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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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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到市精神病院经过再次确诊后,专科医生将他们三叫到自己的办公室,摘下夹在鼻梁上的那副眼镜擦了擦,然后又戴上,给他们说了患者的详细情况。

    原来丁浩然是轻度神经中毒,加上受过强烈刺激引起的精神分裂,已有些时日,所幸情况还不是十分严重,医生已在静脉滴注里加了适当的解毒素,估计情况会慢慢好转。只要毒素解除,病人的神智就会逐渐恢复过来。不过日后还是不能受刺激,尤其是不能饮酒抽烟。医生怀疑他是喝了掺有某种毒药的酒引发的神经中毒,这种毒药能给病人造成精神上的紊乱,刺激中枢神经系统,中毒者有间隙性的精神恍惚,判断能力下降,容易出现暴躁和不安的症状,往往会进入思维的误区,推翻自己先前的结论。要是分量再重那么一点的话,病人就没有救了。这是不幸中的万幸。

    听了专科医生对丁浩然的病情描述,三人大吃一惊。

    回到病房,丁雨墨很快想起那次父亲酒醉摔倒的情景,愤怒地说:“肯定是薛岳搞的鬼。”

    毕飞扬道:“可惜薛岳已经死了,死无对证。”

    周丽红说:“那次丁总酒醉摔伤送医院后,医生曾经提醒过我们,可是我们没有太在意,差点酿成了大错。”

    “这都怪我,没有尽到做女儿的责任。”

    丁雨墨很自责。

    毕飞扬最后在这件事情上选择了沉默。周丽红看看毕飞扬,又看看丁雨墨,最后将目光定格在丁浩然身上。丁浩然躺在床上打点滴,也许是因为药物的作用,已经睡着了。毕飞扬突然发现,周丽红的眼窝里闪起了一道泪光,很快有一泡晶亮的泪水流了出来。

    由此可见,她在心里一直没有忘记丁浩然。

    她在为丁浩然的遭遇感到揪心和难过。

    在精神病院治疗了大约一个星期,丁浩然康复出院了。

    三人赶紧接他回家。丁浩然虽然神智清醒,但是仿佛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不愿意多说一句话。当毕飞扬无意中问起,他是如何被刑警抓的时候,丁浩然很清楚地说出了事情的真相。

    原来他失踪那段时间,一直被关押在那座平顶小屋里,手脚被捆绑着不能动弹,只有到了吃饭时间才解开他的手。有三个人在轮流看守。那三个人他认识,一个是刀削脸,一个是光头,还有一个是高个子长头发。

    后来有一天,那个光头在外面喝了酒进来,一手拿着一个瓶子,一手拿着一把刀子,摇摇晃晃地对他说:“你如果再不交出那些珠宝,我就杀了你。”

    丁浩然没有回答他提出的问题。光头摇摇晃晃地走上来,用刀子割断他手脚上的绳子,可能是喝醉了的缘故,居然不小心拿刀子在他后背上戳了一下,并对他说现在就放他走,要他回去把珠宝弄来。丁浩然一下子想起了死去的小女儿,很是生气,夺下他手中的刀子便朝他捅了过去。

    “你真杀了他?”

    丁雨墨惊恐地望着父亲。这个结果让她感到意外,因为在她心里,父亲是没有这么残忍的,尽管矮个子光头罪有应得。毕飞扬和周丽红一下子屏住了呼吸。他们很清楚,要是丁浩然所说属实,事情就有些麻烦了。按照办案程序,只要丁浩然的病情康复,就得被继续押回去接受调查。

    周丽红看着丁浩然说:“你仔细想清楚,当时是不是真的拿刀子捅了那个光头?”

    丁浩然想了想道:“我当时那一刀捅出去不知道有没有捅在光头的身上,因为就在我将刀子捅出去的刹那,我被什么东西打晕了过去,等醒过来时,才发现光头倒在血泊里已经死了,几个全副武装的警察站在我的面前。”

    “看来事情真的麻烦了。跟我们推断的一样。”

    毕飞扬感概起来。

    周丽红正要说什么时,邓子越率领两个刑警敲开门走了进来。

    邓子越说:“对不起,因为案子的需要,我们要将嫌疑人带回去调查。”

    丁雨墨道:“我爸还没有完全康复,你现在不能把他带走。”

    邓子越说:“不好意思,这是上峰的命令,今天必须把嫌疑人带回去,希望你不要妨碍我执行公务。”

    “可是我爸他......”

    丁雨墨不甘心。周丽红上来拉住她的手,冲她摇了摇头。丁雨墨明白了她的意思,不再说什么了。毕飞扬坐在那里一声不吭。他知道反对是没有用的。目前情况下只能选择配合上峰的做法。

    “好吧,我跟你们走。”

    突然丁浩然站了起来说。

    对于他态度的忽然转变,毕飞扬感到惊讶。周丽红也很诧异。

    丁雨墨说:“爸,你没事吧。”

    丁浩然看着自己的女儿,心疼地用手在她头上抚摸了一下说:“你放心吧,你爸不会有事的。”

    然后又对毕飞扬和周丽红说:“我就把女儿托付给你们了。”

    随后将双手伸到邓子越面前,要邓子越给他戴上手铐。

    邓子越脸一红道:“这次就不用了,只要你好好配合我们调查就行。”

    毕飞扬周丽红丁雨墨万般无奈,只好眼睁睁看着邓子越带走丁浩然。

    没办法,只能在家里等待审讯结果。

    这一次审讯丁浩然还不到二十四小时,公安局便就其“涉嫌故意杀人”召开了专门会议,一致认为丁浩然在思维正常的情况下所述,跟目击证人提供的证据基本吻合,虽然还不能确定,但还是以证据不足为由把丁浩然放了出来。

    这个反常现象让人感到意外。谁也说不明白到底怎么一回事。

    丁浩然回到家里时已是上午十二点。

    丁雨墨正在厨房做饭,一边还哼着小曲儿。她今天特别高兴,当周丽红给她打来电话说丁总已被放出来的时候,她忍不住哭了。哭过之后,心情感觉十分轻松。连日来的忧愁和烦恼,曾一度地让她陷入情绪低迷,现在可以放宽心了。为了给父亲增加营养,丁雨墨特地去菜市场买来一条桂鱼。

    她要为父亲好好地煲一个桂鱼汤。

    丁浩然走进厨房说:“女儿,你在做什么好吃的。”

    丁雨墨说:“我在为你煲桂鱼汤。”

    丁浩然凑近去掀开锅盖一看,有些夸张地抽着鼻子嗅了嗅道:“这鱼儿就是香,你做这么一大锅,就我们两个人吃吗?”

    丁雨墨笑道:“那你认为还应该叫谁来吃?”

    丁浩然坦言:“把你周姨叫来啊。这里交给我,你马上打电话请你周姨。”

    丁浩然红着脸说:“哎呀,爸,你就想着周姨,不打算把那个人叫来吗?”

    丁浩然道:“我知道你说的那个人是谁,行,把他一起叫上吧。”

    丁雨墨兴奋不已,抱住父亲在他脸上吧唧亲了一口,忙不迭地拿出手机给毕飞扬打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