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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春生脚步沉甸甸的,感觉有千斤重,一旁的夏鸿雁也感觉到了爷爷的不对劲,试着拉了下爷爷的袖子。
夏春生似是感觉不到一般,直愣愣的走进了小院里。
夏梨看到司机手里提着大包小包,还有小男孩叹口气道:“你们最好先在车上等着。”
司机不明所以,这家人怎么回事,老爷子可是上门送礼感谢的,怎么还把人拒之门外呢。
夏梨也没管司机想什么,噗通一声把门就关上了,夏梨带着老爷子进入了东屋这边,让人坐下了才进屋给夏忠国去了个电话。
夏忠国年底有点忙,突然接到女儿电话也有些奇怪,一般情况下女儿是从不会往他单位打电话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待听到夏梨的称述,夏忠国手里的文件‘哐嘡’一声掉落在了地上,这动静也惊醒了夏忠国,他忙慌问道:“大梨,你奶奶,你奶奶怎么样了?”
夏梨安抚道:“奶奶没事,就是一眼就认出人的时候有些激动,这会已经缓过劲了,你先回家再说。”
夏忠国忙答应了,捡起地上的文件锁好,连帽子都没戴直接和秘书科打了招呼就回家了,他顾不上骑自行车,出门就打了个车子。
在家里的巷子口他看到了个小男孩正在和一个男人说这话,这男孩看到他来就好奇的抬起头看着自己。
夏忠国看到男孩的长相微微一愣,还真是和夏梨说的一样,他们都长了一模一样的眼睛。
推门进去,夏忠国直接去了东屋,此时夏梨已经给老爷子沏茶坐下来了。
夏春生此时才缓过劲来打量着这陈旧的房舍,看了眼夏梨问道:“你们就住在这里?”
夏梨淡淡的道:“去年爸爸离婚了,净身出户,我们就搬到了这里住了。”
爸爸?夏春生愣了下,夏梨笑了笑:“你走没多久我奶就发现自己怀孕了,第二年就生下了据说遗腹子的爸爸,他叫夏忠国!”
说话间,夏忠国打开了门走了进来。
背着光,夏春生只能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形,一个和自己年轻时候很像的身形。
夏忠国关上门,侧过身子,两人的目光才对上。
夏春生这才看清来人的面容,顿时就愣住了,这孩子和自己年轻时候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夏忠国看着眼前白发苍苍的老人,带着老年斑的脸和照片上那个人有些三四分的相似,但是似乎又有些不同了。
夏忠国先转身回了屋子,过了一会才拿着个大的相片镜框大踏步的走了出来。
夏春生看着夏忠国手里的镜框,镜框里是他穿着军装的照片,眼睛一热,嘴巴微微颤抖,他想说什么,却都堵在了嗓子眼里什么也说不出来。
夏忠国嗤笑了声:“我是看着镜框里的你长大的!”
夏春生颤抖着身子站了起来,伸出手想要靠近夏忠国,却见夏忠国的手高高的扬起,一下子就把手里的镜框砸在了地上,嘴里怒斥道:“你走吧,自此我们就当你是死了!”
外面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夏荷扶着老太太走了进来。
夏忠国见状慌忙跑上前去:“妈,你怎么来了,快回去躺着去!”
夏老太太那里肯愿意,指着那白发苍苍的老头道:“他,他是你爸爸么?”
夏忠国微微垂着头,眼泪顺着眼角就流了下来。
夏春生走上前半步:“阿琴,我是春生,我是春生啊!”说着鼻涕眼泪都掉落了下来。
夏老太太猛地长呼了一口,缓缓的平复了好半天才道:“你回来干嘛?”
“我,我,我..”夏春生不知道怎么说,他回来干嘛,他就没有回来,就没有想过要回来,他怕,他怕啊!
夏老太太坐了下来,出神的看着眼前已经老迈的夏春生,嘴角扬起突然笑了起来:“你也老了啊!”
夏春生一愣,慌忙的点头道:“可不是,我都七十多了。”
夏梨把地上的玻璃碎片都打扫了完才使眼色让夏荷去小屋,可是老太太却仅仅抓着小孙女的手,于是几人都待在房间里没有出去。
夏梨给老太太化了一颗人参供养丸让她喝了,老太太喝完之后精神头明显好了很多。
眯着三角眼笑着道:“你如今几个孙子?”
夏春生没想到老太太会问这样的问题,嘴巴动了动,好半天才道:“三个!”
夏老太太拍了下大腿,笑了起来:“好好好,三个啊,好,给你夏家留了后就好,不然等我死了怎么下去面对你父母啊!”
说完老太太就强撑着身子站了起来,此时她原本驼着的背挺得笔直,就和她二十岁时候一样,稳稳的走了出去。
夏梨赶紧和夏荷跟着出去了。
夏老太太被扶着躺在了炕上,眼神呆滞的看着天花板,一动不动,让人担心不已。
夏梨抓着老太太的手臂,脉象有些杂乱,心绪不稳,不过好在及时吃了一颗供养丸,护住了心脉,只要心情平复了就没事了,只怕这会是个心结。
夏老太太缓过劲之后对着夏梨道:“大梨,让那人离开吧,等过过年让他再来,我们办理个离婚手续!”
夏梨心里一惊,却也痛快的出去了。
夏春生听说要办理离婚手续,当即就愣在当场,夏忠国却觉得痛快无比,是啊,离婚了就没牵扯了,省的他还背负个烈士的遗孤的名声。
要了电话,夏春生步履仓皇的走出了小院,看到关闭上的黑色木门,充愣着站着,司机小刘赶紧上前把老爷子扶着上了车,嘴里气恼的嘟囔道:“这家人也太没礼貌了,竟然让小少爷等在外面,真是,哎呦,真是的。”
夏忠国回到小屋,爬上炕紧紧贴着老母亲,一会摸摸她的头,一会问她渴不渴,一会问她饿不饿,眼里的慌张十分明显。
夏老太太忽然就笑了:“忠国,你这孩子,怎么和小时候似得,妈没事,这些年妈都过来了,还有什么不能承受的!”
夏忠国的担心瞬间化成了眼泪,掉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