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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乔洵这么直接的揶揄,纪唯宁反射性的就抬手,快速的拢住自己的领口,只是,任凭她想怎么遮蔽,也盖不住锁骨上方的红痕。
心里忍不住就腹诽起徐暮川来,那人之前一直都很注意,哪怕她身上总是被他吮出很多痕迹,但却不会往她明显的部位弄出什么印记。
昨夜里不知怎么了,疯狂的不像话,比之前都要令人无法招架。敢情他还是想好了今天是周末,她不用去医院上班见人,所以才会这么肆无忌惮?
乔洵脸上的笑意久久不散,纪唯宁郁闷的吐了口浊气,索性放下拎着领口的手,“如果取笑我能让你心情大好,那就给大方的给你看吧。”
“我没有取笑你,我只是有些意外。”乔洵又是呵呵笑了两声,而后几不可闻的轻叹,揽住纪唯宁的身子,把她带进沙发上,两人挨着身子坐下溲。
“阿宁,你说江承郗要是知道,会不会怄死?虽然我也觉得他挺混蛋的,不过至少他对你确实是有情的,他守了你十几年,结果却没比上徐暮川的几个月。”
纪唯宁敛了敛眸,而后扯着发丝挪着,有些别扭也有些不自在:“我也不知道,也许是跟江承郗太熟,每次在他面前,我都可以很理智的面对他的情动。但是,对他,我无力抵抗。”
“可是阿宁,他要订婚了,你……算什么呢?”乔洵侧头,看着好友,满是忧心恧。
徐叶两家订婚的新闻早已散布穗城,乃至全国。只要平日里稍微有关注新闻的人,都会知道这回事,何况是乔洵这个媒体人。
这段时间,她过的浑浑噩噩,和萧晋墨之间,一直都在假假真真中。有些时候,连她自己都辨不清,她到底是在跟他玩,还是真的上了心动了情。
他是B市出了名的纨绔公子,喜欢把所有的情绪都掩在那张笑脸之下,跟他在一起纠缠的这几个月,直至后来发生关系,乔洵一直未触碰过他的内心,他也从不让她窥探。
直到那一天,他突然抽离开她的生活,噙着一张玩世不恭的笑脸,说着:“乔洵,我们好聚好散吧,这个游戏爷现在玩的有些腻了。”
那时候,从未有过的心痛骤然来袭,搅的她几近不能呼吸,而他却转身走的潇洒绝然,她这才敢确定,她是爱惨了这个男人。
这样的痛,这样无望的爱情,她乔洵尝过一次就怕了。阿宁已经经受过一次抛弃,好不容易才又投入到这一段新的感情中,如果这一次又是得来同样的结果,那她的心都要为她揪死。
也是因为担心,所以她才大早上的从市区跑到南郊来。可是,于她所见,这一次,阿宁似是投入了全部,毫无退路。
徐暮川这人,低调沉稳,冷情兼备一些神秘,这是所有媒体人对他挖掘了解之后,得来的结论。
虽然都知道他有个家族内定的未婚妻,却从未见他正面有过回应,而他更是从来不跟任何女性暧昧。他不若萧晋墨,所以大多时候,乔洵都确信,他会和阿宁走到一起,定是因为动心。
倘若是此,她也为阿宁高兴,所以,一直以来,她都没太多过问。可谁知,这订婚的消息,就那么突然的被徐家人宣布出来,并且已经定下了日期。
乔洵的担忧,纪唯宁自然知道,可是她却没办法跟乔洵解释太多。
“乔乔,你觉得我们像不像一对苦情姐妹花?”纪唯宁扯着笑,有些自嘲自乐。
乔洵直接白了一眼:“我都为你担心死了,你还有心情在那自娱自乐,败给你。”说完,又拉起纪唯宁:“换衣服逛街去,你这副样子出现在我面前,会让我觉得你像是被家暴。”
纪唯宁撇了撇嘴,再次低头瞧了眼自己,其实也还好,就是锁骨上下,有着几道红痕,嗯,还有淡淡的淤青。
顾虑到那些不是太雅观的东西,纪唯宁在衣柜里翻出件白色的竖领棉布衬衫,纽扣悉数扣上,恰好能挡住所有该挡住的部位,细长的直腿套了条浅蓝色的做旧牛仔长裤,再穿上一双白色的平底鞋,绑起马尾。
与乔洵完全不同的风格,这样的打扮,显得很是青春靓丽,而且舒适。
只是,两人从单元楼里出来,却没想到江承郗会等在那儿。他一身黑色的西装衬衫,打着整齐的领带,站在楼道前,手里夹着香烟,身后是一辆高大的黑色路虎。
一双迷离的桃花眸,直直盯着纪唯宁。
看到他出现在这,纪唯宁自以为他是来送行李的。那天在茶馆偶遇,他说过,会让人把她那些装着书籍的行李送回来。
之后,却是一直无声无息,因为那些东西也不急用,所以纪唯宁也没有主动去联系。主要是觉得,两人现在的关系有些尴尬,她潜意识里,不想接触太近。
乔洵见状,只是淡淡的朝江承郗打了个招呼,而后转向纪唯宁:“阿宁,你们聊吧,改天再约。”
待乔洵走后,纪唯宁才往前了几步,站到他面前,出声问着:“怎么来了也不给我打个电话?”
江承郗用手捏灭了烟头,丢掷身后的垃圾箱,而后才道:“来了才发现时间还早,知道你上班辛苦,怕吵着你睡觉。”
跟乔洵在客厅呆了大半个钟,出门的时候,纪唯宁特意看了下时间,不过上午九点,这在大多数人的时间观念里来说,确实有些早。
纪唯宁点头,对他这样的答话也没去究竟,水眸瞄了眼他的车尾箱,而后道着:“行李在车上么?”
她说着,就要绕着去车尾,却是被江承郗伸手,扯了下她的手臂,将她拦了下来:“你的行李我放在纪家别墅,若是需要,改天再拿。不拿也可以,反正那里也是你的家。”
她这么一说,纪唯宁忽觉几分不自在,抬手推下他放在她臂上的大手,刻意疏离的喊了声:“哥,那里现在是你的。”
纪唯宁喊出这声哥,是真正的把他当回了以前那个初进纪家时的少年。
在茶馆相遇之后,她彻底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和心意。在之后的日子里,她可能做不到无视这个男人在她过去岁月中的美好,但是,她会把他摆放到最正确的位置,将过去那些皆化为回忆。
就如父亲所说,会一直以着兄妹的身份,相处下去。
江承郗一听,似是有些反应不过,好像那已经是很遥远的记忆。
他初进纪家,她喊他一声,哥。之后的那几年,她事事依赖他,不允许除了乔洵之外的任何女孩靠近他。
直到她十八岁生日那年,他们确立了关系,他就没再允许她那样喊他。
他跟她说,喊哥哥,会让他感觉到罪恶,没有哥哥会喜欢自己妹妹的,外人听了也不好。
他还记得,她当时咯咯直笑,眸光璀璨的犹如一颗闪闪发光的夜星,搂着他的胳膊连声点头道好。
那么多年过去,她的瞳眸依旧水亮如昨,却不再为他绽放光彩。不过几个月的时间,人心真的可以转变如此之快?
看着这样的她,迷离的双眼不自禁细碎,闪着冷意。
许是看着江承郗如此的表情,纪唯宁有些不适应,而后转着话题:“那你今天来是有什么事?”
“没事就不能来找了吗?”江承郗笑,俊美无俦的脸上闪过一丝阴沉,而后又恢复如初:“回来这么久,有去看过你母亲吗?”
纪唯宁微微蹙眉,虽然不知他为何突然提起这个,却还是如实回着:“刚回来的时候,去看过。”
以前,他们都还住穗城纪家别墅的时候,纪中棠会带着她和江承郗去给母亲扫墓,清明一次,母亲的死忌一次,每年如此。
纪唯宁回国时,正是三月间,中国刚过开年,每天都是细雨蒙蒙。她很早就去了墓地,想着自从父亲出国养病之后,母亲的墓地已经几年无人问津,怕是杂草丛生,所以她是预备了时间,好好将墓地清理一番的。
没料,那里却像是有人长期打理着,周围没有寸草,墓碑亦是干净的很。
“前天大暴雨,据说北山脚下发生山体滑坡,也不知道有没有影响到你母亲的墓地。所以,今天找你一起来,我们过去看看。”
江承郗用他那低沉厚感的磁性嗓音说着话,而后示意纪唯宁上车,一起去北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