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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在这时,原本床榻上气若游丝的楚雁回嘻嘻一笑,在谭茜柔尚未反应过来前,以迅雷之势捉住她的手,一个鲤鱼打挺,便将她的双臂反剪在身后,然后点了她的定穴,将她制服。
“怎……怎么会这样?”谭茜柔不敢置信的问道。
“啪啪啪。”
楚雁回拍了拍手,从谭茜柔的身后绕到她的面前,脸上笑意盈然,除了肤色依旧白如纸外,哪里看起来像个病入膏肓的病人?
“谭茜柔,从始至终,自以为是的那个人就是你!”得到楚雁回发出的暗号,贺连决冷入骨髓的话语在屋内响起。
谭茜柔惊恐的瞠着双眼,如果现在都不明白是何用意,那么她是蠢到家了!
原来……
原来不过是一场戏吗?那个男人怎么那么狠?一边说着要娶她的话,一边却又将她打入地狱?
“贺连决,真是好狠的心!”
谭茜柔感到喉咙一阵腥甜,有鲜血欲从她的喉咙里冲出,被她强行压制下去,不过仍有一丝殷红不听话的从她的嘴角溢了出来。在她白希肌肤的映衬下,竟有些妖冶的味道。
“狠吗?朕怎么不觉得?”
贺连决手上拿着一袭凤袍,推开屋内的壁橱走了出来,“比起你这个心狠手辣、欲图不劳而获,便以狠辣的手段夺取朕心爱之人的性命的外来者,朕这点伎俩,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凉薄的话语令谭茜柔终于忍不住飙出一大口鲜血来,幸亏楚雁回躲得快,否则还不得喷她一身?
“娘子,过来。”
贺连决朝楚雁回伸出手,与对待谭茜柔的凉薄和阴冷不同,此时温柔的话语与之形成鲜明的对比。
楚雁回轻轻踢了谭茜柔一脚,让她面对贺连决,然后乖乖的走到贺连决的身边,仍由他为她穿上凤袍,而后顺势倚在他的怀里,戏谑的看着谭茜柔。
贺连决对待楚雁回与对自己截然不同的态度,令谭茜柔心中不甘极了,狠辣的斜了楚雁回一眼,视线移向贺连决的时候,脸上的神色立即变得哀婉,“贺连决,我不过是喜欢你罢了……”
“你所谓的喜欢,朕可受不起。”贺连决难言厌恶的道:“再说了,要是每个喜欢朕、看上朕的人都对朕的女人来上这样一道,朕这颗心只怕吓也吓死了。”
死心了,真的死心了!
谭茜柔无力的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来时,对上贺连决半眯着的狭长眸子,不由满眸的哀伤。
摊上贺连决这样一个无情的男人,她能说什么呢?
不,他对楚雁回宠爱有加,怎么能说他无情呢?只不过是他的情全都放到了楚雁回的身上罢了!想必贺连决夜夜笙歌,也是迷惑他们的一种假象吧?!
楚雁回那个女人,还真是让人妒忌啊!
谭茜柔思忖着望向楚雁回,她的脸色如旧,分明就是中蛊后的征兆,可是为什么会好好的呢?
面对这样的情况,谭茜柔并没有像一般女人那样大吵大闹,神色也渐渐的平静下来,“我知道我今儿的下场一定不会好,可是楚雁回,我有一事弄不明白,还请你告知。”
“呵呵呵,我知道你要问什么。”
楚雁回泠泠笑道:“你们到雁京的当晚,我就知道了你欲图夺我性命取而代之了。”
谭茜柔一惊,难道……
“没错。”
似乎看出谭茜柔的想法,楚雁回淡淡道:“在你们从皇宫回去后,我便派人前去窃听你们的谈话,原本只是抱着试试的态度,哪里竟是真的让我的婢女探到你与谭世元的谈话。我都知道你的心思了,在这样的情况下你来见我,我如何能不防备呢?”
没想到她竟是这样一个心思缜密的人!
谭茜柔隐有不甘,“可是你如何知道是蛊毒的?还有你的脸色……”
“对于蛊毒的事,我只想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至于我的肤色嘛……”死一回说着顿了一下,轻声笑道:“我适才便和你说过了,我与若离公子乃是兄妹情谊,他作为一个神医,这样的事如何能难倒他呢?”
“……”谭茜柔已然无话可说。
贺连决冷冷睇了谭茜柔一眼,从鼻腔里哼出一声,唤道:“阿誉。”
上官誉从屋外进来,原本平和的眸子在看见谭茜柔的时候,说不出的厌恶跟嫌弃,好似在看人人避之不及的病毒,只一眼便令人恶心。
走向楚雁回,他从怀中摸出一只瓷瓶,倒了一粒药丸给楚雁回服下,不过几息的功夫,她的脸上便恢复了血色。
“呼!”谭茜柔丝毫不在意上官誉看她的目光以及他可能对她的想法,狠狠的吐出了一口浊气。
天时地利人和,楚雁回占尽了便利,怪她太着急了,所以才会一败涂地!现在,她唯一能做的便是为家人争取一线生机。
“这事是我一个人做下的,与我的家人无关,求皇上放过我的家人。”
“呵呵。”
贺连决一声冷笑,“谭茜柔,你当朕是三岁小孩一般可欺吗?若非没有谭世元的野心作祟,你或许不会走上这条路吧?你说,朕如何能放过他呢?”
见贺连决决然如斯,谭茜柔知道求他没用,转向楚雁回哀求道:“皇后娘娘,求求你放过我的家人,来世我必结草衔环,报答皇后恩情。”
“谭茜柔,你是将我楚雁回当作善男信女了吗?”
楚雁回眼睛微微的眯了眯,声音冷凝,“如果你觉得我楚雁回是那种纵虎归山的傻子,那你就大错特错了。相反,我睚眦必报,绝不放过任何一个想要取我性命的人!
另外,我楚心狠起来并不输你。但是我心狠是有底线的,我从来不会因为想要得到某样东西或者某个人,而对无辜的人施杀手!这大约就是我和你的区别,也是我家男人不喜欢你的主因!”
谭茜柔看着这样光芒灼灼、霸气外露的楚雁回,好似在看另一个人。如果她一开始便展现出这样的一面,她或许不会也不敢对她下手吧?
楚雁回并不知道谭茜柔心中所想,接着道:“还有,适才你想要取我性命的时候,我对你发出恳求,便是想看看你的人性是否已经泯灭彻底,但是你为了自己的目的,已经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简直令人发指!
所以,谭家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这是你惹我的报应!虽然我对你小小年纪便要遭遇一定的惩罚感到很惋惜,但是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做出的蠢事付出代价,你怨不得别人。”
“楚雁回,你不得好……”
“啪!”
她“死”字还未出口,贺连决双眸喋血,毫不怜惜的挥着宽大的袍袖,便将谭茜柔给挥倒在地上,鲜血汩汩从她的嘴里流出来。由于她被点了穴道,一动不能动,模样儿狼狈至极。
“来人!”贺连决一声清冷的呼喝。
两个小宫女应声进来,其中一个赫然就是那七儿。
“你……你是贺连决的人?”
谭茜柔看到七儿,双目暴突,如果她能活动,只怕是要上前将她撕成几大块的。
七儿嘻嘻一笑,对谭茜柔行了个极为标准的宫廷大礼,“回‘皇后娘娘’的话,奴婢乃是夜鹰战队的队员,因为功夫排行第七,所以叫做小七。我旁边的妹妹排行第九,叫做小九。”
她的神色格外诚恳,然而任谁都听得出她话语中的嘲讽,“我们主子装死等你好久了,哪知道你竟如此沉得住气,硬生生拖了十来天才来。还好功夫不负有心人,总算把你给等来了。”
“你……你们……噗!”谭茜柔才说了几个字,被七儿一席话给气得忍不住再次喷出一口血来。
“带到大厅去。”贺连决已然不想多听她说什么,对小七二人下令道。
小七和小九像是拖死狗似的,将谭茜柔给拖到外面的大殿,让她面朝众人跪着。
令她震惊的是,凤仪殿阔大的大殿里,已然站满了文武百官,大多都不明所以的看着她。
她爹谭世元和几个哥哥、谭氏的几个族兄族叔,以及平时依附她爹的十来个官员,被乌衣骑亲自押着跪在大殿中央,三十多个人跪了一地。
“柔儿,你这是怎么了?”
谭世元看到谭茜柔的样子便知道怎么回事了,眼中闪过一道厉光,很快便掩去,佯装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女儿。
“丞相大人,你的女儿意图谋害皇后,被朕抓了现行,你说怎么办才好呢?”
贺连决清冷的声音在大殿内响起,让本就凉爽的大殿更是染上一层凉意。
大殿内没有一点声音,连呼吸都显得较往常弱了不少。
没一会儿,贺连决与楚雁回十指相扣,徐徐步到大殿上方的座位坐下,一双犀利的狭长凤眸始终瞪着跪在殿中的谭世元。
贺连决十一二岁便上战场,身上的杀孽多不胜数,戾气深重,不是一般人可以正视的。就算是冷冷的一眼扫过,便会让人感到如坠深渊。除了原就与贺连决和楚雁回亲近的一些人,无人敢抬头看贺连决一眼。
即便比贺连决长了许多岁的老臣,也不得不承认面对他是需要勇气的。
“回儿,你……”
见到自己的女儿仪态端方的坐在上方,最高兴的莫过于楚荆南了,以至于都忽略了贺连决的话。可是让他想不通的是,她与贺连决那小子为何像是已经化干戈为玉帛了?难道她妥协了?
不可能,贺连决一口气纳了三十个美人,夜夜春宵,他的回儿那么骄傲,怎么可能妥协呢?
楚雁回一一扫过之前为她的事操碎心的众亲人,微微颔首示意后,才将视线放在自家老爹身上,“爹爹,有什么事一会再说,正事要紧。”
宝贝女儿都这样说了,楚荆南自然住了口。
看到楚雁回好好的,在座众臣无不是摸不着头脑。
他们适才正在早朝,皇上突然召集他们前往凤仪殿一趟,心里莫不是以为皇后快不行了,哪知快到凤仪殿的时候,乌衣骑突然从暗处蹿出来,三两下便制服了谭世元等人。
而传言要死不活的皇后如今生龙活虎;帝后闹了几个月后,现下十指相扣,你侬我侬;还有,这谭氏一脉与其亲近的官员到底是犯了什么事,为何被乌衣骑给控制起来了?
谭世元佯装怔愣了一瞬,忽然破口大骂道:“谭茜柔,你个孽女,竟然试图谋害皇后娘娘,我们谭家怎么出了你这样一个害人精?你可害死我们了!”
他说着挣扎着站起来想要向谭茜柔扑去,奈何轻弦亲自押解着他,哪里能让他如愿?
谭茜柔咬咬唇,漠然的看着谭世元,没有说话,心中却是愤慨不已。
这便是世族女子的悲哀吧?好事成了,家族便一起荣耀,若是败了,则被推出来作为挡箭牌……亏她刚才还想给他们求情来着!
呵呵呵,简直可笑至极。
“丞相大人你倒是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的嘛。”贺连决嘲讽的道:“难道这事你能脱得了干系吗?”
“嘶!”
众臣莫不是倒吸一口凉气,谭世元与他那女儿竟然干了这样大逆不道的事?
“谭世元你胆子不小,居然谋害我的女儿!”楚荆南顿时怒不可遏,说着就要上去踹谭世元,被旁边的景天给拉住了。
原本他是不待见贺连决的,奈何胳臂拎不过大腿,被迫每天上朝,不过就算上朝,他也是不拿正眼瞧贺连决,以自己的方式与贺连决抗争着,原来这其中有着不寻常的故事!
“爹爹稍安勿躁。”楚雁回无奈至极却又倍感温暖,不管什么时候,她都有爹爹疼着呢!
楚荆南狠狠瞪了谭世元一眼,“一会找你算账!”
“皇上,老臣冤枉,这事老臣和家人以及跪在这里的诸位同僚,一点也不知情啊。”
谭世元根本无法忽视贺连决身上的戾气,此时贺连决的视线放在他身上,令他感到如跪针毡,浑身的毛孔都在冒着丝丝的凉意。
他心里很清楚,沉默将会让他们谭氏万劫不复;死咬着牙关不认,方能有一线生机!
是以他不得不壮着胆子迎视着贺连决的眼睛,一脸诚恳的道:“老臣对皇上忠心耿耿,又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来?皇上若是因为小女做出傻事便置老臣与这许多大臣与死地,未免太让人寒心了!”
“老匹夫,你这是在威胁朕吗?”贺连决的眼睛危险的眯成一条缝,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这是怒了。
“老臣不敢!”这可是大罪,谭世元如何敢认?
“老匹夫,你是没有对朕不忠,但是你对朕的皇后不忠!”贺连决冷冷的道:“你知不知道,皇后乃朕最在意的人,你与你的女儿欲图加害她,取而代之,坐享其成,比对朕不忠更让朕无法接受!”
“皇上,老臣没有。”谭世元垂下头去,眼底有着深深的不甘,“老臣是冤枉的啊。”
“老匹夫,看来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贺连决厉声道:“带上来。”
就在众人疑惑的时候,月影和清影拖着一个稍稍发福的披头散发的妇人上来,丢破麻袋一样,将她丢到了谭世元和谭茜柔之间。
“娘!”
“夫人!”
虽然看不清她的容貌,但是谭世元和谭茜柔以及谭家几个兄弟一下子便认出她乃是谭夫人。
听到夫君和儿女的声音,谭夫人抬起头来,一张脸上红红肿肿,除了一双眼睛,已然看不出本来的面目。她浑身颤栗,看到自己的夫君和儿女,眼泪不由扑簌簌的流出来,带着哭腔不清不楚的唤道:“呜,老爷……”
谭夫人是谭世元几十年相濡以沫的妻子,若说他此时对贺连决没有恨意那是不可能的,但是他知道,现在有再多的情绪都要压制住。
迫视着贺连决,他状似不解的问道:“皇上,你这是何意?”
“何意?”贺连决冷冷的道:“谭夫人不过是代你们受过而已。”
“皇上,她只是一个无知妇人,你将她打成这样,当真不怕寒了臣子的心吗?”谭世元咄咄逼人的问道。
贺连决未回话,楚雁回淡淡的道:“谭世元你不用挑拨离间,事情有因必有果,本宫与皇上的为人,想必在座许多臣子都清楚。倒是你,道貌岸然,心如蛇蝎,为了让谭家更上一层楼,不惜和你女儿合计对本宫下蛊,早便寒了本宫的心,本宫又何意怕寒了你的心?”
“皇后娘娘,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老臣没有做过的事,便是死也不会承认的。”谭世元抵死不认道:“你们说柔儿对你下蛊,天知道,柔儿连什么是蛊毒都不知道,又如何下蛊?”
“你倒是硬气得得呢,你以为你不认,咱们就拿你没办法了吗?”楚雁回说着看向谭夫人。
谭夫人接收到楚雁回冷冽的目光,登时呜呜的哭了起来,楚雁回和贺连决也不催她。
许是哭够了,她才怯怯的看向谭世元,“老爷,妾身都招了,你们便认了吧,咱们死了不要紧,可是咱们的孙儿孙女还小啊……”
糊涂!
谭世元心里骂了一句,看向上方,“如果皇后娘娘以小辈的生死来逼迫老臣认罪,那么恭喜皇后娘娘,你做到了,老臣认罪!”
“呵呵呵,好一招以退为进!”
楚雁回被他给气笑了,“谭世元,本宫不得不承认,你很懂得把握人心,然而在事实面前,这些根本就是狗屁!要说本宫与皇上想要杀你,易如反掌,然而我们和着演了一出戏,不过就是想要以德服众!更想以此事告诉大家,我西陵帝后不是萧问情那种滥杀无辜之辈!”
谭世元冷哼道:“皇后娘娘说得好听,既然不是滥杀无辜之辈,何以将老臣无辜的夫人打得如此凄惨模样?”
楚雁回戏谑的看他一眼,唤道:“上官大哥。”
“不过是在谭夫人的脸上抹了些令其肿胀的毒粉,看着吓人罢了,实则不痛不痒。”上官誉说着上前,喂了一粒药丸给谭夫人,没一会儿,原本肿得老高的脸上半点伤也没有。
“……”谭世元见此,恨恨的瞪了谭夫人一眼,后者立即低下头去。
“好了,本宫实在无意再与他周旋,夫君你来处理吧。”
“娘子你歇着就好,剩下的交给为夫处理。将他们全都带上来!”贺连决前半句还温柔似水,后半句却是声色俱厉,惊了众人一跳。
须臾,碧影与无命各自拎着一个男人的衣襟来到大殿。
“师傅!”
谭茜柔是面对大殿门口跪着的,看到被无命带上来的一个六十多岁头发花白的老人,忍不住叫出声来,不过立即的她便后悔得恨不能咬了自己的舌头。
偏巧这一声因为突然见到来人太过激动,殿中许多人都听见。
谭世元在看见碧影手中的人后,原本小小的吃了一惊,不过并没有太大的波动,但是在听到谭茜柔那一声“师傅”的时候,整个人就不好了,恨不能上去吃了她一般。
刚刚他还说谭茜柔不会蛊毒,现下人家都把她的师傅带来了,打脸打得啪啪的响不说,这事却是怎么都逃不掉了,真真是蠢货啊!
楚雁回与贺连决相视一眼,笑得狡黠。
“谭世元,你的贴身护卫阿飞,也已经将你的罪行招了,不过朕觉得你可能会说是朕刑讯逼供,也有可能会说朕收买了他,所以朕便略过这个证人吧。”贺连决说着,看向那老者道:“堂下所跪何人?”
老头儿看着就是个憨厚的老实人,被贺连决冷眸一扫,便一五一十的交代了起来,“回皇上,小老儿乃博州灵山陆修年,擅长蛊毒之术,请皇上明察,小老儿完全是个人爱好,从来没有拿蛊毒害过人。”
贺连决指着谭茜柔,“你可认识这位女子?与她又是什么关系?”
“她乃是小老儿的徒弟谭茜柔。”
老头儿看了谭茜柔一眼,一股脑儿的和盘托出,“因为其父谭世元曾经救过小老儿的命,所以在小柔柔五岁的时候,谭世元找上门,让老夫教她蛊毒之术,小老儿为报恩,便应了下来。”
“啪!”
贺连决一道劲风扫过去,打在谭世元身上,目眦欲裂的道:“老匹夫,这许多人证物证在,你还有什么好说?”
谭世元呕了一口血后,无力的闭了闭眼道:“皇上,罪臣无话可说,只求皇上看着罪臣当初千里送信的份上,饶了不相干的人。”
“老匹夫,你这是挟恩图报吗?”
贺连决的眼睛眯了眯,“实话告诉你,当初没有你,朕也会那么做!朕原想将这份功劳都算在你的头上,赐你谭氏异姓王的尊荣,子孙世袭,哪知你野心太大,朕倒是满足不了你的胃口!”
“啊!”
谭世元闻言,大叫一声,颓然的坐到地上,悔得肠子都青了。
“人心不足蛇吞象,谭世元,上天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造成现在的结局,乃是你野心所致,怪不得朕。”
贺连决与楚雁回交换了一下意见,倏然站了起来,“谭世元野心昭著,谋害皇后,将其五马分尸;谭氏族人与依附谭世元的官员及三服以内的家人,全数送到北地服苦役,永世不得离开北地!至于谭茜柔,心狠毒辣,狼子野心,废其功夫和嗅觉,与那越国敬献的一百美人一起送入军营,犒劳三军。”
“不!”谭茜柔不能接受的大叫。
制作蛊毒需要靠灵敏的嗅觉,废了她的嗅觉,不让她制作蛊毒,她认了;废了她的功夫,她也认了。然而她心仪贺连决,贺连决却是把她送作军.妓,她如何能接受这样的结果?她多想看看贺连决此时的样子是何等的狠绝,奈何她被点了穴道又背着他跪着,哪里看得到?
“贺连决,你好……”
她刚想要张口说什么,上官誉取了银针在她左右迎香穴上刺了两下,小七又趁机在她的气海上打了一拳,她便疼得昏了过去。
厌恶的斜了谭茜柔一眼,贺连决问道:“谭世元,这样的安排,你可服?”
“罪臣……心服口服。”
谋害皇后形同谋逆,这样的处罚不可谓不轻,谭氏一族血脉仍在,谭世元没什么不服的。贺连决说得对,是他自己人心不足,才导致今日结局。
“带下去。”
贺连决一声令下,大殿里的闲杂人等瞬间便被清理得干干净净。
一众大臣战战兢兢,不敢言语。
贺连决趁机道:“众位臣工,我贺连决与皇后共同创立的江山,不需要你们来巩固,更不需要靠女人来维系,所以你们以为能够以这样那样的牵扯来威胁朕,那就大错特错了!有那起子心思的,朕劝你们趁早收起来,这辈子,朕的后宫,唯楚氏雁回一人尔!
另外,从前的大昭,也就是大萧从今日起,化为西陵的版图之中,若如有人不服,大可以坐地为王,我贺连决再一一打回来就是了!”
狂,简直太狂了。
从古至今,敢这样说的君王,只怕除了贺连决,再也找不出第二个来。然而,人家有这个能力,不是吗?!
众臣当即跪下道:“皇上威武,臣等不敢。”
贺连决满意的点点头,“今儿耽搁了大家的时间,朕很是过意不去,跪安吧。”
“臣等告退。”
多半大臣都退了出去,贺靖仇、楚荆南、景天与阮文清等平日与楚雁回亲厚的人却是留下来,看着上方的二人也不说话,好似在等着什么。
楚雁回站起来,走到贺连决的身边,有些幸灾乐祸的看向她,后者捏了捏她的鼻子,宠溺的道:“你啊,出主意的是你,坏人却是我来做,大家厌恶的是我,最后挨批的也是我!”
楚雁回吐吐舌头,“谁叫人家喜欢的是你,想害的却是我呢?”
“你总是有理的。”贺连决后面一个月为了入戏,恁是忍着没见楚雁回,早便思念得紧。现在看着她俏皮的样子,恨不能就地把她给办了,不过现在可不是时候,“所以这解释的事也该我来做了。”
“那是自然。”
贺连决无奈的摸了摸鼻尖,面向众人道:“众位长辈、表哥、表弟,这事说来有些话长,大家先坐下吧。”
众人被蒙在鼓里这许久,心中怨气已深,也不和他客气,依旧一言不发的在两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贺连决可不敢指责他们,讨好的将自家女人探到谭世元父女欲图谋害她,谭茜柔下蛊,以及他们夫妻演戏麻痹谭世元父女,欲将他们抓现行的事大致讲了一遍,末了道:“为了不让谭世元父女怀疑,所以这事便瞒了下来,还望大家见谅。”
见众人听完后依旧沉默不语,贺连决求救的看向楚雁回。
楚雁回递给他一个“看我的”的表情,对大伙儿鞠了一躬道:“这段时间劳大家为我c尽了心,我在这里诚挚的给大家道个歉,对不起。”说着又对大伙儿鞠了一躬,“同时也感谢大家对我的维护,让我感到亲情的可贵,谢谢。”
众人淡淡的看着他们,同样没有人吱声。
楚雁回无语凝噎,嘴角轻轻的抽搐着,心道,他们这次还真是齐心呢,难道要和他们死磕到底?
“对不起,这次是我们做得太过火了。”楚雁回第三次鞠躬。
众人无动于衷,楚雁回觉得自己这个皇后做到这个份上,也是怪悲催的。
无声叹了口气,她走到离自己最近的阮文清跟前,摇着他的手臂撒气娇来,“外公,我知道你们是因为我们没有告诉你们,觉得我们对你们不信任,心里有怨,所以不肯原谅……”
“你们终于意识到自己错在哪了?”阮文清说着,硬生生的赏了楚雁回一个暴栗。
“哎哟。”楚雁回疼得龇了龇牙。
贺连决就是个人家欺负他可以,欺负他媳妇就不行的主,看到自己的媳妇被敲,心里那个气啊,要不是楚雁回捂着额头猛地给他使眼色,他特定跳出来跟阮文清干架了。
“哼!”阮文清见贺连决被自家外孙女吃得死死的,瞪了贺连决一眼,便傲娇的别过头睇着楚雁回,“外公这下打得可冤?”
“外公敲得好,敲得妙,我一点不觉得冤。”楚雁回揉了揉额头,讨好的应和,心里却是泪奔了,她这险些都被人害死了,还得承受大家的怨气和摧残,能不冤吗?
“爹,其实雁回他们这次做得没错,你说要是咱们都知道了,难免会透露风声,到时候就功亏一篑……”
“就你话多!”
阮博文心疼楚雁回,想要帮她说说好话,哪知话还未说完,便被阮文清一道冷喝给遏止了,转而看向憋笑憋得辛苦的楚雁回道:“这次看你们态度良好,外公就原谅你们了,但是别人原不原谅你们,那就不干外公的事了。还有你娘那里,可是恨死了某人,你们自己看着办。老夫这累了,便回去了。”
说完他便真的走了。
天啦,来道雷劈死她吧!
原本她外公不说那话,楚雁回觉得在场的人特定会原谅他们的。说了这话嘛,呜呜……
这个老狐狸!
看着阮文清离去的背影,楚雁回深深的觉得这个世界已经没有爱了。
不过不管怎样,目前取得大家的原谅才是正理,于是,她挨个撒娇卖萌,与贺连决一起向大家道歉,终于把全部一尊尊乐山大佛给送走了。
“啊啊啊!”
楚雁回想到还有她娘那里还没解决,就不由得颓然的大叫了几声,倒在了贺连决的怀里,昂着头看向身后的贺连决,担忧的道:“夫君,娘那里可怎么办啊?”
贺连决不以为意的道:“大不了为夫去楚王府跪个三天三夜祈求岳母大人原谅好了。”
楚雁回一个翻身面对贺连决,抓着他的衣襟道:“夫君,你是皇上,皇上啊!你去跟我娘下跪,我娘她敢受吗?”
“为夫先是她的女婿,再是皇上,对丈母娘下跪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楚雁回看着这样的贺连决,愉悦的笑了,得夫如此,夫复何求呢?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