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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妈是来看女儿的,穿着打扮肯定是平常一样,普通老百姓的服装。因此上身穿的天蓝色的短袖T恤,下面一条普通黑色有弹力的七分裤子,脚上一双廉价帆布鞋。周身的廉价味,和在广场里跳舞健身的大妈们没有任何区别。
那些伫立于萧家大宅的窗外观察的宾客们,早在发现顾妈走进萧家的时候,都已经觉得奇怪。
这女人,穿成这样,不管是哪家的人都好,在今天萧奶奶举办这么大盛大的寿宴上出现,未免是一件非常失礼的事情。
问题是这女人究竟从何而来,为什么会不合礼数地出现在这?
一大群人带着巨大的疑问看下去的时候,只见萧奶奶耳闻动静之后走出了书房,萧奶奶身后跟的顾暖。接着,苏逸夏冲顾暖的方向喊了一句:“顾暖,你妈妈来了——”
无疑,这句喊下来,萧家宅子里站着的人,窗外驻足的人,全部一片哗然。
萧家三个姐妹,以一种难以置信的目光落在顾妈那张脸上。
作为普通家庭主妇,嫁人之后没有做阔太太的份,顾妈操劳的那张脸,痕迹明显。可能她的年纪和萧家几姐妹差不多而已,却远没有萧家几个姐妹皮肤的好。皱纹早写在脸上了,鱼尾纹和眼袋如此的明显。
头发没有处理过,因此早早出现了乌发里有大约四分之一的白丝出线,竟然比八十岁的萧奶奶更要显得老一些。
此刻,可能在萧家的女人心里头不约而同地浮现一个念头:没钱的女人,终究是这样的,老的这么快,简直不堪目睹。
要不然,以顾妈的基因,既然能生出顾暖这样清秀的颜貌来,年轻的时候,大致那样貌同样不会太差的。可如今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惨不忍睹,惨不忍睹!
眼看四周一片死海般的寂静,周围的人脸上看到顾妈之后表现出的种种精彩绝伦的表情,苏逸夏不免是得意地勾了下小下巴。
这回,绝对是一桶世纪冷水,足以把萧家人,把萧夜白给震醒了。
顾暖能算得了什么?瞧瞧这个妈,这个家境,这样衰老的样貌周身的酸菜气廉价味儿,萧夜白那样具有洁癖习性的人能受得了?
她知道的,萧夜白在微博上从来彰显的都是名贵,非名牌的东西不用。而且具有挥金如土的习性。
萧夜白可能是把名牌钻石项链带到自己狗狗脖子上的男人。
和满身酸菜味的顾家人,是两个世界的人,具有天壤之别的本质。要是之前,萧夜白因为被顾暖蛊惑了暂时走火入魔了,无疑此刻该非常清醒了。
如此一想,苏逸夏在人群里拼命寻找萧夜白的身影。她一圈浏览过去,突然发现萧夜白站在萧家的几姐妹后面。
比起平常他素爱发尽风头的风格,此时他静静地站在几个姐姐后面的样子,似乎令人震惊。
苏逸夏心头猛地打个寒噤,全身快要抽了起来。
不觉得,不觉得他这是因为自己娶的女人的妈如此不堪出现在这里丢了他的脸,因此,他才躲在人群后面。不,萧公子此时那脸上的表情,刻薄完美的唇角斜扬的那抹流邪。
苏逸夏不知觉中抓住顾妈的那只手臂儿一松,是给不知不觉中吓的。
他知道的吗?
早已知道的吗?
在苏逸夏的心头里突然闪过这样一个想法,根本来不及细究的时候,只听萧奶奶开口当众问了一声:“这人是谁?”
老人家的寿宴,当然请的都是老人家允许出席的人。
顾妈压根儿从来没有接受过萧奶奶的邀请。
苏逸夏正觉奇怪。她刚不是已经喊了吗,是顾暖的妈,老太太干嘛这样问。
这当然是她年轻不懂的道理了。哪有人家说什么马上信什么的道理,尤其像萧奶奶这样掌握着一个大家的女人。无论人家说什么,她都需要过问当事人确定,方能辨别真假。
所有人因为萧奶奶这句问话,再次把目光看到了顾妈身上。
心里或许每个人都在想:这个女人要怎么做呢?
换做是谁,都会觉得难堪无比,不知道如何是好吧。
顾妈的眼睛,出奇意外的,是谁都没看,包括萧奶奶苏逸夏什么的,都没有看,只是一双专注的眼神落在了自己女儿身上。
女儿穿得那样漂亮,简直可以用惊艳两个字来形容。
这大概是她一辈子做梦都没有想到的事。
顾妈总是觉得,对自己一对儿女绝对是亏欠的。儿子没有钱治病只能送走,女儿莫名其妙地变成了聋子,都是顾妈心头的一块病,肉疼不已。
现在,女儿突然像下凡的女神仙那样,貌美如玉地出现在她面前,顾妈如梦如幻的。如果这是一场梦的话,她宁愿不醒来。因为,她认为,这是她女儿应得的。
她女儿本来就不差,一点都不差。更不会说因为家境贫寒的关系,非要逊于哪家千金小姐。
要知道为了念好书,以她女儿耳朵失聪的不足,要付出比常人家庭女儿都多出多少倍的努力。
老天爷,是该眷恋这样的人的,不然,太没有天理了。
顾妈心里闪过的全是这样的念头。如果可以为儿子女儿去死的话,她作为母亲都是愿意的。更别提区区的,什么受委屈的事儿。
这里那些人看着她的目光,她都收到了,她都明白的,都是嫌弃她这个样子老,这个样子丑。可他们不明白,她心里始终只是一个母亲,为了儿女愿意倾付出所有的母亲,这是她的骄傲。
或许,这些嫌弃她的人衣着鲜艳,光彩无比,可是,内心里,可能都没有她顾妈富足呢。
顾妈定了下神,回答老太太的话,固然,她压根儿一样不知道萧奶奶是谁,也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她不能因为女儿为了她而受到半点侮辱欺负。
“对不起,我走错地方了。不知道这人干嘛把我拉到这里来,我明明不是到这里来的。”顾妈不卑不吭地说着,紧接头一转,转身就要走。
苏逸夏一发急,立马把她再次拉住,用巨大的嗓门所有人都能听见的音量说:“阿姨,您说什么呢?顾暖在这里,你是来找顾暖的,你女儿的。”
“你弄错了吧。叫我什么阿姨?我认识你吗?”顾妈猛然把苏逸夏拽着自己的那只手一甩。
苏逸夏整个人突然因顾妈发的这股狠劲,猝不及防,踉跄了往后退了一步差点儿高跟鞋鞋跟不稳要跌倒。
吃惊的目光因此盯在顾妈那张菜市场大妈的脸上,是想:这女人怎么能骤然变得这么狠?不就是一把酸菜。
为了自己的儿女,顾妈能不狠吗?要顾妈这会儿直接把眼前的苏逸夏掐死,顾妈都愿意的。
因为,顾妈终于看出来了一点,眼前这个女孩子,长得好像天仙一般美丽的女孩子,自称是她女儿的同学,却是一条毒蛇!一条再丑陋无比因此只能妒忌她女儿的毒蛇!
收到顾妈冷咧如霜的眸光,像是要两把锋利的刀子,苏逸夏确实心里头不禁要打个抖儿。
原来菜市场大妈发狠起来,是这么可怕的。不过,到底是菜市场大妈一枚,需要她苏逸夏这样的大小姐感到害怕吗?
苏逸夏站稳了脚跟,嘴角勾起,对冰冷的顾妈依然笑容满面,和蔼可亲地说:“阿姨,您这是说什么呢?明明你认识我的,不然,你怎么会跟着我进来这里呢?”
“我说我是突然瞎了眼,错人了人。像你这样美丽的一条贵宾犬,我怎么会认识呢?”
顾妈突然的妙语如珠,让全场观众再次大吃一惊。
某男人的心里面立马划过了一个棒极了的念头:岳母大人这张毒嘴,貌似比他更胜一筹呢。好好好,太好了!
某人说过她是插在牛粪上的鲜花,如今,居然被顾妈这样的菜市场大妈比喻成了一条狗。哪怕是贵宾犬,都是一条狗!
苏逸夏的脸色骤然是天雷轰轰的表情。如果不是当着萧家人的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此刻马上冲上去掴顾妈的脸。
顾妈事不宜迟,转身继续走,径直要走到大门,走出大门,消失在这里。很快,所有人都会发现这只是一场误会。她女儿,不是贫寒出身,不是她这样一个菜市场大妈的女儿,而是一个像现在穿得这样漂亮的,好比富家千金的一位小姐。
在她那双黑色的帆布鞋朝前刚迈开一步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一声:“妈——”
妈,如此清晰的声音,清楚无比的字眼,回荡在萧家的大厅内外。
没有人可以选择听不见的道理。
应该所有人早就在猜,这声妈究竟会不会出现。但是,终究当它突然间这样出现的时候,众人是如此的惊讶,被撼动的感觉和突然发现天上掉下了流星那样感到不可思议的震惊。
因为它出现的太自然了,太自然不过了,没有一点的阻碍和犹豫,和某个女人拉着顾妈到这里的装模作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叫句妈,容易吗?
在这个时候,众人心里都很清楚,其实这恐怕是人生最难抉择的一次。
萧奶奶的眸光里都不禁蓦然划过了一道流光。同是作为母亲的人,她突然都有点儿妒忌顾妈的感觉了。
因为不是所有的儿女都能在这个时刻当着所有人喊这样的一句:妈!
人世间如此多诱惑,已经飞上了枝头变成凤凰的麻雀,莫非愿意自己掉下来回归成麻雀吗?
要知道叫了这句妈以后,很有可能是宛如一只站在照妖镜被打回原形的妖怪,重新变回丑陋羞于世人的模样儿。
吴子聪是被人群挤到窗前的。他立足在那儿眺望着。
眼光是不知不觉望过去的,他或许本意是不想看,因为那代表他的过去,顾妈一样是个他以前不堪的代名词。
可就是不知不觉之中他看了过去,目光落在顾家母女身上之后,和其他人一样都不愿意轻易挪开了。
或许其他人只是宛如看戏一般的看热闹,对他来说无疑却是一种不同。因为这两个女人,都是他再熟悉不过的人。和苏逸夏心里鄙视的那样,曾经,他一样鄙视过自己的过去,同样也就鄙视过一样出身贫寒的顾家人。
在他眼里,顾妈被苏逸夏拉进大厅之后仿佛要受到的那些侮辱,他都可以感同身受。
何时起,他的拳头早已捏的紧紧的。
目光在苏逸夏那张脸上打量着。当然,他知道,这事儿,还有另一个人所为。
但是,他不可能冲出去为顾妈声张正义,固然顾妈曾经像对待亲生儿子一样对待他,对他可好了。好到他每次到顾家的时候,顾妈绝对要买最贵的最好吃的东西给他吃,自己都舍不得吃的进口水果剥了皮全给他吃。
说句实话,他自己的妈,恐怕都没有顾妈对他这样的疼爱。
所以当顾妈决定不认自己女儿转身而走时,他心头间猛然的失落感,居然有种很痛,痛到入骨的感觉。
他自己的妈,如果在这个时候,会愿意这么做吗?
不知道。
只知道当他巴结上林家千金以后,他妈对他说的话,只剩下:说什么都不能放手到口的大鱼,说什么,都不可以回到以前那种贫寒的身份。
正因为如此,或许他永远都不能像她那样当着众人的面来喊了一句“妈”。
这声妈的意义,只恐是那些把顾妈带进来的人永远都想不到的结果。
他不由喉咙里发出了一串低笑,再抬起来的眸光,冰冷地盯在人群里那个白色西装的纨绔身影上。
不认为,一点都不认为,这个男人会对眼前发生的事之前一点都不知情呢。
这个认识骤然令他心底感到汹涌如滔的一种愤怒。这个纨绔,就是这样一步步把她的心夺走的吗?
顾妈在听见的那句妈时,脚步稍显迟疑,或许她是认为自己幻听了,于是要继续往前走。
女儿怎么可以这么傻,在这种情况下叫她妈呢?
可是当她要往前走时,一只手从背后拉住了她的手臂。
手的触感她一下子感觉到了,是女儿的手。因此她回头一望,落进了顾暖含笑的眼里。
苏逸夏在旁边是看得都傻了。
怎么回事?如果说顾妈突然不认顾暖或许可以稍微明白,但是,顾暖喊这句妈非要拉住顾妈留下来,当着萧家人的面,当着萧公子的面,不就是等于自掘坟墓的行为了?
顾暖是傻了吧?
萧淑菊也是这样想的。这个女孩子肯定是傻了。不过傻了更好,傻了的话,更有利于他们下一步的计划。
这下萧奶奶肯定是,更不可能接受顾暖了。因为这样的明显,顾妈出现在这里以后,如果萧家的宾客们看见萧家要和顾妈这样的菜市场大妈做亲家,说出去就是个笑话。很快萧家会变成圈子里最大的一个笑话了。
萧淑兰和萧淑珠两姐妹,在萧淑菊这个傻老三的脸上瞄了一圈,不约而同采取了不出声的态度。
俨然,她们都不知情老三突然安排的这样一场戏。顾妈的骤然出现,她们一样毫无防备,不知情。
可说这个老三,是真傻假傻,说是假傻,好像真有那么一点的傻呢。
因为这个戏的结果,恐怕不如老三所料。
真正傻的人,绝对不是顾暖!
顾妈都出现在这了,哪怕顾妈不当场承认,有心人一查,马上可以得到事情的真相。到时候顾暖哪怕出身寒门这个不能算是缺点的缺点,却有可能因为她不认自己的母亲落下了道德败坏的名声。
到时候,萧家完全可以拿这个借口来驱赶顾暖。
因为只是寒门的话,是不能当作赶孙媳妇的理由的。只有孙媳妇干了败坏风德的事,才是最光明正大的理由。
照这个逻辑看来,很显然,此刻在现场沦为小丑的并不是顾家母女,而正好是那个带着顾妈进来的人。
苏逸夏突然感觉到哪里不对劲了,人们望着她的目光,本是该用看着如花的美女那样赏心悦目带着崇仰女神的眼神,可是好像忽然间所有人的目光再次看着她的时候都变了。
包括之前那些在宴会里围着她讪媚地讨好她的男人,现在他们看着她的目光,都变成了嘲讽,可笑,甚至冰冷的眼神。
不对!
不对的。这样的眼神,鄙视的眼神,应该是望着顾妈和顾妈,干嘛都望到她身上来了。
肯定是哪儿弄错了。
苏逸夏一道巨大的不安浮现在心头时,转眼去看同谋的林意珊。
林意珊早就不见踪影了,不知道躲哪里去了。
却是她一掉头,能清楚地对上萧奶奶的眼神。
萧奶奶的眸光又冷又尖锐,仿佛一根针扎进她双眸里。
苏逸夏差点儿闭上眼睛想挖个洞。
她瑟缩着,同时不甘愿的,小声喊了句:“奶奶——”
萧奶奶只是冷笑一声,那声冷笑,别提有多冷了。
苏逸夏只觉得全身心掉进了冰窟窿里面。
萧奶奶发话了:“既然知道了是贵客,管家,赶紧把客人请到里面休息间里休息。”
说这话的时候,老人家的目光倒没有忘记站在那里的孙子。
孙子看着她呢,随时抓住她致命的把柄。
萧奶奶心里头对此可没有半点感到寒心的感觉,她只是想,甚至高兴地想:孙子长大了,根本不是什么纨绔。外面那些人,终究可以闭嘴了的!
傻子的人,就像苏逸夏这样。聪明的人,应该能感受到她孙子的可怕了。
反倒是被女儿抓住手以后的顾妈,突然感到了眩晕。
怎么回事?
这家人不准备把她们母女赶出去了吗?
顾妈猛地睁了睁眼睛时,和女儿那双沉定的眼神对上,瞬时精神抖擞起来。既然人家都叫她留下了,她更不能就此丢了女儿的脸。
要说都能养出顾暖这样聪明绝顶的女儿,顾妈肯定在智慧上没有苏逸夏那么的傻。
顾妈并不多嘴,不打算再随便说一句话,更不会说因为萧奶奶让她留下奉为上宾马上像条哈巴狗摇摇尾巴。因为谁都看出来,这个老太太权势极大,肯定是非富即贵的大主子。
她轻轻地点下头,由女儿挽着手臂,跟着管家走去萧家的休息室。
萧奶奶的眸子,望了下顾家母女的背影,只觉得这对母女还真是一个模子出来的,这种出淤泥而不染的傲骨,是她这样的富贵老太太,看着都不禁感到一阵动容。
然而,动容归动容,现实归现实。
萧家是做生意的,骨子里是冷血的,没有一点血珠子的流动的。
表现在看看此刻萧家里发生的事儿,自己人做出的事儿——
萧奶奶再次冷冽的一声笑。
这个笑声,让本来得意的萧淑菊感到了一阵冰冷。
其实在突然听见萧奶奶发话把顾妈留下之后,萧淑菊脑袋里已经懵了。
老人家究竟在想什么?
“好吧,把窗帘拉上。”萧奶奶说着,环看一圈家里人。
底下的人接到她这声命令,立马把大厅里所有的窗帘密实地拉上,窗户关紧了。因此,伫立在窗前的宾客们,只得赶紧散开。
毕竟萧家的老太太都发令了,相当于很不满意他们这些人在这儿偷窥人家的家事。不想得罪萧家,不想得罪萧老太太,当然都得选择听不见看不见。
换句话说,眼不见为净。
萧奶奶坐回自己的那张椅子。
说起来这张华贵的黄花梨太师椅,是自己儿子在知道她八十大寿之前,很早请师傅定做的了,光打造这张椅子的原木,儿子是用一千万拍下来的。
椅背上雕琢的凤凰,栩栩如生,高贵冷艳。
萧奶奶早想好了,以后这把椅子,肯定是要传给萧家的孙媳妇的。
至于外人,尤其是与萧家没有半点血缘关系的人,少给她安这么点心思邪念的。否则,别怪她老人家火大。
有些人,还真以为自己是萧家人,真以为能跃居过她老人家,要算计到她老人家面前了。
她的寿宴,居然也敢拉着她没有正式邀请的宾客进来!最终自己给自己闹了个大笑话!给萧家带来真正的无尽的麻烦!
所有站在大厅里的萧家人,都可以感觉到老太太的情绪在变化当中。
他们不由地神情肃穆。
老太太这是因为顾妈到来生气吗?
萧淑菊想,要是换做自己都得生气呢,这么寒酸的一个菜市场大妈居然敢到萧老太太的寿宴上来!
“奶奶。”萧淑菊忍不住出了一声,“其实,早就该——”
“早就该什么?”萧奶奶登时一个冷声,让萧淑菊猛然感觉到不对闭上了嘴。
是谁在这时候都能感觉到萧奶奶非同小可的怒气了。
林意珊早就感觉到哪儿不对,因此躲在自己父亲身后去了。因为眼看那会儿萧奶奶走出书房的时候,表情是那样的淡定,似乎都不像是马上要拿起顾暖或是顾妈揍一顿的样子。
这和她以及苏逸夏之前计划的版本完全不一样!因此怎能不让她突然害怕起来了。
“意珊呢?”
听到老太太的声音,所有人的目光望到了林家乐身后的人影。
林意珊只得从父亲身后走了出来,按照规矩走到了萧奶奶面前,毕恭毕敬地喊:“太奶奶。”
有多甜她叫多甜。
想着自己终归是老人家的外孙,总比顾暖好。
萧奶奶仿佛沉眉垂目的,并没有看着她,说:“那是你带来的同学?”
指的是苏逸夏。
苏逸夏自然只能是站到萧家人的外圈去,一个人孤立地站在那。当然,她始终认为,自己有一天会正式挤进这个圈子里。
在她刚想高傲地抬下下巴时,再次对上老人家似乎瞥来的一个眼神,瞬间不由自主地又低下了脑袋。心里一片忐忑不安。
老人家的眼神,看起来根本不像萧淑菊说的那样,会喜欢她的样子,这是为什么?
她明明长得这样漂亮,比顾暖漂亮多了。
“是的。”林意珊答,心里和苏逸夏同样抱着开初的奢望,因此甜言蜜语地对老人家说,“奶奶,她可是我们学校的校花,可美了,所有男人都想追她。阿拉伯王子都想追她呢。”
后面这话无疑惹得老人家一声冷笑:“你说谁想追她?”
林意珊愣是没有回过神来,道:“王子——”
“王子想追条狗?”
苏逸夏、林意珊、萧淑菊同时三人一震。
这会儿,她们再听不出老人家这话里什么意思的话,那就真的傻了的。
苏逸夏的脸顿时被无数荆棘扎了似的满脸血红。
被顾妈说成条狗就算了,连萧家的老太太都这么说!
所有人更没有想到的是,老人家突然举起了一只手,朝林意珊的脸啪一下打了下去。
林意珊的半边脸瞬间肿成了一座高山。
从来都是父亲的掌上明珠的她,可曾经挨过这样的教训?
林意珊的眸光里满是震惊,委屈,差点儿是要疯狂地大叫,歇斯底里地冲过去抓住谁一阵猛打。
她是林家的千金大小姐!
可是当她朝自己父亲望过去的时候,她看到了什么呢。
林家乐只是站在那儿,似乎都不认识她这个女儿似的了,表情冷漠地对待着萧奶奶打她的这巴。
于是林意珊只得望回老人家。
萧奶奶打她的时候,可压根儿没觉得半点肉疼。
这个天高地厚的,不知羞耻的,真因为自己是她老人家的外孙女了,所以可以在她老人家寿宴里放肆了?!
没有血缘就是没有血缘!
“不知道自己错了哪儿吗?”萧奶奶打完林意珊的手,端起了旁边的茶,一点都不手疼。
林意珊嘴角脸上清肿成一片,什么叫做厉害,她这一次方才体验到。
由于肿的厉害,她说话都非常辛苦,可是在场没有人敢为她说句话,更别说给她代言了。
眼眶里滚了滚两颗泪珠子,要落下的时候。
萧奶奶又说了一句:“哭?”
林意珊立马吞回了泪水。
“你在这一辈中年纪最大,结果你看看你都做了什么,当着你几个妹妹的面前,都树立了什么样的榜样。你爸妈怎么教你的?”
林意珊这会儿倒机灵了起来,立马应了一句:“我爸不知道。——太奶奶,其实这事都是她做的,我之前真的一点都不知情,如果真知道她要干出这种事的话,我说什么都肯定要阻止她。知人知面不知心。我哪里知道她心灵这么歹毒。这样的同学,我死都不敢交!”
苏逸夏瞪大了眼球,直接要把吐出这些话的林意珊生吞活剥了。
真行。利用完了,没用了,马上把她甩了!
还想泼她一身脏水!
“奶奶。”苏逸夏上前一步,急声道,“凭我一个人,不可能把人带进来。”
萧奶奶笑着,看回林意珊:“她这话说的有错吗?坑了你吗?”
林意珊只能是低着脑袋,两只手的手指交叉纠结委屈的姿态。
她此刻的矫揉造作,无疑映在老人家眼里,老人家鼻孔里一哼,对着林家乐:“你教的女儿。”
林家乐没有说话,好像低头认错的样子。
林意珊看在眼里,再出一声:“不是我放的人进来,是我妈放进来的。”
萧淑菊缩圆了嘴巴,要不是林意珊求她帮忙,她会叫门卫放顾妈进来的吗?
萧淑兰萧淑珠脸上各暗自闪过另一丝表情。
老人家,这算不算一箭双雕呢?
虽然她们也早认为,萧淑菊对林意珊这样过于的好,终究是该吃个苦头教训的。
不是亲妈就不是亲妈,不是亲女儿,迟早咬你一口,尤其是林意珊这种根本出身经历都不一般的人。
或许只有林意珊本人还未察觉是怎样,稍微得意,甚至感到了松口气。
哪知老人家这时出了一声接她这话说:“你妈不是在棺材里了吗?”
林意珊脸色骤然一变。
萧奶奶啪一下,放下手里的茶杯,吩咐:“把这两个人全给我撵出去。不是萧家的人,留这里做什么。”
苏逸夏咬了咬嘴巴。萧家下人来她离开时,她没有抵抗。毕竟她还未成为正式的萧家人嘛。
与她不同反应的是,林意珊整个人灰败如土,一脸的掉渣。
她怎么就不是萧家人了?
老太太这话什么意思?
“太奶奶,我——”
“你?你差她一大截!光她喊了句妈,你呢,说都是谁干的?!”老太太倒也给了她一个爽快,让她死的明白些,“没有教养的丫头!也敢妄称是我们萧家人。”
林意珊恍悟过来时,却也来不及了。
萧淑菊根本不看她。
林家里或许心里焦急,但也只能是在这里低头陪着女儿认错。
“出去!”萧奶奶猛地对她一个瞪眼。
林意珊双腿像面条直接软在了地上,眼泪像掉珠子的项链拼命往下掉,嘤嘤呜呜,泣不成声。
可老太太下的命令谁敢抵抗。而且都知道林意珊确实是该接受教训的了。萧家其他人为此绝对不会轻易出一句话为她求情。
说起来,老三家是太放肆了些。要是老三家这回真得逞阴谋了,其他人怎么办。
两个孔武有力的妇人走上来,把林意珊架起来,直接架出去了大门口。
林家乐一见,刚要转身去追女儿,突然一只手臂暗地里被身旁的康俊甲拉住。
康俊甲冲他摇了摇脑袋。
林家乐后来一想,外面不是有吴子聪在吗,而且老太太不可能真把他女儿扔到大街上去。于是冷静了下来些。
几乎所有萧家人看到这里,是心头闷了口气。大概心里都在想,那个顾暖运气真好到极致了。要是真带了自己寒酸的妈不知廉耻地过来,恐怕都没有现今的待遇。所以说,真所谓某些蠢人反倒扶了顾家母女一把。
但是,到底顾家的家境如今因为顾妈出现,是一目了然的了。这样的家,哪能和他们首富萧家做亲家。
“夜白。”萧奶奶是个生意人的母亲,冷血的老太太,回头说起孙子了。
萧夜白慢悠悠地走上来,神情一贯的漫不经心:“怎么了,奶奶?她妈妈你已经见到了,奶奶觉得怎样?”
一群萧家人直瞪着他那张若无其事的脸,寒酸成这样,他竟然敢问老太太觉得怎么样。
萧奶奶暗地里环瞄其他人一圈,一个个这么沉不住气,哪里比得上她这个孙子。
“咳。”萧奶奶道,“我觉得好不好,哪有你爸的意思重要。都得由你爸定夺,我已经和她说了。”
一群人恍然大悟,老太太果然是姜老的辣。
萧夜白好像根本不受老太太的话左右,说:“我带她和我爸见过了。我爸上回还和她里应外合,抓到了公司的内鬼。”
什么?萧奶奶脸上一愣,公司里发生的事她确实不知道。
如果说刚才一系列风云不过是女人家闹出来的,这回萧夜白这一说,在厅堂里站着的男人,有点儿站不住的感觉。
萧奶奶是很聪明的,知道孙子在转移话题,因此抓了回来说:“你确定非她不娶?”
“我已经娶了她了,奶奶,她是我太太了。”
“你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吗?她居然说,你打算把萧家一半的家产给她。”萧奶奶可不会随便相信任何人的话,包括顾暖。
某大白先生这一听,一下子心里就明白了,老婆和老太太开玩笑呢。所以说他老婆多可爱的人呀,都能把老太太耍的团团转了。
这回不妇唱夫随怎么行。他大白可是出了名的妻管严。
“奶奶——”萧夜白轻轻扬起嘴角,“别说一半家产,全部家产都得给她。”
啊?!
萧家人每一个的脸上,此时此刻都毕露无疑的表情。
“你说什么?”萧奶奶也不敢相信自己孙子会说出这种混账话来。
萧淑菊终于抓住机会出声了,代替老人家训斥弟弟:“夜白,你是被她用*药迷昏了脑袋吧?我们萧家的财产怎么都可以给她呢?!”
“萧家的财产本来不就是传给儿子的吗?她肚子都有我的孩子了,怎么,不给她儿子,也是我儿子,还能给谁?”
杀手锏的东西,当然是要在这时候才抛出来的。
萧家人所有人仿佛被地雷扫过,脸上都死寂一片。
萧淑菊这个急:“你说她爬上你的床了?!”
“什么?我们是结婚的夫妻。”萧夜白给这个三姐一个鄙视的眼神,“三姐莫非不跟三姐夫洞房吗?”
“不,我是说——”
“总之,我们是正当的领了证结婚的,然后结婚后自然洞房了的,她肚子里当然就有萧家最正宗的血统了。”
孙子这话倒是没错的。萧奶奶心里头对此很清楚。而且,最重要的是,孙子对女人过敏。所以她之前也有些担心的,如果真硬塞给孙子一个女人,都说不定能在床上制造出孩子出来。
现在,完全可以先让女方把重要的继承人生下来再说。
老人家什么想法,只看老人家一声不吭的表情,萧家其余人的心头似乎都可以因此刮过一阵凉飕飕的风。
萧家几个姐姐的目光,全落到这个败家的弟弟身上。
萧夜白这回败家算败彻底了,把她们该分到的家产全打算败给一个寒酸的女人了。连自称与萧夜白没有利益关系的萧淑珠都不禁这样想。
这点怎么能让人忍受呢?
萧淑兰清了声嗓子,道:“要不,请个医生,先给她瞧瞧?”
不就刚结婚不久吗?要是请个医生,给顾暖验个身体出了毛病,根本怀不上孩子——
萧奶奶抬起头,看着萧淑兰。
这老二,确实比老三聪明,更恶毒。
萧淑兰看着老人家看到自己身上,知道老人家八成是犹豫了,马上趁热打铁说:“我们萧家不是有明新医院吗?请那里的医生——”
“二姐说的真对。”萧夜白突然打断萧淑兰的话。
所有人只得又吃惊地看向他。
“奶奶。”萧夜白对老太太笑着,“她是我太太,她肚子里的孩子,我是最宝贝的,因为是奶奶的宝贝曾孙子,所以,我定是要请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医生照顾她和孩子,对不对?”
“这是——肯定的。”萧奶奶逐字咬道,意思在这时候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得很明白了。
谁都不可以动她的曾孙子!
萧家几姐妹心头再一寒。