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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十一节 秦叔宝和程咬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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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衣认识孙少方颇为意外,可他向来人鬼神都是交得高在上的杨广引为知己,也能和叫花子打成一片,应对这个孙少方自然不在话下。

    孙少方是个亲卫,人却很有威信,几个手下都是很服孙少方,可知此人不但武功不差,人际关系也是很好。可孙少方却是一口一个萧大人的叫着,手下当然对萧布衣也不会怠慢。

    四个禁卫一个叫做周定邦,很是成熟稳重,年纪不小,另外一个叫做胡彪,一蓬大胡子很是威风,其余两个一个叫做张庆,一个叫做孙晋,都是精明强干的样子。孙少方是右卫府的亲卫,四个人都是右卫府的翊卫。虽然都是和萧布衣初次见面,四人却毫不例外的都知道萧布衣,而且都很佩服,萧布衣搞不懂自己怎么这么大的名气,他也不是摆架子的人,众人都是汉子,倒是很快的打成一片。

    六人上了一家酒楼,据桌而坐。他们都是一身官服,器宇轩昂,伙计早早的上前招呼。孙少方虽说要吃穷萧布衣,可上了酒楼后,不过随意点几个小菜,两斤酒而已。萧布衣倒有些惭愧,本想说什么,张庆已经艳羡道:“听说萧大人不但文采颇高,而且能文能武,武功比文采还要高强,明日总可以见识下。兄弟明日当值,恰巧可以见到,很是走运。”

    “你当值个屁。”孙晋笑了起来,“你是和别人换得的当值。就是想为看到萧大人地功夫,以为别人不知吗?”

    孙少方微笑解释道:“萧大人,你和我这帮兄弟虽是头次见面,这帮兄弟却是早就久仰你的大名,只恨无缘相识的。明日殿试都想一睹萧大人的神采,这次无意见到,难免好奇萧大人如何做到扬名仆骨,千军万马取敌首级如同探囊取物般?”

    “我不过双拳两脚。一个鼻子而已。”萧布衣笑着摇头。“要说当初的事情。纯属侥幸。”

    众人互望一眼,胡彪问道:“萧大人,听说你也曾两会历山飞,而且两次都是击退过他,这种功夫也是侥幸吗?”

    萧布衣只是笑而不答。

    孙少方却是突然想起一事的样子,“萧大人,都说历山飞神出鬼没。武功奇高,无人知晓他的真实面目,不知道此人的武功到底如何?我想我们是没有资格说及历山飞,这里最有资格评价历山飞地就是萧大人了。前几日地时候,我听说萧大人相救李柱国地时候,还和历山飞交过手?”

    他像是随口一问,萧布衣却想到前几天的那个历山飞,心中微凛。只怕这些人是在试探他的口风。“我击退历山飞实在是机缘巧合,一次是和旁人联手,另外一次却是在他有伤在身的情况下。此人武功很是高明。如是真的一对一的情况下,我不见得是他的对手,上次他刺杀李柱国地时候,我认出是他,基于义愤,这才出手拦截,没有想到在历山飞身受重伤之下,都被他走脱,实在是汗颜,也算是无能之极。”

    众人都是摇头道:“那么多护卫都是拦截不住历山飞,萧大人未免过于自责。”

    虽然萧布衣不过是校书郎,可孙少方称呼他是大人,四禁卫也是跟着称呼,好像已经认定萧布衣必定得到提拔般,萧布衣倒是不好谦逊。

    孙少方一直都是嘻嘻哈哈,这会儿终于露出点凝重,四下看了眼,压低声音道:“萧大人,这个历山飞和你当初见到的可是一人?”

    萧布衣有些讶然,“孙亲卫何出此言?”

    孙少方叹息一声,“刺杀李柱国一事震惊朝野,现在武侯府的董中将已经是焦头烂额,偏偏没有丝毫的头绪。当初很多人见到,历山飞受了重伤,城门处又是严加审查,都知道他是绝对跑不出东都城,可这人又是凭空消失,无处寻觅。薰中将知道萧大人和历山飞交过手,其实一直想向你请教,只是你殿试在即,不好打扰,少方和董中将有点私谊,在公在私都要帮忙,所以越俎代庖的问上一句。都是知道历山飞刀法高强,不过刺客虽然自称历山飞,可却是用剑的,所以很多人都是怀疑这次历山飞是假冒的,我想现在最有资格鉴定历山飞真伪的,也只有萧大人一人了。”

    萧布衣心思飞转,露出沉吟地表情,“孙亲卫这么一说,我……”

    他话音未落,楼梯处重重地脚步声响起,一个人大声的骂道:“这个贼老天,雪下个不停,什么时候是个头?叔宝,你今日拦我干什么,太仆寺无能做事,偏偏狗眼看人低,老子出生入死的为朝廷卖命,他们在这里什么事都不做,反倒看不起我们,不打他一顿,怎么能解心中地怨气?”

    萧布衣顿住话头,抬眼望过去,见到楼梯口上来了两人,都是戴着毡帽,前面那人一眼望过去,渊渟岳峙,气度沉稳,只是一张脸却是蜡黄,双眸中寒光闪动。叔宝?萧布衣心中微颤,已经想起了一个人来。此人气度从容,隐有大将之风,只是衣衫虽然整洁,却已有些破旧,看起来也是落魄中人。

    “你打了他有什么用?”叫叔宝的摇摇头,“咬金,我们是奉张大人的命令来京城,不能辜负了张大人的期望。”

    “可这个鸟皇上什么时候心情能好?我们来了这久,他就是一个心情不好,我们就要一直呆在这里不成?”叫咬金的嚷嚷大叫。那人面黑皮糙,胡子蓬蓬散散,倒也威猛。

    那人说起贼老天的时候,众禁卫都是若无其事,只当这是个莽夫,可等到那人说到鸟皇上的时候,众人都是脸上挂不住,霍然站起。已经把二人围在了当中。

    他们是东都禁卫,虽不当值,有人骂皇上要是不管的话,那要是让人知道,他们估计个个都是人头落地。

    叫叔宝地皱着眉头,厉声喝道:“咬金,住口,你就管不住你的破嘴吗?”

    叫咬金的见到人围上来。知道惹出了麻烦。瞪着眼珠子道:“叔宝。我什么都没说。你们这些人要做什么,光天化日的围了上来,可是要打劫不成?直娘贼,这可是京城,你

    都没有了王法不成?”

    萧布衣听到此人倒打一耙的功夫颇为了得,对着禁卫军说什么王法不由心中好笑。

    孙少方上下打量着二人,有些犹豫。这二人他并不认识,可他们说的什么张大人,莫非就是张须陀大人?

    在听到咬金,叔宝几个字的时候,萧布衣其实已经想起了两人,程咬金和秦叔宝!张大人,他目前知道有名的张大人也就张须陀一人,莫非这两人就在张须陀地手下?

    程咬金和秦叔宝在大唐都是赫赫有名地战将。如是看来。也只有张须陀这种人物能够统领这种豪杰!想到这里,萧布衣对于张须陀地敬畏不由多上一分。

    “你方才说的什么?”孙少方不咸不淡的说。

    “我说,我说苗蝗尚什么时候心情能好。怎么了?你也认识苗蝗尚?”叫咬金的好奇的问,脸上的表情惟妙惟肖,让人看不出真伪。

    孙少方连连冷笑道:“伙计,你招子放亮点,这里的人耳朵都是不聋,听得到你说地是什么。好,你说有个叫苗蝗尚的,我今天就带你去找,在东都若是找不到这人,你们两人藐视皇上,只怕……”

    叫叔宝的皱起了眉头,抱拳道:“这位兄台,在下秦叔宝,沗为张须陀大人手下的偏将,这位程咬金,本是乡团教练出身,举家财成立乡团抗拒盗匪,一直追随张大人保家卫国,剿匪立功,深得张须陀大人的器重。我们本是不通礼节,这次来东都公干,若有什么言语不当,得罪几位的地方,还请见谅。”

    “你说见谅就能见谅,你好大的面子?”孙晋冷笑道:“你可知道自己犯下了什么罪名?”

    “我犯了什么罪名?难道我在东都城说话都不行?”程咬金吼了起来,撸起了袖子,“我知道你们是这里的混混,想要打劫,要钱没有,要命我倒是还有一条。”程咬金倒是粗中有细,只做不知这几人是禁卫。

    几人剑拔弩张,看起来一触即发,掌柜伙计吓地早就躲地远远的,心中叫苦不迭,只怕这几人打起来,这个酒楼都要被他们拆了,可一方是禁卫军,另外一方面是野战军,要是有损失,他们只好打牙肚子里面咽的。

    “孙亲卫,他们想必是说地方言,让人多有误会。”萧布衣含笑走了过来,拉住孙少方的手道:“我倒想起那个历山飞果然有点不同。”

    孙少方听到他们是张须陀手下的时候,已经有了犹豫。他这人颇为圆滑,可也是血性汉子,看得上眼的叫你兄台,看不上眼的你叫他爷爷他都是踩你不误,可张须陀因为剿匪平叛甚为得力,武功盖世,无人能敌,自己对他也是敬仰十分,程咬金辱骂圣上之事可大可小,萧布衣给他台阶下,也不勉强,哈哈一笑,“那想必是我听错了,兄弟们,回去和萧大人喝酒。”

    四个禁卫互望一眼,不再多话,都是回转到了座位上,端起酒杯道:“萧大人,请。”

    萧布衣喝了口酒后,微笑道:“若非孙亲卫提醒,我倒忽略了一点。我才想起来,那个历山飞果然有点不同,使刀使剑倒是小事,听说对高手而言,飞花摘叶都可伤人,可那人武功毕竟还是不如我遇到的历山飞。当初我头次遇到历山飞,他身陷重围,身旁高手如云,杀出来后毫发无伤,这个历山飞中了护卫的两枪,想必高下立判。我当时一心捉贼,知道自己不及他的武功,这才全力以赴,现在想想才明白过来,他多半是假的。”

    孙少方缓缓点头,“原来如此,多谢萧大人提醒……”

    几人谈笑风生,转瞬都是风花雪月起来,对于秦叔宝和程咬金不再理会。

    秦叔宝眼中有了诧异。他成熟稳重,远非程咬金毛毛躁躁可比,见到萧布衣的官服,已经知道他是绝对不如禁卫军地官衔,这些禁卫军都是不好惹的,规矩也懂,对萧布衣的这个称呼实在是值得商榷。

    程咬金却是满不在乎,坐了下来。一拍桌子。大声喝道:“伙计。客人来了,怎么不上前招呼?”

    伙计这时才敢出来,哈腰道:“客官要吃点什么?”

    “你这酒楼有什么拿手好菜?”程咬金大咧咧的问道。

    “这酒楼的拿手好菜可真不少。”伙计抖擞精神,“天上飞的,地上走的,水里游的可是应有尽有。不过我们这里地特色有五香羊肉,肥狗肉羹。兽脊肉片,清蒸鲤鱼,不知道客官想吃哪样?”

    “不过寻常地菜肴罢了。”程咬金扁扁嘴,“也没有什么稀奇地地方,你看我穿的不好,当我是什么?老子也有钱过,想当年我什么没有吃过?”

    伙计肃然起敬,方才见到程咬金和秦叔宝虽是官服。可衣衫敝旧。想必钱袋并不充足,给他们介绍的是酒楼的拿手菜,不过也是寻常的百姓菜肴。听到程咬金的不屑,倒是来了精神,“客官要是吃更好的也有,我们这里天鹅掌,鱼肉,骆驼峰,白马肝也是不差,至于什么猩唇豹胎,熊掌酥)...哪样?”

    他说一样,程咬金点点头,咽下口水,等到听完后,口水几乎流了一地。

    “客官,你想点什么?”伙计陪着笑脸道。

    “给我先来二十个馒头吧。”程咬金道。

    “什么?”伙计愕然。

    “我说先来二十个馒头,你没有听清楚吗?”程咬金大声道。

    他这一吼,伙计差点坐在地上,苦着笑脸道:“馒头马上就到,除了馒头外,客官还要吃些什么?”

    “再来点,来盘咸菜吧。”程咬金看了秦叔宝一眼,微笑道:“我最近吃斋,我地朋友只喜欢吃咸菜。”

    伙计没说什么,那旁的张庆已经大笑了起来,“***,我以为什么路子来的,搞了半天是个装阔的穷鬼,笑死人了。”

    程咬金恼怒非常,霍然站起,“你说谁是穷鬼?”

    孙晋也是跟着站起,依照方才程咬金说的嘲讽道:“怎么的,东都城连我们说话的余地都没有了,

    是没有了王法不成?”

    几人都是火爆地脾气,方才被萧布衣压住,这会儿转瞬又要打了起来,秦叔宝低喝道:“咬金,坐下,再这样,我们回去吃吧。”

    程咬金嘟囓地坐下,孙晋和张庆还要不依不饶,天子脚下他们算不上最大,可是一般人也不敢得罪,平时不惹别人已经是好事,哪里有别人惹他们的份?

    萧布衣却已经端起酒杯道:“两位兄弟,方才你们帮手,我还没有敬你们一杯。”

    孙晋和张庆顾不上程咬金,慌忙转过身来,“萧大人太客气了,我们是举手之劳而已。”

    “喝酒喝的也是憋屈。”程咬金嘟囓了一句,“这小杯子有什么乐趣?”

    萧布衣听到笑了起来,“酒家,来两坛女儿红,再拿几个大碗过来。”

    秦叔宝目光一闪,低声道:“咬金,你要是再啰,你直接回齐郡,我在京城就好。”

    “张大人让你我出来办事,如今事情未成,我回去算怎么回事?”程咬金低声道:“我其实就看不惯他们狗眼看人低地样子,故意刺刺他们,什么萧大人,我看也是稀松平常。”

    秦叔宝望了一眼萧布衣,声音已经低的不能再低,“稀松平常?我只怕你五六个也打他不过的,此人是个高手。”

    “什么?”程咬金满是诧异。

    那面的酒保已经捧了酒过来,萧布衣一掌拍开泥封,酒香四溢,满楼皆闻,程咬金咽了下口水,低声道:“叔宝,我们的钱还能喝点酒吧?”

    “能。”秦叔宝点头。

    程咬金大喜,“那我们也来上两斤如何?”

    “当然可以。”秦叔宝苦笑道:“可我们只怕要走着回齐郡了。”

    “为什么?我们不是有马?”程咬金问。

    “有是有,可是要卖了马儿才够你喝酒。”秦叔宝摇头道:“咬金。我们在东都耽搁有些日子,盘缠快要用尽了,要节省点使用才好。等到公事一了,官家发了盘缠,我让你喝个痛快。”

    萧布衣手腕一翻,已经拎起了一坛子酒来,举重若轻的倒了几碗酒水,居然滴酒不撒。

    众禁卫互望一眼。都是露出敬佩地表情。他们都是习武。见识和街头打架的混混不同。这一坛子酒十多斤重,再加上个坛子,分量不轻,伙计都要吃力的捧过来,萧布衣只手倒酒,毫不费力,只是凭借腕子之力。在场的人恐怕无人能及。众禁卫都想,孙亲卫武功就是高明,对萧布衣甚为推崇,看来绝非无因。

    萧布衣满了酒后,先端起一碗道:“萧某不才,得众位高看,今日一事,得你们相助。实在感激不尽。”

    众人都是端起酒碗说道:“萧大人真的客气了。”

    “想我们习武之人。除了强身健体,为家为国外,还要为路上不平之事。”萧布衣微笑道。脑海中却想起虬髯客的谆谆教诲,“若是持技打架斗狠,那是为世人不耻。几位今日扶助弱小,让船娘姐弟有了居所,看起来是小事,其实已是侠义行径。我生平最敬佩这种人物,在此不为船娘姐弟,却为自己的钦佩,敬各位兄弟一碗。来,来,来,我先干为敬。”

    他一饮而尽,亮了下碗底,众人心中大为舒畅,头一次觉得不敲诈勒索也有如此舒畅的时候。众人帮助船娘姐弟,只为了亲卫地吩咐,孙亲卫帮助姐弟,却为了萧布衣,可让萧布衣一说,都成了善人,心中愉快不言而喻。

    萧布衣敬完众人酒后,却是拎着酒坛子来到秦叔宝和程咬金身边,为二人满上碗酒,举起酒碗道:“扶助弱小是侠义行径,保家卫国亦是如此,两位仁兄跟随张大人平叛卫民,萧某心中敬佩,也敬你们一碗。”

    这次他只是端着酒碗,等待二人地回答,秦叔宝凝望萧布衣地双眸,缓缓端起酒碗道:“不敢言敬,只是兄台这种汉子,已经值得叔宝和你喝上一碗。”

    “我觉得人说不上值得,这酒却值得我喝上一碗。”程咬金早就端起了酒碗,咕咚咕咚的喝下去,抹了把嘴角的酒水,斜睨着萧布衣道:“我说这位大人,要敬酒不要只敬一碗,最少三碗才有敬意。”

    他的态度颇为无礼,众禁卫都是愤怒,只想过来三拳两脚的打他个满地找牙,萧布衣也不恼怒,只是一笑,干了手中的酒后,居然又敬了二人两碗。这一碗酒足有半斤,他连喝四碗后,众禁卫都是高声喝彩道:“萧大人好酒量。”

    秦叔宝也不推脱,也是酒到碗干,程咬金更是海量,咕咚咕咚的倒水一样。萧布衣见到二人喝完,走到自己那桌拎了没有开封地酒过来道:“我还有事,不能再陪两位喝酒,这坛子酒算是歉意好了。”

    他说完后已经转身回转孙少方那方,众禁卫也是纷纷起身道:“萧大人明日还有事情,反正来日方长,今日也就散了吧。”

    众人下楼,程咬金望着那坛子酒眉开眼笑,秦叔宝却是只望萧布衣的背影。不一会儿的功夫,伙计凑到了程咬金面前,恭敬道:“客官,你还要吃什么?”

    “我别的什么也不吃的,只是这酒可是别人送的。”程咬金一把抱住了酒坛子,牢牢不放手,“不能算钱。”

    伙计陪着笑脸,“客官,不但这坛子酒不用付账,就算客官再点什么菜吃,小店也是不算钱的。”

    程咬金一怔,“怎么了,你们酒楼老板发善心了?”

    伙计觉得这个问题很难回答,摇头只怕老板会打,“是方才的那个萧大人临走地时候给了锭银子。”伙计没有隐瞒,拿出了锭银子,“他说萍水相逢就是有缘,两位客官地饭钱他帮着付了,若是还想吃什么,尽管点好了。”

    “***,这个萧大人什么来头?”程咬金搔搔头,“好像比我还要富有?”

    秦叔宝目光闪动,突然道:“咬金,你在这里吃饭。莫要闹事。我出去一趟,一会儿回来。”

    伙计眼前一花,已经不见了秦叔宝,差点跌坐在了地上。程咬金突

    :“我若是不吃,这锭银子就是我的吧?”

    伙计一愣,只能道:“地确如此。”

    程咬金大喜,一把夺过银子,捧起那坛酒。大踏步的向楼下走去。高声叫道:“叔宝。等我。”

    伙计唾了一口骂道:“吝啬鬼,这般小气。”转瞬想起了什么,慌忙追出去喊道:“客官,你二十个馒头的钱还没有付呢。”等到冲出了酒楼,见到大雪漫天,程咬金早不见了踪影,伙计恨恨跺脚道:“这个无赖。”

    萧布衣和众禁卫告别。没有走上几步,就听到身后呼喊,“萧大人留步。”萧布衣回头望过去,见到秦叔宝已经到了近前,微笑道:“兄台何事?”

    望着这个与尉迟恭驰名天下的人物,萧布衣不动声色,心下感慨。他就算不知道秦叔宝的大名都会和他结交,更何况他知道此人以后必定扬名天下。只是眼下来看。秦叔宝比起尉迟恭而言。处境还算强上一些,不过却也强不到哪里。

    “不敢请教萧大人大名。”秦叔宝虽是武将,人却斯斯文文。

    后面传来大呼小叫的声音。程咬金捧着酒坛子过来,气喘吁吁,“叔宝,你也不说等我下。”

    “什么大人,那是朋友在开玩笑而已。”萧布衣微笑着望着二人道:“敝人萧布衣,不过是个小小的校书郎,在两位将军面前,如何敢称大人?”

    秦叔宝失声道:“你就是萧布衣?”

    萧布衣大惑不解,“兄台难道听说过贱名?”

    这下就算程咬金都是睁大了眼珠子,目瞪口呆道:“你是那个四方馆让众外使哑口无言的校书郎萧布衣?”

    萧布衣只好点头,没有想到自己一首红日白云到了天子耳中,几个脑筋急转弯竟然让百姓皆知,就算是程咬金这种人都能知道。程咬金大笑了起来,“直娘贼,我还以为那个扬威四方,让百姓吹地神乎其神地校书郎长着三头六臂,今日一见也是不过如此。”

    “咬金,不得无礼。”秦叔宝低声呵斥句,歉然道:“萧大人莫要见怪,我兄弟并无恶意,就是心直口快,管不住这张嘴地。”

    “程兄率性之人,我何怪之有?”萧布衣并不介意,“秦兄找我何事?”

    秦叔宝见到萧布衣虽然年轻,却是谦顺沉稳,心中大生好感,他追出来也算是无可奈何之举,听到这个萧大人不过是个校书郎的时候,不由有些犹豫。

    “萧大人,其实我们都是张须陀大人的手下,这次来到东都只是公干。”

    “哦。”萧布衣没问什么公干,只想着这是人家的事情,不好询问。秦叔宝却是主动说了出来,“张大人讨贼辛苦,率我们才击溃了齐郡贼帅左孝友,这又去征讨郡的贼人卢明月。只是征战频频,军马供应不上,这才让我二人到京城请调马匹。圣上对张大人器重,总喜欢让人画上张大人的画像,我们也顺便带了过来。”

    “哦?”想起程咬金骂鸟皇帝心情不好的时候,萧布衣已经想到了什么,“可是出现了什么阻碍吗?”

    他来到东都几月,要不是虞世南地话,说不定这刻也在等候见杨广,哪有今日的风光,对二人的遭遇自然等同身受。

    “萧大人果然聪明。”秦叔宝恭维道。

    程咬金低声嘀咕句,“我看不出聪明在哪里。”萧布衣笑笑,并不理会,“那到底出了什么意外?”

    “以往的时候,见了圣上,奉上画像,请了马匹都是顺理成章的事情。”秦叔宝苦笑道:“但这次不知道为什么,秦叔宝请见,宫人只是说圣上心情不好,谁也不见。我等只有先去太仆寺找太仆少卿请调马匹,偏偏那些人说少卿不在,让我们等等。我们等了数日,每次都是不在,别人又是不能擅自做主,日复一日,都是如此回答,这才无奈出来喝闷酒的。”

    “你说给他又有什么作用?”程咬金满是不屑,“他一个小小的校书郎还能有什么主意?”

    萧布衣心道,杨广心情从来没有好的时候,喜怒无常,我运气不错,才能见上一面,你们这般等,只怕明年都不行。太仆少卿不是不在,只是得罪了我,到现在在家里当百姓呢,你见不到圣上,估计张须陀一心打仗,没有教会你们给人送礼而已,这些真相当然不好对秦叔宝说,萧布衣想想,“秦兄是见到我和禁卫他们交好,以为我能在圣上面前说两句话地,所以才希望我这个萧大人有机会地话,向圣上说说此事?”

    秦叔宝大喜道:“萧兄聪明如斯,叔宝正有此意。”

    要是以前,这对萧布衣是个天大的难事,可现在怎么说,他也是皇后的远房侄子,皇后因为萧布衣父亲萧大鹏地缘故,对他甚为关切,让皇后向杨广说一声,算不上什么难题。因为这件事结交下秦叔宝,那实在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稍微露出点愁容,萧布衣犹豫道:“我一个小小的校书郎,在圣上面前说不上话的,不过既然秦兄有托,我想想办法,尽力而为了。秦兄住在哪里,如有消息,我就通知你吧。”

    秦叔宝很是高兴,“那有劳萧大人,我就在离这里不远的平安客栈,思顺坊不知道萧大人可曾知道?”

    萧布衣在东都也有些日子,知道那在丰都市的旁边,点点头道:“好的,我这就去想办法,不过秦兄还是莫要太过指望。”

    萧布衣和秦叔宝话别,程咬金却是扁嘴道:“叔宝,我看你是急病乱投医,我只怕他是不行的,我这激将之法恐怕用错了地方。”

    秦叔宝摇头道:“咬金,你莫要小瞧了此人,这人扬威四方,百姓皆是津津乐道,岂是无因?再加上一帮禁卫都是一口一个大人的叫着,满是恭敬,对我们是天大的难题,此人不见得没有法子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