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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更
拿破仑的演讲为法兰西晦暗的未来增添了一丝的光明。
“誓死坚守,誓死不降”的政府口号如同利剑,斩断了投降议和派的后路。谁敢提出和入侵者和谈,谁就是法兰西人民的敌人。在这样的情况下,谁都不敢提出向普鲁士投降的建议,深怕哪天被愤怒的巴黎暴民刺杀在家门口前。
拿破仑要让所有人知道,这里是法兰西第三帝国,不是割地求和的大清。
无论是保皇党还是共和党的舆论宣传报纸,都对拿破仑慷慨激昂的演讲进行高度评价。就连刚刚从布鲁塞尔结束政治1避难,回到巴黎的雨果议员,也对拿破仑的爱国主义演讲表示高度的赞赏。
“如果你们不愿意为了祖国而战斗,至少你愿意为法兰西去死。”
这句话激励了巴黎所有血性的年轻人,从军报名的人数一时之间急速增长。
在其他主战派的推波助澜下,法兰西救世主的身份就这样巧妙的传开,巴黎人民已经不在意这个男人是不是一个窃国贼,但是至少他们相信有一个救世主站出来,稳定巴黎杂乱无章的局面,就连深居的波拿巴领袖,摄政王欧仁妮也表达了拥护拿破仑和共和政体的意愿。
她把拿破仑放在共和政体之前时,法夫尔一行人就已经感觉到不太对劲。原本应该是接管巴黎的共和派,隐约的被各方势力孤立。
拿破仑给了巴黎每一个派系或是惊喜,或是惊讶。
例如跟随最久的特罗胥。
拿破仑手册里其中一些东西虽然有悖法军荣耀和英勇的传统,但是抛开这些不切实际的因素,里面讲解还是对特罗胥有非常大的启发意义,尤其是关于城市作战指导纲领的篇章,包括挖掘地道,建筑伏击,巴黎的街头巷角设置火力掩护,完全就是不择手段的拖住十倍于自己的敌人。
拿破仑也不会告诉特罗胥,这份手册里的内容来自一份叫《论持久战》的指导纲领。
铁血首相俾斯麦想要占领巴黎宣扬普鲁士的伟大胜利,拿破仑宁愿在废墟里战斗,也不会让他的阴谋得逞。
留给法兰西的时间所剩无几,在自己的建议下,特罗胥重新召开一次临时会议。这次的会议不再仅仅局限于内阁,任何对巴黎有影响力的派系议员都被应邀参加。包括文人中声望极高的雨果,他原本就是七月王朝的议员,法兰西第二共和国的建立者。
法兰西第三帝国第一次临时议会在波庞宫召开,议员从巴黎各处陆陆续续的前往波旁宫。有些人则是抱着好奇的心态,想看看法国的救世主到底有什么本事。
会议室不算太大,陆陆续续坐满了六十多人,这些人代表着巴黎城内各派势力,能把他们拧成一条绳子,需要的不仅仅是向心力,还有政治手段。
所有人都期待他接下来发表的见解,在拿破仑的精心策划之下,巴黎人民的狂热已经被掀起来了。
昨晚的法兰西歌剧院,在继拿破仑三世入侵普鲁士之后,第二次唱起了声音嘹亮的《马赛曲》。
这一次他们不是给傲慢的普鲁士一个教训,而是为了保卫自己的祖国。
雨果第一次参加会议,他安静的坐在议长施耐德的右侧,聆听拿破仑高见。说实话所有人都认为法兰西根本不可能赢得战争,毕竟普鲁士的实力有目共睹。但他们因为拿破仑的面孔,内心深处有抱着一丝侥幸。
或许法兰西的军队并没有想象中糟糕呢?
但是他们远远低估拿破仑为这个国家带来的惊喜。
他今天
“各位议员阁下,你们入出席这场会议我感到非常的欣慰。今天坐在这里我希望你们先搞清楚一件事,我并不是向你们传授胜利的战术,而是劝各位忘了法军能赢得战争的想法。”
施耐德一脸茫然,他举手提问,“你不是说法兰西军队的英勇……”
“光是英勇就能赢得战争的话,那还要统帅干嘛?”
拿破仑指着他说道,“我必须要让所有人都了解到事情的严重性,法国根本不可能从战略战术任何一方面战胜普鲁士军队。”
其他人的脸上呈现出愤愤不平的脸色,只有雨果举起手,轻描淡写的问道,“那么我想知道法兰西军队除了数量之外,跟普鲁士还有什么差距?”
“问得好,雨果议员。”
拿破仑从椅子上站起身,开始了阐述自己的观点。
“如果你们不相信的我的话,可以先举个例子,例如克里米亚战争。就像佩利西埃所言,退却进行的颇为体面。从某种角度上看你们引以为豪的胜利是一场比谁更烂的较量。在我们取笑俄国的落后的时候,别忘了,法国军队把爆炸弹当成信号弹,进攻步调不一致而被击退;在奥尔马河战役前居然没有帐篷住,霍乱从英国军队中开始蔓延并传到了法军。使得英法联军第二任总指挥——我们亲爱的圣阿诺德元帅病死了。如果指望这帮空有一腔热情的白痴能打赢普鲁士,俾斯麦就该以死谢罪,普鲁士也干脆别建立国家,直接解散得了。”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刚刚才煽动整个国家抵抗普鲁士的入侵,此时却又在这里否定了法军的实力。
他们实在捉摸不透这位疯子到底在想什么。
“整个这次行动以其应有的结局而告终,这完全符合我在第一帝国时期对那些优柔寡断、庸碌无能的将军们一生的活动所说的一句话,朝令夕改,一片混乱。”
他丝毫没有因为拿破仑三世是自己侄子,而嘴下留情。他对路易·波拿巴的恨铁不成钢远胜于共和派对帝制的愤怒。
”复辟的第二帝国不管怎样努力摹仿我的原型,还是不得不到处做出的相反的事情,这种情况,真可以说是历史的讽刺。我击溃反法同盟时,打击的是同他作战的那些国家的心脏;今天的法国攻击的却是俄国的偏僻角落。希望不寄托在大规模的军事行动,而寄托在成功的突击、奇袭和冒险上面。法兰西从高层开始就是一堆蠢货,能指望蠢货打赢战争?做梦去吧。”
第一和第二帝国及其代表人物之间的整个差别就在于这种策略的不同。他自己惯于以胜利者的身分进入现代欧洲各国的首都。而他的侄子则以各种借口——保护教皇、保护苏丹、保护希腊国王——把法国的守备部队分驻在古代欧洲各国的首都:罗马、君士坦丁堡和雅典;结果丝毫没有加强威信,反而分散了力量。
拿破仑深吸了几口气,试图让自己从慷慨激昂的状态下冷静下来。
“好了,例子已经举完了。当你们了解到法兰西军队有多糟糕之后,才会明白一头狮子带着一群绵羊战胜群狼,是一件多么荒谬的事情。”
共和派的脸色变得非常复杂,他们捉摸不透拿破仑内心的想法,也不敢随便插话。
“法国能赢普鲁士吗?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不可能。”
所有人心里一沉,冒出一个消沉的想法。
“但是法国会输吗?”
拿破仑像是看透了他们的想法,突然来了一个转折,他稍稍停顿了一下,看着周围议员疑惑的眼神,继续说下去,“法国也不可能会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