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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许你这么叫他!”江油突然就不淡定了,“我不许任何人污蔑他!”他几乎是要站立起来,手上的手铐狠狠地向他的肉里钻,他越是疼痛越是挣扎的厉害,仿佛是一只受困的猛虎般,他要拼了命地冲破这个牢笼。
“你给我老实点!是不是想尝点厉害看看!”年轻的狱警甩出一根电击棍,“砰砰”地摔在桌子上直响,似乎只要对方再反抗下,他就可以立马冲上去打的对方满地爪牙。
没想到的是,江油非但没有听受劝阻,反而更是挣扎的厉害,他身子下的那把板凳原本是被固定在地面上的,但在这个时候却开始不停地晃动了起来。狱姐看到这个情形,她拿连忙起照片起身向门口走去,有几个身材魁梧的狱警已经从外面走进来,正好和她撞了个正着。
“快点控制住他,设法让他安静下来!他就是个疯子!”狱姐边说边走出了监控室,在外面已经有好几个人在在等待着他,其中就有林副厅长,还有留在这里协助工作的步涟、软云帆,老黑和鹿处长也来了。
他们几个人会意地相互看了下,就急急忙忙地走开了,身后的监控室里传出一阵阵尖叫声。
“不管什么情况,我的丈夫绝不可能和这种犯罪份子有什么交情,我的丈夫可是个英雄,我决不允许任何人诋毁他的声名。”显然,对于自己亡夫的照片出现在江油这样的反动份子身上,狱姐甚是恼怒。
她本来是想好好的和对方谈谈,想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但对方的情绪太激动了,她不得不先回避了。众人尴尬的相遇了,又发现林副厅长在场,都不好意思说什么,就一同离开了。
但在离开之前,鹿处长留了个心眼:“狱姐,我看这么办吧,咱们先走,让老黑留下来接着了解情况吧,他毕竟和江油是旧相识了,他们沟通起来会更方便些。”
狱姐没有直接回答,他把目光投向了林副厅长,林副厅长点头同意了。他们大踏步向前走去,老黑独自一人出现在监控室里。江油看到熟悉的面孔,他一下子愣住了,也就仅仅是那么几秒,就开始破口大骂:“你这个叛徒!你这个卧底!竟敢出卖我们,放开我,快放开我!我要杀了你!”
江油已经是满目怒火,他清楚地知道,地下宫殿之所以会被毁,自己和兄弟们之所以会被抓,在很大程度上都是因为老黑,是因为老黑这个卧底坏了他们的事。
“昨晚,我见到金总了。”老黑说,“他带着很多人冲上矿山,但是又被他逃掉了,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老黑开门见山地说,他知道自己昔日的这位同伴的性情,自己要不是直奔主题的话,他们很难再交谈下去的。
果然,江油一听到有金总的消息,就立马镇定了许多,他不再挣扎,开始安定地坐在铁椅子上,歪着脖子打量着老黑。眼前的老黑已经不是他之前随便打扮、土里土气的人了,也不是那个只会跛着腿的残疾了,而是四肢健全地身穿警服地,无比威武地站立在那儿,整个人看起来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要不是老黑说那些话,江油还懒得搭理他。他扫视完老黑后开始放声大笑了起来,那种笑不是悲伤的笑,不是高兴的笑,更不是放荡不羁的笑,而是无奈的笑,笑声在最后变得越来越苍白起来。
老黑就一直静静地坐在那里,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江油放肆的笑,像是在欣赏一个文艺节目般,江油似乎也感觉到了哪块不对劲,就不再笑了,他开始慢慢地变得沉静下来,整个监视室里死一般的沉寂。
现在不管对江油,还是对匡楚而言,由于他们在神秘组织共事好几年了,共同经历了太多的坎坷和磨难,他们现在已经很清楚对方的习性和喜好,有时候对方是怎么想的,他们闭着眼睛都能知道。
现在的江油对昔日的这位同事,除了满是仇恨就是无尽的不解,他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潜伏在他们组织长达数年,更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还想要干什么,刚才听到老黑讲到金总的事,他不得不更加深范畴地考虑一些事情了。
既然金总还活着,并没有想象中的元气大伤,所以他还有希望,他还有活着出去的希望,他相信会有人来解救自己的,因为神秘组织的势力范围已经超乎了每个人想象,关于这一点他是深信不疑。
老黑之所以主动讲金总的事,是因为他对江油还抱有希望,他认为能从江油这边得到一些有用的线索,但江油凄凉的笑让他心底不由泛起一阵阵酸楚来:昔日并肩作战的战友,现在竟然走到了这个地方。
“我们都知道神秘组织,我们也在神秘组织里共同战斗过,但我们现在对这个组织还只是了解皮毛而已,你对于金总去哪儿了,你对于他身后那个更为庞大的势力、组织,你对自己的命运前途……对这些都不疑惑吗?”老黑打开了话匣子,他把压抑在内心的话,滔滔不绝地讲出来。
他手舞足蹈地呼喊着:“我们在神秘组织里也都有三年多了吧,我们参加了不少的行动,那些行动都说的好听,说是惩恶扬善、劫富济贫,说是为民除害、替天行道……多么鼓舞人心的话啊,我们一次有一次的行动,抓获的人涵盖了各行各业,从政府高管到平明百姓,几乎是惊天动地。可是,我们又知道了多少?我们抓回来的人我们自己了解吗?还有被抓回来的人,被转移走了,是被转移到什么地方去了,我们知道吗?”
“住口,给我住口!”江油怒目相向,他打断着,每一个字眼几乎都是从血肉里迸溅出来的。
“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一群被他们无条件吆喝的傻子,是他们的走狗……”
“给我住口!”江油撕扯着喉咙,“你这个叛徒,你凭什么这么说,你根本没资格和我说话!是你出卖了我们,是你出卖了组织!你以为你现在这样光鲜吗?你以为你现在穿着这件衣服,看着人模狗样的,就会那么干净吗?你的双手就没浸染无辜的血液吗?别忘了,一朝是组织的人,一辈子都是组织的人,你干的那些龌蹉的事谁不知道……”
江油还想知道,但老黑早已经一个箭步冲上去,伸手堵住了他的嘴巴,他压低了嗓音奉劝着:“放老实点,不然,你永远别想离开这儿。”
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江油,两个人的目光短距离地接触着,再也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神交流了片刻,只是那片刻已经足够了,等老黑放开江油的时候,江油只是冷笑不断,但他再也不乱说什么了,他知道自己手里有老黑的过去的老底,那是不想让人知道的老底——这也是老黑的软肋,他已经抓住了老黑的软肋。
他们两个人本来就知根知底,再加上谈话谈到这个地方,就更没有进行下去的必要了,老黑在转身走出监控室的时候,回头再次看了看江油,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话:“在这里保命要紧,要学会夹起尾巴做人。”
他与江油所有的这些谈话,还有那些动作、眼神,都被记录仪一览无遗地记录下来,在狱姐、林副厅长等人所在的那个会议室里,大家都聚精会神地观看完了这段对话场景。
老黑走进来的时候,那些场景已经不再了,留下来的是一个黑色的屏幕,众人在宽大黑屏下闷不做声,都齐刷刷地看向了老黑,气氛也已经压抑到极点。老黑被他们的阵势弄的有点不好意思了起来,他说:“我和江油谈过了,他什么都不说,这个案件处理起来有些难度。”
老黑是结结巴巴说完的,他说完后意犹未尽,还想说什么,被林副厅长打断了:“先坐下再说吧。关于这个案件,我们刚才已经沟通过了,这里的侦查工作现在就交给鹿处长来处理,监狱长配合工作,至于我们新来的两位同志,还有更重要的工作去处理。”
他说新来的两位同志,那就是阮云帆和步涟。我们前面已经说过,由于他们也参加了围剿神秘组织和矿山反动份子,所以也被临时调动过来协助工作。林副厅长所说的安排,就是让他们带人去医院来去查看在这几起事故中受伤的人,还也包括那些重伤的犯罪份子。
他们受伤了,不仅要医治他们、防止他们逃跑,还要保护他们、做好他们的思想工作。这也是个艰巨的任务。林副厅长安排下来后,各自开展了自己的工作,他开始向众人道别,在狱姐和鹿处长等人的目送下,坐上了离开的警车。
车辆缓缓地驶离着,众人看着警车渐渐远去,纷纷转身向监狱大门走去,宽大的大铁门“咣当”一声关住了,外面的世界被这扇铁门隔离了。“砰——”突然的一声巨响,整个地面都开始颤抖了,铁门外面一阵鬼哭狼嚎声,狱姐第一个冲出了铁门,远处正有一团熊熊大火在燃烧。
林副厅长刚刚乘坐的警车,转眼间就爆炸了,浓烟滚滚、烈火熊熊,一切都挡不住这突入起来的灾难。鹿处长、老黑等人也从里面冲出来,他们不顾一切向爆炸的警车冲过去。
“砰——轰隆——”更大的震响在他们身后爆炸开来,接二连三地爆炸开来,刚才还安静的监狱,立马边城了一片火海,哀嚎声一片……灾难转眼间就发生了,发生在光天化日之下,发生在狱姐、鹿处长这些警司面前,发生在林副厅长这样的政府要员身上,发生在那些被囚禁在监狱里的囚徒身上,还有那些无辜的狱警、不知情的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