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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罗塞世界的黑暗神都有一项独属于自己的天赋,这是混乱的黑暗规则赋予他们的权力。
每一次圣战的时候,这样的权力总能让光明一方头疼不已。
作为与黑暗方大佬常年战斗的光明侧主人,普罗塞针对不少邪神的本质进行过研究。
那些看似厉害的灵魂破坏,毁灭,压根都是大陆货色,麻烦点的隐匿,阴影也就是二三流,真正难以对付的,反倒是那些看似简单的权力。
比如说,黑暗规则中的——黑暗。
这与黑暗本质相同的黑暗力量,是彻彻底底不夹杂任何属性的。
仅仅作为黑暗这一概念而存在。
但可别因此而小瞧它,普罗塞会告诉你,他当年最困难的一战就是与这个属性的拥有者的战斗。
当年他被困在黑暗中,找不到一丝破绽。
浑然天成的黑暗位面没有生机,没有破坏,没有丝丝毫毫的其他属性,单单作为一种力量而存在。
也就是这样好似弱小的属性,却是真真正正的无懈可击。
因为没有破坏,呆在这个位面里的神也不能破坏掉它。
这个位面不存在破坏这项规则,自然任何起到破坏的神术都无法发挥作用。
甚至因为黑暗的世界拒绝生灵,作为生命而存在的神,在这样的空间里生命本能也会被削减。
这不是附带的属性,而是黑暗的本质。
可以说,在这个位面里,除黑暗以外的一切皆被拒绝。
出乎意料不?
普罗塞被困入其中时曾非常意外,他没有想过属性还能以这种姿态呈现。
他在里面被困了五百八十三年,直到第五百八十四年的那一天。
他以绝对的光驱逐了黑暗,不是破坏,不是生机,单单作为光,照亮了黑暗而已。
两者本质相似,又绝对相斥的规则并不是在互相破坏对方,谁也不能说白天能够毁灭掉夜晚吧?
但实际上,光起到了破坏黑暗的作用。
普罗塞在那一天开始,才正式走上成为主宰的第一步。
而那名启发了普罗塞的黑暗神,当然在绝对强势的光明下被驱逐了。
所以普罗塞贯彻了那名黑暗神的理念,把泯灭单纯作为泯灭而发挥效果。
也就是说——灭绝。
“我说……”普罗塞看向塔尔塔洛斯,“泯灭掉我眼前的存在。”
塔尔塔洛斯一愣,危机感立刻涌上心头,他马上避开与普罗塞的对视,眨眼间移到与之相反的方向,抬头看去,发现他原本所在的位置成了一片黑洞,空间都在被吞噬。
普罗塞:“我说……”
听到这个声音,塔尔塔洛斯目光一凛,再一次爆退。
普罗塞:“毁灭周围之物!”
黑暗神力牵引了规则,一瞬间身体里的神力被抽取的几乎枯竭,他周身蔓延出如同黑洞一般的力量形态,迅速吞噬起他周围的一切。
塔尔塔洛斯滴落的血珠都被黑洞吞下,不知道跑到那里。
如今的深渊之神带着伤,这让他的脸色看起来越发苍白,他的神色虽然依旧冷漠,但是普罗塞观察到他的视线,像是在目测自己力量的极限范围力图再度发起攻击。
了解到这一点,普罗塞眯起眼睛,“我说……”
塔尔塔洛斯神色冰冷。
普罗塞:“塔尔……”
“嗖——!”
速度快的像是有这样的声音出现。
深渊之神在他吐出自己的名字之前立刻向他攻去,动作看起来异常果断,甚至不害怕他周围好似防御一样的泯灭层,只为了不让他说全自己的名字。
普罗塞嘴唇翕动,在塔尔塔洛斯近在眼前的神力下,“塔尔塔洛斯终将消失在我面前。”把这样一句话完整说了出来。
这仿佛世界规则一样的使用方式被强行加驻在塔尔塔洛斯身上,他只差一步就能用神力穿透普罗塞的身体。
当机立断,这位古老的深渊之神瞥了普罗塞一眼,立刻消失在世界边缘,身影投入深渊,以短暂的沉睡,对抗着仿佛不可抗拒的规则。
现在的世界边缘只有普罗塞一个人的身影,他的衣衫看起来还是那么整齐,他的气色不见一丝战斗后的衰败,他静静看向自己制造出来的战场残戈,吐出一口气。
“咳——”
当一切放松下来,金色的神血溢出嘴角,普罗塞捂着嘴巴。
这时开始,强行使出超出神力,神体,以及神格强度力量的反噬终于出现在身体上。
内脏仿佛被彻底搅烂般的痛苦,就连刚刚形成的黑暗神格都崩裂了一角,即使神王神格努力抢救也不过是阻止了它的进一步损毁。
普罗塞最后看了眼自己留下不尽黑洞的世界边缘,相信这样的力量属性足以让原始神产生误判,而他使出的光明神力又与炸毁奥林匹斯的神力属性相符。
到时候,他们一定会把目光关注在大地和圣山,留在冥府的春神即使晋升主神也不会引起怀疑。
费尽心机创造出的局势还差最后一步,他必须赶快离开这里。
普罗塞忍着神魂上的痛楚,强行撕开空间的一角,慢吞吞的挪了进去。
就在空间裂缝合闭的瞬间,黑夜女神,黑暗之神以及大地母神近乎同时赶了过来。
尼克斯谨慎的打量周围,这里的神力余波非常严重,透过神的眸子,能够清楚看到属性不同的两种力量,即使失去主人也在彼此吞噬。
塔尔塔洛斯的深渊之力与一个个毁灭的黑洞纠缠在一起,像是黑夜中的红色亮光,而那些黑洞甚至涉及到了某种规则。
尼克斯慎重的想道,这样的力量,可不是普通的邪神能够操纵的。
盖亚皱眉看着,伸出手想要碰触黑洞,仔细了解它的构成形式来判断异域之神的力量属性,但她刚抬起手就被厄瑞波斯阻止了。
厄瑞波斯:“盖亚,不要动,我感觉到这里的毁灭神力异常浓厚,即使是你,主动去接触也讨不到好。”
说完他运起黑暗毁灭神的神力,与黑洞的规则小心的较量着,最后发出砰的一声,一个残留的小型黑洞消失,那处的空间变的平和,但厄瑞波斯的左手也被炸伤了。
尼克斯惊呼一声,抓住他的手小心的用力量安抚。
厄瑞波斯把手交给妻子后,就对盖亚说:“这次潜入卡俄斯世界的神祇,我怀疑他是以毁灭为主属性,附带有光之力的双属之神。”
盖亚看向他手上的伤,绝对不会不信任他的判断,即使是猜测,但在她眼里也是肯定,然后就听到她补充道:“光之力不见得是附属属性,‘他’很可能是权掌复数规则的神灵,当日炸毁乌瑞亚尸骨的力量,也是不下于主神级别的强悍光之力。”
能够毁灭圣山的光明神力,这怎么说也不能算是附属,主属性还差不多。
盖亚蹙起眉宇,这样在心中补充道。
尼克斯治疗好丈夫的手指,听到他们已经开始确定异域之神的概念,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先按这样的条件追查吧,一切都等塔尔塔洛斯醒来再说。”
说罢,看向与深渊融为一体的塔尔塔洛斯,“兄长一定看到了那个邪神的容貌,也能确定他的属性,等到塔尔塔洛斯醒来,我们将会更容易抓住对方。”
“是的,”盖亚挑起锐利的眉梢,蓝眸中一片冷漠,“只需要塔尔塔洛斯醒来,就将是他的死期!”
厄瑞波斯皱眉:“盖亚,你的杀意太重了,这样对领悟规则并不好。”
“有什么关系?”盖亚傲慢的冷哼,身为最初的生命之神,她需要的就是庞大的力量,为此,就算是毁灭的规则她也会试图获得,而杀死乌拉诺斯,也是她得到毁灭规则的代价。
厄瑞波斯看向尼克斯,盖亚这样冷漠的反应,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劝说才好。
尼克斯明白厄瑞波斯的意思,冲他摇摇头。
厄瑞波斯叹了口气,无奈的看着盖亚离开。
“她被毁灭的规则腐蚀的太过严重,再这样下去……”
“这是盖亚自己的选择,”尼克斯对着自己的丈夫,不以为然的说道:“地母杀死天父才获得的力量,她是不会放手的。”
厄瑞波斯:“……也对。”
提起盖亚早年的疯狂,厄瑞波斯什么也说不下去。
“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把烦闷的事情放到一边儿,他询问起尼克斯的打算。
尼克斯看向这里到处都是的黑洞,规则的力量会让它们永久的留在世界边缘,并随着时间的流逝,使得这里群星不生。
“盖亚会多注意大地的,我们留在这里把这些神力的混乱物处理掉。”
厄瑞波斯点点头没有反对。
尼克斯看向丈夫处理起黑洞的手法越来越熟练,也放下心来,想起刚刚就产生的疑问。
为什么之前躲的好好的邪神会突然出现在塔尔塔洛斯面前,而这些黑洞般的毁灭力量又在表达什么?
还有这一丝光明神力。
尼克斯看向手掌,纤细的手指上赫然挑着一根光之力凝成的金丝,这是从全部战场上收集来的,并不多,仅仅就这根头发丝的量。
她怀疑这是塔尔塔洛斯攻击对方后,对方反射性使出防御却被打碎,而使得光明之力飞溅出来的能量残余。
如果真的是双属性的神祗,遇到危机后利用光明神力绝佳的防护性并不奇怪,但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尼克斯忍不住盯着这点力量,并久久凝视下去。
原始神如普罗塞所想的那样,把注意力全部转移到了地上,给留在冥界的他留下了大把的时间来恢复实力。
一番运作,几乎全部得偿所愿的普罗塞刚回到真理田园就险些昏倒,虚弱的身体令他眼前发黑。
反噬起来的神性,让普罗塞暂时把黑暗神格重新恢复成冥神的属性,暴涨起来的神力瞬间跌落回一等神范围。
这样的应急下,反噬的威胁大大减少,也让他有了站直的力气。
普罗塞重新以春之神的身份出现在真理田园,春神神格柔和的发着光,与花海中的遗留神力共鸣。
刹那间,繁花似锦,花香遍野。
恢复原本模样的真理田园,一点儿也看不出之前残枯破败的模样。
眼见再也找不出一点破绽,普罗塞放下心,但承受了过重负担的身体这时却发起抗议。
“去休息一下吧?”最好泡个温泉什么的。
普罗塞一边儿揉着肩膀,一边儿念叨着转身,然后出现在眼前的修普诺斯吓得他刚放松的身体立马僵硬住。
“修普诺斯?”心中讶异的喊出这个名字,这时之前被遗忘的部分被强迫回想起来。
当时他离开时,是看到睡神来着……
有了这个认知,普罗塞默默望着一言不发的修普诺斯,想看看他能说出什么来。
修普诺斯确实有很多话想问,比如真理田园为什么突然枯萎,比如出现在这里的那个陌生神祇是谁,比如……你到哪里去了。
但是这一切的问话在看到那双沉寂的眸子时都被噎在喉咙口,要吐也……吐不出来。
修普诺斯内心苦笑,是知道如果问出来连朋友都没办法做了吧?
秉性冷静的睡神聪明的看出普罗塞内心的戒备,而也是他理智的个性,让他宁愿做胆小鬼也要把内心的疑惑忍耐下去。
问出来对他们双方都不会好。
有了这个领会,自然什么话都不会说。
修普诺斯嘴唇动动,放心的说道:“你没事就好。”
普罗塞正等着修普诺斯的质疑,却没想到他一张口,就让自己无言以对。
平心而论,睡神的样貌也是一等一的好,金发金眼,本就是极为奢华的颜色,但苍白的肤色却把这份张扬压了下去,变为含蓄的尊贵。
高挺的鼻梁,立体的五官,再加上那份慵懒随意的气质。
普罗塞敢说,修普诺斯只要一笑,就像是含了三千风流,不负梦境之神的美名。
而现在,修普诺斯似乎抛弃了那些风流随意,波光醉人的目色,恰恰只装了一瓢湖水,浅色温柔,唯有一人。
当看到自己的身影填满了睡神的双眼,当看到他满心疑惑却愿意为了他退后一步。
这样的情谊普罗塞不是不动容,只是……
他不会为了感动而冲昏头脑。
所以……抱歉。
“修普诺斯,”普罗塞说:“不想知道我去了哪里吗?”
正在这时,一阵略显强烈的风吹过他们,白色与黑色的衣角一起被掀起不大的弧度。
修普诺斯眼眸收缩,像是受惊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