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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核心稳定装置过热报警之前,塔维尔一共对拆解发生器进行了十次测试,加起来历时将近一个小时才完成,我们测试了这个新武器对各种防护手段的破坏、穿透能力,以及它在各种环境下的稳定性。目前就各方面结果来看,它已经达到了可以实用的地步,仅有的缺憾是这东西寿命比现有的任何一种列装火炮都短,很可能在三到四次高强度战斗之后(假设每次战斗持续六小时以内),它的核心数学率发生器就要熔毁,搭载这种武器的飞船可能会成为检修船坞里的常客。但怎么说呢——使用寿命时常是此类高新设备的通病,尤其是大威力的武器就更是如此。因为威力强大,而架构又不完美,一种新兵器在战场上故障损毁的速度是很快的。有些潜在的缺憾就是不能通过实验室的模拟和数学公式推断出来,唯有在真正环境复杂的战场上,你手中的武器才能得到最佳检验,这就相当于我当年跟浅浅每次考试之前都用至少三天来研究怎么打小抄,但每次考试之后我们俩还是双双叫家长,理论上的东西永远需要实战来检验……
当然这也可能跟我俩谁都不会有关,印象中自己和浅浅最成功的一次考场抄袭堪称完美,结果就是我们两个加起来都没及格,人生何其惨淡——我提这个干嘛?
当然,严谨的帝国科学家不会允许不可靠的装备发放到士兵手中,这种小型拆解发生器的寿命问题是一个可以被容忍的缺陷,这并不意味着它达不到列装要求:只是还有调整空间而已。
新兵器并非不可靠,而是需要实战来完善。
“测试结果,低强度护盾对样机的防御力为零。高强度护盾可以在短时间内抵抗攻击,但若被持续照射,仍然会被摧毁,不过考虑到实际战场上持续照射一个机动目标的难度极高,因此可以认为高强度护盾对样机的防御力是足够的。反相位化装置的防护效果低于预期,传统空间防护手段无法充分免疫拆解效应。秒差距装置仍然对任何形式的攻击具备完全防御能力。综上所述,样机具备爆发式的超高伤害,建议尽快列装,它对堡垒舰等装备了特殊护盾的单位威胁度或许稍有不足,但对使用常规护盾的目标,这是一种致命武器。”
塔维尔声音平静地宣布着自己的测试结果,但在她平静的声音下掩饰不住其眼神中兴奋,长久以来的努力终于有了回报,新的武器在自己的君主面前完美地彰显了威力:对一个醉心于制造丧心病狂新兵器的科学家而言,没有什么比这更令人开心的了。
“不枉一百三十九号到一百五十五号质量投影加班加点的工作啊,”塔维尔轻轻舒了口气,低声感叹,“陛下,您随时可以下令量产这些东西了。属下建议您先制造一批搭载了新兵器的样船,尽快将其投入实战,这样我们就能早点改进出第二代产品,并且说不定……我们真的能找到生产出君临者战舰的方法。”
旁边的潘多拉肚子里顿时发出滴滴滴的几声急促轻响,表示她现在心情十分亢奋。这小丫头貌似是真心打算用肚子里的莫尔斯电码来跟人交流了:三无到了极点那就是连一句话都不舍得说,腹语都要用单音节的……但最后她还是拽了拽我的袖子,充满期待:“哥哥,我要这个。”
这语气就好像普通的小萝莉跟大人要糖果一样萌萌的,只不过潘多拉要的东西能把太阳给切成两半,还是得说一句,这小丫头乖是乖,但要哄开心了成本是真高!
作为一个专精研发,但对武器实战也有相当见地的希灵式“战争科学家”,塔维尔表示她对新武器有两种应用方案:
“其一是把它作为一种第二代主炮,安装在远征级这样的主攻火力战舰上,用于代替远征级原本的“日冕级”主炮,这样制造出来的远征级将成为又一种T2飞船,或者说“半”T2飞船:因为它只有炮火得到了强化,其进化幅度还够不上真正的换代,严格来讲是不能算作T2(即以现有原型机为基础,产生全方位跨越式进步的新式设备)战舰的。这些验证型的拆解发生器在能耗上要求较高,远征级是最适合作为其搭载平台的飞船:有较为充足的能量栅格,战舰尺寸也适合,不会出现小船装大炮或者大船装小炮这样的问题。如果采用比远征级更小的飞船,基本上就带不起来了,这些拆解发生器看上去不大,但能耗着实惊人,它们要用一多半的能量来保护自己的核心不被自己拆掉,远征级的能量栅格已经是可以承载拆解发生器的极限,更小的战舰如果强行安装这东西,要么削弱护盾强度,要么重新设计整个能量系统,这都会成倍地提升改装难度,与其这样我们倒不如新制造一种飞船。”
塔维尔稍微停顿了一会,让我斟酌这第一个设想。她的想法很容易理解,而且也是大多数新式武器研发出来之后最常采用的列装手段:先把它装备到已有的现役飞船上,然后和其他普通型号的飞船一同派往战场,在实战中检验新武器和搭载平台的配合效果,最终等待时间和历练将它打磨成一把合用的帝国锋刃。我们一直都在这么干,而远征级普遍被认为是最适合进行这种改装的现役飞船,它为武器组件分配的能量栅格是同级飞船中最多的,而且拥有足够的改装插槽,远征级这个战舰族群有多达七八个二类分支就是这个原因,比如远征级强袭型,远征级近防型,远征级三室一厅型什么的——最后这个是浅浅下令建造的,把战场上回收的那些严重报废,即使维修也不能重上战场的飞船改装一下,主要用途是在宏世界拉长途跑运输,价值等同于高客,宏世界网络负载过大的时候,三室一厅型远征级和单元楼型信仰级都格外抢手……
“第二个设想……”塔维尔斟酌了一下语言,似乎她觉得这个想法能吓人一跳,“就是新制造一种战舰,完全独立于现有的任何一种战舰,我们可以制造一个新架构的东西。”
我眉毛忍不住一跳,塔维尔这思维跳跃度不比浅浅轻啊:“为了一门新炮,制造一种新船?”我个人感觉这怎么跟买了新领带结果顺手又换了个老婆似的……
“不仅仅是这样,”塔维尔打开自己的数据终端,将一个初具雏形的东西投影在我们面前,它看上去应该是一艘飞船——或者是一个压扁的双体棺材,两个前高后低的长方体平行排列,反正这个风格你们懂的,总之竟然连基本框架都有了,那看来这确实不是心血来潮的设想,起码在拆解发生器完成之前,塔维尔就已经有这个计划了,“战舰的更新换代需要技术的硬积累,只有百分之七十的系统都有了重新设计的必要,才适合制造一个全新类别的战舰。另外也要考虑到新设备和旧平台之间的匹配问题。如您所见,拆解发生器是我们目前最特殊的‘常规武器’,它的作用或许类似火炮,但它的战斗方式、杀伤范围和攻击节奏都和常规火炮完全不一样,它的威力更大,适用性却较差,这注定装配了拆解发生器的飞船要采用全新的战斗模式,这样一来旧型号的飞船和这种新装备之间的兼容性就是个大问题了。我们有必要设计一个可以和拆解发生器的战斗节奏相匹配的东西。另外,陛下还记着您前不久俘获的那些深渊化战舰么?”
我想了想,文森特?卡洛浮现在脑海里:“哦,你是说堕落使徒的那群T2飞船?”
“是的,”塔维尔脸上带着高兴的神情,看来她确实对当时我们带回来的那些研究样本相当满意,我乐观估计她已经把那些飞船每样拆三遍以上了,“可以确定,堕落使徒真的制造了一种T2飞船,这种飞船的护盾刷新设备应该采用了和深渊深潜船一样的技术,其防护性能和自我修复性能让人瞠目结舌。它们也有全新的能源网络,更加高效的推进装置,以及稳定性惊人的火控核心。这些都是宝贝,它为我们带来了新的护盾,新的幽能反应炉,新的推进器,再加上我们刚刚制造出来的拆解发生器,和我们手头的几样新技术……所有的东西都齐备了,为什么不能制造一种新式飞船呢?”
塔维尔一脸的跃跃欲试,我也完全理解了她的想法:随着时间推移,新帝国确实完成了一定程度的技术积累,而现在,我们突然间俘获的敌军T2飞船以及刚刚研发完成的拆解发生器就成了一个契机,眼前这个军工狂人迫不及待要把这些玩意儿组装成一个人见人爱的大杀器了。
“当然,这样会比较费时间,完善这个框架,还要把它们的母蓝图上传到所有希灵主机,在所有星港增加生产线,加起来可能要一个月的时间,”塔维尔坦言工作上的难度,“不过这样物有所值,可以最大限度发掘出拆解发生器的潜力,也能弥补帝国军在高精尖军备上的短板:我们和堕落使徒之间的数量差距太大了,只能尽量依靠精兵和特殊装备来弥补。理论上是这样。”
我呼了口气,露出赞许的表情:“行,我批准了,不过最终规划出来之后还是让珊多拉再审核一下,这方面她是专家。”
塔维尔露出微笑,点点头:“是,陛下。另外……您想亲自为这待产飞船命名么?”
命名?听到这个字眼,我顿时有点发愣,因为自己还真不擅长这个:“命名嘛……你看着办吧,你知道的,我不擅长起名字。”确实不擅长,你看看晓雪对自己的名字都怨念成啥样了……
塔维尔略带尴尬地张张嘴:“额,陛下,浅浅主母很快会得到新飞船即将投产的消息……”
塔维尔话音刚落我就知道她啥意思了,顿时脖子里都开始往外冒冷汗,看着全息投影上那新式战舰,脑海中就回荡着一个词:陈俊的肱二头肌……
以自己对浅浅多年的了解,她真敢起这个名字你们信么!
“我还是赶紧想个名字给占住吧,”我擦着冷汗飞速思索起来,这种可以拆解世间万物的攻击向飞船应该有个响当当的名字,思前想后我觉得只有一个名字适合它,“你觉得叫拆迁办……”
塔维尔一脸绝望地看着我:“陛下,您三思……”
我在那儿三思了半天,悲戚地发现一件事:自己跟浅浅真不愧是天造地设,我想出来的名字比浅浅唯一靠谱的地方就是前面没加“陈俊的”三个字。
在旁边全程没发言只是充当背景色的盖亚脑袋上再次冒起了Now loading的字样。
“那属下还是自己想办法解决吧……也或许珊多拉陛下会有建议,理论上是这样,”塔维尔嘴角微微抖动着,声音努力保持平静,“属下会尽量赶在浅浅主母产生不太成熟的想法之前搞定。”
我点头表示赞许,心说有个这么精明周密的属下真是件好事,不过在看到全息投影上那副框架图之后,自己还是忍不住要提点意见:“塔维尔啊,我还是得说一句,这飞船的造型能不能……”
塔维尔立刻推推眼镜,露出严肃的表情,在她开口之前我赶紧摆摆手:“我知道你要说啥了,但这个造型哪怕稍微改变一下也是好的嘛,你看看现在大部分主力飞船基本上都棺材形的,每次我看舰队起航都感觉头上飘过去一烈士陵园似的……”
塔维尔:“……”
经过一番交涉,执着的棺材控终于肯在飞船设计上稍微让步,我不知道她所谓的让步幅度会有多大,但只要别看着跟个连体棺材一样就行,说实话这年头什么都兴情侣装,衣服是情侣的手机是情侣的,现在连个棺材要都是情侣连体式,我真担心在希灵神系的资讯扰动下,啥时候世界上连火葬场都推出情侣双烧七五折的活动来……
“最后还有一个问题,”等所有技术方面的事情都汇报完——或者说确认自己实在听不懂了之后,我提起另外一件事,“塔维尔,你看,我们手头只有残缺的君临者技术,便造出了这种小型的拆解发生器,那堕落使徒手里的资料比咱们还详实,他们怎么就没有早点想出这种小型化的思路?”
塔维尔听到这,顿时露出异常得意的微笑:“不止他们能想到这个,旧帝国的科学家也能想到,但从没有人成功把‘创世纪’装置小型化过。理论上讲,小型化的拆解发生器只有现在的新帝国可以制造,因为我们掌握着一种至关重要的矿物资源,这种矿物资源无法复制,也不能通过希灵主机的场填充技术创造出来,它是新帝国特产的——您认识这个么?”
说着,塔维尔从随身空间中取出一小截金属柱,我好奇地接过,发觉入手颇沉,它带着一种灰黑色的金属光泽,但表面具体的色调似乎一直在改变,就好像和周围的什么东西产生着共鸣一样,而这种共鸣在接触到我的手之后更加明显,几乎短短几秒钟后,它表面就泛起了肉眼可见的彩虹色波纹。
这是新帝国特产的矿物?就是它,让塔维尔的天才创造成为现实,而且这个严谨的女科学家还断言堕落使徒无法复制小型拆解发生器的技术?
“这是源能矿的精炼产物,核心导能材料,”塔维尔微笑着,“向您的力量致敬,陛下,您的力量催化出了这种理论上不应该存在的‘现实物质’,它能近乎百分之百地传导任何能量,甚至可以短时间把自己变成一个纯幽能实体,然后又毫发无损地变回这样一节金属柱,而在此之前,没有任何物质可以和幽能如此反应最后还保持自己性质稳定的,我们从前只能通过异常庞大笨重的束缚力场来禁锢临界态的幽能——而现在却只需要这样一段不到两寸长的小圆柱。这就是为什么敌人永远也制造不出外面的那种小型拆解发生器,他们上哪找这种连理论都没法成立的‘物质’去?”
我顿时满意地笑了起来,感觉自己好像还挺有用的……
从武器试验场出来,我原本是打算直接回家的,因为看时间再有一会也该开饭了:在第一家庭有两件事就跟自然法则一样雷打不动,第一是珊多拉的饭量,第二是珊多拉的饭点。跟女王陛下在一起时间长了,我已经养成按照饭点来规划日程表的习惯,哪怕不回家吃饭我也能准确判断家里啥时候做饭。不过看到潘多拉的心情着实超好,我觉得带着她在影子城里逛一会也不错:印象中,自己已经很久没单独陪着这个木木的小丫头了。
影子城的商业街一如既往的热闹,即使时间已经接近大部分市民回家吃饭的时候,这里的人流也丝毫没有减少,而且我知道,即便进入深夜,这条作为主干的“一号商业街”也会和现在一样繁华喧嚣。影子城是一座真正意义上从不休眠也永不沉寂的城市,无数种生命形态都截然不同的居民生活在一个城市里,形成了影子城独有特色的“循环时钟现象”。夜行性种族、不眠性种族和常规性种族三班倒,影子城的一号商业街每天都是不夜城,甚至于不管什么时候来到街上,你都会同时看到三种人:刚刚起床的,已经工作半天的,还有正在吃晚饭的。你看看这里的饭店就能理解了:早饭永远和晚饭一起准备……
珊多拉最喜欢这种氛围了。
我拉着小小的潘多拉走在街头,看着眼前这繁华的市井,一路上不断会有人认出我们两个,然后引起不大不小的骚动,路上行人纷纷驻足,行礼致意,随后掏出数据终端发微博:我在商业街买东西,看到皇帝溜他妹了——虽然看不到他们到底在发些什么但我估计就是这类似的东西。当然也会有人紧张兮兮地上来打招呼,并且注意和潘多拉保持一个微妙的距离。不过总体而言,并不会发生那种人民群众喜大普奔蜂拥而来要求合影留念的事情——这种情况一开始确实出现过,但我们一家子隔三差五就拉帮结伙地跑这地方,甚至蹲马路牙子上吃麻辣烫看对面商店开张放炮,时间长了你懂的,你要是跟总统住一个单元楼里,俩月之后你肯定也没兴趣要签名了。
只不过大部分总统都不住单元楼,而我们一家子到现在却还保留着每天下午出来压马路的习惯……
我低头看看正跟在自己身边,紧紧抓着自己衣角的潘多拉,她这番举动看上去充满小孩子气,如果有人公然提出来,肯定会遭受一米二型超音速头槌百万连击,但这却是她一直以来的习惯动作。世界上总是有很多未解之谜,就好像谁也解释不清为啥冰蒂斯会从一个中二少女演化成女流氓,我也解释不清潘多拉这偶尔的小孩子气是怎么来的。
潘多拉现在的心情很好,她的注意力罕见地会停留在街边路过的那些小摊贩身上,而在往常,她是绝对不会对此类事情有兴趣的。
“哥哥,那个。”正在我这么想着的时候,潘多拉突然拽了拽我的袖子,小手指着前方不远处,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过去,我看到了让人惊讶的一幕:
一个新开的大型门面——好吧大型门面没什么,但它上面有个招牌:
菲雅利虚空财团-帝都本部。
那个虚空小贩好强的行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