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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香梅这个女人很蠢, 她是黄文栋的情妇, 却想跟黄文栋结婚,当他的妻子,按照你们的说法,这应该是叫小三吧?但她跟了黄文栋七年,黄文栋非但没有娶她, 跟妻子的感情还一直很好, 嫉妒与仇恨, 让白香梅西的心理越来越扭曲,她决定报复。”
木朵冷冷道:“所以你就帮她杀人!”
山本摊手:“我只不过是让黄文栋自己动手, 杀了他的妻儿, 这样,就既不会追究到白香梅头上, 又能让她报仇。所以我在黄文栋给他妻儿买的点心里, 下了安眠药,又在黄文栋来白香梅这里的时候, 给黄文栋下了暗示,让他定时动手, 把他的妻儿,还有他自己, 当成一件件可以解剖的艺术品, 你们觉得,是不是很有趣?”
冬至发现这个山本比藤川葵师徒更加丧心病狂,如果说藤川师徒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有功利性目的的话, 那么这个山本,完全就是毫无目的,以杀人为取乐和享受了。
但木朵还在问:“这样做对你自己有什么好处?”
“当然有!”山本夸张地笑了起来,“你们没发现你们那两个死掉的同伴,已经只剩下躯壳了吗?他们的魂魄全部被我炼入式神里,我本来还想去申城看看,没想到先是白香梅这女人自动送上门,临走前还有三个修行者,现在好了,又多了你们两个,看来这趟旅行,我注定收获丰厚。”
山本这些话里,包含了很多讯息。
一,目前看来,他可能是单枪匹马做下这些事情,没有同伙。但这一点还未能肯定,有待查实。
二,旅馆里布下式神,给黄鼠狼老六下禁制,似乎也与他有关。
三,鹭城近十年来,办事处就三个人,可见之前一直都比较风景浪静,忽然冒出山本这么一个人物,闹得严诺他们头疼不已,一方面说明严诺他们太平惯了,少有磨炼,另一方面是不是也说明以后这种事情还会更多。
他忽然想到,龙深将自己扔到鹭城来,也许不仅仅是为了显示自己公正,想要避嫌。
正因为鹭城的特殊地位,这里每年有几千万人次的游客聚集,龙蛇混杂,良莠不齐,又是东南地区前沿,海陆空运输都十分发达,也不像北上广那样惹人注目,是许多像山本这样的人会潜伏经过的地方,龙深希望他能在这里继续发挥作用,从一个初出茅庐的新人,淬炼成一把镇守东南的利剑。
鹭城不大,但机会不少,龙深既是想磨砺他,也是为了给他一个充分发挥的空间。
如果他今日死在这里,那就枉费了他师父的一片心思。
山本看也不看木朵一眼,却盯着冬至上下打量,仿佛对方已是自己的囊中之物,满意而又黏腻的视线令冬至犹如被毒蛇盯上,浑身不舒服。
“我要用我最心爱的式神来装你的魂魄,再用你的身体来当炼魂的容器,我有预感,你肯定会是我成功的杰作!”
山本笑吟吟道,然后拍拍手:“宝贝们,都出来,迎接你们的新伙伴!”
零落的巴掌声在空旷的仓库内响起,在第三下巴掌声落下的时候,两只斑斓大虎从黑暗中缓缓步出。
而原本已经倒在地上气绝身亡的周队和肖奇,竟也缓缓从地上爬起来,两只翻白的眼球死死盯住冬至他们。
山本身前的毒蛇,此时也吐着蛇信,透露出不怀好意的讯号。
冬至沉声道:“我记得最有天赋的阴阳师,一次最多召唤两到三只式神,连你师兄那个徒弟,叫北池绘的,也只能同时操控两只式神,看来山本先生以前在日本阴阳界,一定鼎鼎大名,地位不凡!”
他一边说话拖延时间,另一只放在兜里的手,正暗暗捏着法诀。
山本嗤笑一声,不屑道:“北池绘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因为他们新川流派现在人才凋零,才不得不选出她罢了,若是我还在,哼!”
他不再说下去,手一扬,两头蓄势待发已久的大虎倏地朝冬至他们扑来,虎口大张,獠牙森森,似迫不及待想要咬断他们的咽喉。
山本面前那条大毒蛇也蹿上来,与两头大虎一道,分三面围攻冬至他们。
木朵与冬至背靠着背,几成坐困之势。
汗水从她额头上滑落下来,木朵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面临四面楚歌的局面,而敌人之中,竟还有是昔日并肩作战的同事伙伴。
若周队和肖奇真的背叛国家也就罢了,她还能说服自己毫不犹豫地下手,可他们现在却是被谋害了性命,甚至被、操控着身体,倒戈相向,木朵想起自己昨天还跟肖奇在一起吃饭玩笑,眼眶不由红了。
“等会我尽力拖住他们,你先跑,能跑多远跑多远,赶紧出去报信!”她咬着牙关,扭头悄声道。
“你一个人办不到,山本还在后头等着呢!”冬至想也不想就否决了她的提议,当先一剑飞身而去,刺向前方的大虎,大虎一跃而起,剑锋正好从它腹部划过,一股鲜血喷溅而出,大虎受伤落地,却更显凶残,转头又朝冬至扑过来。
冬至却没回头对付大虎,他直接就继续往前狂奔,目标正是山本清志!
擒贼先擒王,只要山本伏诛,那些式神自然会消失得干干净净。
耳边摇铃声不断,那是木朵手中的铃铛在响,她的铃铛似乎与顾美人的竹笛有异曲同工之妙,都能迷惑敌人的心神,铃声无孔不入,越发急促,式神与肖奇他们的动作不由自主缓慢下来。
山本站在几米开外,对冬至露出诡秘一笑,捏住手心的东西,也微微一晃。
铃声清脆璁珑,如玉石相交,比木朵那个低沉的铃铛悦耳许多,声量也小了许多,但肖奇和周队身体微微一震,随即摆脱了木朵铃声的控制,继续朝她发起凶猛的攻击。
两股铃声一大一小,一缓一急,交织在一起,山本手中的铃铛后来居上,完全盖过木朵的风头。
木朵不由大急,一边躲闪,一边摇铃,但她的铃声似乎对敌人已经失去作用,武器布条已经在刚才被撕碎了,她只能依靠灵活的步法身形,暂时避开敌人的攻击。
严诺歪倒在地上昏迷未醒,没有像周队和肖奇那样被山本控制,木朵猜测他可能还有一口气在,魂魄未散,如果能够解决这里的敌人,严诺也许还有救,但现在他们甚至连自己都救不了。
余光一瞥,她看到严诺身旁的剑,不由心头暗喜,借着大虎凌空扑来,木朵弯腰往前打了个滚,顺势捡起严诺的剑,回身扫向朝她攻来的周队。
事到如今,轻重取舍,不由得她犹豫。
另外一头,冬至挥剑而去,身后腥气隐隐,脑后发凉,剑尖堪堪掠上山本的额头时,他不得不转身回扫,对付紧追而来的毒蛇。
毒蛇身形十分灵活,身躯又极为柔软,有那么一瞬间像极了女人舒展身体的姿态,难怪世人都说美女蛇,可见女人与蛇在本质上的确有某种共通,但这条蛇分外诡异,细看蛇脸上隐约有着人的表情,一对通红发亮的眼珠盯住冬至,眼里就再也容不下别的东西,一心一意要将他变成自己的食物。
这条蛇是不是也被炼了某个人的魂魄在里面,否则神态为何会如此像人?
眨眼工夫,他无暇细想,蛇信嘶嘶吐着,毒液不时从獠牙里喷溅出来,落在地上,连水泥地都被溅出一个小坑,它有着比一般毒蛇还要快的动作,伺机而动,一击即中,上本身蹿出攻击的速度极快,有几次冬至都差点被它咬中,险险避开之后,饶是以长守剑的锋利,砍在毒蛇的身上,也只能削掉它的一两块鳞片。
冬至知道这是步天纲还未学到家的缘故,否则若是他师父在此,别说一剑砍下去,就是一道剑气挥过去,这条毒蛇估计也只能断为两截了。
被他砍疼了的毒蛇越发狂怒,攻击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冬至一边与它周旋,一边还要伸手在口袋里摸找符文。
木朵那边应付得越发吃力,她身上已经被老虎抓出数道伤口,血迹斑斑,喘息不已。
虽然有严诺的剑在手,总算能支撑一会儿,但她本来就不是用剑的,一把剑使得磕磕碰碰,难以为继,山本那边的铃声已经完全压制了她的铃声,无论木朵再怎么摇铃,也无法影响敌人分毫,她暗骂一句,索性将摇铃扔了,一脚将扑上来的周队踹开,又一剑刺入肖奇的胸口。
剑从肖奇体内抽出来,带起一股血光,若是正常人,现在肯定已经倒地不起了,但他们早已死了,身体如傀儡一般被、操控,周队摇摇晃晃从地上爬起,又不要命地抓向木朵的小腿,将她绊倒在地,老虎扑上来,厚厚的虎爪踩在她身上,几乎将她的骨头踩断。
木朵不由自主发出一声呻、吟,手腕被另一只老虎咬住的剧痛,让她手一松,剑脱手而落。
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让山本深吸了口气,露出享受且兴奋的表情。
他打了个响指,咬住木朵手腕的老虎忽然松开嘴巴,扭头转而朝冬至飞奔而去。
“小心!”木朵忍住剧痛,声嘶力竭地喊出来,分不清血还是汗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看见倒在地上的严诺,看见胸口流血依旧面目狰狞,宛若丧尸一般发狂的肖奇,更看见在与毒蛇的交手中,冬至显得何其渺小的身影,一阵阵绝望涌上心头。
木朵很后悔,她后悔今晚来时把冬至叫上,否则现在至少还有一个人能逃过一劫。
虽然他们一开始并不喜欢这个被上头强塞过来的新人,但那并不代表木朵希望他去死,她相信严诺他们也是这样想的。
这个刚刚入职特管局的新人,还没来得及在红尘世界中摸爬打滚,就要和他们一样命丧此地了。
她更想到,如果所有人都死在这里,山本完全可以毁尸灭迹,从容离开,就算分局甚至总局再派人来调查,可能也查不出什么线索,而山本这个杀人狂魔就会再次逍遥法外,以他在鹭城一地就杀了这么多人的手法来看,如果任他脱身,往后必然会有更大的麻烦。
身为修行者,木朵比普通人更加明白天不救人人自救的道理,但此时此刻,身处绝望之境,她甚至开始奢望奇迹的发生,奢望分局或总局的人就在附近,及时赶过来。
但她也知道,仓库里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外面还没有人来,想必是山本用了什么隔音的法子,将此处与外界隔绝,所以对方优哉游哉,将他们当作掌心的玩物,尽情地,慢慢虐杀。
毕竟这个夜,还很长。
在木朵喊出那一声“小心”的时候,冬至正在与毒蛇缠斗,他几乎把龙深平日教导的用剑技巧全部用上了,一套步天纲,步法和剑法能勉强互相配合,但在山本看来,对方多少有点力不从心,像是强弩之末,不堪负荷。
然而这枝被暴风雨压弯了腰肢的荷花,却始终不肯彻底断折,非还要咬着牙在狂风骤雨中勉励支撑下去。
老虎从冬至背后飞快蹿去,突然一跃而起,朝他当头扑下,眼看就要把猎物扑倒,冬至却忽然旋身,一剑扫去,剑锋掠起细微白芒,狠狠划开老虎腹部,冬至旋即闪身避开身后毒蛇的突袭,往仓库另外一头跑去。
仓库很大,但山本并不担心对方能跑出去,不过是困兽之斗罢了。
冬至的确只能在仓库内一路狂奔,毒蛇式神不像真正的毒蛇,它爬行速度极快,在冬至后面紧追不舍,好几次差一点点就咬住对方的后背,冬至连风衣都被它咬碎了好几块。
他一边跑,还一边惊慌大叫:“救命啊,救命啊,你别过来!”
木朵靠着墙壁喘息,内心一阵无力。
大喊大叫就能逃脱吗?还不如省点力气打啊!
刚刚因为冬至表现不错而改观的印象又一次被颠覆了,她觉得对方肯定是指望不上了,奇迹也不用想了,要么九死一生杀了山本,要么他们今天全军覆没,抱在一块死。
山本专心致志摇铃,似乎根本没注意到她这个残兵败卒。
木朵屏住呼吸,悄悄移动,捏紧了手中的剑。
一寸,两寸。
阴影很好隐蔽了她的身形,木朵希望自己一击即中,即使不能杀了山本,也要重创他,这样他们才有逃出生天的希望。
掌心与剑柄接触的地方渗出汗水,浸得湿漉漉一片,她死死盯住山本的后背,猛地出手!
木朵刚才那根布条武器,其实是一根腰带,古时候赶尸人摇铃赶尸,会在腰间的腰带里装上祛除尸毒的糯米,以免诈尸化僵,反伤了自己,后来腰带也成为赶尸人的武器之一,木朵这条腰带还是她师父传下来的,用特殊的药物浸泡过,可以驱邪定神,当然也比一般的布料坚韧,但它本质依旧是布,柔软无匹,灵活多变。
相比之下,剑的质地决定了它无法做到这一点,木朵从小就学习如何将最软的兵器用出最硬的效果,却没学过如何使剑才能像驾驭那根腰带一样,软硬随心。
所以这一剑挥出去,她就暗道要糟,心说力道没掌握好,速度也随之受到影响。
果不其然,剑尖还未碰到山本,他就已经察觉了。
山本手腕一动,铃声波动又有了变化,木朵自己也是用铃的,立马发现其中变化。
边上腹部受伤趴在一边,眼看快要消失的式神老虎又一次瞬间恢复身形,嘶吼着将木朵扑倒,一口咬在她的肩膀上,木朵痛叫一声,不得不挥剑扫向老虎,用剩余不多的力气与老虎搏斗。
冬至与毒蛇,依旧在偌大仓库中一前一后地追逐,人类体力有限,式神却不受限制,眼看冬至越跑越慢,体力不支,山本却已经没了看猎物挣扎的兴趣,他准备让今晚这一出戏落幕了。
孱弱猎物与猛兽拼死搏斗的戏码就算再有趣,看多了也会腻味,猎人觉得自己应该收网了,等到猎物彻底成为自己的傀儡,自己想怎么摆布都可以。
于是他嘴角带出一抹笑容,手蓦地一沉,铃声又换了一种节奏,遥遥传了出去,响彻整间仓库。
铃声越发急促,毒蛇突然之间身形膨胀数倍,摇身一变成为庞然大物,虽说还比不上贺兰山地底那条三头巨蟒的,但冬至在它眼里,无疑变成随时可以踩死的蝼蚁了。
它伸长了颈子,弯下腰,张开血盆大口,同样变大了数倍的蛇信朝冬至背后卷去。
不必等蛇信将人卷入獠牙下面,只要稍稍沾上一点毒液,他的衣服连同皮肤都会被腐蚀溃烂。
一切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
蛇信从毒蛇口中射出,它与冬至之间的距离,只有半米左右了,而这半米,对它来说,甚至不需要半秒!
轰!
山本猛地抬头,一脸难以置信。
仓库头顶被轰开一个豁口,一道电光从上面劈下,落下仓库里的某处。
这个豁口如同重重一锤,将他刚才布下的结界锤得粉碎,外界的动静随之传来,天空响起阵阵雷声,豁口处不时亮起,又一道电光劈下!
是天雷!
山本的脑海里亮了一下。
日本修行界对天雷并不熟悉,一般阴阳师骤然看见这个场景,也许会以为是自然现象,但山本清志这些年经常在东南亚一带游走,对各国术法都有一定程度的了解,他很快发现这一下接一下的天雷,都落在仓库,这并不是巧合。
那就只有天雷能解释了。
他很清楚,引雷法对中国修行者而言,也不是随便什么人就能做到的,而且这个法门有各自的师承,很多小门派的修行者想学也学不到,在他印象里,能引来天雷,必然是十分厉害的修行者,却万万没想到竟是刚才那个连剑法都不大熟练的年轻人。
电光映亮了他们头顶的整片天空,第二道天雷劈向山本所在的位置,他毕竟是藤川葵的师弟,见机极快,在头顶仓库被破开的同时就已经闪身躲向一旁,但天雷似长了眼睛,并未因此放过他,电光顺着豁口蜿蜒而下,竟在中途生生折开,劈向山本藏身的位置,山本无法,只得随手抓来旁边的肖奇。
轰的一声,天雷正正劈中肖奇!
天雷至阳,克阴诛邪,肖奇死了之后,被山本炼魂控制,对天雷而言都属于邪物,所以山本这个挡箭牌算是起了作用。
但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山本难以避免也受到波及,在肖奇的尸体沐浴在雷光之中时,山本身体一震,不由自主松开肖奇,踉跄后退,吐出一大口血。
“肖奇!”木朵悲愤大叫,原本咬住她的式神因为主人的虚弱而消失,她提起剑朝山本斩去,山本犹有躲开的余力,但很快他就被另外一把剑刺穿了胸膛。
是冬至的剑。
冬至脸色苍白,大汗淋漓,浑身狼狈不堪,但在木朵眼中,此刻拼命赶过来的他如从天而降,以一人之力,扭转局面。
山本大惊失色,嘴唇微微颤抖,看冬至的眼神像在看一个怪物。
他没想到对方不仅能引雷,还接连引了两次,天雷之下,诸邪毙尽,没有妖魔鬼怪能逃脱。
他的式神全都毁了,这次在鹭城辛辛苦苦收集的魂魄也都毁于一旦,甚至连自己的性命眼看也要不保。
“不要杀我!”刚才高高在上的山本,此刻不惜喘息求饶,摇尾乞怜,毫无羞耻难堪之色,“你们有个同伴还没死,我只拿了他其中一魂,他还有希望能活!”
他说的是严诺!木朵精神一振:“把他的魂魄交出来!”
山本露出一抹难看的笑容,汗水打湿了头发,一绺绺贴在脸颊,说不出的狼狈。
半个小时前,他还把其他人当作猎物,极尽玩弄,现在他却要在猎物的脚下跪舔,求对方饶自己一命。
“放了我,我就放了他,一命换一命!”他死死盯住冬至。
山本很清楚,对方还有余力,能杀了自己。
“可以,但你先把他的残魂交出来。”冬至看着他,一字一顿道,“你,没有跟我讨价还价的余地。”
自己的事情自己知道,他其实没有山本想象的那么强悍,跟式神的几番纠缠搏斗,两次引雷,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现在不过是凭一口气在撑着,而且他还要保证自己的表情毫无破绽,以免被山本看出来。
别看现在长守剑一剑穿胸,山本貌似毫无反抗之力,但冬至曾经亲眼见识过藤川师徒的反复,知道绝不能放松一丝警惕。
换言之,眼下两人如同牌桌上的对手,看似高下立见,胜负已定,实际上都还有最后一张底牌,谁也不知道,对方能不能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