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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定定的看了他一会儿,却见他悠然起身去浴室了。
若有所思的坐了会儿,手机来回拨弄,一直没给蓝修打过去。她知道,蓝修说让八爷认沐寒声当干爹,必定以退为进,干脆那样说,能打消沐寒声可能生气的疑惑。
可沐寒声如此精敏,谁知道背后怎么去查?
可他做事滴水不漏,每天跟他在一起,他做什么都察觉不了分毫,看来她唯一能做的是给他找事做,繁忙到没空理会这件事。
沐寒声从浴室出来时,她特意给准备了一杯红酒,自己已经躺回床上,沐寒声见了,薄唇微勾。
擦了擦头发,不经意的一甩,三十几的男人,散发着说不出的魅力。
放下毛巾,他已经往床边走了,指尖捻着那杯酒,见了她手里的资料,倒是皱了一下眉,“生着病,就别操心公事。”
修长的手臂一伸,将她手上的资料抽走,顺势与她倚靠在床头。
傅夜七也不恼,只是转过头,“从DL接手的项目,我还是不放心,改天跟你去项目基地看看?”
这忽然的要求,让沐寒声侧目,那种地方,不是她该去的,被沐钦盯烂了的项目,安全隐患是个问题,况且当前存在法律纠纷,掌控不了工人们的情绪,他自己去没问题,带上她,做的工作就繁复了。
而她要的就是这个,让他越忙越好。
不见他说话,她再次道:“或者,你若是有别的事忙,我自己去看看也行,毕竟关系到北斗星。”
知道她是个负责之人,既然这么提了就不会轻易罢休,“行,我去安排,把当前暴露的问题先处理完。”
她点头,接着又提了另一个,“连邦的项目,不会因为这个而拖延进度么?上一次出差没带我,最近这次落不了吧?我好歹还领着薪水,总不能坐地白吃……”
她说到这里,沐寒声忽而微微弯起眼角,峻脸侧着,“让你在家养病一天,尽想这些事了?”
她也坦然的点头,“有什么办法,苏曜竞选的事跟我也有关系,我本身就忙,结果还给你签了一年卖身契,哪有资格闲着?”
怪他?
沐寒声略微拧眉,略微自责,但对她,当时也着实没了别的办法。
酒杯微微摇曳,好半天,他才抿了一口,看似漫不经心的建议:“外交部就够忙,还得为我当翻译,北斗星里既然有齐秋落,你为何还跟着操心?公司实力的确不弱,但于你,似乎没多少用处,杜峥平给你的薪水不够花?”
她忽然有点后悔提到北斗星,显然,沐寒声竟把主意打到了北斗星上。
“外交部的薪水是不错,但也有退休的一天,以后我总得有收入保障不是?”有个自己的企业,无疑是最好的。
沐寒声嘴角微动,随便置办几分保险,就有这个功效,何必开个企业劳心费力?
可他没说出来,反倒若有所思的点了一下头,还顺着她的思路低低的道:“照这么想,我最近似乎要焦头烂额,两边项目都忙,还想着挤出时间去度假……”
“自然也去。”她看似淡然的接话,把时间挤得满满的,“不过两个项目,再加些琐碎的公务,我也就忙几件外交部的翻译文件,关照关照赵霖,若是真的挤时间,也未必挤不出来,是不是?”
奇了!男人伸手放下酒杯,转头一手拥了她,无声低笑,“生病一天,倒是把你病通了?”
一直不松口跟着度假,今天如此爽快?
她抿唇,清绝的小脸,学了他的滴水不漏,只是美眸微抬,“你最近对我那么好,我总不能太不识好歹。”
沐寒声浅笑,低眉,那双清澈的褐眸,一点诚意的影子都没有,他却笑得欣然。
不过有一点,傅夜七说真的,他最近对她,极好,除了那两次不太符合他身份和处事原则的‘惩戒’。
他杯里的红酒只剩几滴淡绯时,男人终于起身,给了所谓‘她今晚的任务’——口头翻译法文传真。
确实只用动嘴。
“你想哪儿去了?”男人立在床边,看着她略微的颚愣,深沉的脸,带了几分意味。
抿了抿唇,傅夜七没抬头,鉴于他前几天的烂欲,她着实想歪了,却也一脸淡然,“开始么?”
沐寒声没说话,她便起身拿了一根发带把头发束上,这是她的习惯,工作之际总要把发丝束起来。
她纤瘦,身体底子差,可唯独头发长得格外好,乌黑柔顺,发丝比一般人粗,都说这样发质的女子够倔也够骨气,看来不假。
沐寒声拥了她,将两个人裹进被子里,倚在床头,英峻的脸上满是温尔。
“嗯,可以。”他才低低的一句,坚毅的下巴抵在她白皙的颈间,发丝束起来了,却留了一片清香。
她青葱指间捏了一支笔,动笔之前,问了一句:“勾勾画画,可以么?”
“嗯。”他根本没有心思,只从鼻尖低低的哼了一句,和她的认真劲儿完全两个画面。
她把第一页一字不落的看了一遍,把重要的时间和规则划了出来,开始翻译。
翻译了半篇后,问了句:“这都是跟法方协商好了?”
……
身侧没有传来男人低声的回答,却是颈间的呼吸逐渐温热,也逐渐均匀。
她侧目,见他棱角五官安然抵在她肩头,鹰眸阖着,印着两排还算浓密的睫毛。
“沐寒声。”她有些气,自己翻译了半天,倒成了他的催眠曲?“你没在听,那我不翻了?”
原本也没想让她工作,只是他最近很累,想这样安静的拥着她,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这会儿,听她略微生气了,男人才眯起眼,嗓音富有磁性,“在听,都协商好了,你放心,我不吱声,你往下翻就好。”
半信半疑,她只能转回头继续。
但因为这个插曲,沐寒声倒也睁了眼,一条缝透着眼底的幽暗。
“这个发带,是不是用了好几年?”冷不丁的,男人低低的一句。
他一说话,呼吸洒在颈间,薄唇若有似无的擦过她耳际。
敏感,酥痒,她柔眉微动,往一侧稍微躲避。
转而才想他的问题,抬手摸了一下发带,两三年?似乎是的。
“我没回来时,就见你用它束的头发。”沐寒声依旧抵着她的肩头,低醇的嗓音,“是不是?”
他没回来时?
傅夜七记不清了,但算算时间,这是结婚第二年沐恋送的发带,一共一双,她换着用。
“你怎么知道?”她低低的,随口一句。
问完,却想起了他说经常在今梦见到她进出嘉玺。
果然,沐寒声一手漫不经心的摩挲着她的发带,质量上乘,倒不显得破旧,可他看着,莫名的心疼。
“但凡早上去嘉玺,你定是出门走得急,到了嘉玺门口才会把头发束起来。”
她忘了是不是这样,但谈事情之前,总习惯把头发束起来,是真的,也许是有那么一次碰巧让他见了。
对此,她淡淡的一笑,“还翻译不?”
沐寒声挪了挪抵着的下巴,答非所问的一句:“就因为知道你有工作前束发的习惯,所以给你定制的簪子,现在极少有人用,这才特别,与你匹配。”
她哪怕简单将头发挽上,簪子一插,极美。
傅夜七握着钢笔的手紧了一下,心底细细密密的棉麻,道不明不真切。
只得轻轻一笑,“簪子那么贵重,当藏品再好不过,那么金贵的钻,就糟蹋在我头上?”
“什么叫糟蹋?”沐寒声不乐意了,将她指间的资料和钢笔都抽走了,“不给你,放在任何别的地方,那才是糟蹋。”
没有回应他的话,她只是抿唇“不翻译了?”
沐寒声摇头,转手将她裹进怀里,“说会儿话。”
可她不说话了,想着奶奶今天说的话,她有自己受过的苦,沐寒声也有,看着自己的母亲整天寡语凄然,又看着父亲风流不归,对一个孩子,是极大的伤害,这一点,她很庆幸父母无比恩爱。
沐寒声对他的父亲,一定谈不上喜欢,不知道这和他讨厌苏曜,有没有必然关系?
她没敢问,只看似自然的接了刚刚的话头,摘了发带,道:“这还是恋儿送我的礼物,是不是太年轻了?”
不,他摇头,“你要站在沐恋身边,也跟她一般大。”
她一笑,“那这么说,我跟你站在一起,岂不是显得你年长?”
发现自己给挖了个坑,沐寒声瞬间变脸,“嫌弃谁老?”
她抿了唇,忍了点点笑意,“没有,也就比我大八岁,人家老牛啃嫩草怎么也得十多岁……”
她的话没敢继续说下去,因为某个男人一双幽暗的鹰眸虎视眈眈的盯着她,只得不乏讨巧的一笑,身子往下梭,“睡吧!”
“早了吧?”男人一本正经的反对,抬首扫了一眼奢贵的时钟。
“病人早睡的好,再说……”能跟你在家演戏就不错了,床上就免了,可她没把这话说出来,于他的好,显得有些没良心,只道:“恋儿还在隔壁呢。”
“这宅子没别的优点,隔音极好。”沐寒声英眉微动,一张深沉的脸满是认真,却点的直接。
一个二十七的女人,和一个三十五的男人,竟然如此大喇喇的讨论这个问题?真是无聊。
实在没忍住,她瞪了一眼,转身裹上被子,以静制动。
许久,才觉得他靠近了,却很安分,手臂环过,稳稳拥着,入眠。
傅夜七这一病,在玫瑰园住了不短的时间,正好避过苏曜竞选的风波,又正好分着沐寒声的心,把他大半的时间都花在了玫瑰园里,没空去查很多事。
安玖泠怀孕三个月有余了,老太太主张去了卓继那儿做个全面的胎检。
倒是老太太没说什么,而安玖泠要求卓继看看是男是女,她生过孩子,三个多余就能看出来了。
对此,老太太也点了头。
傅夜七无事,也跟着去了,沐寒声自然随着她去,等着安玖泠的检查结果,她倒也一脸温和,时而若有所思。
许久,卓继带着安玖泠的B超出来了,面带微笑。
“恭喜老夫人。”卓继恭敬的声音,“看这数据,应该是个男孩!”
陆婉华也不至于太偏心,慈爱的笑着:“好。”握了握安玖泠的手,“好好养着,有什么需要的,让钦仔去办,想要什么,也可以跟奶奶说。”
安玖泠压抑着无比的激动,总算笑得不那么令人瘆心,很是温柔,“谢谢奶奶!”
也是这时,老太太转身看了沐钦。
沐钦最近出现在众人眼里,总是多了几分说不出的压抑,大概是疲累的,大概是酗酒的,眼圈周围可见的血丝。
“寒声,以后让钦仔少些出差的活儿!”老太太发话了,看出了沐钦最近状态不佳。
沐钦听了,想说点什么。
但沐寒声率先点了头,一个字:“好。”
出了医院,是沐钦扶着安玖泠上的车,仔细周到的伺候着。
那之后,安玖泠也隔三差五在玫瑰园住着,沐钦有空也就过去,倒是一家人聚得齐齐的。
大概也是安玖泠怀了男胎,所有人坐在一起,不再像从前那么暗地里打嘴仗,尤其沐钦不动嘴。
沐寒声一直有事忙,也一直抽空早回玫瑰园,傅夜七就偶尔翻译从外交部传过来的文件,和起落通几个电话,唯独,很久没有去看八爷了。
想着外出的由头,正好一早就接了秋落的电话。
“今天公司年会,你不打算露个面?”齐秋落清雅的声音,透着精气神,看得出,最近这个恋爱谈得还不错。
她听完,一笑,正好,“去,不过要晚一些,就露个脸。”
一切说好了,她自然收拾一番,下了楼。
“七嫂嫂要出去?”沐恋正好下了早班回来,待她点头,又凑到她耳边,“我今天又见到苏曜了!小感冒来医院……”
老太太从客厅出来,把沐恋的话给打断了,沐恋只得收了一些笑意,不说话了。
“小七出门去?”老太太问。
她转头,“嗯,奶奶,秋落找我有点事,我晚些回来,一会儿会跟寒声打个招呼。”
陆婉华笑,“去吧,穿暖和了,这三四月的天一到晚间冻得很。”
“奶奶放心。”
不过她看出了奶奶有话跟她说,等沐恋上楼了,她才问了一句:“奶奶,您是不是有话跟我说,我可以晚点出门。”
陆婉华摆了摆手,“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就是在想,玖泠若是生下个儿子,给点什么好?钦仔那分公司也一直不上不下的,还想着跟你商量商量。”
说白了,现在族钻在傅夜七手里,整个沐家,哪怕陆婉华是长辈,有些东西的分配,还是要征求她的意见。
傅夜七愣了一下,“奶奶,这事,您自己做主就好……”
陆婉华摇头,“这事我可都没跟寒声提呢,奶奶现在有说话权,不过决定权得给你。”
这……如此抬举,让她一时都不知道怎么回,只愣愣的站在门边。
见此,陆婉华慈爱的笑,“也不是什么大事,钦仔和玖泠什么,奶奶心里知道着呢,你有事先去忙,以后再说!”
傅夜七只好点了一下头,略微凝重的出门,这是,她还是跟沐寒声说吧。
奶奶是看重她,但毕竟,他们的婚姻关系尴尬,沐家任何事,还是该沐寒声说了算,严格说来,都与她无关。
开着车出了玫瑰园,也没提前告诉蓝修,想着回湾流汇,总要买些吃的,至于玩具,上次回去就见了儿子的房间,轿车、飞机、坦克什么都不缺。
车子缓缓驶过一个不大的水果家园,她才靠边停下,刚要下车,却又蓦地眯了眼,盯着后视镜。
怎么总是这么巧?
这两天安玖泠没到玫瑰园来,倒是说今晚要回来,在这儿遇见了?
只是,她似乎在和车里的谁说话,有些生气。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做了些什么,她是谁?”安玖泠拧着眉,盯着顾准之车里的女人。
顾准之略微皱眉,看了她挺着的腹部,知道不能跟她吵只得耐着性子下了车,还给她递了大衣,“就是一个客人,不是你想的那样……”
“哪一种客人?”安玖泠不依不饶,“健身的,还是找少爷的?”
顾准之眉宇紧了点,“行了,你这身子别冻着了,生了病遭罪,我最近有点忙,抽空去找你,嗯?”
安玖泠往后退,躲开他的大衣,一张精致的脸,的确比很多女人有姿色,“你还知道关心我呀?我有了身子你才开心不是,一天一个女人的换……”
“够了!”顾准之忽然提高了音量,他也不真是少爷,自然有脾气,“你我是怎么认识的?不也是你找少爷?你我身份就在那儿,你还想怎么样?”
这忽然的凶她,安玖泠红了眼,眼泪立刻滚了下来,也说不出话,扭身就走。
顾准之咬了咬牙,还是追了过去,一把将她扯进怀里,“好了,别生气,为肚子里的孩子着想,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清楚?”
可安玖泠就是生气,红着眼,捶着他,“你让那个女人下车!”
深呼吸一下,顾准之顺着她,“行。”继而才接着劝,“这是街头,别闹了,免得让人看见。”
这下安玖泠才收了脾气,娇滴滴的瘪嘴,“我要上车,然后你送我回家。”
顾准之看了她的肚子,“不行,你现在这样……会伤到孩子。”
她抿唇,倔强的等着。
顾准之叹口气,没办法,只能带着她去车上,歉意的目送刚刚的女人离开。
傅夜七看得只拧眉,却一点一点勾勒着这复杂的关系。
想着奶奶今天说的话,无疑,安玖泠都怀了个男孩,何至跑到街头跟人置气来?安安心心坐在沐家生下儿子,金银财宝就都上门了,他们夫妻这么多年的心意很轻易就能达到,不是?
顾准之的车子从她旁边驶过,她转头看了一眼,虽然看不清,但安玖泠的好心情隔着窗户都挡不住。
拧了拧眉,她也启动车子。
今天天气还算好,至少阳光足够灿烂。
湾流汇地点好,环境自不必说,她进去的时候,蓝修将八爷放在儿童车里晒着太阳,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什么。
等她近了,蓝修才敏锐的转头,见了她,英峻的脸上满是笑,“丫头?怎么忽然过来了?”
她把水果放进儿童车自带置物兜,笑眯眯的捏了捏儿子的小鼻尖,“来看看他!”
“唉,那我是沾了儿子的光!”蓝修满是可怜。
她忍不住笑,不搭理他,到听他说了一句:“那个落叶说,儿子的名字想好了,就是没告诉我。”
嗯?秋落没跟她提呀?
难怪主动打电话让她出来,什么公司年会露了脸,就想说这件事呢吧?
“你什么时候又遇到秋落了?”傅夜七随口一句,问着。
蓝修一挑眉,“经常遇见,就是气场不太对。”
怎么个意思?她转头,把儿子抱在怀里,今天儿子怪得很。
不过蓝修也不说了,推着车子,三人回了屋里,蓝修这才一句:“我可提前说明,那落叶取的名,我若是不满意,就必须重取!”
“行!”她笑了一下,也不知道秋落哪里惹得蓝修不高兴了,好像一提秋落,蓝修都不太情愿,难道是第一次见面时,秋落说他身材一般?
傍晚。
秋落打电话,让她也不用去公司了,直接在外边约。
今天天气好,荣京特色夜市很是壮观,刚结婚那会儿,秋落和苏曜都瞒着沐家的眼,偷偷带着她去过几次。
一听要去夜市,蓝修硬要跟着去。
到了地方,齐秋落见了那个伟岸的男人,一道粗粝的假疤像模像样,却不客气的一句:“你怎么跟着来了?”
蓝修不客气的入座,虽然有些冷,但一坐下,围着中间的烤炉,顿时暖和了,英峻的眉眼,“我不能来?”
齐秋落也不跟他争,笑着示意傅夜七坐下。
“我给八爷取好名了!”齐秋落笑着开口。
她也淡笑,虽然这场合,宣布儿子的名好像寒碜了点,但也颇有意义,“叫什么?”
齐秋落清了清嗓子,满是正经,“我可是查了很多资料的,咳咳,大名司爵,字瑾。怎么样?”她说完一脸期盼。
司爵?傅夜七略微挑眉,单单每个字来说,她很喜欢。
瑾?她也喜欢,总算不用天天喊八爷,叫瑾儿多好?
可她刚要点头,一旁的蓝修猛地一拍桌子。
两个女人都倏然看了过去。
齐秋落拧眉,很不高兴,“你又怎么了?不比八爷好?”
“好什么好?”蓝修气得眉毛直竖,“你这是咒我呢?怎么不直接取名‘死绝’?欺负我不是大陆人,不懂字里行间了还?不行,要么重新取,要么我来,实在不行,改天你找我商量商量再取。”
两个女人愣了一下。
忽然,傅夜七最先笑了。
好像蓝修说得对极了,司爵,司爵,可不是……
可她没说出来,免得打击了秋落,只好抿了抿唇,忍着笑。
齐秋落自然也没想到这个谐音,一下尴尬,又一下不服,转头看着蓝修,本身脾气就有些辣,也不在商场上,免得端着那份精干,冲着蓝修,“你是成心来砸场子的是不是?”
蓝修比较无辜,略微挑眉,倒是不说话了。
傅夜七看了看两人,火药味有点大,只得随口建议一句:“对了,以前都是苏曜我们三个一起来,要不,今晚也叫上他?”
齐秋落本身不太喜欢苏曜,这会儿却想都没想,“叫!他最近是不是很忙?顺便出来放松一下。”
傅夜七以为话题就这么转过去了,谁料齐秋落转头看了蓝修。
“知道荣京的夜市最流行什么吗?”她精致的脸,挑着几分起伏外来人的样儿。
蓝修稳稳的坐着,摇头,“什么?”
“斗酒!”齐秋落说着,从桌子底下拿了一小瓶就,“玉烧!喝过没有?”
秋落以前就是这么整苏曜的,拼酒,拼到苏曜认输,而秋落的酒量,也的确好。可是傅夜七最清楚,蓝修的酒量,那真不一般,所以,她想张口劝一劝。
可齐秋落已经爽快而自信的开了口:“今晚我就陪你一次,就抢八爷的取名权,敢么?”
蓝修成熟的脸是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倒也谦虚的一句:“可以,能把你男友叫来么?万一我喝不过你,可以拉他帮个忙不是?”
实则,机会难得,他就是要把庄岩也喝趴下。
齐秋落冷哼一声,“放心,我没那么缺德,你要喝不过,直接认输让我取名就行了!”
傅夜七坐在一旁双手捂进兜里,闭了闭眼,今晚不知道几点能回家了,想着要不要把沐寒声叫来,否则,她要是喝多了,或者回去晚了,他一定生气。
不过,她还真不用喊了,沐寒声的电话先来了。
“在哪?”他沉沉的嗓音,夜风都吹不散的清晰。
“在夜市。”她很诚实。
那边的人沉默了会儿,这才低低的一句:“跟谁?”
她看了看蓝修,如实回答。
那边的人挂了电话,她皱了皱眉,还没说让他来接呢,这下没法开口了。
可没过会儿,沐寒声竟然找过来了,不仅是他一个人,把庄岩也带了过来。
到了桌边,一句话没说,因为她旁边坐着蓝修,他没位置,却偏偏纹丝不动的立着,等着蓝修让位。
蓝修一看,不乏玩笑,“我今晚怎么是个多头?”说着,看向沐寒声,还好死不死的把手往夜七坚实搭,“得有个先来后到不是?”
沐寒声敛眉,鹰眸几不可闻的眯了一下,盯着蓝修放在她肩上的手。
“先来后到,都是懦弱之人的借口。”低沉的嗓音,却清晰无比。
傅夜七只觉得夜市的火炉都瞬间旺了,烧得她凳子底下直烫,看了沐寒声,“我让老板加个椅子……”
“那这样!”蓝修开口了,满脸爽快:“赶巧了,我与齐小姐正要拼酒,沐先生不介意的话,也加入?”
多好的机会,喝趴下庄岩,给齐秋落点颜色瞧瞧;拿下沐寒声,要个要求,对以后谈判有好处,都是男人,哪怕也是拼酒,出了口的话也不带戏言。
傅夜七皱眉,她不知道沐寒声的酒量,可是知道蓝修,一般人,喝得酒精中毒都不一定把蓝修拿下,何况,沐寒声一直喝红酒,估计好不到哪儿去?
“行了,咱们今晚是来聊天吃夜市……”
“好。”沐寒声低醇的嗓音却把她的话压过去了。
她愣了一下,仰头看了身侧的男人,站了起来,刚靠近就闻到了沐寒声身上淡淡的酒味,略皱眉,“你喝酒了?”
沐寒声沉峻的脸一抹温柔,抬手抚了抚她的手,“你坐齐秋落边上去。”
这怎么跟要决斗似的?她拧眉,没动。
沐寒声这才勾了嘴角,一点不避讳在场那么多人,忽然啄了一下她的嘴角,“去。”
蓝修见了那个吻,嘴角一勾,呵!没小看你沐寒声!
沐寒声就坐在了傅夜七坐过的位置,夜市的桌椅大不到哪儿去,两个伟岸的男人坐在一起,肩碰着肩,却也是另一种风景。
倒是对面,庄岩一手揽了齐秋落的肩,事不关己。
可还是没逃过蓝修的眼,扫了一眼庄岩的手,低低的一句:“庄军长素来名声显赫,头一次听闻正式的女朋友,不会舍不得让她跟我拼酒吧?”
庄岩不受激,只转头看了齐秋落,“我听媳妇儿的!”
齐秋落手肘杵了他一下,他只暧昧的一哼,手臂没松。
那点小动作,谁都看见了,蓝修只扫了一眼,面无表情,只道:“拼酒的坐一块儿,你们吃你们的去!”
齐秋落这才拿下庄岩的手,为了给八爷取名,她哪能退缩?拖了椅子,和两个大男人并排而坐,顺便把旁边的桌子挪了过来。
另一边,只剩傅夜七和庄岩了。
但是几样烤串,还有一盘虾尾、田螺上来时,苏曜也正好到了。
“这么热闹?”他清俊的脸,还有几分感冒的无神,见了她,倒也温柔的一笑。
傅夜七总算松了口气,多个人,多一分缓和气氛的机会。
可事实跟她想的相反。
别看蓝修与苏曜之间有政治来往,可他和沐寒声一样,从个人因素来讲,是谁都不喜欢苏曜的。
沐寒声那双鹰眸扫过苏曜温柔而笑的脸,手里的杯子就紧了,却也不动声色。
倒是蓝修,抬头就看了苏曜,笑意不达眼底,“未来的副总理,也来这种地方?”
正好,谁能想到说这种呛话的人会在同一战线上?
苏曜好脾气的勾唇,在傅夜七身边坐下,“蓝座不知,我和夜七,以前常来。”
这话一出,沐寒声终于抬眸看向她。
傅夜七只觉得今晚是在上刑,刚才松了一口气,这会儿头皮发紧,刻意躲过了沐寒声的目光,淡淡的一笑,“他们拼酒,咱们吃东西,你去点喜欢的吧!”
好死不死,苏曜温和一句:“我喜欢的你都知道,你点了就行,不另加了。”
她只觉得脸上热乎乎的,沐寒声那犀利的目光,穿透昏暗的夜色,一丝一毫她的表情都没放过。
干脆,她坐直了,淡然下来,“你不是感冒了?点的都有辣椒,我去给你要一份清单点的。”
因为她每次来,都是喝果汁,聊聊天,很少吃东西,所以没要清淡的。
说完赶紧起身去了。
沐寒声的目光就没从她身上离开。
她去点东西了,他也起了身,低沉一句:“不是退堂,回来再续,先自罚一杯。”
说完爽快的一仰脖子,火辣辣的玉烧小瓶酒,他硬是眉头都没皱一下,放下酒杯,迈着修长双腿往她那头走。
傅夜七在点东西,忽然感觉身边多了个人,一转头,见他盯着自己。
“以前常来?”他沉闷的嗓音,情绪几不可闻。
她只得抿唇点了一下头,感觉今天一群人凑到这儿,简直是个天大的错误。
果然,沐寒声略微拧眉,嗓音越见沉郁,“就你这个身体,还敢常来这种地方糟蹋胃?”
她没说话,眉心微紧。
“瞒着奶奶来的?”他又问。
她只好点头,胡乱点了东西要返回。
可手腕被他握住了,莫名其妙的抬手拍了拍她的肩头。
那个地方,刚刚被蓝修搭过手。
这才听他低低的一句:“不是这久都没出门么?苏曜感个冒你都知道?”
……好浓的酸味!
她抬头,柔唇清浅的带了点笑意,“恋儿说的……”
点到这里,她忽然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恋儿的事,她不打算跟沐寒声说的。
但似乎已经晚了,沐寒声庆幸她没说两人时常联系,却也拧了眉。
沐恋和苏曜,哪个杆子掉下来,砸一块儿去的?
好像这个问题已经不用问了,不远处,沐恋活跃的笑声已经传来,一下子坐在了苏曜边上。
“你们好热闹,幸好我赶巧了!”沐恋笑嘻嘻的看着面前的东西,“我在荣京长这么大,很少能来这地方呢,寒声跟个黑阎王似的管着我……”
说到一半的沐恋,猛地僵住,看着从不远处走回来的男女,心底直打鼓,完了!
可是下一秒,她忽然笑哈哈的起身,走过去一把挽了她寒声的手臂,“寒声哥也来了?给七嫂嫂护航的吧?”
沐寒声没说话,只低眉扫了一眼沐恋的手,不客气的一句:“你嫂子还在,手放得不合适。”
沐恋一吐舌,小气!却笑着转手挽了她七嫂嫂!
但是下一秒,傅夜七整个人被沐寒声揽了。
沐恋哀叹一声,还是回到苏曜身边去的好!
傅夜七还在好奇,沐恋怎么会忽然到这儿来了,看了苏曜一眼,苏曜的一个温柔笑意,让她明白了。
他们俩私底下应该有联系,沐恋这姑娘的脾性她也了解,要是一直问,苏曜不可能不告诉她地址。
这下好了,一大桌子全齐了。
傅夜七却一直皱着眉,别人有吃有喝,她光低头喝饮料,还要承受沐寒声火辣辣的视线。
夜市在一个五星级商场后方,虽然是夜市,但一夜过后,这里依旧会非常整洁,也因此,商场里的商家对夜市的开放是求之不得,因为客流众多。
越到晚上,客人也多。
虾尾和田螺换了三盘,对面那三人竟然还喝得面不改色。
“媳妇,你行不行?”好一会儿,庄岩担心了。
却被蓝修一手打断,“女人也不能作弊,要代酒,必须双倍!”
齐秋落一扯嘴角,“谁说我不行了?”
只有沐寒声每一轮都不落,喝得很稳,这会儿才转头看了蓝修一眼,“谁赢了,谁提个要求,如何?”
总算张了金口,蓝修那是求之不得,“君无戏言,就这么定了!”
沐寒声说罢,目光往对面的女人看去,很显然,他赢了,提的要求与她有关。
她抿唇,看了看蓝修,有点担心。
“老板,给她加个热饮。”沐寒声目光放在她面前,体贴的一句。
老板却‘哎哟’一句,“暂时没了,我这就去商场给小姐买一份?”
傅夜七看了看沐寒声,知道他们今晚要很晚,她也不能干坐着,只好笑着起身,“老板,您忙,我自己去买,就几步路。”
从夜市去商场,要穿过商场的地下停车场绕进去,倒是一路灯光还算明亮,就停车场那儿昏暗些。
她走到停车场入口,听了会儿,放缓了脚步。
“怕还自己来?”身后猛的响起声音,她惊得转身,见了沐寒声颀长的身影,一股温暖就着他的大衣裹在了她身上。
就是酒味浓了点。
“你怎么过来了?”她淡淡的一句,继续往前,任由他拥着。
“担心你。”他倒是直接,手臂紧了紧,地下停车场阴冷,“也就是多喝两杯的事。”
她刚想说,蓝修酒量很好,就是出来玩的,何必认真?却还没张口,听到了停车场昏暗里传出几声火热的低吟。
“嗯……钦……”
听得她蓦地红了脸,想走快些,商场人流混杂,底下车场这种地方,有些人急了,也是野战的好去处。
可沐寒声拧了眉,一点没羞没臊的循声。
她没忍住,转头看了一眼,女人被狠狠抵在车头,*纠缠,“为什么这就不找我?”
“最近不出差……”男人低低的嗓音。
傅夜七却蓦地心头一跳,这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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