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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紫云城一路向北,通往赵国的岳麓山脉。
名扬南疆大地的岳麓书院,就坐落在那里,也就是白泽求学的地方。
族人隐居的密云山庄远在中州,以白泽目前的实力根本去不了那里,只能先回到书院。
幸好,求学十年,他一贯低调,从未表明自己的身份。在旁人看来,他就只是个家境还算富裕的孩子。
夜色中约莫跑出近百里地,白泽这才喘着粗气,靠在了一根树干上稍微休息。他很累,身体机能临近终点,筋骨血肉都在颤抖着。
但只是略微休息,取出羊皮袋喝了几口水,他便再次狂奔,如风一般穿梭在林中。
武道修炼,以自身真气为主,万般法兵为辅。
说白了,就是一切武功招式、奇门遁甲兵器械刃的使用,都要运用真气,依靠着真气无限放大攻击威力,最后获得胜利。
当然,天玄星武道发展千万年,也曾涌现出一些强大的纯武功或者兵器。但这毕竟是少数,修炼成长的主流,还是真气。
而真气的产生,则是依靠肉身。确切一点,就是筋骨血液。
强者,每一寸筋骨、每一滴血液,都可源源不断凝练出大量的真气,战斗力持久而强悍。
而这,就需要强大的肉身。
初入武道,讲究持之以恒的身体锻炼,通过九段的依次成长进化,在后天圆满的时候,将肉身提炼到完美的第一阶段。
即:无暇。
古有白玉,温润无暇,尊为和氏璧,乃玉中之王。
武者修炼也讲究无暇,即通过第一步九段炼体,剔除肉身的杂质,将筋骨血肉的纯度提炼到完美的地段,从而为第二步凝练真气做准备。
而后,随着真气的产生,武者踏入先天,进一步冲击完美二阶段和三阶段。此为后话,暂且不提。
此时连续长跑,白泽真切感受到浑身每一寸都热血澎湃,仿佛有一股无名小火焚烧,让沸腾的筋骨血肉彼此相同相连,虽然累,却反而拥有一股股强劲的力量。
砰!
下意识的,白泽举拳朝路过的树干击打上去。伴随着闷响,碎屑飞扬而起,宛如一场小雨。
原本粗壮的树干,此刻凭空多出了一个半尺大、一尺深的凹糟。
“还不错。”他笑着继续前进。
根据白家千百年来总结的经验,第一步炼体最注重的就是坚持。
人的精力有限,锻炼到体能消耗干的时候,身体就会进入劳累期,达到所谓的极限。多数初学者,也在此时终止,通过休息恢复体力,再次锻炼。
而白家的独门绝技:咬牙坚持再坚持。
所谓的极限,只不过是人的潜意识思维。当你咬牙坚持,撑过去劳累期,你就会惊喜的发现,肉身能提供给你的力量,远不止如此。
也正是这第二个阶段期,才是炼体真正的黄金期。肉身各处的机能,都会在这时以更快的速度、更大的活力源源爆发,不断精进。
这点,说来简单,付诸实践则无比艰难。
毕竟,肉身的疲惫就似一把利剑逼迫在喉间,让你无从抵抗。
滚烫的汗水早已打湿了白泽的衣襟后背,他喘着厚重的粗气、身体疲劳无比,脑海中有个声音一直怂恿他:休息会,休息会。
他也想休息,可却仍旧咬牙坚持。白家历代对炼体的经验总结,堪称完美。岳麓求学十年,他若能日复一日这么辛苦认真的修炼,实力最少也能到达炼气七八段,而非区区五段。
身体越来越热,他感觉自己仿佛在焰火中,随时都可能焚烧。
可白泽却无比兴奋,他清晰感觉到,奔腾流动的血液,有一点点渗入到了骨头里。
入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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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第六段入髓的前兆。
“最多半月,我就可进入六段。”
“就是不知道这骨液到底有什么作用。喝第一口我做了那个怪梦,此后则再无任何情况,就跟喝水一样。”
“父亲体内昆仑珠和奇骨同时存在,二者又有什么联系?”
夜深人静、月色朦胧,白泽喝着瓷瓶内的骨液,边跑边想。不知不觉,他已走到了一条通往赵国的乡道边。
驾!驾!
突如其来的斥马声,引起了白泽的注意,急忙躲在了树后。很快,一驾马车疾驰而过。
夜中赶路,并不为奇。但那车夫慌张的神色,却令人好奇遐想。
“什么人?什么事?”
屏住了呼吸,白泽飞奔而起,轻盈的跟了过去。
一路追赶,天色快亮,马车才开始减速。
白泽观察附近,仍旧偏僻,廖无人烟。继续前行,只见那马车路过一片松林时,忽然转向,径直进了林中。
白泽哂笑,如此偷摸,显然绝非好事。
大约又跑了两三里地,顿时柳暗花明。原来这树林深处,竟有一片不小的开阔地,中心是一面不大不小的池塘。
紧邻池塘岸边,是一栋木屋。
这木屋,年久失修、处处漏风,估计是从前在此垂钓的人所建。但现在,木屋外竟有一堆燃尽的篝火,架着空荡的烧烤架子。屋内,也有阵阵划拳声请酒声,还有一群男人粗俗下鄙的交谈。
听见马车停下,男人们都拱了出来,围住了马车,个个神色阴险轻浮。
“贺老六,你这办事效率比以前差了很多啊。”
一光头男荡笑着,朝车帘掀去。
“嘿嘿,老六这货整天和醉红楼的香云泡在一起,早就被掏空了。”
“别说,香云那荡货长得水灵,身材火辣,浑身散发着妖娆,连我都想搞一搞。”
男人们轻浮下流,眼神却都停留在车帘处,似那车内有什么宝贝。
车夫贺老六一跃跳下,涨红了脸争辩道:“香云可是我的挚爱,你们几个滚一边去。”
“什么狗屁挚爱,不过是看上你腰里的银子罢了。”
“张老三,你……”
贺老六还要争辩,却被光头男轻哼打了断。他已经看了车内情况。
“这小妞怎么昏迷了?窦公子可说了,不能伤她一根汗毛。”
“老大。”贺老六赶忙解释。
“那窦公子给的情报有问题啊,这小妞随行人员不多,但个个身手不错。他拨给我的几个高手,真是酒囊饭袋,还没打几下就全死了。紧急关头幸亏我暗中释放了烟毒迷魂散,这才不费吹灰之力搞定得手。”
“这罗家小姐虽然也中了毒,但我路上已经给她喂了解药。再有半柱香时间,应该就会醒了。”
闻言,领头光头男才颜面舒展,一边令人将昏迷的罗小姐抬入木屋,一边和小弟们商量着下一步。
远处林中,一块巨石后方,白泽秉着呼吸缩了起来。这些人所作所为,他大概了解了。
如何解救被绑的小姐,是个难题。
对方一共六人,实力暂且不详。且这之后他们要做什么,自己暂且也不清楚。贸然营救,不过是以卵击石自投死路。
幸好,劫匪们也明白罗家被定会大肆寻找小姐的道理,没有耽误太多时间。
“老三,昨天你辛苦了,今天你就和老六留下来看着罗小姐吧。老二老五,你们俩跟我上罗府要赎金。老四,你去泗水城通知窦公子,教他赶紧办事,时间可是紧俏的很。”
光头男安排了一番,众绑匪各司其职,相继离去。
如此安排,对白泽来说,最好不过。
半柱香后,木屋内简单搭建的平板床上,罗小姐醒了。头昏昏沉沉的,有些恶心,闷哼着她扫过四周,瞬间石化。
“这……这是哪……”
她惊恐而怯懦,眼泪哗哗的就流了出来,花了容妆,像一只小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