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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面时,已经没有当年的青涩懵懂。何其美已经为人母,他也已经为人父。两人相顾无言,只能感叹岁月无常。
那时何其美刚患病,所以她还算清醒,自己找到医生希望得到有效治疗。
经过一番了解,陈明哲对她的病因非常愤怒,可是作为朋友,他除了劝说她离开林培涛没有其他办法。
何其美牵挂女儿,不忍林苏家庭不完整。也因为自己没有收入,如果女儿跟着她会受苦,留给林培涛她又不放心,所以,一直与林培涛纠缠着。
奇怪的是,何其美来了几次之后不来了。
陈明哲打电话给她,也总是无人接听,还曾去林家找过她,但是佣人说她不在家,出远门去了。
从此后,何其美又一次消失在他眼前。
直到前不久看到新闻,才知道何其美早就被丈夫和小三失手杀死。他暗自垂泪。
慢慢从回忆中拔出来,陈明哲让自己的心绪安宁下来。
上午见儿子对林苏的态度,他就看出儿子喜欢林苏。他莫名有种感觉,林苏能劝自己的儿子从医。这个想法一旦冒出来,就再也消灭不去。
……
秦荣轩下班后接了秦苏浩回家,听佣人说林苏上午来过,后来又拎着箱子离开,他的心往下一沉。眼眸里的冰冷越来越浓,佣人见状连忙告退。
秦苏浩窝在秦荣轩身旁,也听到了。他仰起小脸,大大的眼睛里已经满是水汽:“妈妈是不打算回来了吗?”
秦荣轩一手握紧拳头抵在沙发上,一手摸着秦苏浩的头:“没关系。这次不论妈妈逃到哪里,我都会竭尽全力把她找回来。”
他开始后悔,早知道林苏会逃,他就不该给时间让她消化,应该直接把她关在家里,直到她愿意接受现实为之。
忽而,他想到什么似的,飞快的跑进林苏之前住的房间。
虽然林苏已经离开两天,但房间里林苏的味道还是一进来就能闻到。他看到叠的整整齐齐的被褥,随后冲到柜子前,猛地一拉,舒了一口气:还好衣服没全带走,那就说明还有回旋的余地。
他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想好好感受一下林苏的气味。想象着林苏住在这个房间里时的一举一动。
可是,越想,越怅然落失。
等佣人来叫他吃饭的时候,他才惊觉自己坐在林苏的床上,手一直在抚着床单,仿佛上面还有林苏的余温。
一顿饭,父子两人索然无味。
在林苏没有出现之前,两人偶尔还能说说笑笑。现在林苏来了又走,让他们两人都不自觉地无话可说,生怕一开口,就会提到林苏。
小小的秦苏浩已经有小大人的思想。
吃过饭,秦苏浩在佣人的看护下回房休息,而秦荣轩去到书房。
坐在椅子上,他想起与林苏在这里讨论过诗词集,讨论过公司经营发展,唯独,没有讨论过两人的感情。
秦荣轩握着手机,想打电话给林苏,却又害怕,害怕回应他的只有没有情感的语音或者冰冷的“嘟嘟”声。
他心中的理智和情感出来打架。情感让他打,怕什么,大不了就是没人接。理智让他别打,打了没人接会更伤心。
两种念头一直打,一直打……打到最后,理智被情感打的趴在地上,奄奄一息。
情感战胜了理智!
他毫不犹豫拿出手机打电话给林苏。
林苏穿着睡衣披着外套正靠在窗棂上出神。
窗外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雨点打在玻璃上,使得玻璃像是蒙上一层模糊的贴纸,看不清窗外的夜景,犹如她看不清自己的内心。
玻璃上映出她的影像,纤细,无助,落寞……
“叮叮叮!”放在床上的手机响起熟悉的铃声,那是林苏为秦荣轩和秦苏浩特意设置的,所以她不用看,就知道是他们两人中的一个打来的。
可是,那两个人,林苏现在都没办法坦然去面对。
铃声很顽固,一遍又一遍。林苏无可奈何地叹口气:“喂。”
原以为会没人接的秦荣轩,听到电话那头响起林苏的声音,反而吃了一惊,惊犹未定地喊道:“林苏?”
“不然呢?”林苏反问一句,皱皱眉头:该不会是打错了的吧。
“哦,呵呵!”秦荣轩也不知怎么了,电话没通之前觉得有千言万语要说,真接通了,又词穷到只会干笑。
林苏离开窗户,坐到床上,倚靠在床垫上怀抱枕头,那样能给她不少安全感。
她深吸一口气后,才低声问道:“有什么事?”
秦荣轩跟林苏说话从来都是温温和和,从来不会冰寒,这次依旧是:“林苏……你今天回来过?”
“恩,拿点东西!”林苏料想佣人肯定会告诉秦荣轩的,所以很坦白。
“你现在住在哪里?”秦荣轩的问话很不自信,因为他不知道林苏会不会告诉他。
他白天已经让人查过林苏住在哪间宾馆,但是没查到任何信息,那说明她不是住的宾馆,应该是某个认识的人家里。
可是,秦荣轩问过苏澜,苏澜说林苏不在她那。
“一个朋友家里。”
“男的女的?”秦荣轩脱口而出。
林苏没有回答。她不愿意回答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干脆沉默。
“我们见一面好吗?有些话电话里说不方便。”秦荣轩见林苏不愿意说,料想是男的。他心里打翻了醋坛子。
“不必了,有事就在电话里说吧。今天太晚了。”林苏下意识的拒绝。
没和他们见面,她还能坚守防线,见了面,她怕自己会心软。太多的未知,林苏不知道要怎么控制自己的情绪,那么就不要见了吧,这样最干脆。
“林苏,你真的不愿意见我和浩浩了吗?你知道一年多前你消失的时候,我有多么的痛心。不是我不想找你,而是,我找不到你。你要怪就怪我没用吧!”秦荣轩的话说的极其恳切,“再遇见你,你正和宋家成结婚。我出现在你面前的时候,你也已经不记得我。我能怎么办?我只能默默在你身边守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