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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炎不离出去已经是没了炎倾的身影,当下她就慌了,站在胭脂店门口四处的张望了起来。脸上难得的有着一丝的惊慌。
上前了几步却是猛然顿住了,她不知该往何处去?她不知他们去哪了?难道与爹啊就这样失之交臂了么?不,她好不容易才找到他,泥煤,早知道刚才就不赌那口气与他相认了。这下好了,人又不见了。
有些烦躁的挠了挠头发,身旁突然响起了暮色的声音,“薄丝。”
炎不离被小小的吓了一跳,皱眉瞪了他一眼,“干嘛?不是叫你别跟着我么?对了,你刚才有没有看见一个穿白衣的一个穿蓝衣的一个穿绿衣的男人还有一个穿粉衣的女人,他们在哪?往哪去了?”
暮色愣了愣,看着炎不离呆呆的眨了眨眼,随即环视了下大街上的行人,“薄丝,你看街上这么多人都符合你的要求。”
炎不离对他猛翻了个白眼,没再理会他便是自个走了起来。暮色赶紧跟了上去,冲着她压低声音道:“薄丝,北苍皇今晚宴请各国使者,胥婳已是先进宫了去,他让我赶紧找到你让你进宫。”
炎不离斜睨了暮色一眼,继续到处的张望着,声音里透着一丝不耐烦,“哎呀,我忙着呢!没空,让胥婳去当代表就行了,别来烦我。”
“可是薄丝,这样怕是不好吧!毕竟……”
顿住了脚步,炎不离怒然的看向了身旁的暮色,不耐烦的吼着,“暮色,你再敢跟我唧唧歪歪的小心我一巴掌拍死你,再说这种事他应付得来,这几年的外交不都是他在管么?连这点本事都没有,我该考虑他是不是该下台了。”
虽是戴着面具看不见她的表情,但是那烦躁的语气暮色也是知道她有些动怒了,抿了抿唇,低首道:“薄丝恕罪,是属下多话了。”
炎不离烦躁的睨了他一眼,再次不甘心的看了看四周依旧是没见到炎倾的身影,失落的叹息了一口气,转过了身,“回去吧!”
看着炎不离的背影,暮色皱了皱眉,皇上她心情不好!敛了下眼,抬脚跟了上去。
与此,一旁的布匹店内炎倾四人缓缓的走了出来。炎霏郁语笑嫣然的跟炎倾说着话,炎倾淡然的颌了颌首算是应承,便是朝着街的另一头走了去。
左右背道而驰,两人的身影是离对方越走越远,很快便是淹没在了众多的行人之中,再也看不见彼此。
心情郁闷的回到了行宫,炎不离便是一头栽进了自己住的寝宫里。吩咐着人全力出动在苍都城里寻找炎倾,便没有再说话,躺在床上抱着被子发起了呆。
眸光幽幽的看着头顶上淡蓝色的纱帐,眉头深蹙了起来,大大的叹了口气,抱着被子翻了个身。她爹啊不会真的是给她找了个娘亲?嗷呜,那女人还挺好看的。身形娉婷婀娜,貌美如花,恰似清水芙蓉好一个绝代佳人。特别是那双剪水双瞳,瞅着她爹一个劲的秋波微转,要说她对炎倾没心思,打死那女人都不信。
而且最让她感到心烦的就是炎倾对那女人的态度,以前在南泗国的时候他对女人哪有这般对待过。是了是了,那女人肯定是她娘了,泥煤泥煤,她以前让他给她找个娘,他还真找啊!她就是说说而已,你干嘛那么听话啊?
只要一想到炎倾将他所有的柔情和宠爱给了另外个人,她就浑身都不爽还莫名的感到心酸。就好像是自己的东西让人给抢走了一样。
抱着被子炎不离又翻了个身,深深的叹了口气,蓦地扯过被子盖住了脑袋,视线一下变得暗沉了下来。
这下她真的该怎么办?她是相认还是不相认?唉,真是理不清头还乱。
寝宫外一众宫女太监听见炎不离那一声又一声烦躁的叹息声,心情不禁跟着她跌宕起伏了起来。
近身伺候炎不离的太监总管杜顷听着那叹息声小心翼翼的凑近了一旁站直着身子,一丝不苟的暮色,小声的问着,“暮色大人,皇上是不是来了?”
暮色睨着眼前清秀的杜顷半响没有反应过来,待明白了过来是指的葵水,耳朵不禁一红,脸上也闪过一道不自然,清了清嗓子,厉声道:“这事我怎么知道,不是一贯都是你们记着的吗?”
杜顷讪讪的摸了摸鼻子,“皇上似乎是才刚解除封印葵水还没有稳定下来。”
此话一出,众人都不禁打了个颤栗,随即一副大难将临焉嗒嗒了起来。至今他们都犹记得皇上第一次来葵水的那几日就跟吃了火球一样,见人就炸,炸了还不要紧,还非得炸掉一层皮才会善罢甘休。那几日可以说是皇宫中所有人和文武百官的厄难日。
暮色的身子猛然一抖像是从回忆中惊醒了过来,叹息了一口气,说道:“皇上今日的心情是不好,总之,伺候的小心一点,别惹了皇上不快招来自己的磨难。”
此话一出,顿时一股浓浓的忧伤蔓延在了空中,皇上真的来了么?
炎不离烦躁的躺在床上胡思乱想着却是不知不觉间沉睡了过去。待惊醒过来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打着哈欠炎不离坐起身大大的伸了个懒腰,掀被下床,近身宫女佰椛赶紧上前来伺候着。
“皇上,可以用晚膳了。”
“让人撤了吧,没什么胃口,”炎不离瞥了她一眼,无力的挥了挥手。
“皇上,可是身……”佰椛的话还没有说完,炎不离的肚子咕咕的叫了起来。当下话一转,问着,“皇上,要不多多少少吃点吧?”
“呵呵,好啊,”炎不离尴尬的笑着,摸着肚子猛朝屋顶翻着白眼,泥煤,还敢叫得再合适一点么?
桌上摆满了丰富又可口的菜肴,炎不离坐了下来叹了口气,有些兴趣怏怏的拿起了筷子吃了起来。
一旁的伺候的宫女太监看着炎不离这般无精打采的模样,面面相觑,心照不宣了起来。看来皇上是真的来了。
吃了小半碗填饱了下肚子,炎不离便让人将这些饭菜给撤了。
“胥婳,还没有回来么?”擦着嘴角,炎不离问着身旁的佰椛。
“回皇上,祭司大人还未回来。”
敛了下眼,炎不离一手衬着脑袋搁在桌上,一手也在桌上敲了起来,模样有些焦急烦躁,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又似乎是在思虑着什么?
寝宫内一片安静,众人大气不敢喘的低着头做自己的事。不知过了多久,暮色行色匆匆的走了进来,“皇上。”
“找到了吗?”听见暮色的声音,炎不离顿时像是打了兴奋剂一样噌的从椅上站了起来,双眼放光的问着。
暮色恭敬的躬了躬身,“皇上,人未找到,但是炎世家在苍都城里,属下想皇上的爹也是姓炎,说不定就在炎府,属下已经派人去打探了。”
“炎府么?”炎不离念叨了一句,突然脸色兴奋了起来,便是往内间走去,“佰椛,沐浴更衣。”
沐浴!众人一愣,随即又一想,嗯,皇上已有一月有余未沐浴了,也是该了。
一时间寝宫内上下忙活了起来。泡在热气腾腾的浴桶里,炎不离皱眉的看着眼前拿着各色各式的衣裳挑选了起来。
“唉,这件白色的穿上就跟奔丧似的,喜庆一点不知道么?”
“粉色,朕现在最讨厌粉色了,以后朕的衣裳里不准有粉色的。”
“这件蓝色的太土了。”
“这款式也太俗了吧!朕要眼前一亮。”
“绿色的也太花俏了一点,清新,小清新造吗?”
“这件黄色的太正式了,换换换。”
挑挑选选了大半天炎不离一件也没瞧上,以前她怎么没觉得这些衣裳会有这么难看啊!
宫女们也前前后后的奔走了起来,一件接着一件的衣裳拿了过来给炎不离瞅,心下一阵内流满面,以前皇上穿衣裳从来不挑的!果然,皇上的那几日让人伤不起啊!
绷着泪奔的情绪宫女们忙得马不停蹄,直到从空灵国带来的最后一件衣裳也没让炎不离满意。瞅着脸色越发难看起来的炎不离,宫女们立马跪了一片,“皇上恕罪,皇上恕罪。”众人告饶着又纷纷在心里祈祷,希望这次皇上的心情能稍微好一点,嗷呜,同为女人,为毛皇上的怒火就这么凶猛?不愧是她们的皇上。
瞥着跪了一地的宫女,炎不离撑着浴桶沿扶额深深的叹了口气,烦躁道:“行了行了,起来吧!都下去,佰椛,去把暮色叫进来。”
“是,皇上,”佰椛愣了一下,答应着恭身退了出去。
很快精美的屏风外响起了暮色的声音。炎不离撩拨了一下清水,随着一阵落水窸窣的声音,炎不离问着,“苍都城里有第一家美衣店么?”
第一家向四国扩展的事她全权交给暮色去打理的,问他是再好不过了。
“皇上,有的,在苍都城的正街中。”
“那就去给我挑两件最新上市的衣裳来,速度快,我急着穿。”
暮色的脸僵了僵,有些为难,他去挑啊,话说他不会挑女人的衣裳,挑来皇上不喜怎办?正在扭扭捏捏着,屏风后传来了炎不离的一声怒吼。他几乎可以说是下意识的拔脚便离去了。脑海中还悠悠的晃荡着这么个念头,是不是女人来葵水了都如母老虎一般?以后还敢娶妻么?
夜凉如水,晚风习习。乘着夜色倾洒而下的皎洁月光,炎不离一袭红衣小心又带着期待的激动窜上了炎府的房顶。
四处在房顶上跳跃着,炎不离查探起了炎府各院中的人,只望能找到炎倾的寝房。
看着底下四五个说笑的丫鬟,炎不离朝天翻了个白眼,随即轻手的盖过了刚揭开的瓦片。起身往另一院中去了。
小心的躲过了巡逻的家丁,炎不离脚下一蹬又窜上了一处房顶,却见面前站着也是一袭红衣的男子。此时他正好以整暇的抱着双臂,挑着眼的睨着她。
银白色的月光之下,那张妖冶美艳的容颜泛着淡淡的光辉,更加的魅惑,更加的撩人。一双黑曜石般的凤眸闪耀,深邃似海,如若自己一个定力不足便是会让他吸了魂摄了魄。起风了,红色的衣衫在空中飘逸了起来,红了炎不离的眸晃了她的眼。
泥煤,燕兮!从惊艳中回过神来的炎不离吓了一跳,四年不见他更加的妖艳更加的邪魅了。
“嘿嘿,你好,我们各忙各的吧!”炎不离笑着冲他挥了挥爪子。他应该认不出自己吧!她可不想再经历被他缠着要当她爹了。
见眼前的女人冲着自个傻笑,燕兮挑了挑眉,目光闪烁了一下,打量起了炎不离。
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松松散散的束在脑后,一袭云锦广袖红衣冷艳妖异,勾出了她不盈一握的纤纤细腰。肌肤胜雪,幽深的黑眸犹似一泓清水透着一股轻灵之气,顾盼巧笑之间自是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
一顾倾城,再顾倾国,形容眼前的女子再适合不过了。燕兮看着她不禁眯了下眸子,空中传来了一股淡淡的奶香味。这味道对于他来说很熟悉又很长远,那是小离儿身上的味道。以前每次抱着她的时候这奶香味都是充斥在他鼻间的。
身子猛然一愣,燕兮看着正准备溜之大吉的炎不离眸光一凌,身形一闪便是站在了她眼前。一手揽过了那不盈一握的细腰,轻嗅着她身上散发出的奶香味。紧盯着她的脸凤目涟漪闪动,明朗的声音有些喑哑的问着,“你究竟是何人?”
燕兮的脸骤然在眼前放大。炎不离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挑了挑眉眼,“喂,这种方式搭讪女人很烂的。”
说着炎不离便是猛然推开了他,一个闪身跳下了屋顶,消失在了房屋之间。
燕兮踉跄的退了退脚步,稳过了身子便见地上已没了她的身影。目光在夜色中深幽了一下,呵呵的轻笑了起来,燕兮把玩着胸前的一缕墨发,自言自语道:“她怎么会是小离儿呢!小离儿今年该是九岁,嗯,她一定不会是小离儿的,啊,”说着他困乏的打了个哈欠,“给炎倾下药就折腾了大半天,可真是困了,炎倾这家伙是真他丫的看他不爽,希望这次能毒死他。”
得瑟的笑了两声,燕兮脚下一跃,身影消失在了炎府之中。
另一边,炎不离又悄然的窜上了一处屋顶,小心翼翼的揭开了一片瓦片,看着房中的男人终于兴奋的捂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