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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巫长息都未曾来再给今上施针,不过这几日几贴药下来,倒也得到了一些控制,只是经过昨日一事,今上显然被气的够呛,情况又急转日下,好在巫长息又派人重新送了一帖药过来,才将病情重新压了回去。
今日一早,叶霜灯正在房中和西陵用完,外头日头太盛,她实在不太想出去,西陵凝了一些冰块放在角落降温,她觉得挺受用,也不大想出门晒太阳,便陪着西陵在房里看书。
西陵再看那本她看不懂的功法,已经翻的差不多到底,不过到不是先前那本,而是西陵说原本是她要看的一本,如今他正在上面圈圈画画,表情颇为认真,叶霜灯在桌上趴了一会,也打没搅他,起身捡了一本被西陵搁在一遍的游记看。
西陵不多时已经把那本看完,搁下笔。叶霜灯很快注意到,立刻就找准机会就扑上去翻西陵做的笔记,然而西陵写的字她固然认得,何在一起却彻底茫然,许多看似是穴道的名词组合在一起,西陵教她筑基虽然也设计穴道,可是西陵照顾到她的储备量,没有说什么专业名词,教的倒是浅白,如今面对上一堆穴道的名词,她只有干瞪眼。
西陵撑着颐,有些似笑非笑。
叶霜灯越来越觉得奇怪,正想好好问他一问,忽然听见门外有人扣了扣,只道是陛下有请。西陵没有马上出去,垂眸看了看她。
叶霜灯看了看外头的日头,重新拿起书挡住脸,一副不打算起来的模样:“这时候别带着我了,估计出去就没一会就要化了。”
西陵瞧了瞧外头红艳艳的日头,顺手又给她化出了一小碗的冰,袖子拂过,叶霜灯便看见那冰块像是被一张无形的网给切断断,顿时在碗里簌簌的碎了下去,盛满了一半碗:“也好,等下有人会送杨梅汤了,怕热的话加一些上去。我等下回来。”
叶霜灯被这个看的简直星星眼了,学会这一招还怕什么夏天。西陵随着侍从走后不久,就有人送上了酸梅汤,虽然已经不算热了,但到底还是温的,她兴冲冲的把冰块加了上去,琢磨着等西陵回来,应该让他教一教这一招才是,好渡过炎热的夏天。
西陵过去的时候,扶苏正送上了几本需要今上决断的折子,现下正说的差不多了,公子扶苏便抬眼时便看见西陵,表情闪过一丝的不自然,道了一声:“西陵神君。”之后又拱手告退,路过西陵的身边的时候脚步略有停滞,视线在西陵身上快快划过,像是在思考什么事情。
今上这几日气色瞧着还行,西陵忽然出声询问:“这几日巫国师的药陛下用着可好?”
西陵忽然说起这是,今上怔了片刻,方才道:“巫国师这几日伤寒
未好,怕过了病气便没有过来,药都是他派人送来的方子。
西陵想了片刻,没什么情绪的嗯了一声。今上把手边的折子推倒一边,望向扶苏离开的方向:“昨日神君既已告知身份,我也没有再瞒他,已经都交代了。”
西陵再应了一声嗯,目光却落在那两个折子上。
今上顿了片刻,再叹了一口气,踌躇良久,皱眉道:“至于手书一事……神君可记得约二百年前王宫的走水?”
西陵表情已经不见有异,目光倒是移回来了:“手书在那时候被烧毁了?”
此事算是交换,西陵找出了那个□□,御医查过,却是身上所中之毒。虽然下毒之人尚未确定,但到底也能猜出几分,只待对方自己招供,况且知晓了是何种□□,解起来也有优势。但是,作为交换的手书却了无音讯,今上有些无奈:“手书不得翻阅,也不能靠近,历任的君主也只听过,却无人没见过,当时走了水,我也疏忽了,没去查看,如今下落不明,寻遍不得。”
西陵顿了一会:“当时掌管书楼的人员名单可在?”
今上明白,也没有细问,直接点头:“我派人去整理。”
西陵目光落在两折的折子上,忽然问道:“何事大公子与大臣都决断不了,还须陛下解决?”
这一事方才就想与西陵提,如今西陵却是主动提及,今上立刻肃容:“西荒有东秦国挑衅,这些年东秦又依附北昭……”没有继续说下去,戛然而止,目光重新落到那两个折子上:“此事劳烦西陵神君了。”
云泽确有很久没有起过兵事,西陵听到这事情也是略有思索,近来有荧惑星异动,是为兵事之像,平安了这么久的云泽,或许将会起了兵事。西陵记得最后一次的兵事还是六百余年前的事情,后来九州浊气愈发严重,各国都已自顾不暇,不敢再来招惹云泽。
沉寂了这么多年,没想到又起了兵事。然而无论从哪里来说,与云泽做对他们都没有好处,再加上如今北昭又在宫中,着实有些矛盾。
西陵目光亦在折子上停了片刻。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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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叶霜灯正在房中一勺勺的舀着杨梅汤,外头日头太毒,她刚刚在门口站了不消片刻就已经受不住,说起来自己自从来到这里,似乎越来越怕热,尤其是这几日都未落雨,气温越发的高,她连门都不想除了。
一碗杨梅汤喝的快见了底,她琢磨着应该和西陵学一招结冰的,若是把杨梅汤凝正冰料想更加好吃……正琢磨着,外头忽然来了一个侍女,说是巫长息求见。
叶霜灯无所谓:“那就带进来好了。”
侍女为难:“神君大人有交代,未经允许,任何都不能进来。”
西陵的确有这条规矩,叶霜灯想了想:“没事,带进来,我和他说。”
侍女更为难:“这是神君大人早上轻□□代的,我们……
这是西陵早上特意交代下的,想来一定有他的道理,叶霜灯想了想,再问:“巫国师什么事情?要不等太阳落一些我再去找他?”
侍女送上一封信件,垂眸:“巫国师说姑娘看过自会明白。”
叶霜灯没有接,支起下巴瞧着她:“我眼睛疼,不想看,你给我念吧。”
侍女一愣,望着这封信有些不知所措。叶霜灯依旧定定的瞧着她,笑着道:“不会念吗,那就和巫国师说一声,我晚点过去找他,左右他找我也不会有什么要事。”
侍女看着那信,久久都没有退出去,叶霜灯打了个哈欠,把喝完杨梅汤的碗递给她:“出去的时候顺便帮我把这个带出去,门也关了,热的慌。”侍女顿了良久,终于伸手结过,指中夹着那张纸,指尖略微颤抖。叶霜灯也没说话,抬眸看着她的表情。
忽然,她手中捏了一个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整个人定住,侍女手中的纸张已经被展开了一半,最后定格住的画面,眼睛瞪大,满脸的惊恐。
叶霜灯瞧了瞧自己的手,收了回来,欣慰的笑:“这几日苦练效果挺好,这个定身决我瞧着挺满意的。”
侍女白着一张脸没说话。
叶霜灯看着发笑:“说吧,费尽心思想把我引到外头去是为什么?”她没有禁了侍女的声音,侍女虽然能出声,但到底有些恐惧,咬着唇愣是一个字都不说。
叶霜灯叹气:“谁会大中午找我出来,如果真的是要事,又怎么会是找我?长息这几日伤害都没好,大中午还跑出来是想我中暑还是他中暑?”
侍女怔了怔,还是没有说话。
叶霜灯捏着鼻子,小心的控制这那个信纸展开,里头简简单单的写着一行字,抬头是她的名,“桥头小聚,要事相商。”落款是长息”叶霜灯没见过巫长息的字,无从分辨,只是嘀咕这人对她还算有些了解,知晓是写她名字,而不是叶姑娘。
不过这被坑了好几次,她早就留了一个心眼,这个侍女没怎么见过,言词又含糊,加上她最开始真的是懒的出去。然而她却一副一定要把她说动带出去的架势,她这才觉得不对劲。
信纸打开的时候,到没有出现什么异常,叶霜灯还是不敢松懈,瞧着那侍女没什么反映,窗户和门也开着通了一会风,才将捏着鼻子的手放下来:“说吧,你想带我去哪?”
侍女视线移了移,却不吭声。
叶霜灯倒也不急,在椅子上重新坐下来,把放在侍女手里的碗重新拿了过来,此时恰好外头响起叩门声,看见侍女的脸色白了白,叶霜灯炸了眨眼:“噢,我刚刚觉得一碗不太够,又让她们烧了一些。”
侍女:“……”
她知晓叶霜灯心软,处理后宫的事情没什么经验,对下人尤其宽恕,当时处置那两个嚼神君舌根的侍女消息不胫而走,她根本算是白白放过。所以面对叶霜灯的时候她并不慌乱,但是眼下又多了一个人,这个可就不一样了,她心软,未必身边的人心软。侍女的眼神略有迟疑。
外头送杨梅汤的人听不见里头的动静,又唤了一声,正打算推门。房门半掩着,眼看外面的人就要进来,侍女心中警铃大作,叶霜灯瞧了她一会,不紧不慢道:“上次让我变成狐狸精,这次是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