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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翼飞就像被放进冷库里的冰棍儿一样瞬间冻住,浑身僵硬得不像话,因为他想象过无数种他跟林玉童表白的方法,但唯独没想到会是林玉童先提出疑问,然后由他来被动地回答。
这种场景完全不在他的计划之内。
展翼飞于是默默地在心里组织了一下语言,结果出口时千言万语就只组成了一个字:“嗯。”
林玉童来了兴致,单手支着下巴歪头打量难得连话都说不利索的展翼飞,略带调侃问:“‘嗯’什么?”
展翼飞看林玉童并无反感的模样,突然定了定心,认真地说:“我想一辈子只登一次记,只爱一个人,只结一次婚,只要一个你。”说着他伸出右手,轻轻放在林玉童的脸颊上,凝视着林玉童的双眼,好似信教徒一样,专注而虔诚,“行吗小童?”
林玉童没说话,他回望着展翼飞,眼神有些复杂。这并非因为他不喜欢展翼飞,而是才刚从一次失败的感情经历中走出来,他不确定是不是要这样快速地进入另一段感情。
展翼飞久久得不到回答,心里不禁越来越失望,但就在他要把手拿开之际,林玉童却把手覆在了他的手上。
林玉童自己都愣了一下,因为他没想到展翼飞失望的样子对他的影响这么大。
展翼飞顿时欣喜若狂,将林玉童从椅子上拉起来,“小童,你同意了?”
林玉童叹气,“我不知道这算不算喜欢,但是看你难受我就心疼。”
展翼飞猛地抱住林玉童,在他颈间深深吸了口气,没吱声。
林玉童笑说:“其实之前你说登记的时候我就想,就算我们之间没有爱情,大概也能成为不错的朋友,但现在看来是我太低估你了,或者说是低估了我们在一起相处的这段时光。”
展翼飞不满地说:“谁说我们之间没有爱情?”
林玉童心想,或许真有吧。
如果没有,如何解释他一看到展翼飞失落就会感到难过的心情?又如何解释展翼飞因他的回应而感到快乐时心里缓缓升起来的欣喜?最重要的是,知道展翼飞在家里受了委屈他就会控制不住地愤怒和心疼,这么明显的症状,不是爱又是什么?
展翼飞微微侧头,轻轻吻了一下林玉童的耳朵,见林玉童虽有些不好意思但并不闪躲,便又捧着他的脸想再进一步。谁知这时外头猛然传来一阵疯狂的脚步声,紧接着房门被用力一踹,林玉飞着急忙慌地说:“哥你快把你充……啊!”
林玉飞瞬间捂住裤裆,哭丧着脸看里面分开的两个人,“林玉童你可真是我亲哥!你就不能换个地方打啊?!我这不是忘了翼飞哥在这儿吗?”
林玉童难得有些不自在,轻咳一声,“冒冒失失的,这么晚了你找我干嘛?”
臭小子,也不想想,他能是故意往那儿打的吗?
林玉飞的目光四下搜寻,“我要跟你借一下手机充电器,我的坏了,我这正躺着背题呢要断电了,快快。”
林玉童拿了充电器给林玉飞,林玉飞接过之后捡起地上的“凶器”猫着腰走了,看清“凶器”是什么的他顿时哀嚎出声,“他妈的,都是火腿肠,相煎何太急?!”
火腿肠是林玉童准备的零食之一。
展翼飞见气氛被破坏了,倒也没生气,毕竟他跟林玉童有了今天的结果已经是他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他轻轻执着林玉童的一只手说:“你说给我的消化剂还没给我。”
林玉童拿了盒子递给展翼飞,“以后你的就给我戴了,这条给你。”
展翼飞发现是围巾,笑说:“我之前就想买这颜色,但是没有才选了另一条,不过你确定你要戴旧的?”
林玉童抢过围巾在自己的脖子上围了一下,再取下来给展翼飞围上,“呐,现在你的也是旧的了。”
展翼飞好笑地看了看林玉童蔫坏的表情。
林玉童一看时间也挺晚了,干脆把笔记本合上,他把睡袋拿出来铺好,朝不知在想什么的展翼飞说:“给你在浴室里留了浴巾和浴袍,我先睡了。”
展翼飞点了点头,一个人安静地进浴室里洗澡。
这回换成林玉童在外头听着哗哗哗的水声睡不着。他不知道一会儿他跟展翼飞会怎么样。按理说他们都是合法的配偶关系了,只要彼此有感情,其实就算有点什么也很正常,毕竟他们还年轻,皆处于精力旺盛的年纪。
但是他根本就没什么心理准备!
展翼飞也在想这个问题,一会儿林玉童会怎么样面对他们的“新关系”?他心不在焉地抓过一瓶东西倒出来开始往身上抹,结果用用之后发现越洗越油腻,拿起瓶子仔细一看才发现,他用的不是沐浴露而是润肤露!
真是给自己跪!
展翼飞重新拿了沐浴露,突然加快了冲洗速度,因为他猛的想起来,林玉童有快速入眠的本事,可别两人刚表明关系,他还没能在清醒的状态下搂着林玉童说会儿体己话呢,林玉童就先会周公去了。
展翼飞洗完之后赶紧出来,连浴袍都没顾上穿,他围着一条浴巾,头发上隐约还有点淌水。
林玉童看了一眼,笑说:“想什么呢?头发都没擦就出来了。”说罢从睡袋里钻出来去拿吹风机插-上电,示意展翼飞坐睡袋上,“吹完再睡。”
展翼飞享受着林玉童的贴心服务,舒服得不像话,仰脸看着林玉童说:“想你呢。”
林玉童面上一热,笑说:“离着这么近还想?”说完关好吹风机开关,把东西放回原位钻进睡袋。
展翼飞也跟着钻了进去,然后在被子里摸了一会儿,抓到林玉童的手,握在手心。
“小童,你说我是不是在做梦?”
“有可能。”
“那我今晚还是不要睡了。”
“不至于吧?”林玉童说完,侧过身来看着展翼飞,“话说你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很久以前就开始了,绝对比你想象中的要早得多。”展翼飞也转过身来,他抬手轻轻描摹着林玉童的面部轮廓,卖关子说:“不过我现在还不打算告诉你,我要把这个秘密留到我们真正成为夫妻的时候再和你慢慢分享。”
“……你是不是又想打架?”
“嗯?”
“我有强迫症你不知道啊!”
“所以我这不是给了你选择吗?”要么嘿咻换得秘密,要么不嘿咻难受着,他这人最民主了。
“哪有你这样的啊?懒得瞅你!”林玉童平躺好,不再看展翼飞。这也忒坏了,这要是入了套,以后他还不得被这一条吃得死死的?!想的美!
“真不想知道吗?”展翼飞贱贱地凑上去,摇了摇林玉童的睡衣袖子,“小童,那时候你还可小呢。”
“边儿去,要说好好说,不说拉倒!”林玉童抖落灰似的抖落展翼飞的手,脑子里一直想着他到底什么时候跟展翼飞有过什么特别的交集,但怎么想都没有。他没有任何关于和展翼飞深交的记忆。
“那好吧。”展翼飞也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似乎真的不打算说。但是从他身上飘出的愉悦气息来判断,这家伙肯定想到了以前的什么有趣的事情。
林玉童心里分外不平衡。妈的,凭什么只有展翼飞一个人记得?
然而只有展翼飞自己知道,他这样做不过是为了分散林玉童的注意力而已,至少不要让林玉童发现他内心深处渴望到近乎让人发狂的□□。他对林玉童的爱已经积压太深了,可林玉童却只是刚开始喜欢他而已,如果这个时候他不小心伤了林玉童,那绝对会影响到以后的幸福,所以他必须做好该做的准备。
林玉童直到睡着也没能想出展翼飞到底是怎么喜欢上他的,但他又做了丢钱的梦,梦里他一直不停地找他的小猪扑满,后来没找着,郁闷坏了,就在这时来了个好高好高的大哥哥给了他一管未拆封的一块钱硬币!又长又硬!
展翼飞一直在看着林玉童,他看到林玉童伸出胳膊似乎要找什么,就把林玉童的手抓住放进睡袋,谁曾想这小子这么不老实,居然抓着抓着抓到了他的内裤里!本来就硬得难受的地方这下被抓的,更不知何时才能软下来,简直是史上最残酷的折磨!
梦中的林玉童有了“新钱”,重拾开心,而现实中的展翼飞却因为“钱”被“抢了”,像他自己说的一样,一晚上没睡。
这是林玉童少有的一次没滚出原睡地两米远,因为他一晚上都在跟“钱”较劲。早上睁眼的时候,他还没事稀罕巴拉地摸两下呢,可等他看清了情况,他就笑不出来了,因为“钱”的真正主人正顶着一双硕大的黑眼圈,唇边挂着迷之笑容瞅着他。
这明显是“偷钱”还被主人抓个正着的节奏……
林玉童赶紧抽回手,脸上阵青阵红地看着展翼飞,“我、那个,不、不是故意的。”
这下换他话说不利索了。
展翼飞却是被折磨了一晚上,现在根本就不想说话,他一翻身压住林玉童,用硬得发烫的地方顶住林玉童,“小童,一晚上了,摸着好玩儿吗?”
林玉童“咕咚”一声咽掉口水,“你、你的意思是,我抓了一晚上?!”
展翼飞轻轻咬了咬林玉童的耳垂,“我把你的手从上面拿走了十三次,你说呢?”
林玉童:“……”
怪不得那管“硬币”抓在手里老是掉,害得他去捡了好多次!我擦!
林玉童张了张口,感觉到展翼飞在解他的睡衣扣,顿时脑子发懵。
展翼飞眼里是即将狂风暴雨的节奏,他一寸寸地舔吻着林玉童的身体,呼出的气息仿佛带着一把烈焰。
然而就在他马上要吻到关键部位的时候,林玉童却毫无预警地按住了他的肩。
展翼飞停下来,按耐住躁动的心,温柔地抚着林玉童的头发,沙哑着声音问:“怎么了?”
林玉童呼吸有些不稳,开口时带着歉意,“抱歉翼飞,我可能、可能还需要一点时间准备,所以……”
最起码得把润滑剂买一下吧?!他差点忘了第一次有润滑剂都可能会很疼,更何况没有!而且才刚表明心意就这样那样,会不会太快了点?
展翼飞虽然有些失望,但却并非不能理解。他也是一时冲动,实在是有些受不了。他再次吻了吻林玉童,翻身下来把他搂进怀,“是我太心急了,是不是吓到你了?”
林玉童长出口气,“我胆子没那么小,只是有点儿太突然了。”
展翼飞略略放了心,承诺说:“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强迫你,所以别太有压力。”
林玉童点点头。
展翼飞又说:“不过也别让我等太久,因为我真的等了太久了,希望你准备好的时候能给我一点暗示。”
林玉童再次点头。
展翼飞抚着林玉童的背,艰难地平复着燃烧过旺的欲-火,果然不再有更进一步的动作。林玉童看着他压抑的模样则在想着,只要展翼飞对他好,那些缺失的就让他来补齐好了,不论是长辈的爱还是恋人的爱,亦或财富、地位、名利,这一切的一切,他终会帮他得到。或许有人会觉得他这种人吃了亏还不长记性,太蠢,但没办法,谁让他死过一回都学不会对自己喜欢的人有所保留?
展翼飞似乎还很难受,陪林玉童躺了一会儿就起来了,林玉童看到他支起来的帐篷高度,顿时一阵头皮发麻,但想到展翼飞的隐忍,他又有些过意不去,脑子一热问:“翼飞,用不用我帮你?”
展翼飞眼里瞬间揉进一丝光亮,但犹豫了一下还是说:“算了,今天你要是再碰它一下就绝对上不了学了,我可不想弄伤你。为了安全起见,你最好暂时离我远点。”
林玉童:“……”
接下来的时间里,一直到吃早饭为止两人都保持着一定距离,就连上车时都分成了前后而坐。林玉童坐在驾驶位上,他把展翼飞赶到了后面,一方面是因为展翼飞一宿没睡,开车确实不大安全,另一方面是因为展翼飞散发出的某种气息实在是有点太狂热,看得他胆颤心惊。
展翼飞都没好意思说自己已经有所收敛。
林玉童路上说:“我先把你送到公司,车我开走了,今天我就上午有课,中午我来找你吃饭?”
展翼飞闭着眼睛没说话,直到林玉童以为他可能是睡着了,才像跟家长讨玩具的小朋友一般来了一句:“能带着润滑剂跟小雨衣来吗?”
林玉童听了好悬撞路边的垃圾桶上!
展翼飞单手支着侧脸,掀开一只眼皮笑着看了看林玉童,随即又合上。
展扬集团很快就到了,林玉童把车停在门口,好死不死地正好看到展宏图跟汪冰燕带着展翼宁也准备要进楼,展翼宁旁边还站着一个跟展宏图差不多高的年轻人,看起来那才是真正的一家四口。最可气的是展宏图明明看见展翼飞过来了,但也没有说什么,四个人有说有笑地过去了,把展翼飞衬得越发形单影只的。
林玉童坐在车上看着,心里只觉不爽,非常不爽,想都不想就给展翼飞去了电话。
展翼飞听到手机铃声响,下意识把脚步放慢了,拿出手机看了一眼,笑着接起来说:“这么快就想我了?”
林玉童冷眼看着越走越远的“四只恶犬”,对展翼飞说:“没有,只是突然想到好像忘了件事。”
展翼飞:“什么事?”
林玉童轻咳一声,“好好工作啊,mua~”
展翼飞闻言一趔趄,展扬集团的员工们就发现他们英明神武的副总裁差点啃台阶上!
林玉童坐在车里看着这一幕笑得肚子都疼了,谁知这时展翼飞转身朝他这边看了过来,也学着他,轻轻的,眼里带着笑意“mua~”了一下。
明明都是一样的举动,但是这件事被展翼飞做出来,怎么就这么招人稀罕呢?弄得他心都要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