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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早,顾言头疼欲裂的从床上坐起来,明明没喝酒,却有种宿醉的感觉。
抱着被子坐在床上发呆,放空思绪。
她想着睡一觉起来一切都能回到起点,哪想着,越清醒越深刻。
“醒了?”许攸宁开门进来,见她抱着被子在床上发呆。“几点了?”顾言恍恍不能终日,感觉这两日自己差不多是个废人了。
“快八点了,”许攸宁端着杯子靠在门口道。顾言朝她伸出手,许攸宁识相的端着杯子递到她面前,笑着开口道;“我可喝过了。”
“不嫌你脏,”顾言抱着杯子咕噜道。
“嘿、还清醒的很呀!”许攸宁见她还有心情开玩笑,提着的心瞬间就放下来了。
“张晋昨天来过了?”
“来过了,放下资料就走了,”许攸宁如是道。
顾言继续瘫倒在床上,一副想睡到天荒地老的感觉;许攸宁瞅了她一眼,幽幽道,“顾总,采访您一下,作为一个老板、您这样成天翘班真的好吗?”顾言一把拍开她放在自己面前的狗爪子。“作为一个员工除非你是不想干了,不然不要瞎非议你的老板。”
“你这是还准备睡啊?”她简直是不敢相信,顾言也会有想睡到天荒地老的时候,她以往不都是六点就起来艰苦奋斗了嘛?“有什么异议?”顾言挑眉。
“没有,”许攸宁答到。
“你今天不上班?”顾言奇怪,她五月份可是忙死了,怎么一到六月就闲下来了?“今天我轮休,”许攸宁一脸哀怨的瞅着顾言;“我跟你无怨无仇,你既然想累死我?”顾言倒在床上,瞅着坐在自己床边的许攸宁;“我就随口一问。”
“你给陈墨打电话,看她休息不、我跟你们去逛街,去败家。”许攸宁将手探上她的额头,不会是被白慎行气傻了吧?
“你确定你有时间?”她真的很怀疑。
“我为什么没时间?”累死累活也有想休息的时候好吗?
许攸宁指了指门外;“张岚带着人在外面等好久了。”本想着顾言没起来就不说的,等着她自己出门去看的,结果、算了,还是说吧!人家一大早就来了,万一顾言真的睡到天荒地老才起床,就不太好了。顾言诧异万分的同时心理又愤恨不止,随意将所有情绪都压在心底,看着许攸宁阴测测道;“我说你今天休息怎么起这么早呢!”许攸宁一囧,她确实是被敲门声给吵醒的。顾言识相的往边儿上挪了挪,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可愿与我同床共枕?”
许攸宁嘴角抽搐,真是奇葩。
“人家一大把年纪了,等太久不太好,”许攸宁试图解释道。
“山水居的人可厉害了,白慎行领了证,在整个山水居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原本还对张岚他们颇有好感,昨儿这么一出事儿,她倒是没觉得山水居有多好了。
听着顾言阴测测的语气,许攸宁是知道,她是故意让他们等着的,索性甩了拖鞋,也窝到床上去了。
休息是用来干嘛的?
吃,睡!
于是、等许攸宁跟顾言两人睡个回笼觉起来,已经临近十一点了。
还是被电话吵醒的。
顾言看了眼来电。
“怎么了?”她抬手挡着眼睛问到。
“今……。天来公司嘛?”张晋看了眼坐在沙发上的客人问道。
张晋说话的语气颇为奇怪,顾言一下便猜出来了,定是她的办公室又有什么不速之客了。
便清冷道;“不来。”
随即挂了电话扔到床头柜上。
许攸宁翻个身、迷迷糊糊道;“谁啊?”
她一扯杯子蒙住自己;“张晋。”“继续睡。”她就不信,外头的人能一直等下去。
许攸宁侧头看向她,只见她将自己闷在被子里,摆好姿势准备继续睡。
“你要不出去看看?”
“看什么?还嫌我不够堵的?”顾言没好气的说到。
跟白慎行结婚已经是将她气的七窍生烟了,这会儿山水居的人在外面,是想做什么?
“指不定白慎行就是怕你看见他烦才叫山水居的人过来的呢!”只要是关于顾言的事情、白慎行好像都在亲力亲为。
这次让佣人过来,估计也是怕给顾言添堵。
顾言一把从床上坐起来,瞪着许攸宁;“胳膊肘往哪里拐?”许攸宁见她恼了、双手合十放在胸前,我怕你、我怕你,“继续睡继续睡,”替她拉着被子。张晋看了眼坐在沙发上的市长夫人,一副不好意思的看着她;“顾太太、老板说、她今天不来。”
白鹭听着这话,坐在沙发上黯然失色,缓缓站起来,对着张晋浅笑道;“麻烦你了。”张晋心理一晃;“应该的。”
在上次办公室的人说顾言背景强大的时候,他特意去搜过系统的资料,所以当白鹭今日一上来的时候、他便知道,这是顾言的继母,市长夫人。
一路送白鹭到电梯口,露西在办公室幽幽的探出头。
“走了?”
“走了,”张晋道。
“这要是以后每天都有这种高官权贵来我们公司,怪吓人的。”露西说着假装拍拍胸口。
“老板要听见你这么说,会让你回洛杉矶的。”别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
露西白眼,玩笑还开不了了是吧?
“要不去看看?怪担心的。”露西见顾言今日还没来,便提议道。
往日顾言朝六晚二的,最早来最后走,也没见她身体出什么问题,这两日见她不怎么舒服,生怕是出了什么问题。
“一会儿打个电话问下,茂茂然前去不太好。”张晋道。
顾言没来,他们手上的工作比平时要多得多。中午十分,许攸宁被饿醒,坐在床上摇着顾言。“干嘛?”
“你饿不?”许攸宁一脸郁闷,睡觉被饿醒了真难受。
“你去吃吧!我不饿。”这两天受的气够她这辈子吃的了。
十二点整、白慎行正在开会,接到张岚电话。
“休息十分钟。”随即拿着电话走出去。
“何事?”张岚今日在临水湾,打电话过来必然是关于顾言的事情。
“太太还没起来,”张岚直接到。
他们从早上七点过来一直道十二点,都没见到人。
“醒没?”白慎行问。
“因是醒了。”看见许小姐进去。
“你把饭做好,我一会儿过来,”收了电话进会议室,十二点半,他从会议室出来,直奔临水湾。
他承认这两天的事情需要让她消化,但绝食不是什么好习惯。
昨晚在山水居就没吃,当然、他也不觉得回临水湾之后她会吃东西。
若是今天中午在不吃,那可是一天了。许攸宁坐在床上看着顾言;“你真不吃啊?回头你胃疼我跟你讲,家里可没药了。”
顾言胃不好,在国外落下的毛病,所以这些年、无论是吃什么多少会吃点,偶尔工作忙,忙完了也会进食,可今日、顾言明摆着是不准备吃了。
“你啰嗦死了,”顾言一揭被子坐起来,望着她恶狠狠道。
许攸宁原本要说什么,远远的听见客厅传来门铃声,她微愣住。张岚一干人等在厨房忙碌着,听见门铃声,不知如何是好。
这里毕竟不是山水居、不能当主人一样去开门。
站在客厅纠结良久,看见许攸宁从屋里出来,投去一抹感激的笑容。
许攸宁站在门口看了一眼,纠结良久,想着到底要不要开门,毕竟门口站着的是顾言的继母。
她转头看向屋子,除了上次刷火锅,他们这儿还是头一次这个热闹,张岚带了两个佣人在厨房做饭,白鹭在门外,她跟顾言都在家里。
她深呼吸打开门;“您好。”
白鹭她是见过一次的,只是这期间隔了良久。
“你好,顾言在吗?”白鹭客气道。
“在的!您请进,”许攸宁退开,请她进屋。
白鹭见到厨房里面有人在忙碌着不免一愣,她是不认识这些人的,但是张岚认识她。
她入山水居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熟识主人家的关系图,这样才能避免认错了尴尬。
白鹭从未去过山水居,只因白慎行给山水居立下了规矩,不待女客。
而她也包含其中。
“顾言呢?”白鹭环顾四周也没见到人。“您坐会儿,我去喊她,”许攸宁倒了杯水放在她面前。“这些是?”白鹭略微好奇,不是说顾言喜静?为何会有那么多佣人在?
“这个、您还是问白慎行比较好,”许攸宁直接道。让她说、她断然是什么都说不出来的。
她这么一说,白鹭便知道了,这些都是白慎行的人。
顾言躺在床上,听见白鹭在客厅的说话声,不待许攸宁说,她便知道白鹭来了。
许攸宁一进屋,见她脸色阴沉,支支吾吾的不知怎么开口,良久,还是顾言先开口。
“白鹭来了?”
许攸宁点头;“恩、你要起来不?”
对于顾言今日反常的态度,许攸宁颇为担心。
“我能不起来嘛?”她不想看见白鹭。
她的心理作用在告诉她,白鹭是过来耀武扬威的,她在白鹭面前,口口声声说不会跟白慎行在一起,这辈子死也不会跟他在一起,可是现在,她既然成了白慎行户口本上的人。
顾言自尊心被狠狠的伤了,如今让她再去面对白鹭,她怎还能理直气壮?
“还是起来吧!毕竟人家是长辈,”而且态度还算温和。
见顾言在床上没有半点起来的意思,许攸宁叹息着;“我去给你拿衣服。”“他们在外面已经开始做饭了,你就算对白慎行有意见,没必要到时候把自己饿得胃痛吧?多少吃点,再说了、人家只是个佣人,你对白慎行有意见也不能撒在不相干的人身上啊!你说是不?”
白董啊~对不住了,我不是要卖你,我这是实话实说。
“到成了我不懂事儿了?”顾言似笑非笑的看着许攸宁在给她拿衣服。
“也不是不懂事儿,你这算好的,换成我,估计都能提刀剁人,”许攸宁是真的觉得顾言如今这样算好的了,睡一天算什么?要是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觉得先断了人家命根子。
“什么刀?手术刀还是菜刀?”
“菜刀比较适合我的风格,手术刀什么的拿多了不过瘾,”她随手将衣服扔到她面前。
“赶紧起来吧!顾总。”许攸宁觍着脸闹她。
顾言无奈翻白眼。
最好的友情是什么?不用天天在一起,不用天天甜言蜜语,但是在你难受的时候,她觉对会放下身段成为你的二逼,让你开心一整天。
顾言从未想过在今天这样的时日应该如何面对白鹭,她以往在白鹭面前傲娇的模样如今全悉数打回了自己脸上。
她这辈子就算是为了尊严,也不该跟白慎行结婚的,可是、白慎行阴她。
“起了?”白鹭坐在客厅里见她起来不免担心到。
“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让医生过来看看?”白鹭脸上的担心不是装出来的,如果说一个人的表情可以装的话,那么她的眼神绝对骗不了人。
医生?她今儿就跟医生睡了一整天,顾言撩了眼许攸宁。
许攸宁清了清嗓子,对着白鹭说到;“阿姨、我就是医生、您别担心她没毛病,就是有点转不过弯、医学上简称脑子不好。”
许攸宁几句话,让白鹭不由的轻声笑了出来。顾言坐在沙发上,浅问道;“您找我有事?”
她虽知道白鹭为何会出现在临水湾,但断然不会说出来。
“来看看你,”她没有别的意思,就想来看看她,当白慎行说她不是自愿结婚的时候,白鹭心理一紧,就担心顾言会出什么事情,所以便想过来看看。
“我很好,”顾言轻微道。
她不知道白鹭现在心理是怎么想的,但她此刻、显然不想面对白鹭。
看见她、就想起了自己曾经是多么不可一世,如今却又是怎样败的一塌糊涂。
“有什么气,往慎行身上撒,别憋坏了自己,”白鹭一席话,明显的道出她已经知道白慎行跟她的事情了,顾言面儿上一寒。
死死的盯着她;“您知道?”
白鹭点点头;“慎行已经告诉家里人了,你不用有太大的负担,我们都很赞同的。”
白鹭生怕顾言会因为这件事情不愉快,便急急忙忙的开口解释。
“不怕别人说我们俩是乱伦?”顾言不苟言笑的看着白鹭。
她想看看白鹭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是什么表情。
白鹭面容瞬间惨白,但也在一瞬间恢复、嗓音平静道;
“在爱情面前,道德伦理都得靠后,何况你们之间并无血缘关系。”
“可外人不这么认为,”顾言反驳。
“我们家的事情哪能容的了外人插嘴?”白鹭只有在面对顾言的时候才会显得小心翼翼,若是在外面让她听见什么不好的风言风语,对待别人并不会客气,且不说别的,就她这个市长夫人的头衔都得让人颤一颤了。
顾言靠在沙发上,看着白鹭、面容平静道;“所以、您是站在白慎行这一边的?”
顾言的归类,让她一滞,她从未想过自己是哪边的人,只要两人在一起,那边都可以。
“我从未这么想过。”
“我跟白慎行在一起是否会减轻您的罪恶感?”顾言咄咄逼人,白鹭的面色苍白,看着顾言不知该如何反驳她这句话。许攸宁坐在一侧听着、稍微有些看不下去;“阿姨中午在这吃饭吧!”
想着已经中午的时间了,白鹭有可能还未用餐。
白鹭转头,感激的看了眼许攸宁。
顾言怒瞪着她,许攸宁无畏的耸耸肩,不说顾言跟白鹭当初的过往,只谈以后,顾言如今跟白慎行在一起,在顾家、白鹭是她母亲,在白家,白鹭是她姑姑。无论是那边、他们之间的关系都是脱离不掉的。白鹭深呼吸,接着缓缓道;“当年的事情、我一直在自责,但是、你跟慎行在一起我很高兴,因为我不想在看到你跟慎行两人相爱相杀了,那样对你们来说,太不公平。”顾言瞳孔猛的张大、看着白鹭,恶狠狠道;
“你也不想想是谁造就了这不公平,你也不看看我俩为何会有如今这个相爱相杀的局面。”
顾言此话一出,原本安静的空间瞬间就静谧了,许攸宁张大嘴巴看着她。
她从未见过顾言跟白鹭之间的交谈,她只知道顾言对待白鹭一直颇有微词,可如今,见她凶狠的瞪着白鹭,许攸宁终是看不下去了,白鹭好歹也是一过年过四十的女人,却被顾言凶的满眼泪花。
而顾言激烈的语气跟凶狠的表情既然让她觉得有些面目可憎。
“是不是可以吃饭了?”许攸宁打破这静谧,朝厨房的方向问了声。
张岚站在餐厅摆盘,听见顾言凶狠的语气,也是直直愣在原地,听见她这么说,随即应到;“太太、可以吃饭了。”顾言起身,朝房间走去,看她这样子,是没打算吃饭了。
白鹭坐在原地,低垂着肩膀,她以为、白慎行跟顾言既然在一起了、会对自己的恨,稍微少点。
许攸宁跟着顾言进卧室,见她又准备躺道床上,一把拉住她;“你疯了?那么说她?”
许攸宁压低声音看着顾言道。
“那你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办?”顾言甩开许攸宁的手。
“人家好歹也是大名鼎鼎的艺术家,市长夫人,你就没想过,要不是对你有罪恶感,她凭什么坐在你对面让你咄咄逼人恶狠狠的瞪着她?顾言、成年人,看事情不能在那么偏激了。”
许攸宁看的出来,白鹭是真心待顾言好,可是顾言今日的态度稍微有些过分了。
“我能怎么办?”顾言很激烈。
“要不是因为她、我能被送出国?要不是因为她,我能受尽委屈?要不是因为她、我会在阴雨天痛的死去活来?要不是因为她,我会被白慎行逼婚?连选择权都没有?”顾言一连多个问号,让许攸宁不知该如何回答。
见她言辞激烈,她平静的看着她,缓缓道;“要不是因为她,你这辈子都不可能感受到母爱是什么东西,顾言、做人要有良心。”
顾言跟白鹭梁意之间的事情许攸宁多多少少知道些,顾言从未说过白鹭对她不好,只是当年的事情一直是她的一个心结,解不开而已。顾言讶异的看着许攸宁,根本没想道她会这么说,她这句话,犹如给了她当头一棒。
“如果我是你、我会出去吃个饭,好好对她,让她知道,就算你当初那样对我,我还是愿意好好跟你吃饭,白鹭不是一个没有教养的女人,顾言、你要是跟她好好说话,她定然是能对你掏心掏肺的。”有时候言辞激烈并不是解决事情的唯一办法。
想让一个人有罪恶感是很简单的事情,她犯错了,你对她好,让她一辈子内疚着。
“我做不到。”
我不会轻易原谅她,如果轻易原谅,就意味着我相信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像白鹭一样,那么无情,那么决绝、那么狠心。
“从善如登,从恶如崩,顾言、这么浅显的道理你还需别人说给你听?”白鹭在客厅坐了良久,才见顾言从卧室出来,许攸宁跟在身后。
笑着对她说到;“阿姨、吃饭吧!”
白鹭震惊不已,她是怎么做到的?
许攸宁见到满桌子的菜,瞬间口水直吞,这山水居佣人的手艺简直是太好了,她来不及拿筷子直接动手。
“许攸宁,”顾言喊到。
“你脏不脏?你知不知道你那双手每天要接触多少细菌?”
许攸宁一脸嫌弃;“老娘出手术室的时候都消过毒了。”
此话一出,她就傻了,顾言她老娘就在边儿上站着呢!她回头对着白鹭尴尬的笑着。
白鹭的坏心情因为她的一句话,也消失的差不多了,对着她笑着。
顾言捞过一双筷子直接扔她面前;“别让人觉得你没进化成功。”许攸宁见顾言一脸嫌弃的瞅着自己,不免撅着嘴巴道;“天天嫌弃我,我以后不跟你住了。”
不是她不跟顾言住,是顾言要是以后住到山水居,她不能跟她住了,一想到这里,许攸宁眼泪都快出来了。
顾言见她红了的眼眶,直抽抽、是不是傻?
“多吃点多吃点,言言没坏心的,”白鹭见她快哭了,赶紧安慰道。
她想着、顾言能有这样一个好朋友不容易,不能伤了和气。
一个装一个傻,真是够了。
“装、接着装、不吃滚,”顾言说着拉开椅子坐下去。
张岚着急的望了眼,先生说过来的,还没来。
还未等许攸宁跟梁意两人坐下,门铃声响起。
许攸宁望了眼顾言,又望了眼白鹭。
张岚迈步过去开门,顾言想,她应该知道谁了。
白慎行风尘仆仆的跨门进来,见到白鹭微愣。
“姑姑也在?”
白鹭点点头。
许攸宁扶额,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来,她想着、顾言见着白慎行怕又是吃不下饭了。
许攸宁拉了拉白鹭;“别管他们,我们吃我们的,”她早就饿了,这会儿都前胸贴后背了。顾言见白慎行风尘仆仆的进来,撩了他一眼,坐下去吃饭。
许攸宁惊呆了,竟然没有引发世纪性的战争?
不应该啊!若是换作以前,她绝对会大吵,特别是在白鹭面前,一定要吵给她看看,
可刚刚许攸宁跟她说那些话的时候,她突然之间就想通了,觉得一切都不重要了。
为何要闹的所有人都不愉快?而且在所有人都不愉快的时候,她并没有好过到哪里去。见此,白慎行高悬的心微微落地。
张岚见自家先生过来舔了副碗筷。
白鹭见顾言没有发难白慎行也面上一松,虽然一桌子四个人坐着安安静静的吃饭,许攸宁觉得这气氛着实是诡异的不得了。
“下午干嘛?”许攸宁努力找着话题来缓解这种尴尬的气氛。
“你想干嘛?”顾言头也不抬到。
“不是说给陈墨打电话去逛街?”“她也不见得有时间,”顾言幽幽道。
“她今天应该有时间,”白慎行看着她淡然道,只要顾言不去想那些不开心的事情,做什么都可以。许攸宁一拍大腿;“对啊!老板在这里,他说有时间就有时间,我们下去去逛街去。”
许攸宁笑的一脸得瑟,还是白慎行给力。
顾言白了他一眼,没出息。
并非是她胳膊肘往外拐,但是顾言现如今的出境并不比刚回来那会儿好,白慎行跟顾言在一起在外人看来本来就是有违常理,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是外人的嘴巴是管不住的。
如果这个时候她跟白慎行想法不一致的话,对她来说,只致命伤。
许攸宁知道顾言公司最近在进行内部改革,杰克过来也是为了这个事儿,如果这个时候内忧外患的话,只怕是不好。
“你们去吧!我不想去了,”顾言看着白慎行夹到自己碗里的菜,像是要看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为啥?”许攸宁抬高嗓音。
瞅着顾言一脸的不乐意。
随即想到白慎行跟白鹭在,硬生生的将后面的话给噎回去了。
白鹭见许攸宁不说话,自己更是不敢说了。
“接着吼啊!”顾言放下筷子,双手抱胸好整以暇的看着许攸宁。
许攸宁撅着嘴巴瞅了她一眼;嘀咕道;“我又不是故意的。”“小许多吃点你,”白鹭往她碗里夹着菜,笑脸莹莹的看着她。
许攸宁感动的痛哭流涕,简直太尼玛感动了,以往顾言摧残自己的时候,从来没人会半路出来给自己解围。
“我简直是太爱您了,哪像顾言啊……。”祸从口出祸从口出,赶紧闭嘴赶紧闭嘴。顾言又怎么会不知道许攸宁的别有用心,她就是不想自己在饭桌上太过尴尬吃的不顺心,所以才处处找话跟自己说,还顺带搞个笑。
一屋子人,都沉静的不要不要的,只有许攸宁偶尔冒出两句话出来。
“猫呢?”顾言想着没见到小猫,便问到。
白慎行一听到这个握着筷子的手微微一滞。
许攸宁无力吐槽;“不知道从哪儿跳下来把腿摔了,送到宠物医院去了,叫唤一天了。”
顾言抬眼看了眼白慎行,见白慎行也在看自己。
幽幽道;“丧心病狂。”
白慎行怎能不知道顾言是在说自己,她今日心情不佳,说就说,随她说。
“话说你去不去啊?”许攸宁将话又绕回来。
“不去、”她回绝,没劲去逛街。
“人生中最悲哀的事情是有钱没时间,有时间没钱。”许攸宁操着一口网络流行语来教育她。
“我有钱、你有时间就行了。”
“嗷~你要是个男人我就嫁了。”许攸宁嚎着。
白鹭一脸惊恐的看着她。
顾言见此笑的一脸淫荡,看看吧!原形毕露了吧?
许攸宁见此赶紧摆手;“不是您想的那样,我俩不搞基、我喜欢男的。”
“喜欢谁?”
“喜欢……。”。
“顾言、你特么阴我。”许攸宁怒吼,妈的、老娘担心你吃饭吃不痛快就装二逼逗你开心,你特么现在来拿我寻开心?
“我吃好了,你们慢慢吃。”顾言放下手中的碗筷。
白慎行看见她还有大半碗饭没动,不免蹙眉。
“你属鸡的啊?”
还没等他开口说什么,许攸宁粗暴的开口,白慎行额头竖下三滴汗。如果是他肯定会好言相劝她多吃点儿,结果许攸宁直接简单粗暴的拦截了他要说的话。
“多少在吃点,”白慎行见她温怒,便温柔的开口道。
“吃不下就喝点汤,”白鹭也开口。
见白慎行这么紧张,不用想也知道应该是好几顿没进食了,便也微微劝到。
许攸宁心想,完了。
顾言最不喜有人烦她了。
她确实是不喜,可是怎么办?白家人都这样,得寸进尺,因为她给了些好脸色,所以就觉得可以对自己指手画脚了。
她早就习惯了,在心里默默告诉自己,不能生气,不能发火,隐忍着。
“饱了,”简单的两个字,许攸宁能看出她的不悦,她就不信白慎行看不出来。
见顾言进房间,白鹭看着白慎行微微道;“你姑父那边?”
白慎行跟顾言领证的事情顾轻舟还不知道,这要是知道了,不一定会怎么大动肝火。
“我会去说,就这两天的事情”,等他缓和了顾言的情绪就去。
现在天大的事情都不及顾言。
他跟顾言两人已经领了结婚证,是法律上的合法夫妻,若顾言还是僵持不下,住在临水湾,也是个令人头疼的事情,这两日,怎么也得劝说她回山水居,毕竟山水居,是他们的婚居。
而昨晚,许攸宁一直想这个问题想到深夜,以顾言的性子,绝对不可能跟白慎行回山水居的,若是一直僵持不下,对两人来说都不好,毕竟他们已经是合法夫妻,许攸宁今天一天都在酝酿着该怎么跟顾言开口,又能不让她觉得自己抛弃了她。
如今见白慎行来了,看着她欲言又止。
“有话说?”白慎行何等聪明的人。
“我这两天搬出去,”许攸宁一句话,就解决了白慎行头疼不已的事情,若是顾言不想回山水居,他过来就是了。
“东西我就先不拿了,免得顾言不高兴,”她想着,慢慢来吧!先回家住着,等顾言转过弯了,她在回来拿,也是一样。
“我在临水湾送套房子给你,”白慎行一出手就是大手笔,许攸宁惊恐不已,临水湾一套房子下来几千万呢!
有钱也不能这么烧吧!“不用不用,”许攸宁连忙摆手。
且不说白慎行跟顾言的关系好与不好,若是以后她跟白慎行不好,她要是拿了白慎行的东西,不是在打顾言的脸?
所以、她坚决不能要。
白慎行清冷的面容望着许攸宁道,“就当是谢礼。”
“我做任何事情都只为顾言,不为你,所以你的谢礼我自然是不会要,你要真想给,让顾言给,若有点天顾言感谢我为她做的一切了,她给什么我都收。”我要是收了你的东西,顾言会觉得我出卖她。
若是有一天,顾言发现我这样做都是对的,她的生活很幸福,很好,那这份谢礼就让她来给、她给什么我收什么。白慎行面容平静的看着许攸宁,他不得不承认,顾言交了一个很好的朋友。
一个真心为她着想的朋友。
而在卧室的顾言还不知道,许攸宁已经把她给卖了,她就是因为临水湾有人,所以才觉得白慎行不会乱来,可未曾想到,许攸宁已然跟白慎行达成了共识。
当她想逃离白慎行的时候,所有人都成了他的助攻,在帮助自己回到她身边。
她承认自己矫情,可若是从她这步走过来的人,断然不会这么说。
她怕、怕什么?怕再次失了心,在重温一次多年前的苦痛。床头柜上的手机在疯狂的振动着、她瞄了一眼,拿起来接到。
“有事?”
对方传来一身嗤笑,“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
顾言冷哼道;“不像你的风格。”
电话那边传来愉悦的笑声让她蹙眉。
“只是恭喜你声,新婚快乐。”对方意味深长的语气让顾言很不悦。
嘴角牵起一抹嘲讽的笑容道;“我倒是不知道你还有这个闲情逸致。”
说完、顾言不等对方说话,直接撩了电话,将通讯录中的通话记录删除,将手机扔在一旁。
------题外话------
有人问我白慎行跟顾言名字的意义。
出自孔子:敏于事而慎于言,纳于言而敏于行,言必行,行必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