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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息烨果真没有因为我执意乔装乱跑的事而处罚任何人。除了我求情的缘故,大约此时风雨欲来的时刻,也的确不适合惩处任何一个他手下得力的人。我嗅得到空气中浓浓的硝烟味道。
这一天的君息烨尤为忙碌,往来书房的人流中武将的气息陡然浓郁了起来。直到华灯初上,书房才熄了灯。谭坛小跑着过来我这边传饭,说玉王过来和我一起用晚饭。
这倒是个稀奇事情。难得这么忙的时候他会早早处理完事情专门来陪我用饭。桃清雪颇为惊讶地赶忙收拾了刚摆开的一半餐具自去外间用饭,让开地方让谭坛把君息烨的饭菜碗筷跟我的摆在一起。
君息烨进门时餐具刚刚摆好,坛子躬身退下。我坐在桌边托着腮打趣:“大王今日得空陪奴婢用餐了?”
君息烨眼神一黯,大步过来双手揉搓着我两颊:“拿这么一副深宫怨妇的口吻跟我说话是什么意思?王妃的位置都唯恐你看不上,敢自称是奴婢?”
我吓了一跳,赶忙拽出脸来:“王妃?你想都不要想!爷才不要跟别人共享一个男人!再说了,我还连自己是谁、是男是女都没搞明白呢,才不要匆匆跟了人!”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担心自己这么说会不会得罪他。然而我却想错了。他不但没生气,望着我的表情甚至有一丝果然如此的苦笑,但同时又无奈地抚了抚我的眉眼,让我看不懂。
君息烨不喜欢跟我解释很多,坐下来不再说这个话题。我也不想碰触这个雷区,赶紧端起饭碗吃饭。君息烨挑了几样菜夹给我,我这才注意到桌子上的菜式全都是我喜欢的。
“呃,下次你可以不用只要我爱吃的菜。”我一边猛吃一边说,“好歹也上一两盘你自己喜欢的。”
君息烨又换了另几样我爱吃的菜给我夹:“我爱吃的菜,目前没有。”
我诧异地从碗沿上抬眼看他:“不会吧?你爱吃的菜有多稀有?王府里都做不出来?”
他随意夹了点菜拌在饭里吃着:“要说稀有也不算稀有,只要你肯为我做。”
我顿时脑子断电了!丫的所谓爱吃的菜,就是本公子我的手艺?
本公子竟然还会做菜?
从我找到他,第二天他就忙起来,难得有这样的闲暇片刻。吃完饭收了碗筷,他忽然来了兴致,拆散了我的头发要重新给我换个简单清爽的发式。我头皮发麻地知道他又要打扮我成一个女人了,但无奈不敢太忤逆他的意,只好便让他梳了。
这一次果然是极其简单清爽的,并不是挽起的堆发,而是从我鬓边和额顶挑起些许头发,从头顶扎下一条细小的发辫,用精美的彩带束了,满头青丝飞瀑般齐整俏皮地顺下。
我惊诧地看着镜子里活泼俏丽而又明艳洒然的少女,懵懂地想,若是自己真是一个女子,以后都要这样弄头发,绝不搞堆起的发髻。那些钗鬟什么的,天知道我若是每天顶着那样的头感觉会有多不是自己!而这个,我真心还觉得喜欢。
我疑疑惑惑地站起来在镜前左照右照:“君息烨,难怪我失忆后只记得你,你果然是最懂我的人!这个发式比桃清雪给我弄的男子发髻都要舒服太多了!还有这个金丝配翠绿的彩带,好漂亮!”
君息烨原本静静微笑的神色瞬间发生了变化,一把握住我的手,又是那种奇异的触感,掌心滚烫而指尖冰凉:“你看得到黄色?”
我顿时发觉自己失言,咬着唇瓣不敢出声。他见我这副模样,眉头皱起:“还有别人发现你色盲了?谁?桃清雪?”
清楚地看到他眼中冒起的杀气,我赶忙摇头:“没有!我没有让任何人发现!我就是没想到你竟然连这个都知道……”
我丧气地嘟着嘴道,“我是不是个怪物啊?我的眼睛里只能看到四种颜色:蓝色、绿色、黄色和橙色。我分不清青枣和红枣,分不清紫葡萄和黑葡萄,还有很多很多不知道是什么颜色的颜色,在我眼里都只是一片黑灰色!”
“四种……多了两种……在我离开之后,你又发生了什么?……”他低声喃喃自语,轻轻握起我的双手,认真地问:“蓝殊,看看我,你觉得我好看吗?”
我懵懂地看他:“好看啊!”
“有多好看呢?一点点?还是比一般人稍微好看一些?”
“不是啊!”我诚实地说,“你非常好看啊!我现在见过的人里,你最好看了。比所有的男人和所有的女人都好看!”
“蓝殊,蓝殊……这样重要的事,我竟然今天才知道!这太重要了,对你对我,都太重要了!你到底如今如何了,我忍不住想试一试,可以吗?”他叹息着拿起我的手指在唇边轻吻,双眼醉了一般直勾勾地看着我,“你随时都可以喊停,可以吗?”
我还是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事,可是手指在他的唇下,每碰触一处都有一种奇妙的感觉让我心里发麻,我隐约体会到一些些,猜想到一些些,脑子却有些混沌起来。
我想大约我虽然没有回答,看着他的眼神已经是非常朦胧。他忽然抱起我,把我圈在怀里,坐在他的腿上,他靠着床栏坐在塌沿,下巴搁在我肩膀上:“蓝殊,蓝殊,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他温热的呼吸瘙痒地拂在我的脖子里,有淡淡的男子体香往我的鼻腔侵袭而来,无孔不入。我被他的气息弄得有点儿难受。可这种难受又不是让人讨厌的那种难受,而是一种奇怪的需要。我一边不舒服地在他怀里找着舒服的姿势,一边哼哼着表达我的不满:“你突然抱着我这么近干什么?我都难受了!”
天哪,这个发酥发软的声音,是本公子发出来的?难道本公子天生就是个断袖?
君息烨的身子在我的声音里忽松忽紧,声音哑哑地低了下去:“是伤心难过,还是求而不得?是哪一种难受呢?”
他一边说一边轻轻吻着我的耳垂,我顿时半边身子都酥软了,呼吸不匀地软绵绵推他:“你再这样,当心我欺负你哦!”
君息烨猛地将我搂进怀里,幽深的黑眸亮得要把我烫伤:“给你欺负!”
我在忍一忍和不必忍之间挣扎了零点零一秒之后,翻身将他扑倒在了床上,不管他被我扯歪的衣衫、被我点着的体温,只一意放肆地摸了个够本。完了我气喘吁吁地仰躺在他的肩窝里:“君息烨,你可不能因为这个生我的气,是你自己让我欺负的!”
他忽然笑了起来,声音不大,胸腔震动的声音闷闷的,却又仿佛很畅快。我觉出了几分被取笑的意味,母老虎一样爬起来趴在他已经被我扯得裸露的胸膛上凶猛地龇牙:“你笑什么?不许笑!”
他越发地笑个不止,胸膛颤颤地我几乎趴不住。我恼羞成怒,伸手去捂他的嘴。他却一翻身将我压在了身下,整个身子火烫地覆住我,灼热的嘴唇沿着我的额头一路往下,声音里是说不出的渴望与缠绵:“蓝殊,不开心就喊停,我永不会再强迫你……”
我没有不开心。相反,我在他的导引下,享受到了一个全新的缠绵悱恻的世界。我知道他有渴望没有达到,可是我顾不得。完全顾不得。我忘了自己到底是女人还是断袖,我只知道身子里有什么正在苏醒。那是一种渴望,一种不满足。而我要的东西他有,也愿意给我。
我竭尽全力地以自己的需要向他索取,像一个初次吃到糖果的孩子,贪婪而兴奋地只顾品尝到嘴的美味!
我总会在某个时刻害怕而拒绝,但却贪心地不肯放弃其它,我觉得我快要把他折磨崩溃了。可是他却一次次地再次缠上我,竭尽所能地诱惑我,引起我一再地忍不住让他陷入那种几乎奔溃的折磨。我感觉不止我在欢愉着,他也近乎变态地极力享受着这非人的折磨。
当我彻底筋疲力尽软成一滩烂泥睡去的时候,他紧紧地搂我在怀里,灼烫的呼吸悄无声息地扑在了我光裸的肩背上:“我该拿你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这是我们住在一个屋里以来第一次同塌而眠,我感觉自己彻底地沦为了一个美貌绝伦的断袖。在我们颠鸾倒凤的时候,我隐约间听见半夜屋外谭总管低声通报谁谁谁求见,但都只敢低低一两声便悄然退下。后来便再无人打搅。
我缩在他温暖的怀抱里入睡,清晨在他的注视下醒来。我迷迷糊糊从被子里伸手搂抱住他光滑柔韧的腰身,整个身子蹭过去,脸颊贴在他温热的胸膛上磨蹭着,口中无意识地呢喃着:“君息烨,君息烨,君息烨……”
他原本清明的眼神瞬间碎成了星海,抬起我的下巴俯首吻了下来。我自觉自动地抬手搂住他的脖子,四肢软软地缠上他,正待要再次沉溺缠绵,君息烨突然眼神一变,单掌在床沿一拍,带着我连被子一起腾空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