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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赵德明心里,区区65万元贷款,小事一桩,而且诸葛欣作为公务员,收入稳定,贷款偿还有保证,根本算不上多大的事。时下,她和盛国强又为ATM克隆信用卡一案而来,帮她一下,理所当然。
对诸葛欣来说,65万元贷款却是帮她解决了天大的困难!
她老家在江州,从警官学校毕业后,一直在江州隔壁的曲源县工作,上个月才从曲源调到江州县公安局。
在曲源县公安局工作时,她听了一位在证券公司上班的高中同学的话,借钱50万杀入股票市场,购买了巨龙地产股票。不料进场时机把握不好,股票买在所有分析师疯狂预测十年大牛市来临之际。
股市横盘一个月,许多分析师认为洗筹充分,波浪壮阔的牛市第三波即将启动,忽然证监会半夜鸡叫,来了一个清理杆杠资金的紧急通知。
次日开盘,股市一泄千里,哀鸿遍野!巨龙地产此后几日一连四个跌停板!
诸葛欣楼上天天去证券公司“上班”的周大妈突发脑缺血,梗在病床上。诸葛欣失眠四个晚上,也住进了医院。
同学到医院探望,安慰她,鼓励她,叫她对这轮牛市充满信心,切勿在回挡的时候把珍贵的筹码交出去。
此时,诸葛欣既不敢看行情,又不敢听分析,她看到绿色就头晕,听到熊字就发抖,完全失去自我判断能力,一心只想着翻本还钱。
同学说证监会清理高杆扛配资,目的是为了促进资本市场健康发展。大牛市当中,股市生态环境健康了,接下去必然是一轮长达十年的慢牛行情。
为了翻本,诸葛欣又举债50万杀了市场。想不到市场经过一轮狂跌,股民肝胆俱裂,人气丧尽,市场一蹶不振。诸葛欣第二次投进去的钱,象温水煮青蛙,不知不觉中慢慢少去。
可怜她第二次借来的是高利贷。眼看着股票帐户上的钱日见日少,欠别人的钱越来越多,她心焦万分,后悔不已!可是钱已经巨亏,走得路已经倒不回去了。
在内心极度的煎熬中,她度日如年地过日子。
……
忽一日,诸葛欣的办公室来了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子,长着一个锥型脑袋,细眼睛,小鼻子,左侧眉毛上一块黑疣格外引人注目。
此人就是高利贷债主王土根。诸葛欣一惊,脸色十分阴沉。王土根已电话催讨无数次,为了从她这里要回钱,威胁、谩骂、侮辱等手段无其不用。他说再不还钱就到单位去闹,跟领导去讲,向社会公开她欠钱不还的无赖行为,把她名声搞臭!
她心里惊恐万分,为了劝他离开公安局,她无奈之下答应三个月后还他一部分,可是钱在哪里,她心里一点没底,真是惶惶不可终日!
眼看三个月时间快到了,王土根电话又越来越多,每次听见他打来的手机声响,心儿扑扑跳个不停,以致现在形成条件反射,手机一响,眼前就浮现王土根脸上的那片黑疣。
她想想现在要钱钱没有,逃也逃不了,只好向领导要求,以母亲身体不好为理由,调到江州公安局来工作。
原以为到江州之后,王土根要债不方便,自己可以清净一点。没想到几天之前,王土根带着儿子王来金来找她了。她第一次见到王来金真容,浑身不由得一阵痉挛。
王来金站在他父亲身后,瘦小身材,型容萎琐,一只右眼比他父亲的还小,一见之下,令人想起书上的句号;左眼较大,因为曾经整容手术失败变得不对称。
诸葛欣立刻想起喜剧《十五贯》里的娄阿鼠!可眼前这个娄阿鼠,因为调戏妇女,已经蹲过三次牢房。他还有一个恶习,喜欢偷女人的内裤!
王来金走进诸葛欣办公室,一大一小两只眼睛,一齐朝诸葛欣瞧过来。那只小小的右眼,仿佛见到光彩夺目的下凡仙女,撑得似滚圆的鱼眼睛;一道贪婪淫邪的目光,忽上忽下,忽左忽右,游遍诸葛欣全身。
“诸,诸,诸警官,你好。”他靠近诸葛欣,绽开两唇,露出一口老凤凰肥皂一般黄色的牙齿,高兴地想握她的手。
诸葛欣喉咙“嗯”了一下,全身起了鸡皮疙瘩。
王土根瞧了瞧慌神不安的诸葛欣,慢条斯理地说:“诸葛欣,你以为跑到江州我就找不到了你,欠钱还债,天经地义。今天我不吵不闹,不向你领导汇报,你就说钱什麽时候还?”
“我每个月的工资都给你。”
“一个月工资多少?”
“三千多。年底还有一笔。”
“三千多?你打发要饭的吗!你可欠我五十万,利息也十五万了!”
“利息也十五万了?”诸葛欣想到自己的工资一年才六、七万,半年多一点就十五万利息,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她怔怔地站着.....
“白字黑字,你自己的笔迹不会不认得吧?月利率五分你自己写的,”王土根拿出借条抖了抖,凶狠地逼视她的眼睛,“不还钱也行,今天我儿子也带来了,来金三十二岁了,媳妇没娶,如果你答应嫁给他,我们成一家人,这笔钱就一笔勾销。”
天!亏他想得出。嫁你儿子,还不如去死。诸葛欣一咬牙,狠狠心说:“我给你写保证书,两个月内65万钱我还清,还不清就嫁你儿子!”
听这话,王来金高兴地几乎蹦起来,两眼直视诸葛欣的美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