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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言一路驱车从大院回来、便见白慎行的车停靠在小区门口、无视、直接开进停车场。
白慎行坐在车里、看着顾言扬长而去,心里一阵苦涩;她明明看到自己了,却视而不见。
顾言开门进去、便见许攸宁坐在沙发上追着肥皂剧、她无言以对、越过她、回房间换衣服。
许攸宁一路跟着她进房间。
“我跟你道歉、今天确实是我没忍住”,许攸宁抱着薯片苦哈哈的望着顾言。
顾言鸟都没鸟她、脱掉外套挂在衣架上、进浴室洗脸。
“我早就看她不爽了、她今天又在说你坏话、我就没忍住上去撕了她”,许攸宁低着头、一副做错事跪求原谅可怜兮兮的模样。
顾言拿毛巾擦了擦脸;“我可没敢生你的气、你为我出头
、我还敢生你的气?我没那么不识好歹”。
许攸宁哀嚎、问题不在这里好嘛、问题是你昨晚苦口婆心的跟我说让我左耳进右耳出、我这不是没忍住、撕了人家,还进了局子、惹了一个很大发的人么。
“我发誓、这是最后一次”。许攸宁举手发誓。
顾言一把拍掉她的爪子、越过她、脱了连衣裙挂在衣架上、准备去拿居家服的时候、许攸宁狗腿的将衣服递到她手上来。
“我管你第几次、你下次别找我”。
“我没找你啊、是郝大夫用我手机给你打的电话”。
许攸宁一完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捂着嘴。
顾言瞪了她一眼。
“撕就撕了、反正人也得罪了、您明天去上班她要是还敢惹你、你接着撕”,顾言没好气的说着。
实际上她说的是真的、刘家是已经得罪了、她现在是没打算跟刘家的人怎么样、但并不代表以后能不怎么样。
就怕刘家人不要命的在这几天跟自己对着干。
“李胖子家很厉害”?许攸宁畏畏缩缩的问到,她好怕怕、感觉这层上流社会的人撕起逼来真的是杀人不见血的。
“跟你家差不多”,没什么厉害的。
“我感觉人家比我牛逼啊”,就她爷爷那个态度、我们家可不敢。
“装的”。
“可我还是觉得不一样啊”!许攸宁不死心的说到。
“文人雅客跟地痞流氓的区别”,在顾言眼里、刘家权势在大也不过就是个地痞流氓、跟她斗?有的是法子弄死他,只不过是时候未到而已。
“那会给你惹来麻烦不”?许攸宁事后跟自家老大说起这事儿、老大劈头盖脸的就来一顿骂、说顾言现在正风口浪尖上、她还去给人家惹麻烦。
“不会”,顾言拍了拍她的肩膀道。
她虽恨不得捏死许攸宁、可也知道她是为了自己好,但是在汉城这个地方,稍微一点有权有势的人就能让你吃尽苦头,许攸宁这性子怕还是的收收为好。
今日若不是自己及时赶到、还不知道刘老爷子准备怎么着她呢。
许攸宁感动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抱着顾言;“我就知道我们家言言最好了”。
许攸宁倒了杯水、狗腿的端到她面前;“话说、我觉得白慎行今天真的好帅”。
“口水流出来了”,顾言没好气的说到、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去观察男人。
许攸宁抬手擦了一下脸、哪有口水,一巴掌拍到她的大腿上、恶狠狠的瞪着她。
“是真的好帅好不?特别是他护着你的时候、那种感觉、老子往边儿上一站,就护着她了”。白慎行护着顾言的时候有种浑然天成的帝王感。
顾言扫了她一眼并不打算接话。
“以前我对他印象虽然不是很好、但是我以旁观者的角度来看啊、我发誓、我没有偏向他”。许攸宁举手发誓。
“一个身价亿万、一分钟可以挣几十几百万的男人、愿意在一个天气晴朗的早晨花一个早上的时间为难您准备早餐、你觉得有几个人能做到?这个世界上最不缺的是有钱人跟男人、可是有几个男人愿意为了女人做一顿早餐的?那些又有钱又愿意为你做早餐的男人简直就是极品”。
白慎行上次系着围裙围在灶台只见的模样到现在还印刻在她的脑海里。
“他今天走来、连理由都没问、直接站在你身边、无形之中在告诉别人、他白慎行是站在你这边的、要有多少人可以连理由事情经过对错都不问、直接站在你这边的?”顾言端起杯子喝了口水。
“张晋可以啊”!
她话才出口、许攸宁一个抱枕砸过来。
“能比吗?张晋是你秘书、他不站你这边是不想混了”,顾言倒在沙发上、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你给我分析这么多、目地是什么”?
“白慎行爱你”,或许已经不能用爱来形容了,白慎行看着别人的时候永远是冷漠清冽、只有在看着顾言的时候才会柔情似水,宠溺的目光都快把旁边人给融化了。
见顾言不说话、许攸宁又扔了一个抱枕过去、顾言稳妥的接在手里。
“我跟你说的你听见没、爱情来了、就要勇敢的抓住啊”。
“许大夫、你应该改行了、”。
“情感专家比较适合你”。顾言笑眯眯的说到。
许攸宁气的直翻白眼。
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
“我真是替你操碎了心啊”!许攸宁捧着自己受伤的小心灵可怜兮兮的瞅着顾言。
“您老省省心哈,操心操心你自己吧~姐姐”,顾言白了她一眼说到。
“你跟白慎行之间发生的事情严重到生离死别,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么”?许攸宁一副老娘就奇了怪了的表情瞅着她,这么极品的男人搁眼前还在犹豫什么?
严重到这个地步嘛?
“不合适”,她言简易亥。
“不接触怎么就不合适了”?
老娘跟他相处十一年,还没接触?顾言一副你特么是不是傻的表情瞅着她。
顾言一甩头,进了卧室,许攸宁意味深长的看着她的背影,微叹一声。
顾言觉得这许攸宁就是傻,估摸着是今儿打架动到脑子了,不然好端端的提什么白慎行?
她不一直在白慎行面前都是猫儿吗?
顾言冲好澡出来,挑了下窗帘,繁华落幕,夜灯璀璨。
“在看什么”?许攸宁端着牛奶进来、见她寂寥的站在窗口处,不免问道。
顾言放下挑了一半的窗帘,伸手接过她端过来的牛奶,靠在窗口处。
“随便看看”,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只是想过来看看。
许攸宁一把拉开窗帘,华灯璀璨,映入眼帘。
“不愧是高档商品房,夜景就是好”,许攸宁坐在窗台榻榻米上,转身看着顾言。
顾言喝了口牛奶,皱眉,“你放了多少糖”?
“瞎说,姐又不傻,牛奶还放糖”。
“你尝尝”,顾言一把将杯子递过去。
好像是有点,“估计是阿姨换牌子了”。
顾言无语,将手中的杯子搁在窗台上,转身看着外面夜景。
“现在是不是觉得花那么多钱是值得的”?顾言好笑的问到。
当初选房子的时候心疼死许攸宁了。
“值得”,许攸宁看了眼她。
顾言轻笑;“当初死活说贵的可也是你”。
许攸宁幽幽的扫了她一眼;“姐不是为你节约钱嘛”。
“你跟白慎行之间的事情”?许攸宁欲言又止道。
“说不上来、很复杂”、她将思绪抛到八年前,过往的种种浮现在眼前、还没开始说、就已经湿了眼眶。
“你回国的意义在哪儿?如果回国没有让你多年的心结打开、你觉得亏不”?许攸宁循循善诱。
她希望顾言将过往说出来,她希望自己能拯救她,她想知道顾言跟白家顾家之间的关系,然后去对症下药,救好顾言,将她从死亡之塔拉回来。
“八年前我与白慎行情窦初开、两人在好友的怂恿下学着普遍的孩子一样、交往、约会、成了一对小情侣、我与白慎行的故事在一中一度成为佳话、至今在低年级的学弟学妹之间还广为流传”,她随手端起牛奶、浅酌一口。
随后扬了扬杯子、“能来杯酒吗?伏特加加龙舌兰最好”。
许攸宁自然不会满足她这个无理取闹的要求,转身去厨房,短了两杯红酒出来。顾言喝了口酒、望着人来人往的车流、接着说道;“随后、我继母发现了我们两人之间情窦初开、与我谈话、觉得当初的我配不上白慎行,这点我承认、毕竟白慎行在大家的心目中一直是天之骄子、而我就是个不思进取、终日不学无术的小丫头,我俩意见分歧、我又不想与她争吵、便从房间跑了出来、在二楼楼梯口处她为了阻止我跑出家门、发生了拉扯、然后她从二楼楼梯口滚下去了,当时我站在楼上、完全吓傻了,白慎行开门进来、见白鹭躺在地上、捂着肚子呻吟、来不及多想、便叫了救护车”。
“随后顾家与白家的人都到了医院、白家人将所有矛头都指向顾家、实则是我,这点我知道、我在所有人的指责声中、一直将期望寄托在白慎行身上、我希望他能为我辩解、毕竟当时除了我与白鹭、在场的人只有他、可是他没有、他在所有人指责我的时候保持沉默、第二天、我父亲找我谈话、说支持我的梦想、让我出国深造、尽管我当时只有十七岁、可我知道,他放弃了我、放弃了一个谋害他妻子孩子的我”。
“我发誓、我从未想过要推她下楼,我更不知道她怀孕了”。
她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滚烫的液体顺着她的喉管一直流入肺腑。
“白慎行在这场指责跟讨伐声中保持了沉默、当我从父亲的书房出来、他跟我说、离开对现在的我而言是最好的选择、我将这句话视为抛弃、我在到旧金山之后、辗转到洛杉矶、随后、我断了与他们的所有联系、我信任我父亲、依赖白慎行、他们两人给我的打击无异于天崩地裂,我性格好强、你们抛弃我、那我也抛弃你们好了”。
“我孤身一人、身无分文、又无一技之长、在国外艰难的捱了下来、在我十八岁那年吃的苦、低的了我前面十七年享受的所有幸福”。
任何东西是要付出代价的、太幸福的人苦痛来的也会比别人猛烈。
“这就是你为什么不提顾家的原因”?许攸宁问到。
顾言点点头。
她闭着眼睛靠在墙上、深呼吸、缓和自己的情绪。
“我回国之后、身边的所有人都在讨好我、想弥补我、想用亲情、友情、爱情来温暖我、可是我寒了八年的心哪是那么容易就被温暖的?我口口声声说想要告诉世人真相、可是当白慎行想说出真相的时候、我既然退缩了”。
“如果说出真相要以顾轻舟与白鹭离婚为代价的话、那还是不要了、我以前一直不理解、这几日才慢慢的想明白、如果当初换作是我、我也会向顾轻舟跟白慎行那样做、两害相权取其轻,顾家跟白家在汉城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两家关系一旦白热化、于谁来说都不好、所以我离开、是当初最好的选择”。
“八年前的事情、真相如何、已经不重要了、没有谁对谁错、谁好谁不好、每个人看的角度跟立场不同,十七岁的我、自然是不能理解三十多岁顾轻舟的想法、八年之后、我才稍微理解”。
她苦涩的嗓音在深夜的房间里显得尤为寂寥。
许攸宁在震惊之后久久不能回神、她完全想不到一个十七岁的女孩子、在国外身无分文是怎么过来的。
她知道顾言这些年吃苦受难、可是这些苦难现在在她口中说出来、悲戚中透着一股子淡然。
她遇着顾言的时候、顾言已然是将最坏最苦的那一部分过去了,在漫长的岁月里、她独自在异国他乡辗转、居无定所、流离各大人群之间。
想海上的浮萍、想脱离队伍的海鸥、像只无头苍蝇、在诺大的人海中旋转、一不小心还会掉进漩涡。
她吃苦受难有一部分是因为她的家人、又有一部分是因为她高傲不可一世的性子,顾家家大业大、哪怕她在国外、断然也是不会亏待她的,可性格使然、她宁愿一日一餐、也不愿去联系顾家的人、她不愿低声下气。
“你一直记恨白慎行、是因为他保持了沉默、没有替你说话”?
许攸宁问到。“怪我自己、对他抱有太大的希望了”。她一直以为、爱一个人是无论在什么境遇下、都会保护她的人。
可是后来、白慎行的举动无疑是让她怀疑爱情。
“你有没有想过、白慎行的想法跟你不同、在那种时候、顾家跟白家的长辈都执意要送你出国、他的言语是微不足道的、甚至可能会引起反击,让大家更猛烈的攻击你”?许攸宁慢慢的跟顾言分析道。
“我要是能想到、就不会有那八年的苦难时光了”,她嘴角牵起一抹苦涩的笑容。
十七岁的顾言、被保护的很好、顾轻舟的身份给了她保护、在学校里她就是小霸王、在外面、白慎行会给她保护。
曾经有一段时光、她憎恨白鹭将白慎行带到自己身边来、如果没有白慎行、那么父母离异在婚的她、一定会试着在这种尴尬的关系中找一个舒服的角度生活下去。
一定会很早独立起来、而不是一味的依靠白慎行。
她以为白慎行会永远都是她的依靠、结果白慎行给她当头一棒、将她打的清醒透彻。
“你希望白慎行怎么告诉世人真相?告诉别人你继母不是你推下楼的、是自己滚下来的?无论是与不是、大家看的是那个与白鹭争吵的对象是谁、顾言、在那种时候、真相已经不重要了、你的存在会让两家的关系如履薄冰、这种时候、白慎行是断然不能站出来为你说话的、他没这个能力、就连你父亲都没有这个能力、因为在这场事件里面、顾家理亏、白家执意”。许攸宁淳淳善诱、、将自己的意见分析给顾言听,她比任何人都希望顾言能打开心结、去爱别人、去接受爱、而不是故步自封的将自己封锁在自己画的圆圈之内;容不得任何人靠近。
许攸宁认识顾言八余载、见过她在低谷匍匐前行、见过她生死攸关的时刻、见过她笑魇如花、见过她冷漠无情、见过她在战乱地区活着回来,见过她放弃生命,她心疼顾言、心疼这个明明是公主、却过的无比心酸的女孩,她怂恿顾言回国、是希望她找回自己。
“我不恨顾家、只是忘不了这些年在国外过的生活”,如今她看透一切、自然是没有任何理由在去埋怨顾家什么、世上没有对错、只是立场不同、看法不同而已。
可她在国外所受的苦难、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忘记的。
“所有人都想让你感受到温暖、一直以来是你自己在故步自封”,许攸宁端起面前的红酒、一饮而尽、重重的将杯子搁在窗台上。“如今我身处高位、才能理解顾轻舟当时的心态、每个人都有无可奈何的时候、如果这种无可奈何是在亲人身上、会显得尤为惨痛”。
她早就理解顾轻舟了、在架空风临的时候、在海边拿到那份文件的时候、已经将所有的事情都想通了,她早就与顾轻舟说过。
自己对顾家的态度、以及对如今这份亲情的态度。
“如今的我、谈不上幸福、也谈不上不幸、他们爱我、我感激、他们不爱我、我理解、但对于顾家、我还是保持尊敬、爱戴,顾家人若是出了什么意外、需要我的帮助、我还是会伸出援手,毕竟我姓顾”,这种想法一直都有、可是今天见了顾老爷子之后、更加浓烈。
顾言伸手、将两人空挡的酒杯满上、端起酒杯浅酌了一口、含在口里、细细的品尝起来。
“白慎行尼”?
“你对顾家的态度已经想通了、那么白慎行呢?你是怎么想的”?
许攸宁急切的问到、她省略白慎行是因为不想提及还是不想去挖开自己的内心深剖下去?
见顾言不言语、许攸宁接着说到;“你对白慎行是爱、还是不爱?”
“或者说是准备就这样一辈子当陌生人淡漠下去”?
“如果你对他还有一丁点感情、一丁点不甘心、你就在给他一次机会,如果你打算一辈子都不原谅他、就彻底断了他的念想、去找个爱你的、你也不讨厌的男人交往、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你已经不爱他了”。许攸宁生怕顾言在白慎行这条路上走上不归路、更怕她跟白慎行两人就这么抵死纠缠下去、她需要被爱、需要家庭的温暖,如果这个人不是白慎行、那么一定是别人。
“很重要嘛?如果我打算孤独终老呢”?顾言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说到。
“你对白慎行还抱有幻想”,许攸宁肯定的说到。
顾言撞上她坚定的眸子、浑身一颤、抱有幻想?真的吗?
她拎得清顾家、可不见得拎得清白慎行。
“当你毫无保留的信任一个人、最终结果只有两种、不是生命中的那个人、就是生命中的一堂课”。许攸宁想帮顾言在这场纠结的关系中理出点头绪来、可顾言的态度确实是让人摸不清。
许攸宁坚定的眸子死死的盯着顾言、想在她脸肿捕捉点什么情绪出来、可她始终是一副淡漠的模样、让她恨不得上去撕了她这张面皮。
许攸宁没想到,一直以来她想知道的事情,竟然被顾言在这种场合说出来,她震惊,心疼,甚至恨不得狠狠的拥抱住她。
顾言思索着许攸宁的这句话、不是生命中的那个人、就是生命中的一堂课。
白慎行给她上的课让她此生难忘、可是她又知道、白慎行当初的无可奈何。
“我理解白慎行当初的苦衷、可我不敢轻易原谅他”,我怕再次受到伤害、在爱情的世界里、她已经不敢在信任任何人了。
“你既理解他、为何不能轻易原谅”?许攸宁觉得顾言说的这些问题很白痴、一向干脆果断的顾言、在这件事情上竟然拖泥带水的不成样子。
“我、、、、、、、、”。
“你既理解他、就应该给他赎罪的机会”。顾言话语还未说完、许攸宁接着补上一句。
“原谅并不代表重新开始”,她不认为原谅白慎行就是再给他一次机会。
“白慎行这种人,你原谅他,就意味着重新开始”,许攸宁句句带刺,却又句句属实。
白慎行看顾言的目光要多宠溺有多宠溺,要多热爱有多热爱,只要顾言原谅了白慎行,他就会展开猛烈追击。
“正因为知道所以才有如今的僵持不下”。她微怒。
“你对白慎行不公平”,许攸宁始终站在她的对立面,来剖析她跟白慎行之间的关系。
“他又何尝对我公平过”?顾言冰冷的嗓音在这间屋子里显得尤为瘆人。
她已然在情绪崩溃的边缘,许攸宁并没有打算将她拉回来。
“你明明知道他是无辜的,他有他的无可奈何,白慎行在用自己的方式保护你,虽然他没有征求过你的意见的,但你不得不承认,在那种镜地下,他的做法是对的,他是理智的”。
“沉默不语,就是共犯”,顾言怒。
“你在偏激”,许攸宁据理力争。
“我要的是他的态度”。
“如果他表态,你会受到更大的伤害,白慎行觉得在你去旧金山的时候去找过你,是你自己选择逃离”,她虽然不知道白慎行到底有没有去,但是白慎行对顾言的爱意,绝对不会让她独自留守国外。
“你怎么知道他就一定去找过我”?白鹭虽然说过,可她明显不信。
“退后一步,统观全局的道理你不是不懂,白慎行是在护着你,你不能否认”。
“你口口声声说你理解白慎行,如果换作是你,你也会那样做,你根本就不理解他,你遇到任何事情都会习惯性的把过错往白慎行身上推,我刚刚不过是逼了你一把而已,你就恼羞成怒,将白慎行推出来”。
“许攸宁”。
“顾言”。
两人怒目圆睁的瞪着对方,顾言觉得许攸宁太过残忍,将她内心深处的不堪剖析出来。
许攸宁觉得顾言一直在逃避,她明明知道事情的解决方法在哪里,却偏偏不去执行。
怒火喷张的两人都很不得上去给对方一巴掌,让她清醒清醒。
顾言向来不喜在外人面前说起自己的过往,就是怕他们现在道德的制高点来给自己指点人生,她将过往说给许攸宁听,是想她能当一个倾听者,而许攸宁一直偏袒白慎行,一直站在她的对立面,让她头痛不已。
她固然知道白慎行有所苦衷、知道跟原谅是另外一回事。
许攸宁一心想要顾言面对现实、既然已经知道当初身边的人有所苦衷、为何不去选择原谅?
难道她想这样跟顾家、跟白慎行他们过一辈子?
在纠结中抵死纠缠?
她知道顾言此刻已经恼羞成怒、可许攸宁并没有打算终止今天的这场谈话、她知道、事情已经撕开了口子、如果终止只有等到下次、而下次、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言言、我想帮你”,许攸宁略带无可奈何的说到。
顾言抬手扶额、“我不需要”。
“你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把多少爱你的人推离身边”?“你在国外八年受到的伤害固然惨痛、可你想没想过、你的父亲、你的母亲、你的朋友、看到你这样有多心痛”?许攸宁每每看到顾言一个人走在街头、那寂寥的背影就让她心痛不已。
明明人山人海、人声鼎沸、可她顾言、犹如一个外人、再热闹的氛围都带动不起来她的情绪。
她想拯救她、可顾言总是在自己画的圈子里面稳妥的呆着、不出来、也不让人进去。
她今天好不容易打开了一个口子、如果她没有做好她的思想工作、那顾言只会将她越腿越远。“我理解他们、但我需要时间”,这是她最大的退步、当初对顾轻舟也是这么说的。
可许攸宁此刻显然是在逼迫她。
“白慎行呢?你不该在那样不公平的对待他、你可以惩罚他、可以不爱他、但你不该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他的身上、当初你自己也有一定的原因”。
砰~(酒瓶被摔的四分五裂)。
“你非得让我直面白慎行、你寓意何谓”?
“我不过是想让你拎得清自己的感情而已”,许攸宁猛地站起来、对着她说到。
顾言将酒瓶砸在地上的那一刻、就已经后悔了、无形之中她向许攸宁暴露了自己对白慎行的态度。
许攸宁已然是看清了顾言对白慎行的态度、这其中、有爱、有恨、在爱恨纠缠当中、顾言不愿意去承认这份感情。
一直在逃避、她不想原谅白慎行、是因为不想放过白慎行、在顾言眼里、原谅、就意味着放弃。
她与白慎行恰恰相反、白慎行认为、原谅是重新开始。
而顾言认为、原谅、就是放弃。
许攸宁推门出去、顾言将自己锁在卫生间、站在淋浴头下、用冰冷的水狠狠的冲着自己的躯体、冷的发抖也没有关系。许攸宁的话语犹如毒蛇一般盘绕在她的内心、无论怎么赶都赶不走;她对白慎行的感情、已经昭然若揭。
不原谅、就得纠缠。
原谅、代表放弃。
此时此刻、她的心情犹如指尖的肉刺,她想挑出它们、尽管这意味着要去拉扯他们、直到鲜血淋漓,她也不在乎。
许攸宁靠在顾言卫生间的门边、闭着眼睛、倾心的听着里面的一举一动、她知道顾言极端、她知道她心有隐疾。
刚刚在刺激她的时候、她心惊胆颤、她害怕顾言再一次出现什么意外。
在国外的那几年、她每一次将顾言从生死边缘拉回来的时候都会心惊肉跳。
世间万物大都都有心理暗潮、而顾言、尤盛。她将脸埋在双腿之间、浴室的水流声从未停过、十分钟过去了、许攸宁已经坐不住了。十五分钟过去了、她在思索顾言浴室里有没有什么危险物品。
二十分钟、她坐立难安,甚至想破门而入。
顾言在淋浴间内、蹲在地上、抱着膝盖、她内心的暗潮已经在翻涌、她纠结着、难受着、她找不到任何突破口、甚至渐渐的、她离开了多年的恐惧感、再次涌上心头。
有些人就是这样、她看着比谁都好、可是内心的隐疾、比谁都重。
她浑然不知道过了多久。
“顾言、顾言、你洗好没?洗好了出来”,许攸宁死命的拍着卫生间的门、她此刻哪里还听得进去。
许攸宁一直是顾言的医生、知道她身体上的问题、她担心顾言会在里面不省人事。
反复的拍打着门、敲、踹、她全用遍了。
该死的她竟然不知道卫生间的钥匙在哪儿。她抛出房间拿出手机给陈墨打电话。
“你在哪儿?你过来下、顾言可能出事了”。
陈墨哪里有空、她现在正在影视城里面拍戏、等她回去已经是第二天了。“你别急、我现在回不去、我给我妈打电话”。
陈墨一听顾言可能出事了、酝酿好的情绪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你把白慎行的号码给我”,许攸宁急了、不就是个白慎行嘛?你越是不想面对、我就偏要把他拉到你面前来、要死也就这一次。
许攸宁已经全然不顾其他了、若今日过后、顾言还认她这个朋友、她高兴、若是不认、那她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她。
“啊~”?陈墨惊恐不已。
白慎行的号码?她怎么可能会有白慎行的号码?她这种小啰啰。
“有没有?没有就找”,许攸宁已经不想在听她解释了、对着电话就是一顿乱吼。
“我找我找、你别急、你先看着顾言”,陈墨哪管得上那么多、厚着脸皮去找经纪人、她不会傻到要白慎行的号码、因为经纪人也并不一定有。
经纪人在往上找、等拿到号码的时候、已经是十分钟之后的的事情了。
顾言浑浑噩噩的在淋浴间站起来、不小心打算了放在淋浴间的沐浴露、许攸宁站在外面拿着手机、猛然一阵颤栗。“言言、你别吓我啊”,许攸宁略带哭腔的嗓音传到她的耳里。
她只觉得头重脚轻、哪里还有心思去回答许攸宁的话。
客厅传来猛烈的敲门声、许攸宁跑去开门、只见白慎行风尘仆仆的站在门前,门才一打开、白慎行快速绕过许攸宁。
“人呢”?白慎行急切的问到。
“浴室”。
顾言摸索着打开浴室门、便见白慎行站在浴室门口、一脸焦急的看着自己、她晃了晃脑袋、这才稍微清楚些、可还没待她缓过来、炙热的怀抱已经将她包围住了。许攸宁默默的退出房间、她只能做到这儿了。
往后顾言如何选择、她在不过问。
白慎行接到许赞的电话说顾言可能出事了、他庆幸自己还在她家楼下、他庆幸自己还没有回去、不然;他会自责死。
“言言、言言”,白慎行抱着浑身湿漉漉的顾言、一下一下的喊着。
顾言本就头重脚轻、这会儿哪里站的住、在白慎行的怀里往下滑,白慎行一把拖住她。
等她第二日醒来,已是青天白日、微微侧头,便见白慎行趴在自己床边、她微愣。
突然想起昨晚好像是见到他了、许攸宁这个死女人、她暗自咬牙。
“醒了”?
顾言微微起身、便惊醒了白慎行,随即他的大手附上了她的额头。
“还好”、他起身出去,不一会儿、许攸宁开门进来。
顾言怒目圆睁的看着她、许攸宁心虚;两人昨晚的谈话似乎都已经忘的是差不多了、顾言现在想知道的、就是为什么白慎行会出现在她的房间里。
“许攸宁”、顾言幽幽的喊到。
许攸宁惊恐的看着房门方向、一把捂住她的嘴;“姐姐、找我算账等白慎行走了再说”。
天晓得、要是白慎行知道是她间接性把顾言弄成这样的、不得活扒了自己?
虽然她是为了他们两人好、但不见得人家白董会领情啊。
“怎么、你还有怕的时候”?你昨晚那义愤填膺的模样可没几个人比得上。
她许攸宁死人都不怕、就怕白慎行、这个男人太恐怖了。
许攸宁点点头、要不是她昨晚突然晕倒、自己又是现成的医生、她早就不呆这儿了。
白慎行望着自己的眼神就跟凌迟似的。
“为什么她会成这样”?
“如果她出了任何意外、许小姐准备怎么给我交代”。
------题外话------
那么问题来了,许攸宁知道老俞的存在,为何还要让顾言直面内心?替白慎行说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