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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说话也不想理人,只想静静。
盯着小少爷的毛茸茸的头顶看了一会儿, 还以为是自己将人又惹哭了, 楚向天难得有些懊恼,对着小小的发旋发了一会儿呆, 他忽然想起什么, 在怀里摸索一番,拿出个红色的小木球来。
小木球是红木质地, 也就婴儿拳头大小,做工却异常精致, 上下前后左右六个面都刻着兔子,每只兔子的动作各不相同, 有竖着耳朵张望的,也有半立身体滚球的, 每一只都雕刻的活灵活现,宛若活物。
竖起耳朵的小兔子莫名有些像闻湉,楚向天看了一眼就毫不犹豫的买了下来。
“给你变个戏法, 看不看?”
一条腿曲起一条腿伸直,楚向天把玩着红色的小木球,木球被打磨的很光滑, 泛着温润的光泽。
闻湉将脸抬起来, 不解的看着他, 说话还有些瓮声瓮气, “什么戏法?”
“拿着看看。”将小木球放进他手里,楚向天扬扬下巴,让他自己看。
小木球在手里滚了一圈,做的精巧可爱,却也没有什么特别的,闻湉目光不解。
勾了勾唇,将小木球从闻湉手里拿回来又在他眼前晃了晃,“看仔细了,别眨眼。”
闻湉不听话的眨了眨眼睛。
将小木球摊放在手心,楚向天用另一只手在木球表面轻轻敲击几下,就见圆溜光滑的木球瞬间散成了一堆木头片。
闻湉眼睛微微睁大。
“继续看。”楚向天一笑,将木头片随意的堆放在衣摆上,随后两手翻飞,只片刻,被拆散的小木球又恢复了原样。
好奇的微微倾身,闻湉将小木球拿过来把玩,光滑的表面没有一丝缝隙,而且上面刻着的小兔子动作也跟刚才不一样了。
滚球的兔子将球顶在了脑袋上,竖耳朵的兔子一只耳朵垂了下来。
“这是怎么弄的?”学着楚向天用手敲了敲,却没有任何变化。
“想学?”楚向天稍微靠近他。
闻湉点点头,注意力都被小木球吸引了。
“这是改良过的鲁班球。”楚向天坐到他身后,前胸贴上他的后背,伸手在木球的一处点了点,“用巧劲儿敲这里。”
闻湉用手指敲敲,没有反应,他疑惑的回头看楚向天。
正好也低头看他的楚向天跟他的视线撞到一起,两人隔得很近,几乎能感受到彼此呼吸的温度。
闻湉的耳朵“腾”的一下就红了,不自在的转开脸,缩了缩脖子,说:“敲不动。”
“我教你……”楚向天眯眯眼,握住他的手指,在同一个地方敲了敲,一块小巧的木头片掉出来落在闻湉的衣服上。
闻湉伸手去捡,顺势脱离了楚向天的包围,还往边上挪了挪。
没事靠这么近干什么!
小木球缺了一块木头,就有了开口,闻湉将木球仔细的研究了一遍,发现里面都是拼接紧密的榫头,一块咬合着一块,环环相扣,卡的极为巧妙。
研究了半晌,闻湉试着动手去拆,折腾了一会儿还真弄下来几块木头片,慢慢的找到了手感,闻湉的动作就越来越快,过了一刻钟,精致的小木球只剩下一堆零散的木头片。
闻湉的眼睛亮晶晶的看楚向天,“拆成功了。”
楚向天摸摸下巴,毫无吝啬的夸奖道:“真聪明。”这话也不是说虚的,这枚改良鲁班球比普通鲁班球要更加的精密复杂,他能熟练的拆解拼合是因为他常年与各种军械接触,小小的鲁班球对他来说实在算不上难度。但是闻湉头一回玩这个,一刻钟就能全拆开,确实算是聪明有悟性了。
得到了夸奖,闻湉愉悦的眯起眼睛,眼角眉梢都写满了快活,低下头,他又试着将拆散的零件重新组合起来。
拼合比拆解难度要大上很多,直到艳丽的晚霞铺满整片天空,闻湉也才拼出了一小半。
“不着急,慢慢拼。”楚向天伸手揉揉他的头,闻湉咬着嘴唇还在聚精会神怼鲁班球。
楚向天哭笑不得,伸手将剩下的零件收拾起来,不让他继续沉迷。
被打断了兴致的人凶巴巴的用眼睛瞪他。
楚向天摊手,“该吃晚饭了。”
沉迷小玩具的人这才反应来,轻轻抿唇,站起身拍拍衣服,就准备下去。
看见他的动作,楚向天一把拉住他,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一句不要动,自己从屋顶上一跃而下,然后张开手臂,让屋顶上的小少爷跳下来。
往下看了看,闻湉有点害怕,抗拒的摇头,他四处看了看,正好有下人经过,就喊了一声,“给我搬个梯子过来。”
被叫住的下人动作很利索,匆匆跑走片刻后就搬了一架梯子架在屋顶上,闻湉施施然的顺着梯子下来,心情很好的站在楚向天面前,微微仰着头对他笑,“今天谢谢你啦。”
本来想来个英雄救美的楚向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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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分之后,园子里的花争先恐后开放,冬天的影子彻底消散,小小的四方镇几乎被绽放的鲜花包围,城外的桃花林开了大片,漫山遍野都是粉色桃花。
镇上的百姓都在为即将到来的花朝节做准备。
二月十二是百花生日,又名花朝节,这一天,不管男女老少都会外出踏青赏花,未出阁的姑娘,还会亲手做一盏“花神灯”挂在桃花树上,祈愿姻缘美满。
闻湉对过节的兴趣并不大,他发愁的托着腮帮子,想的是城外那么大一片桃花林,要是一棵树说一句话,他还不得被吵死,更何况他还得在家盯着闻博礼。
每年花朝节前后,闻博礼总会去寺庙沐浴斋戒,住上半个月或者一个月。重活一世,闻湉信他的鬼话才有鬼,他觉得闻博礼多半是私会情.人去了,所以他得待在家里把人盯住了。
但是闻书月从退婚后难得兴致高些,拉着他挑选花神灯的款式,闻湉发愁的叹口气,只能认命的先陪着姐姐做花灯。
她眼睛在几人身上溜了一圈,笑眯眯的问道:“几位客官是来找姑娘的?”
闻湉点头,拿出一锭银子放进她手里,“要一间房,再找几个姑娘过来。”
“几位跟我来。”老鸨眼睛贼溜溜打量着人事不省的焦长献,但是大汉将人扶着,她看不清脸,再看看手里的银子,她谄媚的笑了笑,扭过身子就领着几人进去。
厢房在二楼,老鸨带着几个姿色尚可的年轻姑娘站成一排,让闻湉挑选。
闻湉随手点了四个留下,就让其他的人离开。
焦长献早就被扔到了床上,估计是药起了作用,红色的帷幔内时不时传来点动静。闻湉又拿出两锭银子放在桌上,“你们四个,好好伺候里面那位。”
姑娘们上前将赏钱收好,应了一声是,然后才施施然走进里间。
“焦公子!”里间传来三两声惊呼,焦长献显然是常客,闻湉随手点的姑娘也能认出他来。
几声慌乱的惊呼过后,随后就是推搡跟碰撞的声音,片刻后,又传来身体倒在床铺上的沉闷声响。
闻湉一动不动的坐在外间守着,没过一会儿里面就传来淫靡的动静。
三个大汉听的频频咽口水,闻湉又坐了一会儿,确保不会出差错了,才带着人悄悄离开。
一整瓶的金风散,足够焦长献折腾上一天一夜了。
等明天焦家发现人不见了,再从青|楼里将人找出来,也足够搅黄这场婚事了。
回到码头,老渔夫果然还在那里等着,一行人上了船,又趁着月色悄悄的返回了四方镇。
按照约定,闻湉将剩下的银子结给三个汉子,想了想又多加了十两,“今天晚上的事,不该说的少说。做得好,以后的活儿也还是找你们。”
一晚上就挣了三十两,就是三个人分,一人也有十两了,足够他们快活一阵子。
为首的汉子将银子接过去,态度比之前恭敬许多,“爷放心,不该说的,我们兄弟一个字儿也不会往外蹦。”
闻湉点点头,依旧像来时那样,微微缩着肩膀,揣着手慢吞吞的消失在夜色中。
夜色已深,闻府的偏门已经关了,闻湉看了看一人多高的墙壁,将斗笠取下来扔了,找了个垫脚的地方,就灵活的爬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