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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房里环境极差,就连我这出身小山村的人都有些看不下去,很难想象他这些年是怎么在这里生活的。
通过老莫的讲述,我大概明白了。
他是一名十分出色的铁匠,天赋异禀,本领极强,总能锻造出一般铁匠不能打造的兵器。
不过现在都是机械化时代了,哪里还用得着他这种老铁匠,他的用处慢慢也就只能在山村里给村民们磨一磨菜刀了。
老莫的生活渐渐变得很平淡,为了追求新的人生目标,他开始去寻找一种极阴之铁,传说中这种铁能通阴阳,压生魂,抑亡灵,无论活人还是死人,亡魂还是妖魔,对此铁都很忌惮。
后来,老莫真的找到了,但这块铁很小,他只能将其打造成了四枚长钉子,并且雕刻了专属于他打造物品的特殊花纹,也就是现在我手里的欺魂钉。
“我当时年轻,只知道要做出不一样的东西,但没想到,有些东西,是平凡人不能触碰的。这极阴之铁,天地不容,聚集世间一切阴怨之气,至阴至邪,会给拥有的人带来灾祸。自从我打造了这四枚钉子以后,我家就厄运连连,先是钱财破空,后是妻离子散……”
老莫的眼睛里流出了浑浊的泪水:
“我实在太痛苦了,我宁愿这些恶报是报在我身上,也不想报在我妻儿身上!后来我将这四枚钉子分别送给有需要的人,我原以为这样是结束厄运的一种方式,没想到,竟然有人拿这钉子为非作歹,我的厄运并没有了断,所以你们也看到了,我一身恶疾,百病缠身,苦不堪言……”
“偏偏,命运还要捉弄我,不叫我死,就让我活着承受这痛苦!我曾经做过一个梦,梦里,阎王爷对我说,就是我打造了这的四枚钉子,将来注定要给冥界带来一场灭世灾难,所以他要折磨我,他不要我死,他要我痛苦的活着……”
老莫的眼睛里流露出了一抹痛苦又迷惘的神情,我甚至怀疑他是疯了,但他接下来的话,却又震撼到了我:
“我醒来还以为这只是梦,到后来我才发现,这是真的!因为无论我以什么样的方式求死,我都死不了,我竟然死不了!痛苦,太痛苦了,我活着好痛苦!如今我看到你,我终于明白了,阎王爷就是要我等你,他要我赎罪,要我为这些人命赎罪!”
老莫忽然变得激动了起来,情绪也难以自控了:
“小姑娘,你放心,我绝对会帮你,我要帮你!不管你要我做什么,我都会去做!我自己做的孽,我要自己还债!我相信,只要我还了债,阎王爷就能同意我去死了……”
老莫忽然跪倒在了我面前,他的眼神里流露出了一丝渴望……
这丝渴望太过可怕,因为他不是渴望生,而是一心求死。
我心中五味陈杂,明明应该恨他,可我却恨不起来。
他其实也不算多大的错,不过是捡到了不该捡到的东西,打造了不该打造的,就要惹得这样痛苦,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惩罚。
而这些,又是谁的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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