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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国強和赵德明、郭明生匆匆碰了一下头，盛国强说：“先劝一劝，让大家安静下来，千万不要冲动。”
赵德明沉着脸道：“就城南事多，王晓燕撞了躺医院，支行办公室大闹天宫，怎么回事，昂？！真他妈叫人不省心啊！杨董么又出去开会了，……”
“赵行长，等控制了场面，问一下领头的，事情弄弄清楚，”郭明生眉头紧蹙。
章彩云有点经不起闹事者折腾，推托说，这事行长王晓燕很谨慎，总行业务部说我们不报上去他们无法研究。
马强歪着脸道：“我就怀疑是王晓燕作梗，她人呢，躲着干吗，光明正大就出来！”
“她在医院啊。”
“医院，是不是又去流产了？！”
赵德明打来电话，叫章彩云把马强和林昌成带到小会议室见他。
马强认识赵德明，五、六年前为了20万贷款，送过他几条香烟和几只野生鳖，贷款到手后，便不再与赵德明打交道了，赵德明对他印象不是很深。
贷款年年到期后转一下，到陈志刚手上贷款又一点点增加，与陈志刚比较熟悉。每一次增贷转贷前，马强都要送陈志刚几瓶茅台，几条软中华，二千购物卡，五年来已形成惯例。
到王晓燕手上，他要求增加贷款额度，想把50万贷款增加到80万。
王晓燕不同意，说他厂里财务管理混乱，生产经营不正常，在其他银行也有贷款，而且在人行征信系统中有过几次贷款愈期的不良纪录，风险比较大。
虽然王晓燕没有给他压缩贷款，但是增贷就不敢了。
马强送她购物卡，她不收，又叫他妹妹马莹莹来送，也被拒绝了，所以一直怀恨在心。
至于林昌成，赵德明与他不曾有过交集，却对他嗜赌大名早有耳闻。他的顺达链条厂赵德明沒去过，但依稀听王晓燕说过，那厂子完全是摆摆样子的，三天两头关着门，厂子主要是用来骗贷的。
什么时候需要贷款了，或者向民间借贷了，林昌成临时叫了一帮人，各就各位，机器开起来，办公室打扫干净，雇几辆货车在链条厂大门口开进开出，让银行来实地调查的客户经理一看，厂里热火朝天，产品适销，生意红火，你给他发放贷款绝对没有风险！
凭直觉，赵德明知道这两个傢伙不是好东西，企业办得好好的，能疏通到贷款的老板会这么闹吗？跟我们银行对着干、来硬的，你以为能讨得到便宜！这就不是一个生意人的做法，完全是走投无路的亡命之徒，耍无赖啊。
娘匹的，我在基层一线当了这么多年的支行行长，疯狗恶狗赖皮狗，什么狗没见过！要不是顾全大局，担心引发负面影响，按性子，早就叫防爆警察抓人了，还跟你做思想工作。
不过杨正伟在电话里反复强调，千万不要产生冲突，员工安全第一，耐心做好劝解工作，摸清情况，大事化小，稳妥处理。
所以，见到脸上挂着得意之色的马强和林昌成，赵德明把火气狠狠地压了回去，定了定神道：“两位老板有话直接对我说，手下员工叫他们回去。”
林昌成指着门口大声说道：“赵行长，你手下的员工服务态度太差了！贷款承诺制当了屁啊，这是给你脸上抹黑啊！”
马强语气平和，阴笑着：“赵大行长，您来了就好，我向您投诉！”
赵德明眼一瞪：“投诉谁？”
“王晓燕！”
“王晓燕？”
马强重重地点了一下头：“对，就是她，这个女人，服务态度也太差了，你们当领导的，怎么让这种人当支行行长？！”
“我也算你们银行的老客户了，想当初，您当城南支行行长，支持我，第一次给我发放了二十万贷款，让我厂子办起来，大恩大德，一生难忘！”
“您高升去当大行长了，陈志刚行长也一直关照我。我们民营企业难啊，赚点小钱今天求这个部门，明天求那个部门，比较来比较去，还是你们江州银行对我最好了！每当我有困难，陈行长总能给我增加一点贷款，我万分感激。”
马强朝陈志刚双手合拢作了一个揖，继续道：
“可是，这个王晓燕一来，她妈的，怎么就不一样了呢？嗯？两位行长，她就不能学学你们俩，体谅体谅我们这些可怜的、随时可能被市场经济大潮呛死的民营企业小老板呢？”
林昌成嚎道：“贪官，只有贪官才不把我们小百姓放在心上！”
郭明生笑道：“我们江州银行可没有贪官哦。”
林昌成横着脸：“没有，你敢保证没有？如果贪官没有，腐败有没有？我可听说，去年有人贴王晓燕的揭秘贴，贴在你们总行大门口，反映她那个…那个…那个生活作风问题。”
马强见赵德明脸色十分难看，悄悄扯了扯林昌成的下摆：“林老板，别讲莫须有的事，今天赵大行长都来了，我们就谈谈贷款的事。”
林昌成提起去年在江州银行总行、江州大厦和商业街百货大楼门口贴出的三张揭秘贴，贴上说赵德明与王晓燕有暧昧关系，虽然是造谣诽谤，可别人、特别是本行的同事，瞧他的那一道道怪异的眼神，当时弄得他极其狼狈。
这个一想起来令人心里怒火翻滚的他娘的揭秘贴，至今还未查明是谁干的。今天林昌成又陡然揭开这一伤疤，本来为贷闹的事强压着怒火，这回真想一把掌狠狠地朝林昌成掴过去！
赵德明他心一横，厉声说道：“叫你们的员工回去，我们才谈！”
马强见赵德明眼睛里头喷出一道阴冷的凶光，又看看盛国强等公安干警，不禁自惧三分，连忙对林昌成说：“我们听赵行长的，叫员工先走，先走，赵行长会关照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