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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的时候我有个酒会。”景岩想起一件事,主动开*代。
沫冉并不是很在乎,不冷不热:“哦”
“在想什么?”眉梢微挑。
景岩光裸的手臂拥住她,她懒洋洋地枕着他的胳膊,睁着眼,唇角微落,却不说话,好看的睫轻颤,动了动脑袋,调整了一个更舒服的位置,“没什么。”
他的手臂很结实,躺在他怀里很暖,肌肤的触感让她踏实又空洞。
“你抱过她吗?”沫冉侧着身,景岩看不清她的表情,她背着他微微一笑,“别骗我。偿”
景岩抱紧了她,靠在她的肩膀边上,闷着声:“抱过。”
“那你抱过段筱吗?”沫冉眼眸微暗,却忍不住想起她,心底微疼:“吻过她吗?”
“丫头。”
沫冉打断景岩的阻止,固执而倔强:“回答我,好不好?”
景岩沉默了,许久,耳边传来微微的叹息,他怎么会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从问题出口的时候,他就知道她清楚答案,只是需要从他嘴里说出来:“嗯。”
“你还记不记得以前我们第一次吵架后约好的‘条约’?”沫冉偏过脑袋,露出一截白嫩的肩,他皱了皱眉,用被子拉上,点头回答她的问题。她追问:“约法三章是哪三章?”
景岩无奈地勾了勾她的小鼻尖,耐不住她的厮磨,于是认真的一条一条回答:“一、不许撒谎;二、不许劈腿;三……”
“不许提分手。”沫冉异口同声地说出了最后一条,露出坦然的微笑:“真想不明白我当初为什么要约定第三条?啧啧啧,简直就是给之后的劈腿使绊子…嗷……”
沫冉拍掉他捏了捏她腰部的咸猪手,横了他一眼。
景岩不说话,黑如深井的眼眸深邃得望着她,想听她到底要说什么。
“其实那时候班级里很多人都觉得我是母老虎,你说,是不是你干的?”
说到这儿,景岩不留痕迹地透着笑意:“为什么这么说?”
事实上,确实是他。
明明是他不想做一件事儿,却总是百般诱导她来阻止他,总是他故意惹她,在蓄意地道歉,逗弄她的样子,弄臭她在男生眼里的口碑,这样,就总是能减少很多的情敌。
沫冉想了想,说不出什么证据,“嗯,明明是你欺负我,为什么别人总是认为我压榨你呢?”
景岩轻笑出声,将她舞动抗议的四肢老老实实地拉回被窝,“那是你笨,而且,你确实在压榨我……”
沫冉忍不住反驳:“我哪有?”
“刚刚是谁说…唔…”
她忙从被子里伸出手捂住他的嘴,“你别说话了。”
有的话,非礼勿听,听了要洗耳朵的,真是丢死人了。
景岩的眼底盈满笑意,舔了舔她的掌心,她觉得痒痒,瞪了他一眼缩回了爪子,“你是宠物狗吗?”
“嗯,看哪方面了?”景岩笑意盎然地双手伸向被褥。
沫冉愣了一瞬,“什么意思?”
“如果你把我当泰迪养的话,我挺愿意的。”
沫冉的脸通红,她自然之道养只泰迪,简直要把空气都操上天了。眼前这个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憋了五年,总是动不动就来。
“快把我高冷的啊岩还给我。”
“我把小啊岩还你。”
“喂……”
★
稍晚一些的时候,唐绍正在秘书室里跟几个新来的小秘书侃天。伴随着一阵高跟鞋的走路声,他皱着眉朝外看了一眼,急忙丢下几个小秘书,亲自走到了门口。
“顾小姐,您怎么来了?”
顾安安穿得正式,一身拖地高开叉的红裙,隐约露出白嫩细滑的大腿,加上身高约有一米七,身材高挑而纤长,妆容得当,上层名媛的风范一览无余。
“唐大哥,您可以不用这么称呼我的,叫我安安就可以。”顾安安知道唐绍和景岩素来交好,可是不管她强调多少次,唐绍总是不冷不热的。
“来找景总吗?”唐绍正巧站在了安安的面前,她穿着一袭的长裙,又踩着恨天高,几乎没办法越过他直接走向办公室。
安安点头,朝里面看了一眼:“嗯呢,景岩在里面吗?”
“嗯,刚刚有个重要的客户进去商讨上月顾氏购地那块地皮上的问题,好像出了点意外,需要进行紧急商讨,最好不要进去打扰。”唐绍脸不红心不跳地胡诌了一段。
顾安安微微张了张红唇,一时间也想不到什么好去处,于是环顾一圈,笑道:“整个秘书室可真是花团锦簇,在花丛中的办公,可真是不让人放心。”
唐绍淡淡一扫,客套道:“就算花团锦簇,在花丛中片叶不沾身可是景总的本事。”
安安脸色微白,她猜不透唐绍这句话究竟是有意还是无意。
如果是有意,那么这句话就是在暗自嘲讽她。
如果是无意,那么这句话不讽也没有夸奖在。
她唇角微勒:“看来这些是白白便宜唐大哥了。”
“这是自然。”唐绍也不还嘴,倒是很干脆地接下,“你看青青,三围可是模特标准,再看林芸的长腿,啧啧啧,看来我们景总能够守身如玉,那么一定有他的道理。”
安安抿住唇,不吭声。
守身如玉。
景岩对她也是从未染指,甚至就算她脱光站在他面前,恐怕他也不愿意多看她一眼,仿佛她就像是一条蛆虫,在他面前,让他恶心至极。
她永远都不会忘记。
两年前,当顾如青正式宣布他接受景岩称谓顾家女婿之后,她含羞带怯装作没带浴巾让他看清一切时候,他的表情。
冷漠都不足以形容。
那一刻,他眼底里的她。
仿佛被羞耻到了极限。
可是他对苏沫冉,那个什么都比不上她的贱人,却是什么都愿意做!
苏沫冉。
“你还好吗?”唐绍淡淡的招呼声打断了顾安安的思绪。
她低下头,深呼吸一口气,压下所有的愤怒,伪装出一抹笑意:“景岩什么时候能好?”
唐绍看了看表,“差不多了,你可以去会客厅坐会儿。”
顾安安微笑着道谢,朝会客厅走过去,眼神下意识扫过花红百日的秘书室,忽然发现一抹嫣红,正坐在整个秘书室一眼就能够看清的位置。
那个人,是苏沫冉。
沫冉身上穿得衣服,正是林姐特意为她挑选参加订婚的礼服。
那件,她找了很久却始终没有找到的那件礼服。
苏沫冉,景岩的身心你都抢走了,朋友抢走了,时间抢走了,现在连我的衣服都要抢吗?
顾安安气极了,她单手抓住裙角,踩着高跟鞋,快步朝秘书室走过去,擦过唐绍的肩,以出乎意料的速度,站在了沫冉的办公桌前。
沫冉因为下午的折腾,双腿有点发软,她正捏着大腿,单手翻阅文件,将资料输入电脑存档。刚输完一份文件的时候,点下保存键,站起身准备去复印备案,猛地被推了一下,趔趄侧撞在办公桌边上,手上的文件落了一地。
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脸上就劈头盖脸挨了一耳光。
清脆的响声在左耳炸裂,脸上一疼,她偏过脸,完全被打懵,丝毫没反应过来。
顾安安伸手扯开衣裙上的扣子,一个用力,就扯掉了两颗,微微露出内衣的曲线和带子。沫冉甚至都来不及看清顾安安的脸,忙伸手扯过自己的衣服,推开顾安安,“你做什么!”
顾安安被推到一边,转过脸,上来就扬起了手,却在背后被人猛地握住。
像是一副手铐,死死地将她的手禁锢在半空。
周围的人完全不清楚什么状况,要知道这个苏沫冉可是谁也不敢动,听说有人放出消息,她是GM的股东在公司里亲自历练,在部门熟悉业务的,万一得罪了以后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可是打人的那个人,更是八卦杂志上的名媛顾家千金,本人比照片可是更上相,除了这一层身份,还是GM总监的未婚妻,也没人敢不要命地拦。
“安安,你在做什么?”景岩淡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顾安安心里一颤,手腕被铁箍似乎生疼,她怯怯地收了手,咬住唇,委屈地站在那里。
眼泪从脸上划落,一颗又一颗,让人心疼,“景岩,我之前说不见的那件衣服,就是原本参加订婚的那件小礼服,它居然在这,我说它肯定是被偷了,被她拿走了!”
“那件小礼服我下午看见的时候就想说的,这么低奢风的裙子穿出来肯定是有钱人穿的,没想到竟然是偷的。”
“嘘…新来的别乱说话,小心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
景岩的视线落在了沫冉的身上。
她就那么站在那里,不辩解也不生气,毫无表情,好像就不关自她的事情,一副看好戏的眼神落在他眼里,右脸颊高高肿起,一切都在他的眼底。
他朝唐绍示意一眼,唐绍很快就明白了景岩的意思,走上前,脱下身上的外套,披在了沫冉的身上,仍由她摆弄,遮好身上扯坏的部分。
“上午的时候苏小姐身体不适弄脏了衣服,这件礼服不是丢了,是你放在我办公室忘记拿了,我就干脆送给了苏小姐,所有人都知道,你为什么问都不问就动手?”他收了视线,语气很淡:“安安,不管是谁,没弄清就不该打人,跟苏小姐道歉。”
顾安安红着眼,心底更是委屈:“我为什么要道歉,是她偷了我的衣服……”
“我最后说一次,是我送她的,堂堂顾家千金,连这点气度都没有吗?跟苏小姐道歉。”景岩手上的力道大了几分,攥得她生疼。
沫冉脑海里一片空白。
她没想过景岩会让顾安安道歉,她以为可能因为怕被议论的问题,他会推到她身上又或者是安慰顾安安,又或者…至少不会是这种方式。
因为不爱,所以不包容吗?
沫冉疑惑了,她忽然想起景岩冤枉她没有通知段筱的那一次,他似乎也用了这样的口吻,又好像哪里不一样。
但是,这样的他,应该让顾安安很心寒。
顾安安止不住落泪,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她不会说出口的时候,她不情不愿地偏过脸,声音颤抖而模糊,“苏小姐,对不起。”
秘书室一片哗然,没想到堂堂的顾家千金,刁蛮任性倒是好接受,竟然在景岩的口里这么听话,愿意跟别人道歉。
“唐绍。”景岩侧过脸,看向身后的人,“送苏小姐去医务室,所有医疗费用由GM负责,务必亲自送到。”最后几个字,景岩咬字很清晰。
“不用做事了吗?”秘书长从办公桌上扔下文件夹,清脆的撞击声吓了众人一跳。
唐绍看完好戏,从门口进来,看秘书长都打发了办公室里那群小蜜蜂,弯腰捡起地上的文件,放在沫冉的桌面上:“苏小姐,我们走吧。”
“嗯。”沫冉放下手里的文件,揉了揉被撞疼的胳膊,“车费报销吗?”
唐绍差点破功,一本正经道:“景总报销。”
“那就好。”
景岩看着擦肩而过的沫冉,深邃的眸底始终看不清那团迷雾,他没有松开握住顾安安的手,垂落眼睑,带着清浅的愠怒,淡淡道:“安安,跟我聊聊。”
顾安安咬住下唇,被迫含泪跟在他的身后,走进了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被用力地撞上,秘书室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顾安安更是被撞击声吓了一大跳,她高扬起下巴,“你送她衣服还要怪我吗?难道你背地里养了个小三,我还不能打她吗?”
“顾安安,别忘记你签署的合同条例,如果这样,合同即刻提前中止。”
顾安安在慌乱中冷静下来:“景岩,你别过河拆桥,合同不是由你单方面毁约的!”
“该给你的我几乎都还清了,我告诉你,下一次,你再敢动她一次,你试试。”景岩冰冷的眉眼扫过顾安安纤细的脖颈,冷笑道:“我绝对,不会再给你留一点面子。”
“怎么,你要得到的都得到了,就要撕破脸皮了是吗?”顾安安笑得泪光闪闪,“合同里注明我不能爱你了吗?我们结婚了,我是你的合法妻子,我有权为了维护我的婚姻做出合理的举动,她那张脸,本来就该打。”
“顾安安。”景岩气恼地丢过一份文件,正是当初顾家出示的收购资料,他手指着这份白纸黑字的合同,“你好好看看,你父亲到底做了件什么愚蠢的事情。”
“他做了什么,我早就不在乎了,顾家的财产已经九成都收在了我的名下,他对我早就没有利用价值了,现在不过是一个原本为了私生子试图逼死妻女的败类而已。”
景岩冷漠一笑:“真不愧是顾家,为了金钱完全没有亲情。”
“我不在乎这些,我只想要你。”顾安安擦干眼泪,走上前,试图抱住景岩的腰,“等我们结婚,你就可以彻底把他送进监狱,但那时候没有人可以再分开我们。”
景岩推开顾安安抱住他的手,声音冰凉如水:“我不属于你。”
“如果你不这么做,别逼我,大不了,鱼死网破。”
★
“我以为你会生气。”
坐在车上的时候,沫冉显然知道唐绍不太喜欢她,也没主动开头聊天的***,老李因为上午弄丢了沫冉,更是认真开车,希望尽快到达目的,省得再出意外。
沫冉摸了摸有点发烫的脸,手指触及之处火辣辣地麻,她撇了撇嘴角,“生什么气?”
唐绍玩世不恭地笑了,“有人打你一耳光你不生气?还是你要把另一边伸过去让她打?”
沫冉笑出声,脸上又酥麻一片,她倒抽一口气,“那不至于,如果有人抢了你心爱的东西,别说想打她,撕了她都是应该的。”
“你倒是挺想得开。”
“不是想得开,是自知之明。”
沫冉早就想过会挨打,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猝不及防。她会还手,可是刚刚,她竟然一下子找不到还手的理由,她插足了顾安安的婚姻,事实上却是该打,也许,这是欠的债。
“景岩和她结婚不是为了爱情,不过是互相利用,结果她坠入了爱河。”
唐绍嗤笑了两声,沫冉转过头看他,视线很奇怪,“你不用解释,我没有兴趣。”
“苏沫冉,我很讨厌你。”唐绍认真地看向她。
沫冉没有回避,点头:“我感觉得到。”
“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需要知道吗?”
沫冉的视线和唐绍对冲,纯粹的没有丝毫的情绪。唐绍忽然笑了,他伸手挠了挠眉角,觉得很有道理地点了头,“但是我想告诉你。”
“我知道,所以我没拦着不让你说。”
“……”
唐绍忽然觉得这个女人终于为什么有时候能让景岩气得哑口无言,她认真起来说话的时候,真是能怼死人。
“我又忽然不想说了。”他一脸郁闷。
沫冉古里古怪地斜他一眼,看向老李,“李叔叔,能不能把这个人赶下车?”
老李:“……”
唐绍哭笑不得,“喂,我哪里得罪你了?”
“一、我不叫喂。”沫冉笑眯眯地看向他,微微肿起的脸颊发红,“二、我只不过想让你感受一下不被人喜欢的滋味,一来二往,现在两清。”
“如果不是景岩每次为了你不顾大局的话,其实你挺有意思的。”
“最后半句话的意思听进耳朵,有点像‘你不是东西’的味道。”
“……”
这还能不能好好聊天了。
好不容易去过医院,本来说要外敷,擦一些消肿药水就好了,沫冉非要死活都不让,就是不愿意擦,让医生改了药房,开成口服的药物。改完以后,又不愿意当场吃,又说开水太烫,一下又说现在不想吃,耗尽了唐绍的耐心。
最后,拿着药,出了医院。
准备坐车公司。
还没有到公司的时候,沫冉的手机就接到了GM理事会的通知,晚上是GM的季度酒会要出席,请所有股东务必到场。
原来晚上景岩出席的是季度酒会,但是为什么没有直接告诉她,她也需要去呢?
沫冉想了想,顾安安刚才的来势汹汹,必然也是去参加酒会的,是不是怕她多想就没有说呢?
“晚上有空吗?”沫冉笑眯眯地看向唐绍,“正好你也没女伴,一起去。”
唐绍一脸嫌弃:“为什么我没有女伴,我多得是……”
“我肯定比她有钱。”中国分部前三的股东,这肯定是榜上有名的女富豪,虽然没看她花钱大手大脚的样子,但是这个名头确实听起来也值得不少钱。
唐绍:“……”
你可真是一点都不谦虚。
“你这样的性子,原本我很好奇景岩为什么会喜欢你,你明明会作会闹也不是最漂亮的,又没什么出彩的地方,他为什么偏偏喜欢你?”唐绍坐在车上,视线看向窗外,“大概,在阴暗的地方活久了,你是他最后的一缕能看得见的阳光。”
沫冉的笑意却渐渐地淡了,她落下眼睑,声音很轻:“可是因为他,我落进了地狱。”
唐绍叩扶手的动作一顿,手指落在半空。
他偏过头去看苏沫冉。
细碎的刘海微遮她的柳眉,眼睫轻颤,眼底透着看不清的雾气。抿住的唇角扬起一抹苦涩的弧度,整个表情悲凉又落寞。
张了张嘴,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话为景岩去辩解,似乎又那样无力。
“苏沫冉,他很小就失去了母亲,他做的事情只是……”
“没有人需要为谁的悲剧负责,我也没有。”沫冉收起那份情绪,歪了歪脑袋,看向唐绍,轻笑:“你和他做的事情,是一样的吧?”
唐绍浑身一震,用力抓住了扶手,他皱眉:“你说什么?”
“没什么。”沫冉清浅的笑,单手撑住脑袋,飘渺的话语在安静的空气里飘荡。
唐绍皱眉盯着沫冉,她也不说话,就这么微笑看他。
沫冉眼底的倒映里,唐绍找到了答案,这个答案,他知道却一直不肯承认。
他别过视线,低下头,犹豫了一会:“晚上会公布婚讯,你不用去。”
“我必须去。”沫冉利索地拒绝了唐绍的提议,一片坦然:“为什么不去?”
“为什么要去?”唐绍反问。
沫冉淡淡一笑。
“死刑也要倒计时才能清楚什么时候解脱。”
---题外话---上一章被退稿未审哈,没有断更,终于在十二点前写完,真是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