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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德明出身知识分子家庭,小时候父亲被批斗过。从那时起,唯一的一个舅舅与他家断绝了关系,几十年没有来往。
舅舅有两个女儿,大的席梅芳,脸上布满麻点,嘴巴微突,小的席梅兰,身壮腰粗,鼻侧长了个黑疣,两人筹款在东川市场上买了摊位,做起玩具批发生意。早听说赵德明当行长了,姐妹俩想来联系他,碍于父辈的绝情,一直不敢接触赵德明。
可是两个人的小孩一个大三,一个大四,毕业后找工作的事已经迫在眉睫。
这天,妹妹席梅兰趁摊位上空闲,偷偷地在附近的宾馆开了房间,招了个俊俏的money boy,玩了个痛快。
完事后,money boy从床上起来,冷冰冰的眼神瞧着席梅兰,很自然地把露着蔚蓝脉络的白皙的右手,伸到席梅兰眼前,喉咙里发出“唔”的一声,示意她结账。
席梅兰还喘着气,神色不悦,翻动着凌乱的被子,拿起紫色滑腻的丝绸上衣,披在一丝不挂的身上。
刚刚去H国整了型的胸口,像少女一样坚挺,晃动着。
她侧身从床头柜抓起黛色的路易·威登小皮包,大拇指和食指夹着伸进皮包里,故意一张一张地,缓慢地,夹出十张百元大钞,露出不屑的神色,扔在他面前,低声埋怨道:
“这么贵!”
“不跟你说好的吗?”money boy睨视道,一个潇洒转身,“拜拜~。”
席梅兰抬起头,瞧着这个一米八五的帅气青年轻轻关了门离去,眯着的眼睛里满是不舍。
席梅兰四十几岁了,这个年龄,某知名的大明星还在演十六岁的武媚娘,而她眼角的皱纹,经过两次整容,依然还是那么明显。
不得已,她只能用厚厚的化妆粉,去填满那一道道让人无比揪心的鱼尾纹。
这几年她运气还好,赚了一点钱,可是嫁得老公却花心的很,神差鬼使一般,喜欢往低档便宜的洗头房、按摩店里钻,染上了性病,还传给了老婆。
席梅兰心里苦啊,对外又不能说。怎么办,你不仁,我不义!娘匹的,你叫我戴绿,我叫你包个绿色棕子!
她治好性病,以牙还牙,经常找鸭,疯狂报复,常以外出谈生意为名到宾馆狎玩。
自从来到东川市做玩具批发生意,席梅兰便在多个社交网站注册,交费,扣扣money boy,对又高又白的北方牛郎上了瘾。
刚才的男孩与席梅兰女儿同年,月份比女儿还小,她很喜欢这个冷冰冰的小伙子。在繁华的东川市,很容易找到这种小牛,只是收费有点高。
席梅兰从床上下来,衣冠不正,一边抽烟,一边扭动着有点弄酸了的细腰,自我感觉是满满的陶醉。
正待离开宾馆时,的手机唱起了的歌,一看,是姐姐席梅芳打来的:“梅兰,德明当江州银行董事长了,我们得去见见他,小孩工作的事很急了。只要他肯帮忙,我们两个小孩工作的事就彻底放心了。”
“当董事长啦?他不是行长吗?”
“他当董事长才这几天的事。”
“董事长和行长有什么区别呀?银行一般行长最大,董事长是不是一个虚职啊?虚职的话也没有什么花头的。”
“你不懂,他们是地方银行,董事长是法人代表,一把手,权力跟国有银行总行行长一样大,权力大的很哪!”席梅芳激动地说。
“你听谁说的?”
“一个在银行上班得朋友。”
“哦,这样的话,那只要他肯帮忙,不用说是工作,就是找一份人人想要的银行工作,也是小事一桩。这些年,我们办玩具厂,到银行贷款,托这个,求那个,看人脸色,听人数落,多不容易。如果我们自己的小孩在银行工作,就不用求人了……”
“那是别人求我们了!”
“是呀是呀,德明在银行当领导,我们早该跟他联系才是!”
“我们是要跟金融界多多联系了。等我们的小孩大学毕业了,一定要叫他弄到银行去工作。”
“他人好,一定会帮忙的。”
姐妹俩你一言我一语,热烈地探讨着进军金融界的“大事”,对当董事长的表弟无限期待;赵德明在她们心中的形象,忽然变得无比高大而神圣。
“只是,这么多年没有来往了,不知道他会不会.....”
席梅兰弹了弹烟灰,决然道:“这个你不用担心,他若没权,我们犯不着理他;如果真像你说的权力这么大,我自有办法对付他。”
“怎么对付?”席梅芳问。
正说着,“叮~”, 席梅兰的另一只手机响了一下,收到一条短信。一看,是建设银行款项到帐提示。
席梅兰嫣然一笑:
“姐。我昨天那批货款到帐了!”
“你这两天怎么天天有钱进来?”
“我说那天拜财神叫你先洗洗手,你不听,后悔了吧!”
“你这样子,钱用不完,借给我炒股吧,最近有人给我推荐了一只网络股,他说这家上巿公司是未来的阿里巴巴……”
“借你就害了你!去年炒股你亏了八十万,今年是不是打算亏一百万?”
“唉哟,你这张乌鸦嘴!”
“我告诉你,过几天江州银行有一笔股金拍卖,我打算试试看。”
“银行又不上市,买来干吗?”
“不上市,可有分红啊!虽然不多,比你炒股亏去好。唉,姐,我正犹豫拍卖该报什么价位合适,这不正好去问一下德明吗?”
“对对,你赶紧问吧。”
席梅兰通过江州商会会长汤承业要了赵德明的电话,拨通赵德明,声音甜甜的:
“表弟....”
“那位?”
“德明表弟,我是梅兰啊。”
“梅兰?哪个梅兰?”
“我是你...你...你舅舅的女儿啊?小时候,有一次你掉进我家后门小溪里,我把你捞上来,你还记得不?”
赵德明眨巴着眼睛想了想,想不出自己小时候有这么一回事: “掉小溪里?有这回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