万一皇后和安顺王要杀死荣王爷,会不会连累我们家呀?”
他也不叫玄老弟了。
玄夜不好说只要没人提醒,人家压根不会注意到你们,这也太伤人自尊,只是道:“谋夺皇位哪里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李氏他们焦头烂额的事还多着呢,只要你们安分守己,不会有事的,且贾姑娘不过是王府一个普通姬人,又没有生育过,就算牵连也牵连不了那么广。”
贾大爷此时又庆幸道:“说的是,幸亏娉婷运气好还没有身孕,不然可真是大事不妙了。”这会子他又忘了前两天他还抱怨妹子运气不好一直不怀孕呢!
玄夜急着了解南月内宫发生的事情,敷衍贾大爷道:“想来出了这么大的事,令尊令堂并令妹都吓坏了吧,你不如赶紧回去多多安抚他们,至于其他的事,我若是能打听到,自然派人去告诉你们。”
贾大爷听了,忙又对着玄夜做了个长揖,一揖到底方站起来道:“劳公子费心了,若能平安渡过这一劫,贾某上下感激不尽。”
玄夜笑道:“好说,你我相识一场,你也无需如此客气。”
送走了不开心的贾大爷,玄夜立刻召了随雨过来,“你速去找马贺回来,另外,传书给我们在兴庆宫里的人,我要知道事情到底发展到什么地步了。”
随雨应了声是匆匆的走了,玄夜又亲去樊先生房中去见樊先生,这几日这位老先生一直守在宅子里为玄夜调理身体。樊先生正在看书,看见玄夜进来,急忙放下书站起来,“公子有事,不拘差了谁来唤了老夫去便是,何苦亲自过来。”
玄夜道:“方才我接到一个消息,李家的兵马入了宫,如今宫内形势不明,我担心稍候城内可能会乱,烦请先生去将咱们所有的生意先收拢一番,待看清了形势再定下一步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